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 抗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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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正给自己的爱人熬着鸡汤,那边提督府内,几日内各大老没合过眼,个个眼睛通红,辫子零散满是泥浆的坐在大堂上,不认识的还以为提督衙门被一群疯子占领了。
张大山等人坐定。
“邱先生,大水退下去了吗?”张大山疲惫的问道,几日没休息,张大山问的有些有气无力。
“退了,大人,退了,海潮退下去了,水位下降的比较快,但是接触危险还要几天,泥坝水泡之后很容易出问题。”邱善潮拱手说道。
“大人,现在抢险的战士好已经两天没休息,体力消耗很大”!胡凤鸣说道。
张大山用着邱善潮的口气说道:“邱先生,你看部队能否退下休整?“
邱善潮思索了一会说道:“可以,只是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有人巡查,这些我可以安排百姓。”
“恩,那好!堤坝上正规军、预备役、民兵全部下去休息,关键部位抽调巡防营战士顶着。”张大山果断地说道。
“是。”
各部军官喝道。
“副座,当地驻军还好说,只是天台、新昌等外地支援的部队是轻装而来没带帐篷等,一时间恐怕不能全部安排。”孙明说道。
众军官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大家过来时确实没带帐篷,总不能让战士们躺在泥地里休息。
“不如大军就由我们安排,我等立马去动员百姓让出宅子。”邱善潮说道。
“让,黄岩的士兵让出军营给客军,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不能扰民。”张大山突然站起来坚定的说道。
“是。”
“告诉战士们,我们是百姓的军队,就是苦点累点也不能扰民。”张大山说道。
众军官鱼贯而出组织部队下堤,军部直属部队的营房以及巡防营营房内躺满了士兵,很多人一躺下就睡着了,炊事兵硬是叫大家起来吃点也无一人想着去吃饭。两天的高强度运动,休息的又少体力消耗不下一场大战(大海就感受过,还不用去扛沙包,就是顶着狂风、暴雨在外巡逻勘验险情,一个晚上下来保证你走哪躺哪,躺在泥地都能睡着,体力、精力消耗相当大的,故抗洪女同志上不了第一线的也就这个道理,女同志戏称战争让女人走开,说的不无道理)
头陀桥,两个营的战士下来了,这里地势低洼,前几天就出现了险情,上千名战士在这里顶了两天,现在终于下来,一下来乡公所等街头就躺满了疲倦的士兵。
三镇(原绍兴独立旅)7团副团长长符刚看着疲惫的士兵盖着麻袋睡在大街上,他也早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作为一个本地人,曾经的头陀一大害街坊、邻居谈刚色变的符刚出去当兵2年又回到了家乡。
想想自己生在一个地主商户家庭,因为家中独子故被家里人宠坏。进私塾时就与那些地痞瞎混,因为识字又爱动脑子,慢慢成了头陀桥的一霸,吃东西不给钱那还是轻的,连上商户家敲诈勒索也是常有的事情。头陀流传谣言,跟人不跟“符老虎”,嫁人不可嫁作符家妻,说的就是他。
时常有客户抱怨今天被令公子敲诈了,明天抱怨被令公子打了,让乐善好施爱名声的老爷子时常气的发抖指着他大骂逆子。19岁时,李刚刚接受招安时招募越字营时符刚被老爷子的押送下去了部队,符刚听说是只土匪部队也乐意。
进了部队原以为还可以混做非为的他为了他这个思想吃了好几次板子就老实了,老班长黄绍云亲自带他,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人民军队,什么叫混日子,什么叫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百姓。
他洗心革面符宝改为符刚,从此他老实用功的训练,上过10私塾的他脑子灵活学得自然比那些文盲战友进步快很多,他还成了部队的文化教员,后来被时任团长的胡凤鸣发现,后班长、副排长、排长、连长、副营长一步一个脚印上来了,上次部队整编时,又进入了军官短训班进行了三个月的短训,因为考核优秀,从一个副营长升到副团长。
这次从天台急行军回乡抗洪,至今还没进过老家,想起儿时的不懂事,符刚觉得惭愧,将近两年没与家里通过信也不知家怎么样了?自己经常转战四方也不好确定地址。想回去看看,但是走不开啊!再者,想起以前与父亲的矛盾,有点想进家门又不想进的感觉。
符刚看了看自己手下的战士就这样躺着,地面还没湿,但是战士们早已不管不顾了,随便用麻袋垫下就可以了,那个心疼啊,都是差不多大的弟兄,大家就受这么多苦,有6个战士甚至牺牲在抗洪中。
