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殇(奶奶,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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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17日,这个并不起眼的日子,已然成为记忆中沉重的黑色星期五。因为,奶奶在这日的凌晨永远的离开了。
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留下泪来,可为何嘴角早已咸咸的?
都说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有时候真的很玄妙,玄妙到让人不禁要开始相信冥冥中的造化弄人。思绪是混乱的,思路是凌乱的,词不达意亦是心忧所致。
其实,和爷爷、奶奶的感情并不深,自小都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那些儿时零散的记忆片段,渐渐模糊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他们很少抱我,也几乎不常见面,一年见上一两次,已经算是稀罕了。爷爷奶奶有太多的孩子,也就有太多的孙子和孙女,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里,能被重视的往往只是少数,而我们这一支,当初不是。
于是,相较于姥姥姥爷全身心的疼爱呵护,爷爷奶奶的无暇就更加显得疏离。在年少叛逆的小时候,还曾怨恨过,觉得他们对自己不好,如今回想起来,倒也觉得可笑,多子多孙说来动听,其实顶多只是人前风光罢了。一个大家族的那档子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司空见惯了,也很庆幸,爸妈是那么的睿智和善良,从不参与其中,只是默默的做好分内事。所以,才有了老妹和我的今时今日,让我们成为家族里最让他们骄傲的孩子。更要感激姥姥姥爷倾尽所有的爱,让老妹和我的童年快乐无比,像公主一般的生活着。那时,爷爷、奶奶,在幼小的心灵中,仅仅只是意味着熟悉的陌生人,是让人敬怕的角色,无法亲近。
后来,大了些,也拥有了同龄孩子足以骄傲的资本,那就是名列前茅的学习成绩,回老家省亲,就受到了爷爷奶奶的热情招待,还破例让我这个女孩儿上了主桌吃饭,老妈都上不了的主桌却让我上了,这该算是一份特别的优待了。据说,还将老妹和我的名字写进了族谱,女孩子一般是不给进族谱的,让写进去,或许就是他们想要表达的另一份爱吧,只是,那时年少无知,又过于一帆风顺,眼睛看到的往往都是自己周遭的,自以为是,不懂得感恩和惜福,而无视了他们的好意,远远的躲开了。有姥姥姥爷的疼爱就够了,就是那时唯一的念头,多么固执的小孩子思想呐,多一份的爱,不是更好么?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放弃了这份亲密的可能。
生老病死,是生命必经的过程,每个人都无法逃脱。在读大学的那年,爷爷要亲自的上街买菜,来给难得回老家一趟的我们全家吃,结果,在去买菜的路上就那么走了,猝不及防的走了。当我回去磕头的时候,看着墓碑,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那时,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任何的烦恼和忧愁,包括心伤都过不了一日。爷爷的离世,虽然让人伤心难过,但是没有痛入骨髓。
而让我彻底崩溃的是,姥爷的离去。那是不堪回首的记忆,至今,都不愿想起。那一次,才知道了什么叫心痛和心碎,如果有来生,宁愿自己是孤儿,不用去承受这份离别之痛。本就是个爱憎分明的孩子,喜怒都容易走上极端,为了让自己记住,几乎是毁灭了身边一切美好的东西,整日的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夜夜以泪洗面。脾性性格都突变了许多,人也变得极其浮躁,动不动就想发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在“自虐”之下,错过了很多珍贵的东西。那真的是一种灵魂深处的自伤,无法逾越的心灵魔障。直到现在,每当看到长的和姥爷身型样貌相似的老人,都会湿了眼眶,心酸不已,总是梦想着有朝一日,姥爷还能回来,摸摸自己的脑袋,喊自己的名字,给自己说故事。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生莫大的悲哀,也是为人子孙者,最深的痛,所以,一直都觉得对不住姥爷,也无法补偿。而就从这时起,亲情和亲人开始成为生命中最在意的全部,可以什么都没有,可以什么都不要,但要姥姥、爸爸、妈妈和妹妹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也就渐渐的这么成长了起来。
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某一些方面给的多了,另一些方面就自然少了。许是学业和事业,都太过于风平浪静,一路前行。感情的路上,就一直磕磕碰碰,在伤人与被伤的宿命循环之后,依然不愿意放弃最初的信仰,更学会了包容与体谅,也愈发的明白了生命中的无奈。珍惜所有的,不再以为一切都只是理所当然。坦然而平静的面对得失,开心的度过每一日,不让爱自己的人担心,不让自己在意的人忧心。无论是工作学习,还是写作,都尽力而为,力求问心无愧,自觉稍算成熟了些。
奶奶走的那日,也就是前天,是预定好的归期,也许是冥冥中的感应,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就定下了回家的安排。可是,这日居然没有走成,滞留在了原地,心情简直糟糕透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将家里的电话打爆了,从手机到固话,而当老爸接通了电话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等你回来再说”。多么不对劲的一句话呀,而自己竟然没有怎么太敏感的注意到,只是哦了一声,又给姥姥打了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心想,还好听姥姥的声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回想,当时的老爸一定很伤心,很难过的,毕竟那是他的老母亲,母子连心呐。而我,却无法替老爸分担多少的忧伤,而此刻也只是将这份忧伤加倍了,变成了自己的。
微风拂面而来,很温柔,可是一颗酸楚的心,感受到的只是寒意。老妹在电话里说:老姐,我很难受,很后悔没有多去看看她,这么大年纪的人,看一回就少一回了……到了最后,老妹的声音满是哽咽之意,而我拿着手机的手,也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关系再淡漠,毕竟也是亲人呐,血脉中流淌着的因子,早就注定了这份牵挂和不舍,以及哀伤。
奶奶的后事,已经处理妥当。据说,奶奶走的很安详。辛苦了一辈子,儿女成群,子孙满堂,也该是觉得欣慰了。而我却不知所措,不晓得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特别的害怕亲人们就这么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最后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眼眶是温热的,心儿是酸楚的,可偏偏的哭不出声来,无声的任凭泪珠滑落。
好友说要坚强,要勇敢的面对生命之痛,可是,这痛来了,尤其是能忍住的呢?
对不起,这两日实在没有一点码字的心情,原谅书芩的任性,给我一点恢复期。
谢谢!
2008年10月19日星期日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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