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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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白白被四哥抽这一嘴巴,我满心的委屈忽然狂风大作般发作起来,我大声地痛苦起来,哭得可怜,额娘除去了劝我,竟然在一旁立着看我哭。
台上唱戏,台下没有人捧场,这要多扫兴,我哭着揉着眼睛往宫外跑,嚷着:“我去找皇阿玛评理去,四哥打云儿。四哥打人,四哥不讲理。”
慌了神的不只是额娘,若兰姑姑几步上前拉扯我的衣袖,被我拼命甩开。
我大步向前走,甩飞了盆底高跟儿鞋只穿了袜套向宫外跑,这个无法无天的疯丫头样子,让我想起了《还珠格格》里赵薇演的小燕子,疯疯傻傻。
从四哥身边揉着眼睛跑过时,四哥和十三哥都吓到,四哥几步上前拉住我的手,这回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束缚。我终于理解了小十三和小十四为什么怕他,他足足大了他们近十岁,这两个调皮鬼怕没有少被四哥如此钳住手,恶狠狠地夹在臂肘下揍上一顿。
四哥的眼睛里喷火,拳头紧握,似乎在威胁我:“若不看你是个格格,早就揍你一顿了。”
“四哥你做什么?”十四冲上来,那只大手握在了四哥我的手上,侧头瞪着四哥说:“四哥你好没道理,云儿错了什么?”
四哥不依不饶的目光,呵斥我说:“云儿,你回宫里好好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若是乱跑,怕你才真要自己送命!”
又喊了十四说:“你跟我来!”
十四立在那里还在执拗倔强。脑袋上着了四哥重重一巴掌,拖拉了他就向宫门外走。
此刻的十四的威风被四哥地强势压得老实许多,十三哥在我身边逗我说:“云儿,算了,四哥就这个脾气。好在你是女孩子,我们小时候还被他打连坐呢!”
“什么是打连坐?”我问。
“就是十四背不上文章,被他罚跪打戒尺,我也要陪绑。所以小时候我恨死十四,他不听话,他闯了祸我也难逃被罚。HTtp://www.xiaoshuodaquan.com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你十三哥小时候就是个野猫的命,谁都可以踢一脚。踹一下。”十三哥似乎在安慰我说,“你看十三哥,比你惨多了,你就知足吧。”
我会心的一笑,总算是破涕为笑。
回到寝宫,额娘开始为我准备出行的衣服用品。
我坐在暖炕上望着神色惶然的额娘,看了她一脸地悲伤,眼泪欲夺眶而出的样子,不解地问:“额娘,您为什么不高兴呢?今儿个各宫的娘娘们都在私下议论呢。说是额娘您的服气真好,生的儿子,养的儿子都受皇阿玛的宠爱。就连皇阿玛出行,身边都要带了十三哥和十四哥不离左右额娘扮出笑脸。用绸帕点点脸上的泪说:“额娘是舍不得,你们三个都是娘地心肝肉,放你们出去有你们皇阿玛宠着自然是好,只是伴君如伴虎,这不是民间的爹,是当今的皇上。你那两个哥哥,没一个是听话的,都调皮。倔脾气,和他们四哥一样的拧。老四大了,懂事多了,也**了。若有他在旁伴随着,我这当娘的或许还放心些。如何只放了两个小的,还带上你这个丫头在一起。我怕你们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你皇阿玛若真恼了。怕是饶不过他们小哥儿俩。云儿,你们三兄妹出行。额娘反是只能靠你了。云儿你是女孩子,乖巧懂得进退,不像那两个楞小子。你要多提醒你两个哥哥,天冷了刮风下雨要加衣衫,天热了不要去冲凉水,你十三哥最喜欢用凉水冲头。小时候他去疯跑,回来热了,一头扎进宫门口那防走水用的大缸里去。那水是放了多少时候的且不说,可这么不爱惜身子怎么了得。你四哥气得揍了他一顿,小脸都哭红了。”
我听得嗤嗤地笑,记得那句诗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
怕说的就是这样。
额娘揉揉眼睛又说:“当年盼星星,盼月亮,盼你几个哥哥长大,出息,哪怕能让皇上多眷顾一眼,现在倒是好,天天跟在了皇上身边,我这眼皮总在噗噗跳。一路看中文网”
我听得笑了,滚进额娘怀里说:“那额娘再抱抱云儿,去了江南,云儿会天天想额娘地,睡觉前先求佛祖保佑额娘睡个好觉,托佛祖给额娘保平安。”
额娘笑了,抱抱我,贴着我的脸儿说:“云儿,额娘舍不得你们兄妹呀。”
我噌地坐起,提议道:“额娘,四哥在京城呀,四哥在,会孝敬额娘的。再说,太子二哥喜欢四哥的,他会照顾四哥,或许皇阿玛不在身边对四哥还是好事。但愿十三哥尤其是十四哥听我地话,不要惹皇阿玛生气,不然皇阿玛在外面发了龙威,呵呵……”
我仰头看了上面的藻井,头在额娘腿上噌,享受着这份母子温情。