街两旁躺满了士兵,任由居民拉战士进宅休息,战士们极力推脱,将军有令,部队不得扰民。很多居民见官兵如此也无法,大家纷纷拿出趋寒的姜、辣椒、红糖、龙眼干等补品往乡公所组织的劳军队的灶台送。
头陀桥组织的劳军队抬着红糖姜汤过来了,战士们这才拿起碗喝了碗赶紧睡觉。
“官爷,来碗姜汤。”一个老人和蔼的喊着。
符刚抬起了头。“啪”,汤勺掉了地上。“你是```你是少爷。”老人有些激动的问道。
符刚也呆住了,前面不是从小就护着自己的老管家吗!每次总是他拉着自己少挨父亲的棍子。“老管家,是我,我小刚啊!我回来了。”李刚兴奋的叫了起来。
“阿、阿``”。老管家兴奋的哭泣着然后一步一颤的跑着喊着:“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符文志正在乡公所指挥着劳军队的百姓准备着军队的晚饭,忽然听见管家啊发喊着:“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符文志呆住了。是那个逆子回来了吗?
“管家是谁回来了。”符文志的夫人牟氏紧张的问道。
“回禀老爷夫人,是少爷回来了。”符啊发兴奋的语无伦次的说道。
“快带我去,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出去就把我这个做娘的忘了!”牟氏伤心的哭着焦急的拉着符文志说道,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
“是,夫人。”符啊发一拱身然后前面赶紧引路。
符文志、牟氏快速的跟了上去,符文志感慨万千,原以为自己管教不住就送军队让军队管教,那时候也狠心,在家里这样祸害百姓还不如战死了还有的名声。一年多没音训了那小子,害的自己的内人不知道哭了几回闹了几回,就一个儿子也送上去恐怕符家就绝后了,符文志也后悔着。这次听老管家说儿子回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见还是不去见?想想还是自己的儿子就上去了。
符刚远远的看着就的父母急冲冲带着家丁走了过来,符刚站了起来。一个中年妇女哭着上前,符刚刚想上前跪下。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符刚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五指印。警卫员刚想说:“你这么打人。“却只见自己的团长跪了下去,只听一个中年妇女也跪下拿着手绢擦着眼泪撕打着符刚哭诉道:”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出去两年也不给家里来个信,你让为娘的担心死啊!“
符刚并不应答只是一个劲的磕着头。牟氏擦了眼泪哭道:“黄岩镇经常在这里打仗那里打仗,还以为你死外面了,派了你发叔找了你好几回,众人都说没一个叫符宝的,你个天杀的逆子,你让娘担心你啊!是不是在外面风光了就把娘给忘了。”
符刚哭着说道:“是孩儿不对,孩儿断不忘娘亲。”说完符刚脱了军装,只见一个破旧的肚兜戴在符刚的身上,符刚流着眼泪说道:“你看,娘,这还是孩儿参军时你做给我的放在佛爷前求过的,我想家了想娘了就看看。”“那是为娘的错怪你了,````````”牟氏抱着符刚的头哭着,把这两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当街坊传来谣言那个符老虎在前面做逃兵被枪毙了,众街坊放起鞭炮时,这个做娘的不知哭了几回。
符刚站了起来来到父亲的面前,符文志也想哭哭,这两年不知忍了多少的委屈,就因为自己的孩子不争气。符刚看着明显苍老的父亲感慨万千,就这个人狠心的把自己送进部队,就这个从此改写了自己的人生,让自己成了一名合格的军人。符刚跪了下去:“孩儿以前不懂事,现在不能在家尽孝,让父亲受苦了。”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符文志掉了几滴眼泪,值了,只要儿子懂事这几年的委屈就值了,他忙着把儿子拉起来说道:“什么值不值,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团长,原来你老家在这里。”警卫员小张惊喜地说道,每次问这个大哥家在哪他总是回避,原来是在这里。今天看到感人的母子相见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流出了眼泪。
“团长,团长是什么官衔?”牟氏问道。
“报告伯母,团长是内部说法,现在团长是朝廷官衔是正五品守备。”警卫员敬礼说道。

“怎么说,我孩子也当官了。”牟氏惊讶道,孩子能活着回来就不错,本想叫他以后就退出回来接家里的生意好了。可是自己的孩子都是大官了!
