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玉奴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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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听听无双的故事。”
冬夜深沉,朵和石都已睡熟。起居室内温暖舒爽,灯光温馨柔和,苏烟笑意殷殷。
“要不,我们卧谈?”于根顺一脸的笑。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怪蜀黍。
“不要!”苏烟顽皮地撅了一下嘴。开什么玩笑啊,一卧,还能谈什么?
“要不,你坐过来?”于根顺拍了拍身边的沙。这回不像怪蜀黍了,倒是有股大灰狼的味道。
以鹅黄和嫩绿为基调的布艺沙,很柔软很舒服。苏烟坐在对过的布墩子上,一口回绝,“不要!”大灰狼太坏,白兔不上当。
“那,我喝点酒?”于根顺挠了挠头。
烟这回没有拒绝,而是款款地站起身来,在于根顺的注视下,娉娉袅袅地离开了起居室。一套丝绸质地的家居服,虽然宽松,却也遮不住完美的腰啊tún曲线。1ù在外面的半截tuǐ,更是珠圆yù润。
这个时候,这种环境,适合做很多事情,讲古除外。也太难为人了吧?
不一会儿,于根顺听见外面脚步声沉重,连忙迎了出去。却见苏烟费力地搬着一个大纸箱上楼来。
这纸箱由草黄sè的瓦楞纸糊成,看上去很粗糙,和这壁纸,这地毯,这沙,都是格格不入。当然更和搬着纸箱的苏烟完全不搭。于根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纸箱再熟悉不过,却是沧海市面上买不到的。
“费心了!”于根顺心里一阵暖意,抢上几步,把沉甸甸的纸箱接了过来。二十四瓶装的藏马山老白干,连箱子差不多有四十斤。
苏烟嫣然一笑,再次下楼,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碟hua生米,一碟拍黄瓜,一碟拌三丝,一碟酱鸭掌。
“这酒,是赵奎打电话,叫你们一个同学,叫余文英的,送过来的。”苏烟把托盘放在几上,从柜中取出一只玻璃杯。于根顺早已开了纸箱,取出一瓶,用拇指弹开了瓶盖。
下午,于根顺离开后,专访很快就做完了。孙毅、芬果子、朱达常、柳潇湘告辞,朱思思也兴冲冲地微服sī访去了。苏烟让人把张net梅找了过来。
张net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能成为东方的正式职工?工资高且不说,还有“五险一金”啊,这可是城里人的待遇!
什么?试用期后还有可能成为采购部总经理?骆红衣的位置?东方集团中层?拿年薪的?张net梅完全懵掉了。
到底是藏马山nv子,张net,以大定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苏总,我很荣幸。可是,这是为什么?”
张net梅在沧海打工四年,换工作七个,虽然没有大磨难,却也是尝尽个中滋味。天上掉下来馅饼,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张netv孩子是赔钱货,家里没让念完。
“我相信藏马山人不会让我失望。”苏总和蔼地说道,“有信心吗?”
“有!”张netg昂。
虽然无奈地离开了平阳一中,张netg。工作换了七个,却没有一个是坐着的。做厂代一年了,骆红衣骆总,根本没有资格拜见。骆沛梓倒是能见到,但被她踹了一个窝心脚……采购部总经理室好大一间,我可以坐在里面?骆红衣一个老太太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你把卖藏马山山货的两个人找来。”苏总满意地点点头。这nv孩敢作敢为,又不失沉着冷静,身上还真有一点自己所缺乏的xì。稍加磨砺,必然是一员干将。
一会儿,赵奎带着刘翠萍赶来,态度很谦恭。
赵奎几乎不敢直视苏烟,心下对顺子哥的崇拜又如黄河泛滥。顺子哥啊,你真是我的顺子哥!这苏总,简直太是嫂子了!谁不让苏总当我嫂子我跟谁急!可是……赵奎偷偷撇了撇嘴,楚楠嫂子怎么办?楚楠嫂子也很嫂子啊!我也得跟谁急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呃,呸呸!
刘翠萍看看姑子,看看赵厂长,再看看苏总,使劲地搓着两只大手。这办公室真漂亮啊,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得知东方市独家包销藏马山jī山货的消息,赵奎一下子不淡定了。免费设专柜?四家店醒目位置同时推出?一切由张net梅安排?顺子哥啊,你为了藏马山人民,做出了多大牺牲啊!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公事谈完,苏总还和两个半藏马山人闲聊一会儿,问了问藏马山的饮食习惯,有没有好酒。赵奎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场打电话给余文英,“端英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即给我送几箱藏马山老白干过来!要不然,哥们没的当了!”

