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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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取利这时决定要到京城去,他要找赵尔选总督,他以前是奉天总督,奉天的所有清军全归他管,可现在他被调到了湖北去当总督,听说现在湖北很乱已经有不少革命党混进了那里准备起义。
但于取利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东北,只关心奉天,只想把日本人从东北赶走,别的他很少关心。
他化装坐火车进了京城,很快就找到了赵尔选总督,赵尔选在客厅里接待了他。两人落坐后,赵尔选问:“于总兵,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于总兵说:“是有一件事催我来的。”
“什么事?”
“是关于牛作虎的。”
“牛作虎,他不是刚投靠清军嘛?”
“可他总跟日本人在一起,日本人利用他,打击我们抵抗日本鬼子的清军,使我们损失很大。”
“是这样,不过现在我不是奉天总督,这件事我管不了啦,我现在湖北,现在湖北乱得很,人心惶惶,城里到处是革命党,随时可能出事,可现在四川又出了事,我必须要到四川去,奉天的事,由一可唐阿总督负责,你可以找他去,我给你写一张纸条,把你的情况介绍一下。”
“原来现在奉天总督是一可唐阿大帅啊。”于取利兴奋的说。
“是呀,我调走之后,他就当上了奉天总督,可奉天总督,你知道只是个傀儡而已,没有实权的,你在那里还不知道吗?”赵尔选自嘲的说。
赵尔选给于取利写了一张纸条,于取利只好告辞走了,他知道赵尔选能到湖北当总督也有他的原因,当初不是他要赵尔选释放了清军们的家属,他是不会跑到京城装病的,以后的事于取利由于忙着同日本人斗争,所以知道的不多,就连新上任的总督是一可唐阿大帅也不知道,刚听赵尔选这么一说他才知道,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很高兴,他拿着赵尔选写的纸条告辞走了。
他曾救过一可唐阿大帅的小舅子,为此他才恢复了总兵的官职,可现在东北清军们却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朝廷号召的中立派,一派是牛作虎他们这些跟着日本人打击异己的土匪清军,所谓土匪清军就是以前是土匪现在投靠清军的这类人,他们成了日本人的走狗,专门跟日本人在一起收拾抵抗的清军,三是抵抗的清军就是于取利他们。
在日本人和牛作虎他们联合打击下,于取利他们损失很大,而且朝廷并不承认他们是自己的人,对他们以土匪论处,生怕让日本人抓住把柄,给日本人以动武的口实,现在的清政府正被革命党闹得焦头烂额,根本管不了东北的事情,于是对东北根本不管,他们现在把注意办集中在湖北、四川、广东等省,因为那里出了革命党,革命党威胁到清政府的统治,而对东北他们无暇顾及,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于取利又坐火车回到了奉天,在火车上于取利特意化了装,他的脸上贴上了大胡子,这样他才能出入车站不被日本人发觉。
他出现在总督一可唐阿的办公室,一可唐阿看到于取利进来了,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于取利脸上帖上了黑胡子,但他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于取利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马上说:“于总兵,你这些日子上哪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你?你到哪儿去了?”
于取利说:“我一直在奉天,只是不敢公开露面,因为我们的清兵已经同日本人干上了,双方结下了仇恨,日本人正在悬赏捉拿我。”
一可唐阿说:“原来是这样,朝廷不是通知你们要保持中立嘛?”
于取利说:“可我们是大清国的人,看见鬼子烧杀抢掠的不能不同鬼子们干,朝廷历来对洋人们软弱,他们总是这样,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毕竟是在我们家门口打仗,伤害的是大清百姓,我们这些大清的军队能不管吗?”
一可唐阿说:“是的,但我们是朝廷的官员,必须要服从朝廷的命令,你擅自出击是要受罚的,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朝廷也管不了这些了,我在这里只不过是朝廷的傀儡,还有日本人的傀儡,谁让日本人打胜了呢?”
于取利说:“不管怎么说,日本人对我们大清国是抱着侵略和抢土地态度的,我们必须向着俄国人同日本人干。”
“可连俄国人也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你们如何是?”
“不管打过打不过都得打,谁让日本人欺负到我们家门口来了呢?”
“城里这些破坏的案子都是你们做的吧?”
“是的,大部分都是,不这样做我们就不是合格的清军?”
“合格的清军,首先要听从上面的命令,上面命令是让我们保持中立,不是向着哪一方。”
“现在日本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只要能赶走强盗,什么办法都得去想、去做。”
“你们现在去做了什么?”
