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毛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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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急匆匆的赶在路上,此时早已远离那个神秘的山谷,又走了许久,两个大脚丫子早磨的生疼。吃掉的那条鲤鱼也早就被消化完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只是似乎还贪恋这红尘,不忍就这么离去,在天边一线还残留着一丝光明。杨虎暗暗焦急,走了半天,别说碰上个活人,就是连条羊肠小道都没看见,好像四周竟然没有人烟一般。今晚上要是找不到人家,怕就要赤身**的睡在这荒郊野岭了。想到这里,杨虎又加快了脚步,匆匆前行。
直到又走了不知多久,杨虎眼前蓦然现出一条黄土大道,大道虽然不算宽阔,但是保养的非常平坦。有了路那就一定能找到人家,找到人家今晚睡的地儿可就有着落了。杨虎心中一喜,赶忙抖擞精神,加快脚步,也顾不得脚上疼痛,急忙沿着大道前行。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弯如钩明月已经悄悄爬上了天幕,浩瀚的夜空之中,点点繁星,寒光闪闪。一条天河由南到北,划过天际。杨虎记得以前看到的银河只是淡淡的如纱巾一般,隐隐约约,今晚的银河却似乎格外明亮,仿佛如许许多多雪白的珍珠,密密麻麻,就这么撒在天上点缀起来一般,连那以前总是灰蒙蒙的夜空,现在看起来也好像干净清澈了很多。心中赞叹,不由得想起杜审言的一句诗:“白露含明月,青霞断绛河”。一路沿着大道行来,却不觉得阴森灰暗,四周景色清晰明朗,道旁山林花草看的清清楚楚,恍如白日一般。身处如此良辰美景,杨虎原本焦急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又走了一会儿,却仍然看不到一点有人烟的迹象。杨虎实在是走不动了,今天白天的急流惊魂还有那冰冷的潭水,已经消耗了杨虎几乎全部的能量,现在是筋疲力尽不说,一身骨头也是又酸又疼,白天被急流冲走时受的伤现在也开始隐隐发作,杨虎觉得每走一步,全身都如撕裂一般。
“难道老子今天命中注定就只能睡这大马路陪大猩猩玩了?”。
正待杨虎哀叹着要认命之时,一阵微风吹来,杨虎一个哆嗦,精神微微震了震,隐约的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正在绝望之时,竟然听到人声,杨虎一时竟然有些热泪盈眶,仿佛久旱干涸的沙漠里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又好像外乡漂泊多年的游子突然遇到了家里的亲戚。杨虎两眼放光,微微激动的一边侧着耳朵辨别声音来源,一边急忙偱着声音摸去。
那声音正是来自道旁一片密林之中。
杨虎顺着风向隐隐的听到:“……管家……二百两银子……大哥……”。
声音听不真切,杨虎悄悄向前摸了上去,直到渐渐看见一堆篝火,噼噼啪啪的熊熊燃烧,杨虎没敢大摇大摆的上去打招呼。在这荒山野岭,夜黑风高的,谁知道碰上的人是不是好人,为了谨慎起见,慢慢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直到躲到离那篝火很近的一颗大树背后,探头望去。
只见那篝火两边面对面正坐着俩人,其中一个是个光头,满脸横肉,身材魁梧,胸前半敞着衣裳,露出一丛茂密的胸毛,一手提个黑布袋,此刻正低个脑袋,看着袋中,两眼放光,另一只手伸进袋内,搅的袋子里叮当作响,似乎是一袋子什么金属。脚旁放着一把古式腰刀。

另一个瘦瘦小小,如同一只小猴子,邋邋遢遢,脑袋上一丛头发像乱草一样,随随便便的一根草绳绑起,贼眉鼠眼,此刻也是两眼放光,死死盯着那光头手里的袋子,不时咽下一口口水,喉结随着口水的吞咽一上一下。
篝火的火光跳跃着照在俩人脸上,忽明忽暗。
在两人身边不远处,横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楚样貌,一身被五花大绑,身上还有两道长长的伤口,时不时冒出一股血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杨虎看着倒抽一口凉气,暗想:“老子今天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啊,真是流年不利,大早被莫名其妙的扒个精光,丢在荒山野岭的,又被急流冲走,险些没被淹死,一条命现在只剩下半条,好容易捱到晚上了,碰上几个活人,竟然又是两个杀人越货的毛贼!”。
只见那小猴子盯着光头手里的黑袋子,终于按捺不住,冲那光头说道:“大哥,这里真有二百两银子?咱们这回可是发了!您不知道,刚才我砍死了那潘管家的两个保镖,这两条腿现在还哆嗦的厉害呢!”。
光头斜着眼睛瞄了小猴子一眼,嘿嘿怪笑道:“你砍的?就看你那怂包样,你能砍的过谁?要不是爷爷我把这些个活羊全部放倒,你敢砍谁?”。
小猴子闻言,不敢反驳,脸上换上一副谄笑,赶紧拍着马屁道:“大哥您是英明神武,武艺高强,是咱清河县数得着的一条好汉,这绿林道上谁不知道闪电刀谢强的大号?小弟要是能学到大哥您的一点皮毛,对付这几个废物那还不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此番大哥您出力最多,当然该拿这大头。大哥,您看这银子要不分三份,您拿两份,如何……?”。
光头被捧的甚是舒服,脸色一缓,说道:“罢了!你小子在江湖上也算有个名号,拔地鼠刘辉?没想到竟然这么没用。不过,要是没有你通风报信,咱们哥俩也发不了这笔横财。”又看了看手里的袋子,笑道:“嘿嘿,这潘家可是咱清河县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平时乡里乡外搜刮的也够狠,咱们这回劫的这二百两银子,估计也不怎么干净,拿了就拿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小猴子高兴的说道:“那城西的马寡妇自从勾搭上了白云观的白云老道,就再没把我放在眼里,这回有了银子,老子就干她个三天三夜!让她知道知道,我拔地鼠刘辉也是条好汉,不比那老道差!”。
光头哈哈大笑,说道:“这些和尚道士最是假惺惺,明里人模狗样的,暗地里男盗女娼,鸡鸣狗盗的事干的少了?可笑那白云老道还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两人兴高采烈,正待坐地分赃,这时地上横躺的人开始哼哼啊啊的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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