第二十八章 艺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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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一片混乱,呼吸几乎停止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黄保长向那个女人介绍土肥原:这位是关东军司令部的土肥原大佐!
那个庄梦蝶向土肥原深鞠一躬,说:大佐您好!
土肥原对那个庄梦蝶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日本的什么地方?怎么会到这里呢?
那个庄梦蝶说:大佐先生,我叫山口千惠,来自大日本帝国的九州,我原来是天皇武官学校的老师,我是1931年随关东军来到中国的。在1932年,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掉进了山崖!……现在,我的**虽然不能够为大日本帝国效劳了,可是我的魂魄仍然要为大日本帝国做奉献!——我现在正在西山坟茔的魔鬼训练营担任教官!
土肥原听到山口千惠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向山口千惠行了个军礼,说:山口小姐,你是大日本帝国最伟大的女性,是真正的巾帼英雄,我代表关东军司令部向您表示致敬!——请坐!
土肥原一指边上的椅子,让山口千惠坐下。
山口千惠说:土肥原先生,我站着就可以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女人是不能随便在男人面前坐下的,这有失我们的教养!
土肥原这个时候瞅山口千惠的眼睛都直了,说:哦,千惠小姐,你不仅仅是一位心怀祖国的英雄,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美人啊!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伟大,最最美丽,最最有魅力的日本女人啊…….
山口千惠谦恭地低下头,说:大佐先生,作为大日本帝国的女人,我最仰慕像你们这样为大日本帝国尽忠的将士,所以今晚我愿意为大佐先生效劳,愿意为大佐先生服务!
土肥原当然能听懂山口千惠话里面的潜台词,但是我发现,久经考验的土肥原大佐面对着山口千惠这么直白的“奉献”,也不免显得有些慌乱,他瞅了瞅黄保长,或许是希望黄保长马上为他安排接受“奉献”的场所!但是黄保长低着头似乎不解风情——毫无反映!
这时,我发现土肥原慌乱的有些冒汗了,用手擦了一下额头说:千惠小姐,我……
山口千惠这时显得万种风情了,她对黄保长说:黄保长,你们先走吧,我要和土肥原先生到“混世厅”沐浴!
土肥原又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说:恩,黄保长,我觉得现在洗澡是完全可以的了!
黄保长眼睛转了转,说:那祝愿二位洗得开心,我先告辞了!
说完黄保长离开了屋子!
朱先生说:元宝,你看这女人真是**啊!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的,刚见面就要和人家“日”!
我没有做声——因为我这个时候我已经发不出声——当然似乎也失去了思想!
朱先生看看我没做声,说:元宝啊,你是不又在那里想你的女人了!
然后朱先生又把对我说的山口千惠“骚”的话跟鳌头鬼说了一遍。
鳌头鬼立刻对朱先生的话做出反映,鳌头鬼说:这不算什么,我在双庙山的时候那个杨大虎的妹子杨春花更他妈骚,只要她看好的男人,就去扒人家的裤子!
朱先生说:哦,我在学堂的时候听说过那个**,我们学堂的先生都叫她“在世潘金莲”呢!但是从来没见过她!
鳌头鬼说:我那时倒是总见到她!
朱先生说:那她没扒过你?
鳌头鬼说:她每次都叫我自己扒!
朱先生来了兴趣,说:到底怎么回事?
鳌头鬼说:就那么点事儿,以后我再给你讲讲——走吧,咱们到“混世厅”看看!
朱先生和鳌头鬼一溜烟就奔“混世厅”去了。而我还木在那里。而他们根本没发现我木在那里。
烟塌上,大野大概过足了烟瘾又有了那方面的瘾。
——我听见烟塌上的大野和杨大虎也正在谈论杨大虎的妹妹杨春花。
——杨春花的风骚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像我的邻居二狗,还有屯子里的不少大狗,三狗什么的被她弄去了好几条。大概她的骚名日本人也有耳闻,所以大野也知道这个杨春花。
朱先生和鳌头鬼走了不久,朱先生就回来了,他大概是发现我没有跟他们走,所以回来找我。
朱先生说:元宝,你怎么不走啊,土肥原和那个山口千惠已经进到“混世厅”了!我们得快点去啊,他们也许能谈一些坟茔里的秘密——比如也许会谈一谈魔鬼训练营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没有知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希望自己死去!
朱先生看我没有理他,推了我一下,说:死元宝,你又怎么了啊!你怎么不理我啊?你要死啊!
