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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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微微愣神,随即吩咐了秋珑跪安,他缓缓直起身永和宫当差的太监。(读者吧 www.xiaoshuodaquan.com)
“今天都谁来看望过格格?”
我预感到不妙,心头有鬼,自然怕被皇阿玛察觉,忐忑不安的眼神漂移,就听太监诚惶诚恐地答:“回主子的话,今天显示宜主子来探望咱们德主子,之后格格拐伤了脚后,德主子赶回来看了看就去顺贞阁去操持选秀女的事。随后是十四阿哥来探望德主子,顺便问候了格格,之后就是秀女富察氏来到永和宫给格格赔罪来了。”
皇阿玛呵呵冷笑几声起床,吩咐我说:“云儿,不必胡思乱想,安心养病吧。”
第二日一早,小鸟在殿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可惜我不能下地,痛楚地靠在窗边观望房檐上的鸟巢。殿外有几名小宫女在扫雪,进进出出的忙碌。十四哥一早就带了一名小太监进宫来,先是给额娘请安,随即又来探望我。
我从十四哥的神情中看出些名堂,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给我,对我嘱咐说:“每个时辰一粒,不要忘记。或许会咳嗽,四肢无力,都不打紧。”
我点点头藏起了小药瓶,开始想起昨天皇阿玛那奇怪的神色,心里觉得有些不祥,对十四草草的讲述一遍。他对我说:“皇阿玛何等聪明之人,怕是一心要嫁你出宫,多半是要断了我的痴念,可是他忘记了,你我是分不开的。我的弗慈不会再离开我。”
我想想说:“十四哥,此事一定要办得妥帖,不要连累到你。你去偷偷打探舍利子的下落,再不济我们隐居去深山老此终生。你知道吗?我在的那个朝代,曾经有一对儿小夫妻为了逃避家庭的包办婚姻,躲去了湖南一座大山里,杳无人烟的地方竟然他们生活到了老从来不下山,恩爱一生的。”
十四哥笑了说:“我是不动你们的那个朝代,只是大清的国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躲得去哪里?皇阿玛地脾气,不能去硬碰,忤逆了他的都不得善终,就是不忤逆他的,如八哥这般孝顺也不得善终。

十四哥怅恨地摇摇头说:“不提他也罢。我是寒心到五脏六腑了。想来就难过。就是我如八哥一般殚精竭虑地为大清效命又如何。兔死狐悲。太子爷地下场如何?还不是被他一言间翻云覆雨。成败都是他一句圣谕?既然如此。不如早些离去。学了范蠡携美人遨游江河湖海。了去残生。”
我听他地话有些忿意和凄楚。知道八哥地事对他触动很大。试探地问:“八哥近来如何了?病可还好些了?”
他摇头说:“心病难医。八哥不缺他那点钱。只是这份父子情地冰冷。令再热血沸腾地赤子都寒心如坠冰窖。罢罢罢。十三说得对。无情帝王家。是我不会投胎。”
我伸手掩住他地口。摇摇头。示意他不可再枉发议论。隔墙有耳。传去了皇阿玛耳朵里就又是一番风雨。
我病了。才不过十天不到地功夫。脚踝好了。可以下地了。但是人却病怏怏地萎靡不振。
宫里地太医看过。说我是气血两虚。秋燥肺经又热。开了些药给我吃。
皇阿玛也来探望过我病,我心里有鬼,只得装病装睡避过。
“皇上,是否真是云儿同黎小霞犯冲呢?黎青是个才子,也是宫里南书房地师傅,才华出众。但是似乎次次听到云儿提到他都是咬牙切齿,似乎八字不合。”额娘在我身边忧郁地说。
皇阿玛冷冷地笑了几声应道:“或许他同黎小霞八字犯冲,东风西风毕竟由一方压倒另一方。只不过,这些天十五格格的额娘也同朕来哭泣,说是不想女儿远嫁去准噶尔和亲。我看宫里能和亲的格格年龄相仿的就剩了她们姐妹。若是云儿不愿意下嫁黎青,就让十五格格去纳黎青为额驸,让云儿远嫁准噶尔罢了。大清的格格,国家需要的时候一定要挺身而出。准尔如今又有异动,能谈和就不要打仗,免得劳民伤财。”
我听得周身血液凝固,以为才躲过一劫,不想第二道箭突然袭来,措不及防。
额娘慌得求道:“皇上,按说云儿和亲没有不可,毕竟是为了大清地江山稳固,只是她的病势一来汹汹,也不见好,莫说远嫁,出宫走动都难。”
皇阿玛更是呵呵地一阵阴笑,那笑声令我心寒,周身发,难道皇阿玛知道了什么?这招釜底抽薪的计策太过歹毒,不嫁黎青就去远嫁番邦,让我嫁给蒙古人去住帐篷吃马奶我可不干。离开了北海那么远,我难道要在那里牧马一辈子?想来就胆战心惊,周身冷汗淋漓,如果这么比较,还是嫁给黎青更为妥当。
第二日一早,额娘已经去坤宁宫向新来的秀女宣讲祖宗家法和规矩,因为如今额娘的身份已经是皇贵妃,而宜妃还是

娘地品级已经很高,宫里没有皇后,她的地位就可想
我正在暖炕上哄逗着雪球儿玩,心里愁烦地想着我的婚事,愁容不展。
一阵脚步声,我听到太监宫女们喊:“十四爷吉祥。”
我心里反是踏实很多,毕竟十四还在惦记我,毕竟我还有他。
他大步进来,将一瓶药塞给我,低声说:“收好。”
我地心一震,正好上次十四哥给我的药将近用完了。
“皇上到!”一声传话,我和十四都愕然对视,不想到这么早皇阿玛来了。皇阿玛不是今日要去坤宁宫看那些新选地秀女,如何跑来永和宫了?
