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技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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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昴然举步至大堂正中,从容自若地同王伯当对峙,没有丝毫剑拔弩张的味道,似乎浑然不将这个瓦岗军中有数的高手放在眼内。众将无不窃窃私语.嗡嗡声四起,话题当然离不开猜测此战谁胜谁负。云啸的武功虽然武林中流传的神乎其神,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亲眼看过他与人动过手,而王伯当的厉害在无数场生死血战中众将早已有目共睹,故多数人都看好王伯当。
王伯当神色却由恼怒不屑变得无比凝重。武功到了他这般级数的高手,仅凭对手的一举一动中便可判断出其大概的修为。云啸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地悠然而立,但风度姿态均给人无懈可击的怪异感觉,凭王伯当的眼力竟找不到丝毫破绽,始知今日实遇上平生劲敌,稍有不慎便是落败身亡的下场。
王伯当长啸一声,双尖矛弹上半空颤震不休,在烛火下洒出一片芒光,旋又收归胸前,跨前一步,枪尖带起数股凛冽的寒气如激流般向云啸胸口袭去。云啸左手潇洒地负在身后,右手握拳击出,拳劲发出清脆的破空之声,轻描淡写地将王伯当击来的枪气轰得支离破碎。首度攻势无功,王伯当并未感到任何意外,若云啸接不住这纯属试探的招式才更令他吃惊。王伯当腰部下沉,右手紧握双尖矛矛柄中部,左手托住低端将双尖矛射出,人随矛走主动出击。双尖矛抖出无数灿烂的枪花,隐隐封死云啸所有可能进逼或逃逸的路线。
云啸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面对王伯当令人窒息的凌厉枪式不退反进,“蹬蹬蹬”踏前三步,仍是直来直去的一拳往王伯当的矛尖击去。
“砰!”
两人无花无假的硬拼一招。溢散的气劲往四面八方激散激荡,把大堂内的烛火吹得不住颤抖摇晃。
王伯当闷哼一声踉跄侧跌,枪势消散。
云啸亦在震荡之下由反方向飘走,飘飞近三丈后脚尖借力一点房柱,身形如雄鹰般腾空而起,飞临差点微见狼狈的王伯当头上,右拳五指一弹,发出数股指劲往王伯当天灵盖攻去。
王伯当眼看便要中招,岂知此人当真了得,身体如从腰部折断般一个下弯,相差毫厘地惊险避过云啸指劲。不但如此,王伯当更迅速组织起反击攻势,猎豹般灵活伏低身子,双尖矛在后背高速旋转,蓄满劲道后画出一道弧线,正往下落的云啸胁侧处扫去。
尽管心中已决定将王伯当击杀当场,云啸亦对他的武功修为微微赞叹。但王伯当表现得再精彩亦是技止如此,即便单论武功修为距云啸仍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不能给他带来丝毫威胁。若非云啸另有所图,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功力,王伯当此时早已吐血身亡。
云啸身形于空中一凝,右手并掌为刀,猛地抽在双尖矛矛身之上。“嗡!”的一声,王伯当连人带矛,被云啸霸道的真气扫得风车般打着转儿向侧边跌去。
云啸在气机牵引下,踏步进身,脚底踏着地面,每一步都发出“咚咚”足音,大鼓一样锤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脏,挟着强大的气势,笔直向王伯当步步进逼。
王伯当暗自冷笑,双尖矛一点栏杆,以矛身的弹力消去云啸的刚猛的拳劲,不但稳住身形,还借力弹起,凌空一个筋斗再往云啸扑去。双尖矛在王伯当的功力催逼下不断改变着形状,矛身弯成一道圆弧形往云啸后脑刺去。
云啸嘴角逸出一丝冷笑。“蓬!”“蓬!”两声,云啸双拳并用,左拳竖起挡在双尖矛锋端处,把王伯当自取他头部的攻势化解,右拳竟能后发先至,重重一拳击在王伯当左肩之上。
“咯吧“一声轻响,王伯当的胳膊当场脱臼。这尚是云啸手底留力,否则单凭这一下便可将王伯当的肩骨轰至粉碎。王伯当闷哼一声,只觉自己如被攻城槌结结实实地撞到一般,半边身子都被震得一阵发麻,更惊觉云啸侵入体能的拳劲古怪异常,犹如一头饥恶的史前巨兽不断疯狂侵蚀着自己体内的经脉,骇然下立即运功抗御。
云啸当然不会就此放过他,连续几步缩短同王伯当的距离,双拳同出,往王伯当胸口印去。拳劲带起沉闷的破空风声,可见其蕴含的真气之雄厚,若被击实,可保证王伯当全身上下的骨头将没一块会是完整的。