“报告总督,现在我们还什么也没做,只是有一个新来投靠清军的,以前他是土匪现在是清军的牛作虎对我们威胁很大,他依仗着日本人的势力到处打击异己,把冯林哥他们打到了俄国,我们在城里的清军和家属也被他们出卖给鬼子了,鬼子们对他很器重,可我们这些清兵现在却恨死他们了,特别是牛作虎,都想一枪崩了他,省得他出来害人。”

“他这个人刚投靠清军,我对他管理不严,当初朝廷能看中他,主要是因为他和日本人交情好,利用他跟日本人好的这层关系同日本人拉关系,可没想到这个牛作虎坏成这个样子,专跟清军作对,我马上找他来向他交待,不能对清军这样,他们最少也要保持中立,再不能跟日本人杀清军了。”
“不过我可以在场吗?”
“当然可以,你是清军的总兵,他也是总兵,按官职分你俩还是平级呢。”
“好吧,我正要和牛作虎见一次面呢,好劝他不要跟我们作对。”
一可唐阿总督马上下命令让传令兵去传他的命令,他的命令就是命令牛作虎马上到总督府来一趟。
牛作虎手下的卫兵全被挡在总督府大门外了,牛作虎随身携带的手枪也被门卫给搜走了。牛作虎心里七上八下的走进了总督府,他以前到总督府并没有搜查得如此严格。
可这回他防身用的手枪也被门卫给搜走了,他有点发慌,但他还是镇定的走进了总督府。
一可唐阿总督见到牛作虎忙把他请进办公室,笑着对他说:“牛总兵近来身体如何?”
“我身体还行,一顿也不少吃。”牛作虎笑着说。
一可唐阿总督见牛作虎笑了,刚才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他让牛作虎坐下,递给了他一支烟,总督说:“牛总兵,你带兵有一套,常打胜仗。”
“这事全托朝廷的福。”
“不过现在有些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
“说你和日本人关系很密切,日本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简直成了日本人的走狗了。”
“这是谁说的?”
“你不管谁说的,反正都是些风言风语,你不必在意。”
“不行,我抓住他,非枪毙他不可,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话呢。”
“这话是我说的,我就敢在你面前说这话。”于取利说着走了进来。
于取利接着说:“我是清军总兵于取利,跟你的清军打过仗。”
牛作虎见到于取利非常吃惊,因为日本人想抓住他好久了,他下意识的摸摸腰,可腰里的手枪却没在,他想起手枪已经被门卫搜走了。
牛作虎镇定的说:“你是日本人通缉的要犯,如果日本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们会怀疑我的。”
一可唐阿听见生气的说:“牛总兵,你是清国人还是日本人?”
“我是清国人。”
“你是清军吗?”
“是,我是。”
“你在清军担任什么官职?”
“我担任总兵。”
“你还知道你是清军的总兵啊,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呢?”
“这话怎么说的?”
“你为日本人做事,完全忘了你是清军的总兵了。”
经一可唐阿总督这么一问,牛作虎有点明白过味来了,他说:“我跟日本人关系好,是事实,但我只是利用他们消灭一些跟我作对的敌人。”
于取利说:“消灭异己,连清军都不放过,我们都是清军,可你伙同日本人杀死了多少我们清军。”
“没有,我没有杀死过清军,我杀死的全是土匪。”
“可这些土匪都是清军装扮的。”
“这我不知道。”
“你也是清军为什么帮助日本人?你还是个总兵为什么不执行朝廷的命令?”
“什么命令?”
“朝廷命令全体清军必须保持中立,不可参加到交战的任何一方。”
“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现在你接到了,你以后要保持中立,不要跟日本这么近,屠杀自己的同胞,虽然这些同胞都是你的异己,但他们都是清国人,最少不说日本话。”于取利说。
一可唐阿总督说:“牛总兵,你现在是清军了,就要服从命令,日本人跟我们有仇,他们来东北不光是为了打俄国人,更主要在是要抢满洲肥沃的土地,我们都是大清人,明里暗里都要跟鬼子斗,只是现在朝廷事太多,南方革命党闹得利害,一时顾不到这里,这里让我们好自为之,我希望你们俩要好好合作,不要互相作对,保持中立也就行了,日本人方面你可以慢慢疏远他们,有情报你立即报告我,我还是你的上司吗?”
“是的,大帅。”
“我的命令你听吗?”
“听。”
“好,我命令你们俩以后不要作对,要好好合作。”
说完,于取利主动和牛作虎握手,牛作虎也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和于总兵握了握手。两人相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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