现在赵奎的气场也很足。余文英亲自驾车,赶在天擦黑到达,骂了赵奎两句,返回平阳吃会议餐去了。赵奎当即联系了范师傅,范师傅开车取酒。赵奎大事已定,给于根顺打了个招呼,连夜返回藏马山备货。
刘翠萍留在沧海,跟着姑子学做促销,倒也不用赵奎心。晚上姑嫂独处时,刘翠萍悄悄问张net梅对赵厂长的印象,说了一大堆赵厂长的好话不提……
这四个碟,显然是于根顺平时下酒之物,赵奎的心眼一点也不少。
晚饭后,于根顺和两个孩子打闹,苏烟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
“无双的故事,没有更多,今晚我给你讲yù奴的故事。”于根顺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这杯子是苏烟平时喝水用的。用来盛酒,一瓶倒三杯。苏烟只管微笑着斟酒,你说什么都好。
“除了yù佩这个信物外,于家傲唯一的线索就是,无双被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姓马,藏马山人士。兵荒马1uan的,大户人家多有外迁。于家傲遍寻马姓人家,却一无所获。这时候,藏马山上有个大刀堂,于家傲就打上了大刀堂,当了总瓢把子。他不断放出声名去,希望无双能找来。可是他失望了。”
于根顺嘴角含笑,悠然喝酒,悠然讲述。
“yù奴本已死志,先刺鬼子而后自戕。今被英雄截上山寨,也是yù奴命当如此。如méng英雄不弃,yù奴愿自荐枕席上。如若英雄将yù奴送还石家,yù奴之清白尽毁且不说,石族长还是会将yù奴送与鬼子把命丧。大刀堂妄称侠义,不如让yù奴死在这大刀堂!”
锵了个锵,锵了个锵,锵了个锵了个锵了个锵。
又是一年杜鹃红。yù奴羞红了脸,悄声告夫君,“yù奴怕是有了……”
“yù奴等你,娃等你。”yù奴按着于家傲的手不肯放松。
于家傲mo进了鬼子指挥所,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九斤四两尸异处,五六把刺刀netg膛。于家傲看向山那边,大刀掷出,贯穿了三个鬼子。
“yù奴!”
于根顺讲到情动处,大滴泪珠滑上青筋爆出。
苏烟心地吸气,于根顺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疼!
“我长得,很像yù奴吗?”良久,苏烟幽幽问道。于根顺喝下一杯酒,默默地点了点头。苏烟能看到他的眼睛里,柔情万种。
“这个故事,你信了?”于根顺嘴角苦笑。大手歉意地松开,温存地抚mo着手。
确实,刚才那一声喊,苏烟就是yù奴,yù奴就是苏烟。
“嗯,我信了。”苏烟点了点头,眼睛里晶莹透亮。如果一个男人在你面前流泪,你要感jī。
“yù奴已经死了。我其实也记不得无双的模样。”于根顺黯然地喝了一杯,“当我从面包车里抢出朵时,朵给我的感觉,就是无双。只是不知道,无双有没有这么好命,危险时会有人救她。也许,无双也早死了吧。”
“好人一生平安。”苏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男人。他确实有着和他的年纪不相符合,甚至和这个世界不相符合的特质。时常还有些矛盾。原来他有这么多故事。
苏烟第一次见于根顺时,就觉得再也离不开他,只是多少有点看不懂他。
现在,好像懂了,这个藏马山一般的男人。感谢上苍,让我参与进来,分担他的压力。
苏烟坐了过来,依偎在于根顺身上。于根顺轻轻地抚着苏烟的娇啊躯。两人身上都有一种悸动,脸上胳膊上,甚至有一层jī皮疙瘩。
就像怕冷。就像动情。
却也不是那种冷。却也不是那种情。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我没有存在感。就像一个旁观者。喜也好,怒也好,哀也好,乐也好,都不彻底,都不真实,都像是隔了一层。”于根顺像是在给苏烟诉说,更像是喃喃自语。
“藏马山给我一些真实感。朵给我一些真实感。你给我一些真实感。”于根顺的手在苏烟柔嫩的后背上滑动。不是yù,甚至不是爱,而是亲。
“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藏马山,伤害朵,伤害你。”于根顺又弹开一瓶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瓶了。我很想醉一次。
“其实,有办法可以找到无双的,只要她还活着。”苏烟温柔地亲了一下于根顺的net,笑容在暗夜里绽放,如同天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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