“是,老娘,军门看的起,让我带带人。”符刚扶着自己的母亲白了一眼警卫员说道。
警卫员吐了一下舌头退了下去了。
在外面围观的百姓晓得了符老虎回来了马上向战士打听他,战士自豪的把自己的团长捧上了天,众街坊一听原来的符老虎现在变了性子还当大官了,这次抗洪头陀前这一段就是他在负责,这次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官兵就是他带的,看来人还是会变的,曾经传谣言和放鞭炮的街坊自觉脸一红,偷偷的溜了。
“来,跟娘来,娘给你做好吃的。”牟氏牵着符刚往家里走。但是符刚却一动不动。
“娘,将军有令,官兵不得扰民,还有我的弟兄全在这里,我的岗位就在这里。”符刚坚定的说道。
牟氏马上生气用手指点符刚的头,刚才打的心疼死她自己了,这次改用手指指。“夫人,孩子说的对,做领军者就要起表率,孩子长大了做的对。”符文志上前说道。
牟氏这才不坚持,她看着战士们与自己孩子个个全部谁在地板上问道:“怎么,你们的毯子呢”?
“呵呵,这是来的急没带。”
“老爷,今天我就做回主。”牟氏说道,符文志点了点头。
“啊发。”
“小的在”。
“把铺子里的布匹全部拿出来,有多少找多少,还有家里的毯子、被子,还有把龙眼、荔枝干、黄酒也全部抬出来再去买鸡蛋与鸡,不要让孩子们饿着、冻着。”牟氏说道。
“夫人,这```````”
“啊发,叫夫人吩咐的去办。”符啊发转身置办去了。
“娘,不用这样,我们有令不扰民。”符刚有点为难,有令不能扰民但是这是自己家里的应该不算,说不需要看着自己手下的战士劳累了两天两夜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单吃馒头白菜补充不了,再说不要家里置办自己也太小气了吧!看来事后还是向政工部打个检讨吧!
“娘高兴,你的弟兄而是娘的孩子。”牟氏笑呵呵的说道。
众街坊知道后也急忙准备货物,符家的存货肯定不能满足,符啊发来置办时硬是半卖半送的把东西送了出去,称起50斤的算40,价格还砍一半,要不符啊发认真了还跟他急。鸡蛋更是周遍村里的农民提着篮子免费送的。
一个时辰后每个战士收到一海碗龙眼、荔枝汤,外加两个鸡蛋,汤是黄酒的,红糖随便加,吃完管加。这是当地最高的待客之道,是最高的礼遇,只给长辈和来相亲成功的未来女婿备的。
晚饭,一桌好菜,鸡鸭鱼肉摆满桌子,民间厨子叫劲的抄着自己的拿手好菜,那些商户的伙计充当了一次行朗,端着盘子在桌子中间跑来跑去。众官兵站在桌前,符刚端起了手中的酒大声说道:“弟兄们,我们胜利了,今天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说完他一口喝了下去。接着警卫员给他倒上一小碗,符刚接着说道:“这一碗,大家全部倒起来,这一碗敬牺牲的6个弟兄,老大家敬先去的弟兄一碗。”说完符刚举着酒对着永宁江的方向干完一碗,手下千余号手下眼含泪水也干了一碗。
“大家使劲吃,今天值得高兴。”
众士兵开始大口大口吃着,团长说了是老爷子请客,不算犯错误。
“二狗,他妈的,那鸡腿是我的。”
“呵呵,班长,这鸡腿刻着你名字。”被称为二狗的笑着说道,说完还使劲的啃了一口鸡腿。
“操,没良心的东西,老子吃死你,来干了,二狗子,润润,别被鸡腿噫死。”
“班长你咒我是吧!看我不喝你死。”二狗端起黄酒与自己的班长干了一个。战友之情不胜于表。
晚上,通过符家到部队的毯子、布匹管够,符刚也纳闷自己家怎么这么多毯子,但是管他,就让自己再败家一回吧!
