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女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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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猛然抬头,却望见一位倾国倾城,美貌决不输给石青璇的少女,正以一个曼妙无比的仙姿美态,在明月当空的夜色中缓缓下落,长发飘飘,白衣赤足,直让人以为她就是自月宫降下的仙子。
云啸定定地望着这位仿佛从画卷中走下的如仙少女,心中暗凛,此女竟能迫近他身周三丈之内方被发现,修为绝对非同小可,纯以武功论绝不在自己之下。
石青璇秀眉微颦,自松枝落下,望着眼前这姿色气质皆绝不下与自己的美女,淡淡道:“你竟追到这儿来了。”那少女柔声叹道:“唉,璇妹一路上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只可怜奴家我还要像个吊靴鬼般追着,看可否找到璇妹仙踪。璇妹今次能否可怜一下奴家,将那东西借给婠儿一观?”
石青璇不以为意的道:“《不死印卷》确在小妹身上,若你能杀了我便来取吧。”那少女举袖掩囗娇笑道:“奴家可非祝师,怎够胆敢杀邪王石之轩的爱女?只需璇妹将石之轩亲手所书的《不死印卷》交给奴家,奴家立即拍拍手走人,绝不再来打搅璇妹同情郎相会呢。”石青璇冷然道:“青漩同石之轩没有任何关系,这鬼卷子于青璇来说虽然不值一文,但却是娘留下的遗物,绝不会再落入魔门中人手中。”
云啸听了两女的对答,与心中所知略一对照已知事情大概,心中一声长叹,石青璇实为自己的身世负上太多本不应该由她承担的东西,淡淡道:“原来是魔门邪王石之轩所留下的奇功绝艺。在下亦是习武之人,对此绝学难免生出好奇之心,不知青璇可否将不死印卷赠予在下?”
二女为之愕然。
少女敛起笑意,玉容转寒道:“《不死印卷》为敝派必得之物,云公子切莫多管闲事,惹上无穷麻烦,误人误己!”云啸轻咦道:“姑娘何不报上门派来历,看本人是否够资格可惹上起你们?”
少女玉容解冻,“扑哧”一声,笑得有些喘气道:“云公子果然有趣!好啦,告诉你又有何妨,奴家名唤婠婠,乃阴癸派宗主门下弟子。此等身份够分量能令云公子放手《不死印卷》吗?”
云啸微微吃惊,自己早该想到的,这少女白衣赤足,一副颠倒众生的红颜祸水模样,不是大唐中最迷人的妖女婠婠还能有谁?她的来头果然是出奇的大。魔门分两派六道,阴癸派正是这两派六道中最为神秘,实力最强的一派。阴癸派内高手如云,向来执魔门之牛耳,且行事诡秘狠辣,江湖中人一旦稍有冒犯,动辄便遭灭门之灾,手段残忍更令人发指。宗主祝玉妍虽为女子,却号称魔门第一高手,连深为两大圣地所忌惮的邪王石之轩都要被她压过一头,由此可见祝玉妍的厉害。婠婠说得一点没错,阴癸派确是没有几人够资格能惹上的。云啸虽知石青璇因不死印卷之事遭到魔门各派妖人的觊觎,却仍没想到阴癸派的行动如此之早。
婠婠见云啸默然不语,以为他已被阴癸派的名头吓住,虽知此乃人之常情,芳心仍是微感鄙夷,口中却咯咯轻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云公子是聪明人呢!”
石青璇低下螓首轻轻一叹,暗道云啸不掺和进来自是最好,以免将其连累,一颗芳心却觉得空空落落,难受之极,正打算以死相拼,至不济亦要拉上婠婠一同上路,忽见云啸的大手伸来,若无其事道:“青璇不会如此小气罢,连一卷当手纸都献粗的破卷子都不能给我,实在教人伤心。”
石青璇珠泪立时夺眶而出,美目迷离地凝视着云啸,神色复杂无比,低声:“你又是这样,为了青璇背起所有担子和责任。净念禅院之恩青璇尚未有机会报答……”
“石青璇!”云啸正色道:“记着,你从未欠我什么!当年我早静斋一干尼姑不顺眼,事事都要强压净念禅院一头,你的事情只是我寻静斋晦气的借口!此次更是如此,是我自己想看《不死印法》,你从未求过我,亦不欠我任何恩情,更不需报答,明白吗?”石青璇沉默片刻,自袖中取出一轴羊皮卷,递给云啸,未再发一言。云啸松了口气,一如十五年前般,微笑着抚摸石青璇的如云秀发,柔声道:“好!好!好孩子!”
婠婠如发现什么有趣之物般定定注视着云啸,一双俏目微微发亮,见云啸接过不死印卷,忙扮作楚楚可怜道:“云公子果是惜花之人,那是否肯帮奴家一个小忙,将那羊皮卷借婠儿几天?小妹看完后再还给你吧。”云啸将这烫手山芋随手塞入袍中,心知已为自己今日已然结下一个强大的仇家,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在下对这玩意儿亦有几分兴趣,非但用尽人情换得这满是羊骚味的鬼卷子,更因此大大得罪了青璇大家,总不能还未将书皮捂热便转手他人。但美女相求,在下倒也不好小气。不如这样,在下本住扬州的城边,家中有宅又有田,姑娘若真有诚意要皆不死印卷,可于三年后到扬州来找在下,届时云某不但将不死印卷双手奉上,还将研究心得写成一份读后感一并交给姑娘如何?”