额娘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塞进我的包裹说:“这个是跌打损伤的药酒,里面还有一包云南白药粉,你都收好。”
“太医会带的。”我随口说。

额娘低声说:“带上,备着,你是不知道你那两个哥哥。”
我开始遗憾,记得当初在2008看过几集《康熙微服私访记》,张国立演的康熙,带着邓婕演的宜妃主子,就是下江南。如今我们真该让康熙爷带上德妃主子去江南,省得她絮絮叨叨个不停,总在担心两位阿哥地安危。
我嗽嗽嗓子,正襟危坐,对额娘说:“额娘若是不放心,可以赐云儿一个物件,让两个哥哥见物如见额娘亲临。云儿的话就管用啦。若见哥哥们淘气得出了格儿,或是顶撞皇阿玛惹他老人家动怒,云儿就讨出额娘赐的物件,去替额娘劝他们呀。”
额娘看了我认真地样子,也不由笑了起来。
我撅嘴说:“额娘。怎么了?不妥吗?可是云儿是妹妹,若没额娘的吩咐,两个哥哥哪里会听云儿的,云儿又不是四哥,那么凶,不听话就抽嘴巴抡鞭子。我看了四哥打了几次两个哥哥了。当阿哥其实比当格格苦多了。”
额乃那个被我逗得揉了肚子笑个不停,终于一本正经地摘下臂上一支翠玉地镯子戴在我腕子上说:“云儿,这只镯子是当年生你四哥时。皇上赐地,你带上它,千万不要丢了,你两个哥哥见它如见额娘,就会听你地。”
我笑了,心里美滋滋地,心想这下总是好了,两个哥哥要惟命是从了。
銮驾出宫时,太子二哥亲自送行一程,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跪地叩送。
我望着车马离开时烟尘滚滚。隔断了城门和送行的大臣们的影相,我放下打车的帘子,长松一口气,离开了京城。我就能有条活路。
太子胤,芙蓉,他们会到哪一步?
我不由开始盘算寻思,为什么四哥明明知道太子禽兽不如的行径,竟然不制止,眼睁睁看他害死了小胤。为什么四哥阻止我将此事告诉八哥和十四哥?
百思不得其解,我打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稻田。
一场入春的雪才停,惊蛰刚过。小草已经点点钻头出来,仔细看,是能看到那罕见地绿意。
但黄土地时常入眼,我混混欲睡,盼望能到江南,看那水乡美景。去杭州。南京,苏州。啊,不是,在大清这些省市怕不叫这个名字。
“江南制造曹寅,小时候他就是朕的伴读,机灵调皮。朕那时候调皮,小胤那些把戏都不算什么了。”
说到这里,皇阿玛忽然停了声音,神色惨然,他难以忘记胤,虽然他本是在想江南的故友,但他还是情不由衷地记起了痛失的爱子。
我连忙接了一句,故作天真,不!应该说是故作痴傻地问:“皇阿玛,那后来呢?皇阿玛和曹寅一起如何调皮了?可是和十四哥一样去庄户人家地里去偷玉米被人追来告状?”
一句话气得十四直在瞪我,真是哪壶水不开提哪壶,皇阿玛瞟了十四一眼郁怒道:“嗯,提起十四皇阿玛就手痒牙根儿痒。皇阿玛小时候没淘到这个份上,有了儿子才是开了眼,还能这么个淘法儿。”
周围随行的张中堂等人都被逗笑。
皇阿玛又笑骂道:“十四调皮,是朕带你们兄妹往外面来跑,朕小时候,太皇太后是寸步不离,不许出宫半步。那时候,朕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曹寅和明珠爬上宫殿的房顶上,坐在上面看鸽子,揭了瓦打乌鸦,一次乌鸦没打到,误伤了一个太监;还有一次险些从房顶掉下来,害得曹寅替朕挨了顿板子。现在想想,怕曹寅也是子孙满堂了。”
马车行进到汤河,安营扎寨,第二天南下的龙舟就要从通州运河启航,太子就要回京监国,这一走没个三个月半载是回不来,待回来也该是夏季,夏季宫里就要挪去避暑山庄居住,不会在宫里。我反有了些留恋。
为了第二天行进方便,没有住行宫,而是住大帐,简单方便,也不劳民伤财。
我早早就去入睡,灭了灯,伺候我的是慈儿,就是黎青家里那个小丫头。因为皇阿玛要找个熟悉民间疾苦的女孩子伺候我,以免在微服私访过程中露马脚,张廷玉中堂就吩咐黎青带上了他地丫鬟慈儿。小姑娘倒也乖巧懂事,虽然不懂宫里的规矩,也不大会行礼,但是总带了一脸的笑,笑得像向日葵一样灿烂,不错,我喜欢。
夜景人稀时,我本已经要睡下,黑暗中我看到一柱光线从天投来一般,就是那黑暗中的一束窄窄地光束,射入帐子,洒在地上,如手电筒的光亮。但那光忽然灭掉,又忽然亮起,如人在不时开关手电筒打信号一样。我慌了神,这不是2008,中国还没有手电筒,这是什么?
我终于恍悟,是帐篷上有个缺口,那缺口被堵住,松开。
刺客!
我的第一反映,吓得屏住呼吸。
我脑子飞速地转,当然想到的就是太子二哥要杀人灭口。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来杀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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