部队保民,百姓爱军的感动事迹到处发生着,百姓看的最清楚,是谁对他们好,是谁在保护着他们,单在永宁江30多名年轻人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换来的是整的黄岩的安全。
两天后,军部有令各部队返回自己驻地,符刚率领部队快离开了,一大早头陀桥街边早已站满了送行的群众,老人们提着鸡蛋、早熟橘子一个劲的往战士们的挎包里塞着。
街头年轻的小伙子看着部队,看着这身绿军装,不时有年轻人长前问招不招兵,有得甚至就赖下了,这些都被军官劝开让他们去官府的招兵处,因为部队不得私自招兵,要通过招兵处。
那些姑娘火热的看着这些战士,嫁给军人成了她们的理想。街头横幅上写着:“欢送人民子弟兵。”李刚提的人民子弟兵这一次被广为传谈,虽然很多人不知道真正的深层含义,单宁酸大家只知道这就是百姓的部队,是王者之师就够了。
符刚背着鼓囔囔的挎包,里面早被自己的娘塞满了。
“娘,我们该出发了。”
“恩,记得要给家里写信。”牟氏掩着嘴不舍的说道。这两天不知多少人偷偷来给自己的儿子说媒,看着别人家的孩子17、8就成婚了,自己的孩子21了,也该给他找个了。
“恩,要是能请假,我就请一假回来好好陪陪双亲。”符刚点头说道。
符文志看着这个有出息深情的说道:“家里不用你担心,好好打仗多立战功。”
“孩儿,记下了。”符刚点了点头。
“命令部队出发。”符刚对着警卫员说道,然后他垮上自己的战马,打马离开,部队也快速的动了起来,长龙朝着城关方向开去``````````````````
提督大堂上,李刚坐在主位,各军部要员与一镇主官等坐着会议桌前。方莹养了两天也出院回家,她狠着心叫李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刚抽出半天时间办公半天时间陪她。她也满足了,丈夫有他自己的事业,半天给自己她也满足了。
“报告军座,此次抗洪,我们军队失踪254人,找回来的只有60多人,其余不见踪影。”何长工先说道。``````````各军官和问官汇报着各地的情况。
李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失踪被大水冲走了还能活,他说道:“这次抗洪,奖励有功者,政治部好好的评定,失踪与阵亡的战士追认二等功,还要大力表彰和宣传,还有对那些违反纪律的也不能放过。”张大山听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次抗洪我们是有得有失,得是我们取得了民心,而且锻炼部队,长距离无后勤拉练就看出部队的战斗力,有些部队做的不很好,不扰民不乱给百姓增加负担。”何长工接着说道。
李刚等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
“说到这个,我部有个副团长抗洪中吃喝百姓的东西,而且拿商户的布匹毯子为战士垫地,现政治部的意见让他停职检查。”胡凤鸣说道。
“怎么回事?”李刚皱着眉头说道。
“是这样的`````````````。”张大山开始介绍这事情的情况并把符刚的检讨书拿了出来。
李刚看了检讨书说道:“那你们政治部的意思是什么?“
“停止检查,返回陆军学堂学习。“张大山说道。
“可是,他吃的是自己家的。”胡凤鸣站了起来着急的说道,他觉得政治部小题大做了,这么点事情,再说盛情难却。
“这是个好事情吗!符团长父母深明大义,邱先生你看能不能您动手给题个匾。”李刚说道。
邱善潮点了点头。
“这事情,那团副我看就不奖不罚吧!”李刚接着说道,李刚定了调子各打五十大板,下面也不再讨论了。
“这次损失了多少?”李刚问道。
“大人,这次三府损失折白银100万两左右,很多公路被冲垮。”邱善潮说道。
李刚点了点头说道:“长工,你说部队还拉的出吗?“
长工点了点头,李刚接着说道:“各部队休整五天,马上进入工地,把损失的补回来,至于部队任务的划定就长工你还有马格你们参谋部辛苦一下。
马格与何长工站起来喝道:“是”。
众人没事了吧,没事了散会。
“军座,我这里有事情。”吴继祖说道。
“噢!”
“这是我与政治部的调查报告。”吴继祖冷静的说道然后把一份报告递给了李刚,李刚拿着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脸越阴冷,从晴到多云,再到阴,眼看就要发生什么,众官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看着吴继祖与张大山,只见两人正正襟危坐的坐着。
“查,给我查,好好的查狠狠的查,抽调纠察营与骑兵一个营作为行动队,配合你们查。”李刚突然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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