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变迭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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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陈到,只看到甄宓虚空一掌毙了张森,而其中的细小变故自然是不曾发觉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若是换了任何一人,出掌毙敌,陈到都不会觉得什么,但发生在甄宓身上,却不由地令他感到有些惋惜。一个天仙般的佳人,怎能如此心狠手辣?虽说人如冰山,但陈到却不希望她的心,亦如她的人一样,冰冷无情。
也许,是自己错了吧,陈到心中暗自叹息,这些人确实死有余辜,若是换了自己,也定然尽毙敌手。只是、只是。。。。。。陈到正想着,面色猛然一变,立时沉声低喝:“噤声!控好战马!真正的敌手,来了!”
陈到话音方落,众人立时屏息静听,很快便听到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而远处的甄宓显然亦是察觉,娇躯一转,凝目眺向远方。
马蹄声越来越响,终于轰如雷鸣,大批的骑兵出现在远处的丘陵之顶。午后的阳光,照在那些骑兵的铠甲兵刃之上,闪耀出片片刺眼光华。
一队队的骑兵,自丘陵之顶不断出现,然后冲下,仿似没有穷尽,虽然没有整齐划一的队列,但带给人的冲击,却依旧极其强烈。
甄宓的脸色,变了。尽管她心中早已想过,却没料到,家中叛徒所引来的援兵,竟然会是如此大队的骑兵。
陈到身后的十几骑兵,面色亦是变了。尽管他们也算是老兵,也曾随楚梦冲杀于数万大军之中,但毕竟此刻他们只有十余人,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前,没有了楚梦。若是主公在此的话,自己定然不会有丝毫惧怕吧?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想着。
惟一没有变色的,只有陈到。相反,一阵澎湃的热血,此刻正在他胸中激烈涌动!
甄宓脸色一变之后,立刻便恢复先前的冰冷模样,一双凤目冷冷瞧着不断靠近的骑兵,身形丝毫不动。
敌骑并没有加速。在这广阔的丘陵地带,即便甄宓武艺再高,也不可能逃过骑兵的追击。
很快,敌骑便迫近甄宓身前十余丈外。
为首敌将轻勒战马,并举手示意身后骑兵亦停下步伐,随后仰天大笑道:“人言甄家幼女,自幼拜异人为师,习得一身高强武艺,果不其然。这些蠢材,不待某家赶来,竟敢独自动手,真是自寻死路。”
甄宓冷笑道:“你又何尝不是自寻死路?”
“哈哈。”敌将不屑一笑,“某家尚是第一次听闻有人如此大言。而且,出此言者竟还是一女子,当真是令某家好笑。便是你甄宓武艺再高,在我颜良面前,却依旧不值一提。”
“颜良?”远处正聚起功力,全神偷听两人对话的陈到不由心中一惊。颜良乃袁绍手下猛将,陈到自是听说过,心中不由地重新考虑起破敌的方略来。
“颜良?”甄宓秀眉微微一皱,她却是不曾听说过颜良之名,但以她的眼光,自是瞧出颜良武艺非凡,心中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口中却嘲讽道,“名字却是不错,只可惜,人长的委实不怎么样,配不起如此名字。”
颜良闻言,先是猛然一窒,继之勃然大怒,一张本就甚巨的门板面容登时鼓胀起来,仿似极度吹胀了的牛胃:“不配?放眼天下,还没有人敢说某家不配!今日,某家便是拼着受些主公责罚,也要让你吃些苦口!”

甄宓要的,便是激怒颜良的效果,她冷冷一笑,又道:“哼,若是没有你身后近百骑兵,只怕你根本无能说此大话!”
“某家擒你,还用得着动用手下?”颜良怒极而笑,左手猛然一挥,道,“统统退下,免得待会伤到儿等!”
甄宓见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颜良不动用手下骑兵,她尚有一战之机。只是,这获胜的几率,只怕依然不大。
便是战死,也绝不能生擒受辱!甄宓一咬银牙,猛然出手,右手玉臂轻扬之间,一道冰寒的气劲直扑颜良身前。
颜良不屑一笑,左手撮掌成刀,在身前虚空一切,甄宓攻至其身前的气劲立时被其一刀斩断。
“根本不够看哩!”颜良大笑。
甄宓清叱一声,飞身前扑,同时右臂再扬,发出气劲破空的尖锐呼啸。
颜良方才一招便断去甄宓气劲,此刻心中不无轻视之意,遂又是同样一招掌刀切出,想再次将甄宓气劲斩断。但不想,一刀切出,甄宓攻来的气劲竟像抽刀断水一般,似断仍续,仍击往颜良左胸。
颜良面色微微一变,左掌一翻,化横切为直挡,“啵”的一声轻响,一股如山洪暴发的狂劲,瞬间击溃甄宓的气劲,往其倒卷而去。
甄宓娇叱一声,不退反进,身躯如彩蝶一般飘上尺许,避开颜良击出的掌劲,依旧往其身前飞去,同时玉碗一翻,化掌为指,直点颜良面门。
一股奇寒无比的指劲立时破空而出。
颜良终于稍收轻视之心,左掌一迎,挡向甄宓右指。
掌指一触即分。
甄宓轻哼一声,凌空一个倒翻,姿势优美无比地飘飞数丈开外。
一道奇寒无比的劲力攻入颜良左臂,直至肘部方才被其内力所化解。
“冰心指?你竟是心斋门下?”颜良收起轻视之色,讶然道。
甄宓一直冰寒似雪的面容微不可察地飞速掠过一抹飞红,寒声回道:“九地神功?你是地门中人?”
“见识却也不错。但你可知,若非某家方才只使了五成功力,只这一击,便可令你受伤?心斋武技,不过如此。”颜良傲然道,“看在你是心斋门人的份上,便饶过你方才无礼之言。乖乖听话,随某家一同去吧,免得多受不必要之苦。”
甄宓凤目一寒,右手凌空连点数指,数道冰心指指劲嗤嗤直射颜良周身。
“不降,便只有擒你了!”颜良狂笑一声,庞大的身形如飞鹰般掠起,刹那避开甄宓射来数指,凌空直扑。
甄宓面容止水不波,心与神守,身形如磐石般坚凝不动,右臂如标枪般一寸寸抬起,撮指成剑,掌上似乎带有千万斤的重物,看来说不出的沉滞。
甄宓剑指正是配合颜良身形的变化,无论他从什麽方位击下,都逃不开她这一剑之刺。
原本随风而舞的衣裙,此刻全然凝滞不动,就仿似旷野上吹过的轻风,在甄宓身周碰到了无形屏障,再不能吹动她的衣衫。
甄宓已将全身的精神气力,都化为一股剑劲,她的人已和剑劲溶而为一,充沛在她与颜良相距的丈许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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