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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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再去皇阿玛的乾清宫时,皇阿玛憔悴许多。书.书.网我去弹旧在喝阅奏折。
“云儿,一别江南数月,云儿可曾怀念江南风景?”皇阿玛温和的问,我听皇阿玛心情不错,就借了机会叽叽喳喳的讲述前些时候做梦梦到了江南风景,梦到了曹府和老嬷嬷,梦到了老嬷嬷拉着十四哥的手,那双手枯得像爪子,把十四哥弄哭了。
皇阿玛呵呵的笑,似乎听出了我在点拨他什么,我忙去掩饰,生怕皇阿玛责怪我**了孙嬷嬷为十四哥捏骨的事。
我改了话题说:“皇阿玛,那天曹姐姐告诉我说,李婉儿,不,李才人病了。在行宫里寂寞,思念皇上病了。
郎中去请过脉,说是得了肺:虚证,瘦得可怜。”
我打量皇阿玛的眼神,皇阿玛迟疑片刻,摇摇头说:“相逢一笑泯恩仇,不过不必相逢,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呵呵,呵呵!”
皇阿玛摆摆手,吩咐了李德全进来说:“去对大阿哥讲,派人去江宁行宫,把李婉儿送去曹家,休养身体吧。”
我心里一块石头总是落地,皇阿玛肯放了李婉儿回曹家,也算是对李婉儿的恩德了。
想那李婉儿果然是林黛玉的身子,或许就是林黛玉的原型,但是黛玉得了肺痨吐血死了,不知道李婉儿的结局如何?我不指望她能被皇阿玛接回到皇宫,或许她来到紫禁城也会是孑然一身,不能合群,更是寂寞。我想到了曹,不知道曹近来可好,是否还在思念李婉儿?
我看到皇阿玛怅然若思的手里把弄一个香囊在隔窗眺望庭院里那片天,不知他的思绪又在何方,李德全给我递个眼色,示意我不要打扰皇上。我一边弹琴,尽量弹些抒情的轻音乐曲,看着皇阿玛就那么呆呆的神飞物外,没人知道他心在何方。
起风了。书.书.网风吹得窗棂哗啦啦地响。皇阿玛浑然不知。李德全端了一碗汤来到皇阿玛跟前。轻声呼唤:“主子。是时候喝补汤了。”
皇阿玛这才将荷包塞回腰里。问李德全说:“废太子胤最近如何?”
李德全微愣。陪了笑应了说:“听说二阿哥神情恍惚。一阵糊涂一阵明白。夜里还在说鬼话。”
“鬼话?什么鬼话?”皇阿玛问。
“二阿哥对了天上说话。似乎和逝去地娘娘在说话。边说边哭。说什么有人在害他。看守二阿哥地奴才们都以为他糊涂了。也不理会。可是二阿哥一到白昼就胡说八道。一会说自己是天狼星下凡。一会说自己是地藏菩萨投胎。总之神神鬼鬼地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守地太监们还提议说。是不是中了邪魔了?是不是该请个萨满大师来驱邪?可是这个话才禀告了大阿哥。被大阿哥给拦了。大阿哥说。这些都是二阿哥要敷衍罪责地言辞。故意蒙骗皇上地。日后若见到二阿哥疯一次。就抽他一顿嘴巴。抽嘴巴最能驱逐邪魔。还有就是用蘸水地荆条去抽皮肉。就能把小鬼抽出来。这些天。打过几次。二阿哥果然不胡说八道了。只是人也呆了。目光呆滞。只会傻笑。白天不肯吃东西。大阿哥还说他是装地。结果派人塞了几块马粪给二阿哥。二阿哥竟然往嘴里塞了。可不是糊涂了?”
李德全说得有些惋惜。皇阿玛却是听得震惊。难以置信地逼问:“李德全。你说地可是属实?”
李德全惊得跪地抽着自己的嘴巴说:“皇上恕罪,都是奴才多嘴,奴才以为皇上多半都听说了呢。”
皇阿玛忙抑制住惊色,坦然地问:“胤有今天,也是他罪有应得。”
李德全狡黠的目光一转,老太监们的心机深,不是我能猜透的,顺了皇阿玛地话附和说:“老奴本也心疼废太子,可是一想他对皇上犯下的不可恕地罪过,就觉得过分。就如大阿哥教训手下人说的,是废太子不念皇上养育之恩,栽培之德,自作孽,自取其辱。书.书.网废太子糊涂时胡说八道地,大阿哥就吩咐了小太监‘驱鬼’,也不用什么萨满大师,就扒光了废太子的裤子,用那千层牛皮鞋底去抽,听说太子身上肉厚,抽上去那肉一颤一颤的,能听到小鬼地哭声。太监们每驱鬼一次,打到了小鬼哭,大阿哥就赏钱千文。这些天,废太子的腚和腿都烂了,都是驱鬼驱地。”
李德全说着,又觉得自己言多语失,忽然停住了话锋。
皇阿玛的眉头紧拧,锐利地目光瞪视着李德全的眼,在揣测他的话语真假。
“可怜,可恨!”皇阿玛叹息道。
“皇上,废太子罪有应得,皇上还对他有一念之仁吗?”