婠婠皱眉道:“不死印卷事关我圣门机密,婠儿奉劝云公子最好莫要插手此事,否则将成为我阴癸派的死敌,只怕没什么好结果的。”云啸负手笑道:“是么?我就是不想要什么好结果。结果越坏,越是好玩。”
婠婠幽幽叹道:“云公子是真正的男儿。可以的话,婠婠实不想对云公子出手。奈何云公子竟强自出头管我阴癸派的闲事,婠儿亦只好狠下心取云公子的性命了,愿公子黄泉之下莫要怨奴家才好。”云啸知她出手在即,虽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着绝对之信心,但阴癸派的镇派绝学“天魔**”千变万化,最擅长借敌之力反伤对方,精妙异常,故不敢有丝毫大意,低声道:“青璇可否先暂时离开,在树林外等我。在下一人便已足够应付。”石青璇深深地看了云啸一眼,香唇微动,却终未说出什么话来,默默退下。
婠婠美绝人寰的俏脸上透出一丝伤感之色,芊芊玉手缓缓抬起。云啸忽觉眼前一花,婠婠竟如幽灵般瞬间闪至他身前,撮指成刀,如疾电般点向云啸咽喉。
“好快!”云啸暗暗惊异,纯以身法而论,婠婠实胜自己一筹。但云啸的恐怖从来不在武道修为上,而是他神鬼莫测的鬼道之术。云啸身形微微一晃,以“闪现术”躲开婠婠这凌厉的一指,瞬移至她背后,轻飘飘地打出一拳,却带起剧烈的拳风,向她那如美玉般洁白的粉颈拍去。眼看婠婠便要中招,她却急旋了一圈,衣袂飘扬,纤指点上云啸拍来的一掌。云啸只觉手上一滑,身体竟被婠婠的无上魔功带至一边。婠婠眼露精芒,于本该丝毫无法借力换形的半空中再一个倒悬,飘至云啸身后,猛提天魔功,双袖扬起,向空门大开的云啸背上按去。
云啸轻哼一声,右手穿过左肋点出,一道黑色闪电立时破开虚空,带着古怪波动向婠婠斩去。婠婠顿时脸色大变,竟奇迹般地在空中定了一定,身形由前冲转为上升,险险地躲过了光束。
婠婠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只觉粉背上冷汗淋漓。宗师级的武林高手确能将体内先天真气高度压缩,集束成柱后轰出隔空伤敌。如此绝招虽是难以躲避,但真气离体后终是有所减弱,高手自可靠以护体真气又或借劲卸力的功法作出有效防御。云啸轻轻点出的一指黑芒看似平淡无奇,婠婠多年苦练魔门无上玄功培养出的灵觉却知若给此招击实,定是香消玉殒之下场,什么天魔**都不管用。殊不知云啸前世的外号正是叫做“相对论”,意指同云啸对决的敌人无时不刻都如同时踏足阴阳两界般,时刻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一个不慎便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婠婠不愧为祝玉妍亲传弟子,一弹指间心境又回复到古井不波的完美境界,白玉无暇的赤足轻轻在地上一点,正欲组织攻势,忽然眼前一花,云啸瞬间自夜色中冒出般显现在她面前。以婠婠高明的眼力,亦看不出云啸是如何移动的。
云啸深吸口真气,猛地踏前一步,右拳爆发出无数拳头形成的弹幕:“哦拉哦拉哦拉哦拉……”
“轰轰轰轰轰轰!”
气劲炸碎之声不绝于耳,云啸闪烁着黑色光芒的拳头化为瓢泼大雨以滴水不漏的密度砸向婠婠,婠婠一身白衣被拳头带起的风压逼得紧紧裹在身上,勾勒出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屏息的完美曲线。云啸却丝毫不为眼前的动人景象而有所迷惑,漫天拳影如飞驰的流星般连续不断击出,被拳压卷落的树叶还未落地便已粉碎碎骨,空气亦仿佛因拳劲的剧烈摩擦而灼热起来,杀气漫空。
婠婠只觉自己就如惊涛骇浪中挣扎求存的小船,被海上呼啸的风暴席卷而过,难受至极点。她此时已失去先机,只得将两只天魔袖运功卷至柔若无骨的玉手之上,以天魔功硬抗云啸轰来的铁拳。婠婠两袖幻化出无数娇艳盛放的鲜花,将云啸的攻势尽数挡下。气劲每一交击,婠婠娇躯便如遭雷殛,不住颤抖。云啸的拳劲因夹杂了丝丝空间异能之力,故天魔**完全不能吸的他半点真气,故婠婠此时全靠自身功力硬接,故挡得相当吃力,天蚕丝所织就的天魔袖亦逐渐粉碎,露出两只如美玉便洁白无暇的小臂。
“嗯?左边弹幕太薄了!”云啸异能之力始终不比从前,再无法维持如此高密度的攻势,招式微微一滞,原本天衣无缝的拳网现出一丝破绽。
婠婠美目厉芒一闪,天魔功在剎那间提升至极限,撮指成剑,全力向空隙处狂攻过去。云啸上身微微一晃,拳影消散。
婠婠轻摇臻首,玉手一拂,以婠婠为中心的方圆一丈之内,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个无底深潭。云啸觉得身边的空间便如同塌陷一般,心知这便是以气劲形成,令人产生空间错乱感的天魔场了。以云啸的功力,当然不会真的往以婠婠为核心的“天魔劲场”倾跌过去,但必须运功对抗。
云啸沉喝一声,霸气全开。婠婠娇躯一震,感到空气的压力骤然大增,整个地面都在颤抖,生出被强推的可怕感觉,不由花容失色,惊呼道:“天魔劲场!你居然也会天魔**!”
