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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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三哥看了我笑了,他说:“云儿你还是太小,你一个会懂得男人世界的腌。书.书.网你哪里知道其中的种种玄机?太子之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越高,越岌岌可危。多少人企盼了他立稳,能更上层楼,能随他鸡犬升天。而他呢,惴惴小心,如临于谷,不敢有疏忽。早些年,二哥却是殚精竭虑为皇阿玛分忧,真是为朝廷做了很多好事。但是你知道的,人若太精明,太完美,就会对他上面的人又威胁,就会惹来猜忌。”
我困惑不解,惑的目光惶然望了十三哥胤祥问:“是谁会猜忌二哥?大哥吗?”
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毋宁不信,这个太残忍也太恐怖了,难道帝王家真的没有亲情。
十三哥颔点头一笑而过,似是看出了我眼里的答案说:“云儿你很聪明,一点就破。是的,是皇阿玛,你肯定不想去相信,但是是真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宫里盛传民间都在说太子的仁德,甚至有人风传皇阿玛要逊位,学尧舜禅味给太子二哥。那时候太子很紧张,索额图一派也更紧张,大家越想辟谣,越想遮掩就越会出意外。有一次,有人在崂山仙山挖出一个巨大的何乌,那何乌上竟然是两个抱在一处,小的坐在大的脖颈上,额头处有个明显的‘二人’字。”
“啊?”我惊了,“二人”,二哥太子胤行二,而那个“人”和“”同音。我无语了,十三哥继续说:“那些日,皇阿玛开始明日收集二哥的罪状,就连二哥用膳挑食不吃葱花都归为不孝不仁的大罪。那次,还是四哥聪明,让二哥私自出宫去花街柳巷风流了一夜,回宫后自己向皇阿玛请罪,惹来一顿狠打,在庆宫圈了一个月下不得床,这才让皇阿玛出了口气,也让天下人知道太子并非是美玉无瑕。”
十三哥无奈的笑中带了凄冷。
“一顿打,父子地情谊就这么淡了,或许那次以后二哥就有意回避皇阿玛,也不是事无巨细都向皇阿玛禀告。书.书.网二哥的生母去的早,他出生时就没了娘,有时候他独自对月落泪,说是想娘。这之后他就变了,他喜欢女人,喜欢所有温柔的能找到他母亲气息地女人,然后喜欢纵酒无毒,开始成为一个浪子。他屡屡出错,再也不想过问朝政,他曾经自请辞去太子之位,但是被皇阿玛几番教训绝口不敢再提。进,不能进,退亦不能退,二哥才是活在火海深渊里,没人苦过他。”
我总算知道了这残忍地事实,开始同情太子二哥,虽然他害死了小十八,但我忽然对他生出了怜悯。
我忍不住问十三哥:“芙蓉她现在何处?”
十三哥看了我笑笑摇头说:“她死了,挫骨扬灰了,或许就在你我脚下,风吹过,会在你我的面颊前。”
我一阵寒战。想是骗不出他地话。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潮息扑面。我知道宫廷会有一场波澜壮阔地巨变。
我独自去皇阿玛地寝殿。希望能安抚皇阿玛那伤痛地心。
但到了殿外。看到马中堂和中堂在殿外一脸忧郁地私语。见到我都止住了声喊了声:“格格吉祥。”
我也忙同二位德高望重地大人见礼。才知道皇阿玛心情极差。刚接到一份金陵来地奏折。熊赐履太傅病亡于金陵。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都是鬼门关。去年熊太傅寿辰时。皇阿玛还曾御赐一幅《蝶猫图》给熊太傅贺寿。“蝶猫”是一只蝴蝶和一只猫。也是谐音字“~之年”。本以为熊太傅能硬朗地活到八十四至少。没想到才过了一年。熊太傅就去了。
皇阿玛地伤感我可想而知。熊赐履三十七岁升翰林院掌院学士兼礼部侍郎。书.书.网任皇阿玛地经筵讲官。四十一岁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他精通程、朱理学。博学多才。深受皇阿玛地尊敬。熊赐履任秘书院侍读时。皇阿玛一直向他虚心请教。熊赐履则有问必答。开导皇阿玛深明治国安民之道。还经常对民生。政务以孔孟之道和程朱理学相联系来灌输给皇阿玛听。
他曾提出过“为政在人。人存政举。从来没有无弊之法。
得其人,变化因心,自足以治;不得其人,虽有典谟官礼,也难尽善。”
对此皇阿玛对他极为赏识,还令太子向他学习。熊赐履还在修身明德,格物致知等方面开导皇上,养民和海晏河清安居乐业是他提出的治国方法。如今熊赐履亡故,对康熙地打击一定很大,我听说熊赐履死前曾给皇上上了一道奏折,主要讨论的就是立储之事,听说是皇上先去问他地,熊赐履如实的作答。

折子上写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也十分好奇。但我
得太子大势已去,这棵玉树即将倾倒。
皇阿玛见我来了,同我随意搭讪几句,也没多问,我只问皇阿玛地病情,其余一概不问。
皇阿玛叹息道:“朕这些时日总想起胤,他才八岁,是个孩子,可惜就这么去了。太子则是从来没有心肝,看到弟弟病了,竟然冷面得如路人,还说出许多亲痛,仇快的话,有失大清宫廷的礼数,违背人伦!”