皇阿玛鄙夷的看着李德全说:“他曾经是你的主子,是君,如今被废,也曾是你的主子,难道你连一念之仁都不肯给他?”

这话说得好奇怪,我都停住了手指间的琴,呆望着皇阿玛。
李德全磕头说:“皇上,主子,奴才们愚钝,只知道皇上旌表的忠烈之士,奴才就敬重;皇上要贬的不忠不孝的逆子,奴才们就恨不得肉食骨。”
皇阿玛面色带了几分无奈,废黜太子胤是他的主意,皇上定的逆子侫臣,自然百官到太监们都万人唾弃,墙倒众人推,这能赖谁呢?
“胤是朕的儿子,他再忤逆,也是朕的儿子。”皇阿玛说,话音痛心,我心想,二阿哥如今身陷L+,过去替皇阿玛监国时打骂弟弟和大臣们,威风八面的时候再也不在了,反而被小太监们任意侮辱。
皇阿玛不再多说,摸着腰间的荷包自言自语般在说:“那年胤十八岁,随朕出征,他威风凛凛,随朕跑了几百里的山路毫无怨言。晚上,他躲在帐子里挑脚上的血泡,血水染红了靴子底,都没有哼一声。朕去看他,他把脚藏了起来,朕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他却说,怕皇阿玛知道了伤心。”皇阿玛摇摇头,手中的荷包在手里挤出一个坚硬的轮廓,辨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这荷包一定同二哥胤有关。
“云儿,你说你二哥可该教训?”皇阿玛忽然问我。
我立刻想起了宜妃娘娘地话,嘴唇一动,又记起了二哥如何对待小胤,如何对待十三和十四。若是二哥为储君,怕是狗改不了吃屎日后还是改不掉的暴戾性格。可是二哥如此被作践,又不是我所希望。
我故作糊涂的反问:“皇阿玛,即便是二哥有错,圈禁了就是,为什么皇阿玛要派大哥和太监们去侮辱他?二哥是男儿,不是皇子也是男儿,侮辱二哥,也是侮辱皇家的脸面,毕竟他是皇子。”
皇阿玛沉默不语,摆摆手示意我下去,我跪安离去时,心里满是酸楚,真是成为王败为寇,二哥竟然也有今日。
我回到永和宫,额娘正在和四哥说着什么,四哥神色惨然,额娘有些疾颜令色。
“胤,不是额娘挑剔你,如今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牵连了额娘和你弟弟们的生死,你不知死活也道罢了,十三、十四和云儿又何其无辜?”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暖阁内灯线昏黄,琉球绣灯内姜黄色的烛光跳跃,令室内充满飘忽空荡荡地颜色,我进退不能,她们没有现我的到来。
“额娘,恕儿子不孝,但是祖宗家法不许后妃干预朝政,额娘不必再多过问。”四哥垂了头,脸色重重挨了一记耳光,额娘指了他哭出声来。屋外冻云惨淡,阴暗的天色,暖阁内悲咽声阵阵。
“额娘!”我讪讪地叫了一句,凑到额娘的身边,额娘看到我,鼻头一酸,搂了我在跟前哭了说:“云儿,云儿,只你最贴心懂娘的心。早知如此,当年额娘就生几个格格,为什么要这些阿哥呀!”
四哥看到我,岔开了话题问:“云儿,你这是从皇阿玛身边回来?”
我点点头应了声:“是!”
四哥随口问:“皇阿玛可还好?”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随口说:“皇阿玛今天有些伤感,为了太子二哥的事。”
我也是有意透露些信息给四哥,我知道他是二哥地太子党,知道这次太子被废,先危及的就是他。额娘地恐慌多半同如今的情势有关。
我随口说了在皇阿玛乾清宫中今日地见闻,也是在点拨四哥不要担心二哥的安危,同时让额娘不要随波逐流去同宜妃那伙人去落井下石。皇阿玛的心中自有春秋,他对太子二哥地父子之情很是难言,怕是不会拿二哥当逆臣处置。
听了我的话,四哥平时喜怒无形于色地面颊上骤然露出惊喜,然后极力掩饰着情绪,问我说:“云儿,你细细讲来,皇阿玛是如何说的?”
我就漫不经心地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尤其是皇阿玛那句“胤是朕的儿子,他再忤逆,也是朕的儿子。”我有意着重了一遍。四哥聪明的人,响鼓不用重锤敲,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
四哥宽慰我说:“云儿,你是格格,宫中的事同你无关,四哥不该让你和娘担惊受怕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天我在御花园同宫女们踢子,天气严寒,没有冰雪,也没了呼啸的北风。阳光明媚中,彩色雉尾做的子如花一样在空中飞舞。我和宫女们叫着笑着,追逐着子,这种简朴而原始的娱乐活动如今已经渐渐被我接受,这些运动都是我小时候在地坛庙会才见到的,想来那时候都是嗤之以鼻。若不是活在这远离信息时代的大清皇宫里,我才不屑得去踢子取乐。
“格格,接住呀!”宫女们喊,我叫嚷着去接,却撞在了迎面来的一人身上。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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