压力顿消。
“结束了。”云啸并不答话,在撤去灵压的同一刻飞临已然芳心大乱的婠婠头上,轻轻一指点下。
婠婠在此危急关头,眼中却忽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糟了!”云啸忽发觉不妥,大叫完蛋之际,婠婠原被轰至只剩半截的衣袖忽地长了半丈,自她衣袖里飞出一条白丝带,将云啸点出的手臂缠个正着,接着横移开去,拖得他踉跄急跌,一道接一道的天魔真劲,透过丝带攻来,最后以一个完美无暇的姿势,踢向云啸肋下。若被婠婠这柔若无骨的玉足踢实,云啸的肋骨只怕立马要四分五裂。
“我靠!”云啸目射奇光,使出“闪现术”,直带着婠婠横移至一丈之外,虽仍未能摆脱婠婠“白云飘”的束缚,却已勉强稳住身形,运劲全力下切,挡住婠婠踢来的致命一脚。
“次元斩!”云啸击出一道足可分金断玉的黑色月牙,无声无息地将丝带切断,迅速与她拉开距离。
想起方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云啸亦不禁冷汗淋漓,知自己仍是看轻了这个美丽的大敌。却不知婠婠此时的震撼绝不下于云啸。婠婠方才使出的正是她最强的杀招“纤手驭龙”,自信便是宁道奇亲来,仓促应对亦要吃上大亏,不想在偷袭之下,竟连云啸的油皮都未能擦破一块。而她那条“白云飘”乃是万年蛛丝所制,比之天魔袖更为柔韧三分,宝刀宝剑亦难伤其分毫,却为云啸的古怪刀劲斩去了一截。婠婠秀眸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两把短刃从袖内滑到掌心处。在云啸的压力下,她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
婠婠娇笑道:“这对长只尺二的短刃,名为“天魔双斩”,乃阴癸派镇派三宝之一,专破内家真气,能令天魔功更是如虎添翼,威势难挡。云公子若无趁手武器,怕会吃上大亏。”
云啸两拳轻轻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气压爆响,洒然道:“在下自有兵器,更为七种武器之首——拳头!”
婠婠脸色转为冷漠,全身衣衫猎猎作响,以天魔**的阴寒之气紧锁云啸,施出师尊“阴后”祝玉妍亲传的“搜心剑法”,迅速无伦的刺出了十余剑,每一剑都刺向云啸的要害所在。
“叮叮叮叮!”云啸长啸一声,以攻对攻,每一拳都刺在将婠婠疾斩而来的天魔刃刀尖之上。婠婠一对能勾魂摄魄的艳眸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显是已将天魔功提升至极点,天魔双斩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向云啸作出最后一击。
将要胜负的关键时刻,一条黑色光绳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婠婠散发出无比魅力的躯体,迅速收紧,将她以一个邪恶之极的捆法绑个结实。此条黑色光绳正是云啸的所发。婠婠从未想过有人竟能将真气运用至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心神剧震,忙运劲将云啸此条实以真气糅合异能形成的绳索震碎,但她的攻势已然缓了一缓。
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决于一瞬之间,岂容半点偏差。云啸向来信奉没有最强的异能,只有最强的高手。云啸以往习惯的战斗方式是以空间异能推动霸道的招式,将异能力当成内力来使用。但当有一日云啸亲眼看见一名少年异能者将“把垃圾变成树木”这等鸡肋之极的异能用至出神入化,战胜了许多拥有强悍能力的对手,不由大受启发,从而考虑起空间异能的灵活应用来。只要能将自己能力运用至随心所欲的境界,便来黑绳这等低阶异能亦能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
“轰!”云啸的铁拳毫无花假地重重轰在天魔双斩上,震得刀刃发出呻吟一般的颤响。两人爆发出的气劲将林中无数树枝震落于地。两道人影攸地分开。婠婠玉容惨淡,高耸的酥胸随着娇喘声微微起伏,唇角一抹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生出一种令人怜惜心碎的美感。
云啸刚毅的面容黑气一现便即敛去,平静道:“你败了。”
PS:看了兄弟们的建议,小弟我受益匪浅,现在虚心接受意见,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重新修改,请大家查收。另外,今天一章5千多字啊,弟兄们看爽之后还不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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