我不相信他是来探望过,当然皇阿玛也知道额娘不在宫中。
十四给我递个眼色示意我镇定,我倏然将手中的药瓶塞入枕头下,这时十四跪地候驾,我也翻身下了暖炕,余光扫向窗外时,看到了那太监和宫女嬷嬷们在纳尔苏地吆喝下向后退出宫门,我觉得有事发生,这时皇阿玛健步进到暖阁。
我和十四跪地接驾,皇阿玛没有吩咐我们起身,他身后跟了御医苏格,一位年老得须发皆白的老御医。
皇阿玛问十四:“这一大早,不去早朝,你来这里做什么?”
“回皇阿玛的话,额娘近些天身子不爽,妹子也病着,儿子来探望。”十四谨慎地答,偷眼望着皇阿玛的脸色。
皇阿玛点点头说:“倒是个孝顺的好儿子,朕倒是要看看你的孝心。”
罢吩咐来人搜。
太监们开始四处翻箱倒柜出抄家一样,倒腾出各种瓶子给苏格太医看,苏太医摇头。
十四喊了声:“住手!”
肃穆的神色,吩咐众人说:“都退下吧,皇阿玛要寻什么,十四明白了。”
皇阿玛摆摆手,众人退下,十四单腿跪上暖炕去取我枕头下的药瓶,他才抬起时,皇阿玛上前一把抢过,倒出几粒药丸在手里,在鼻子前嗅嗅,将青花瓷瓶子递给了苏格御医。苏格点点头,应了说:“正是此药。”
“跪安吧。”皇阿玛冷冷地说,十四愣愣的翻身要下床,被皇阿玛一把掀翻按在了暖炕边,扑倒的瞬间,脸侧贴在暖炕上,被皇阿玛一把按住腰身,喝骂着:“逆子!欺君之罪,你可是想掉脑袋?”
事情败露,我也吓得体弱筛糠,不是怕被杀头,是怕被嫁给准噶尔生不如死。
皇阿玛吩咐内侍传来家法,那是一条竹板,虽然不长,但是光亮中透着结实。我想十四是惨了,不知道皇阿玛如何处置我们。
我哭了求着:“皇阿玛,都是云儿不好,云儿不想远嫁准噶尔,才出此下策。不怪十四哥,他是被云儿纠缠得没个办法才帮云儿。”
皇阿玛在手里掂着竹板,勒令十四趴在暖炕边,后襟掀开,不容分说挥手就在十四的腰身上腿上臀上一顿狠打,啪啪的响声清脆,我吓得要近前,被皇阿玛瞪了跪回原地。
“你哪日来的永和宫,哪日去了什么地方,去何方去买药,如何玩的这些把戏,朕都心知肚明。无情最是帝王家,你就抱怨自己命不好生来给朕当了儿子。
趴!”
板子又一顿抽打,我慌得去拦,哭求皇阿玛手下留情。皇阿玛指了我问十四:“你们的丑事,当朕不知晓?不过是给你留分脸面,不想丑事败露。你好端端的一个阿哥,被什么迷了心窍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是不是想朕也同处罚太子一样,绑你去羊圈边,扒光了让奴才们打?”
十四哥嘶哑的声音说:“皇阿玛,求皇阿玛成全儿子吧,儿子不想当什么皇子,儿子也不想去争权当什么太子。皇阿玛不缺儿子一个,皇阿玛饶了儿子远走高飞吧。”
我不知道十四如何急得说出这些话,虽然是肺腑之言,但是我看出皇阿玛气急败坏狰狞青紫的脸,他发疯般责打十四,十四在暖炕上疼得翻滚挣扎,又不敢太过放肆。我急得扑上去被皇阿玛一脚踹开,指了尸首狠狠道:“朕生养的儿子,是断断容不得你胡来。你说,你过去的做的混账事不过是南柯一梦,没有什么弗慈,根本不曾有过弗慈,你日后若是再敢提起,再敢想起……”
皇阿玛狠狠地掀翻十四,一把抓了他的辫子揪起他的头冷峻的目光喝问:“说,你还敢不敢?如若不服,就试试!不曾有弗慈,只有远嫁准尔的十七妹云儿!”
“皇阿玛,求您饶过云儿,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求您不要惩罚云儿,云儿不能远嫁准尔。”十四哀哀地求着,他的意志被击垮,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皇阿玛嘲讽地扫了我们一眼问:“留下云儿,不要她远嫁准噶尔,难道朕眼睁睁看了你们兄妹**的丑事不管不问,让你们丢尽皇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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