我还是没有做声。
朱先生感觉出了一点什么,可能是为了让我开口,他找了一点有兴奋点的事情和我说,朱先生说:元宝,你说刚才我进洗澡的地方发现什么了?——我发现了黄保长当初从我那里拿走的那幅画——就是那幅外国的**女人的图画,它就挂在“混世厅”的墙上呢!恩,那幅画上有我的法力呢!有了那幅画在,也许可以帮我们一点什么忙!

朱先生说了一大堆话,我一看,唉,还是别让这老家伙着急了,我说:朱先生,你发现了那幅画,但是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
朱先生说:你发现什么了?
我说:我发现那个我一直挂在心上的庄小姐——庄梦蝶!
朱先生四周看了一圈,说:在哪?她在哪?她怎么也在这里了?
我说:刚才那个山口千惠就是庄梦蝶!
朱先生听了我的话当时就傻了,嘴张了很长的时间!然后说:难道她是日本人?你不是跟我说过她是被土匪抓了又放的吗?怎么她在骗你?她是日本女间谍?
我说: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间谍,但是我知道她骗了我,骗了我娘和我们大家,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好人啊,我听说她被日本兵抓走了心里是多么的着急啊,可是她……唉,朱先生,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了,西山坟地怎么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黄保长和土肥原他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快和鳌头鬼说一声求求他让我回到**里去吧,我要回家,我要忘记这里所有的一切——
朱先生走到我跟前,给我擦脸,说:元宝,你怎么又哭了!你这些想法都是因为那个庄小姐吗?我发现你是不喜欢上她了?
我听了朱先生的话泪水更加止不住了,我哽咽着说:朱——先——生——我……我……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心里真的很难过!我现在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朱先生安慰我说:元宝啊,你这个傻小子,如果她真是日本女间谍,你又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呢!那你就不值得为她哭啊!——你想想她刚才说得那些骚话!
我说:但是,朱先生,我总不相信那就是我那么熟悉的庄小姐啊!她怎么会呢!我总是感觉不可能啊!
朱先生说:感觉什么啊,感觉是最不靠谱的事儿,事实就摆在眼前呢!有什么不可能的啊!元宝,你现在不要被男女之间感情的感觉蒙蔽了你理性的感知!你现在要冷静!快跟我走!
我还是不想走,我想就这样站着吧,一直到死为止!
朱先生有些急了,说:元宝,你不是感觉她不可能是庄小姐吗?那你就更应该去看看了!
这句话叫我眼前一亮,我说:走吧!
这时侯我听到杨大虎对大野说话。
杨大虎说:大野先生,明天我就叫人回双庙山去把我老妹儿接来,和大野先生你见见面!
大野听完“哈哈”笑了起来,说:哦,杨——春——花——迎春花!
我和朱先生很快来到了“混世厅”门口。
我看见鳌头鬼蹲在那里手拄着头好像在想问题,这个姿势叫我想到了朱先生家里那尊叫做“思想者”的雕像!
朱先生可能也感觉鳌头鬼像雕像,就说:鳌头鬼,你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啊?蹲在这里像个“思想者”似的!
鳌头鬼舒展开姿势,说:我去听了,可是他们竟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刚才那个山口什么惠的给土肥原讲什么西洋音乐什么抽象派绘画,现在他们正在谈墙上那幅光**女人的画呢!
朱先生说:他们没洗澡?
鳌头鬼说:土肥原自己在水池子里呢,蹲在那里像个蛤蟆似的,那哪是洗澡啊——简直就是在水里上课呢!
朱先生说:娘的,那个山口千惠还是个卖艺不买身的?!
鳌头鬼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朱先生说:我是说那个山口千惠是个艺妓!
鳌头鬼说:妈的,我就听说过野鸡,从来没听过艺妓!
我趴在门缝向里边看去——果然,那个山口千惠穿着整齐地坐在水池子边上比比划划给土肥原讲墙上的画呢!土肥原间或地在水里动一动漾起一轮轮涟漪!
我看到这种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踏实了许多!我在心里不住地呼喊着庄小姐的名字!
朱先生说:咱们不要走,一定要坚守到天亮,等他们出来,我想只要我们跟踪那个叫山口千惠的就一定能够顺藤摸瓜知道西山坟茔的秘密!——希望大家一定要坚持到天亮!——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这时鳌头鬼打了一个呵欠,对朱先生说:朱先生,不用坚持了,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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