我心里暗惊,我是知道皇阿玛心知肚明小胤是被二哥胤毒死,但是皇阿玛却在这件谋杀案贯以冠冕堂皇的说辞。是了,皇家的丑事如何能外扬呢?我只木然地说了句:“皇阿玛节哀顺变,十八弟九泉下一定感念皇阿玛的关怀。”
皇阿玛顿了顿敲敲疲惫不堪的额头又说:“康熙二十九年七月,乌兰布通大战时,朕受了风寒卧病不起,皇太子胤到宫来请安,丝毫没有忧愁之意,见天颜消瘦,也不为父亲伤感,绝无忠爱君父之念。朕当时恼怒,又想太子不过十六岁,年少骄纵无知,不同他计较,只令宫里的师傅多多提点管教,太子的不孝可见一斑。如今幼弟生病,他还是漠如路人。
朕更是痛心,他对亲生手足如何如此绝情!上次朕南巡,太子送行到通州行营,半夜隔帐**,令朕惊吓不已,分明是‘弑逆’。可叹,可叹!朕在康熙二十五年四月,还安排十三岁的胤在文华殿为满汉大臣讲学,讲解儒家经典,传授治国之道,传授经史,令他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百姓不可不察,民情不可不察!昔日那天资聪颖的皇太子已不复存在!”
皇阿玛看着我,摇头痛心的慨叹,我知道他心中那眉清目秀,仪表堂堂,雄姿英的太子已经越走越远,他确实对太子心如死灰了。
不再有信任的父子情,一切都变得惨淡,我想胤被废是迟早的事了,但是当我见到四哥和十三时,心里却是另一种隐痛。
我回到额娘的寝殿,勤妃和密妃正陪了额娘谈论皇阿玛近来的病情,十三哥在一旁立着,心神恍惚,目光呆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不在焉。这个时候,他不用去办正事吗?四哥一项督导两位兄弟极其严格,也不许他们偷懒的,如何十三哥此刻在额娘这里?
我心里的惑都挂在眼神里,试探地望着十三哥,胤祥似乎没看到我的眼神,还是呆立在那里如一尊泥塑。
“哎,想太子当年,可是一表人才,皇上喜爱得如宝贝一般的,如何长大**了却忤逆皇上,看把皇上气成这步模样。康熙三十五年到三十六年间,皇上三次御驾亲征噶尔丹,算起来十多个月不在京城,都是太子把持朝政,那时候太子和小十四一般的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就要坐镇京师,代行郊祀礼;各部院奏章,听皇太子处理;事有重要,诸大臣议定,启皇太子。那时候满朝文武谁不称赞太子之善?皇太子不负众望,克尽厥职,皇上夸他处事周密详尽,不负众望,还说多给他些机会去历练。
勤妃说:“是的,臣妾还记得,皇上亲口赞太子说他‘甚周密而详尽,凡事皆欲明悉之意,正与朕心相同,朕不胜喜悦。且汝居京师,办理政务,如泰山之固,故朕在边外,心意舒畅,事无烦扰,多日优闲,冀此岂易得乎?朕之福泽,想由行善所致耶!朕在此凡所遇人,靡不告之。因汝之所以尽孝以事父,凡事皆诚恳敦切,朕亦愿尔年龄遐远,子孙亦若尔之如此尽孝,以敬事汝矣。因稔知尔诸事谨慎,故书此以寄。’当时我就在身边,背得一字不差的。”
我再看十三时,他仍然是木讷没有表情,额娘关切地问:“十三,你若是累了就去歇息吧,难为你今天就守着额娘,可额娘也总不能耽搁你。你呀,你皇阿玛的心里明镜似的,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太子的事,你皇阿玛会分得清的。额娘都不为你担心,你也放宽心些。”
正在说着,庆宫的总管过来传话,说是太子爷急了要见十三阿哥。
十三哥惶然的抬头,随了总管去的时候,回头深望一眼额娘,我看出些不祥,追了两步出去喊着:“十三哥!”
他看了我说:“云儿,照顾额娘。”
我还想多问,那位总管陪了一脸笑,满脸的褶子挤在一处说:“格格不要再调皮,十三爷有正经事去做。”
我只觉得十三的神情不对,想他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要紧事,这该是件大事,不然平日落拓不羁的十三哥不会皱眉头。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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