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76 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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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公公又去皇阿玛房里探动静,过些时候出来小声吩咐 爷都散了吧。书.书.网主子是醒了,可是十四爷怕是昨夜睡得太晚,还抱着主子的胳膊睡得香呢。”
说到这里,李公公窃笑道:“十四爷睡得跟个孩子一样。皇上也就这个时候还能放心国事,享受些天伦之乐。”
四哥急了赶回行宫,眉心微结,问道:“既是皇阿玛已醒,岂有儿子贪睡的道理?这十四,怎的不打醒他?从小就贪睡,雷打不动。”
李公公忙劝解说:“四爷,您这就多事了。主子都看得乐呵呵的,昨晚借机教训咕哝十四爷一晚,总是训得十四爷连哭带认错的服了软,如今皇上看了他睡得甜高兴。哥儿就散了吧,奴才这一打帘子探头去看动静,皇上慌得直给奴才挥手,示意奴才下去。”
三哥宽慰四哥说:“怕也无大事,十四总是年轻,性子不受约束,让他吃点教训也是好的。走吧,时辰不早,我们要赶回行宫。不然太子二哥那里又没个交代。”
四哥怅然不安地望着皇阿玛的房间。
那真是一间普通农家院落中的大瓦房,窗格上糊满粗糙的白色元书纸,门旁挂满暗红色的辣椒和金灿灿的苞米棒,几几只黄色的葫芦。
十三哥过来说:“四哥,放心吧,小十四这里有我在。”
德公公也笑劝说:“四爷多虑了,皇上气是气,可是越是打的重,这心里越是喜欢。昨晚上那药,皇上都不让奴才们沾手。都是皇上给十四爷一点点揉抹的。书.书.网若说昨夜那事,说大不是大,说小也不小。总是十四爷年幼,这性子调皮得过了些,好端端地偏去赌气折那苞米 吃。”
重位阿哥们散去,又撇嘴抱怨十四多事的,有为十四担心的。当 然,我也能看到有些目光中地不屑和不满,那也是一种嫉妒。
十三哥说得好,真正的折磨。怕就是一种漠视和不屑,过去他们兄弟那段苦难时光里,怕是皇阿玛都无暇去看他们一眼,或许根本没曾留意他们兄弟。
只是四哥太苛求完美了,他似乎希望自己这个兄弟是块儿绝美的和氏璧,从一块儿不为认知貌似石头的璞玉中被他细心雕琢出来。这之 间,他被砸破过手指,被刻伤过手,鲜血和眼泪滴落在这块儿璞玉上,但他从没在众人嘲弄嬉笑的目光中放弃雕琢。终于有一天。他成功 了,当那位他称作皇阿玛的人无意间被他手中那块儿无从遮掩光芒四溢的和氏璧吸引住视线时。这块儿稀世宝璧却总是让皇阿玛触手难及。他可以是这和氏璧的主人,但他却无法触及心爱之玉。
今天,或许是四哥期盼的一天。
我见到四哥离去时顿住脚步,缓缓回身狠狠望了几眼那棉帘低垂,门户紧闭的上房,嘴角勾出会心地笑,转身离去。
但我并没走,我是皇阿玛心爱的小格格,我有特权留在这里等皇阿玛醒来,于是我进了堂屋。
德公公示意我轻声。高抬脚,低落足,千万别吵醒十四。
我蹑手蹑脚地走近卧房,掀开帘。探头展露甜美笑颜。
我看见皇阿玛坐靠在炕上,身边是十四那拖着条长长辫子的头。书.书.网
他的手臂搭在皇阿玛身上,贴紧皇阿玛睡着。我能看到他侧着的面颊,睡得很香。十四此时就像个孩子。
皇阿玛嗔怪地向我呶呶嘴,示意我回避,又指指趴躺在床榻上的十四。
我会意地笑,缩脖撤头,德公公小声埋怨:“格格,怎么可以乱 跑?快回去玩吧。”

我面红耳赤地退出房,不由想起了十四带我私
草地,想起我们两个的卿卿我我,想到这段不知结果 的恋情。偷只苞米就被皇阿玛打得这步田地,若是皇阿玛一朝知道我和十四之间不伦之恋,不知道还能否如此宽恕十四。
“哥儿长这么大,怕还是头一遭在皇上身边睡呢。”德公公说。
我真为十四悲哀,有亲生父亲在身边,却从来未能走近,从来如陌路人一般。
但我知道十四心里渴望被承认,渴望皇阿玛能看他一眼,尽管他嘴里不承认,又总是那一副别扭的小模样。
庭院里有株银杏数,深秋已经被秋风吹残,枝干上没挂多少叶子。

几只乌鸦嘎嘎地在树枝上叫着,真是烦人扫兴。德公公也气得直跺脚,小太监们想办法轰着乌鸦,掷向树枝几颗果子,却落下来误掉入窗外的水缸中,噗通出巨响,溅得德公公一身水。
“哎哟,小心些!”德公公急恼地低声骂,屋内已经有了动静,就听到了十四紧张的声音:“皇阿玛,儿子……”
“醒了?”皇阿玛地声音,显然十四睡醒了。
我刚要向屋里去,德公公拦住我摇摇头,又低声吩咐太监们打水端**,等着伺候。
屋里传来皇阿玛的话:“喊李德全他们来伺候吧,不用你费事。”
“儿子伺候皇阿玛是应份的。”十四的声音,我望着李德全,奇怪他为什么不跟进去伺候,却站在外面。
“你会系这盘扣?”皇阿玛的话音含着吃惊。
我不由记起,当年的末代皇帝 仪就是不会穿衣系鞋带,到了改造所都要别人帮忙伺候。
原来康熙大帝也是如此。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十四淡定的声音:“儿子自幼就是自己穿衣系扣。”
皇阿玛不信的口吻问:“各宫都有安达伺候,轮到阿哥自己动手穿衣系扣?”
“那要看是哪一宫。儿子的额娘比不得其他娘娘,平日里都要给公公嬷嬷们陪笑脸,哪里还敢劳作安达们伺候?”
“啊呀!”十四惨叫一声,怕是挨了皇阿玛一记擂,如果我没猜 错,那巴掌打在了身后地伤处,不然十四不会惊叫出声。
十四委屈的声音:“儿子所言属实,非但是儿子,四哥和十三自幼也是如此。当年六哥就是从南书房回来,追不上安达的步子,跑得一身大汗,安达也懒得给换湿透的袍子,落下了病,一病不起。”
屋里一片寂静,十四地声音道:“皇阿玛的靴子松了,天冷不宜穿松靴子,易进风。”
皇阿玛仍是不言语。
我想,十四这些话怕是把淤积在心中的怨气了出来。
皇阿玛难以置信地声音问:“你的意思是,皇阿玛养了这些伺候阿哥的太监,到头来是白养了他们吃饭的?”
十四呵呵地笑笑,对了外面喊了声:“德公公,传人吧。”
乔装成庄户人家孩子的小太监们捧着脸盆、手巾、漱盂及换洗衣物进了屋里,就听小太监慌得喊:“十四爷,折杀奴才了,这种活儿怎么能让爷干呢?”
“微服出宫,哪里来的什么爷?”十四笑声爽朗,带了调皮道: “放在人堆儿里,十四爷和你们一样。”
我心里知道十四的委屈,或许,换了是常人,他反不如常人家的孩子,能得到父母的关爱。
德公公在门外摇头,抹了把老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想皇阿玛心里已经足够的触动。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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