生死存亡之际,王伯当终施出压箱底饿本领,刚把已经涌到喉咙的一口鲜血强行吞回肚内,双尖矛以前所未有的高速飞旋而起,右手平握在矛身中段,狂吼一声功力猛然激发,双尖矛从中甩起,矛尖与矛底分别迎上云啸快速击来的左右双拳。

“砰!”地一声巨响
王伯当惨哼一声,口喷鲜血,断线风筝般往后拋飞,直至狠狠撞上墙壁才停止下来。云啸蹬蹬退了两步,身子还故意夸张剧烈地晃了一下,略显勉强站定,装作无力再乘胜追击。这才合理,否则云啸的功力就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只会惹来别人的警惕。
绕是如此,云啸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已然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任谁都看出云啸的功力实在王伯当之上。云啸毕竟非是以武功修为扬名江湖,即管此前众人已然尽量高估云啸的实力,但仍未想到他的真实功力竟然强悍至此,能将武功超群的王伯当完全压在下风,丝毫找不到翻盘的机会。李密更是看出了云啸的厉害。李密本身亦是拳法精湛的武学高手,他的“地煞拳”在江湖上素来赫赫有名,动辄能摧心裂脉,霸道非常,同样走的是刚猛路子。以李密尚在王伯当之上的功力修为,自可看出云啸的拳势古朴平实,没有任何花巧变化,一招一式皆是如慢动作般清晰无比,已然到了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宗师级境地。云啸如此修为,实已可同他李密相提并论,纵然稍有不如,所差亦是相当有限。这个结论令李密无比惊讶,更坚定他说服云啸加入蒲山公营的念头。
若说此时何人最为高兴,当非翟让莫属。翟让之所以一力促成云啸和王伯当的决斗,原是存了让云啸在王伯当双尖矛下重伤败退,痛失美人下与王伯当乃至整个蒲山公营结下不死不休的深仇,他便可趁势拉一心报仇的云啸入伙。哪知云啸的武功之强,竟大大出乎翟让的意料,吐血受伤之人反是不可一世的王伯当。云啸虽然生得好眉好目,但看他的做派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竟似一副不将王伯当打残誓不罢休的架势。若云啸能趁此机会将王伯当打得一命归阴,结果当然亦是一样的理想,李密还立要折损一员大将。
王伯当背脊吃力地靠在墙壁之上,好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野兽似的,双目血红,狠狠地瞪着卓然而立的云啸,胸口如拉风箱般不住剧烈喘息起伏。王伯当一向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从未梦想过竟会给人逼得如此狼狈不堪。而此时瓦岗军众将更是齐聚一堂,在全体同僚下被云啸打得左支右绌,教王伯当怎都不能接受此残酷事实,大龙头府诸将毫不掩饰地射来的嘲弄眼神更令其怒火中烧。
王伯当仰头狂叫,大吼道:“我仍未败的!”王伯当果真相当勇悍,右手按上左臂,忍着痛入骨髓的剧痛强行将脱臼的关节接上。王伯当飞身冲上,双尖矛枪式全力展开,在眨眼的高速间,矛尖连续刺出,每一矛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凶猛无俦。
李密正想着如何才能不伤王伯当声名,体面结束这场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拼斗,看到王伯当已然在拼命,立时色变。
云啸平静迎向王伯当铺天盖地的矛影,微微摇头。说实话,王伯当的枪法别具一格,充分利用到双尖矛自身的特点,将真气注入矛身,将矛柄压弯后再弹出攻敌,确是威力大增,且枪式多变,算是一等一的奇功绝艺。只可惜碰上云啸,已注定王伯当败亡的命运,即便他武功再高上两倍亦是如此。皆因云啸曾见识过比王伯当更加凌厉十倍,诡异百倍的枪法。那枪法已将大自然的至理完美融合其中,演变为出神入化的超凡绝艺,无论一挑一刺,都有如白蛇吐信般阴狠毒辣,令人感觉自己仿佛处于蕴含杀机的深山密林,无时不刻都处于暗藏深处的毒牙威胁之下,稍不留意便要跌入死亡的无边黑暗之中。如此枪法,以云啸之能,全神应对下亦要被杀得汗流浃背,吃尽苦头。相较之下,王伯当的双尖矛充其量只能算是街头卖艺的拙劣把式。
“铮!”双尖矛抛飞上半空。王伯当已是强弩之末,被云啸一拳轰得狂喷鲜血,朝着墙角直直摔飞过去,所到处均见触目惊心的鲜血。
云啸眼中闪现出森寒的杀机,欺身向王伯当追击过去,致命的一拳重重击出,狂暴的劲风与拳齐发,声势无比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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