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皮卡可比普桑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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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
鲍利来被裁纸刀的“咔咔”声吓得够呛。前几天他亲自削铅笔,结果亲自把手指头削掉了一块皮……
“那你还等什么?”马奋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我欠您老多少钱啊?”
鲍利来可怜巴巴地问马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裁纸刀那儿瞟。他心说这个衣着拉风的老头肯定是个武林高手,穿着廉价运动服的这家伙是他的弟子?不对啊,弟子怎么会和师父并排坐着?听说江湖规矩大。这家伙拿裁纸刀的方式很特别,说不定是个用刀的高手……
“多少?”马奋抬头问五魁他们。
“一万二!”
丁山并没有忘了来意,虽然他一直睁大了眼睛打量着这间豪华的办公室,心里想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立下大志愿要拥有这么一间办公室。他现在还不知道,没过几年这个志愿就实现了,其豪华程度还远远超过这间。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得到了也就没什么了。
“六千九!”
刘栓柱一脸的激动。能把种子钱要回去,在村里实在是太长脸了,话事人身份就能做实了!回村以后,他的愿望果然实现了。卧龙村村主任九叔宣布退居二线,推荐刘栓柱为代主任,新一代话事人崭新出炉。
“五千一!”
五魁看了看于根顺才说了瓦屋村的钱数。于根顺一直在低头研究那把裁纸刀,好像这些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五魁知道大哥根本没把这点事放在心上,无论我走多远,大哥都是我的靠山……
“加起来是,两万…奋嘴里念念有词,他时候没上过学,能算到这个速度已经很不错了,“假一赔一,翻一番是四万八,凑个整,就五万吧!”
“啊?!”
鲍利来脸上的肥肉直哆嗦。他雇个保安才五百块,保安队长老李还兼着司机,不过八百块。前台瑶瑶白天坐着,晚上躺着,还是平农高才生,也不过一千块。他心说尼玛这老头也太黑了点吧,莫不是专业讨债公司的?听说沧海有这样的公司,道行很深。
“我这里只有两万块,您老能不能通融通融?”鲍利来愁眉苦脸地说,“种子是我卖的,但我也只是挣个辛苦钱。”
他说的是实话。“绿单十三”的钱,鲍利来只是拿了个头,总共十来万的样子,已经被他造得差不多了。
王思平一直站在门口,刚才他进来了一趟,把马奋扔出去那根橡胶棒还给了五魁,也算是做了点贡献。另一根橡胶棒他也一直拎在手上,这种感觉很新奇。
听到鲍利来的话,王思平心里猛一跳,能拿到两万?太好了!怎么还不快答应啊?没听说哪个乡镇讨到了钱……不过这五个人都没把他这个站长当干部,轮不到他说话。
“能通融!”五魁插了句话,真是说到王思平的心坎里去了。五魁接着又说道,“楼下有两辆车,我看就用带斗的那辆抵一下吧!”这句话又说到于根顺心坎里去了,五魁人才啊!
鲍利来一咧嘴,心说你倒是要求不高,皮卡就行,尼玛怎么不要普桑……其实在五魁眼里,皮卡可是比普桑强多了,能把六个人都拉回去且不说,平时还能拉点山货啥的进城来卖。
要知道,村主任不但要能带人打架,还要能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跨世纪的村主任,压力好大吖!
“警察来啦!不好了,警察来啦!”王思平突然声喊道。他紧张得腿肚子都打转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橡胶棒也被他悄悄地扔到了门后。
于根顺当然不知道警察厉害,马奋更不会把警察放在眼里。而五魁三人,也不知道城里的警察和藏马山派出所的区别。所以,五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鲍利来却是反应大了,肥硕的身体一下子弹起来,撕破喉咙喊道,“抢劫啊!入室抢劫!”
五魁正站在鲍利来身后,飞出一脚踹向鲍利来的腿弯。鲍利来跳起来后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又跪在了地上,还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死包子”的体重估计上两百了,皮薄馅大十八个褶。

不过鲍利来还是不肯就范,一边惨叫,一边使劲往上爬。心说尼玛,可能是老赵亲自来了,我要让他把你们这些老巴子都抓起来!
“啊——”
裁纸刀突然出现在鲍利来的喉结上,虽然速度极快,却没有刺入,只是若有若无地贴在皮上,丝丝寒气刺激出一串鸡皮疙瘩!
鲍利来叫完后就僵住了,豆大的汗珠子滚落下来。他心翼翼地咽着口水,喉结贴着刀尖,轻提缓落。
尼玛,这老巴子真是丧心病狂啊,当着警察的面都敢杀人吗?不知道杀人偿命吗?偿命也不行啊,老子的命比你们金贵多了……鲍利来惊恐地看着于根顺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深邃不见底,就像一个漩涡,要把人生吞进去,连渣滓都不会往外吐!
这一刻,鲍利来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动,那裁纸刀就会毫不迟疑地割断他的脖子!即使鲜血喷射,那双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不要杀人!”马奋急促地低声警告。这一刻,马奋也相信于根顺会毫不犹豫地出刀。
一句话让鲍利来热泪盈眶,这老头真是好人啊,好人不杀人,杀人的不是好人……没承想这老头接着又说,“杀人没什么,但杀这么个人渣就太划不来了!”
鲍利来竟无语而凝噎,含混地说,“我是人渣,对!我是人渣——划不来,真划不来……”
旁边,丁山眼神炽热——大哥太猛了,真汉子!纯爷们!
刘栓柱心惊胆战——他真是杀人不眨眼,我得离他远着点……
五魁心下焦急——大哥,冷静啊!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出乎所有人地意料。
只见于根顺手里的裁纸刀缓缓地上升,轻轻划过鲍利来的嘴唇,鼻梁,眉心,额头。鲍利来僵着脖子不敢稍动,但变成了斗鸡眼,两个眼珠子一并随着刀尖的轨迹移动,好好看看吧,随时都可能是最后一眼啊!
突然间裁纸刀“唰唰!”地飞旋起来,几乎舞出了一个虚影!
鲍利来只觉得头皮一凉,头发哗哗洒落。只是十来秒的功夫,鲍利来头顶和双鬓的头发全没了,头皮发青,那叫一个亮堂!这还不算完,裁纸刀顺势滑下,两条眉毛,嘴唇上的胡子,瞬间也没了!从正面看过去,整一个光葫芦,寸草不生!
从后面看过去,是围着草裙的光葫芦下……
一股热乎乎的骚气飘了出来。鲍利来尿了,量很大。
马奋却是两眼放光,脱口而出,“你真叫于根顺?”
“嘿嘿,有点生疏了,很久没动刀。”于根顺没有回答马奋的问题,他的眼神收了回来,又变成了那副一切都于己无关的样子。
裁纸刀也收了回来。回收之前,于根顺抓起鲍利来的猩红领带,“嚓嚓!”镗了两下刀,很有专业剃头匠的风采。
马奋却有点迷茫。在山上的时候,他们十几个家伙的头都是师父给剃的,锃明瓦亮,在阳光下和大刀的光芒交相辉映,也是大刀堂一景。
剃头并没有什么特别,顶多算是个业余爱好。特别的是,师父剃头,用的是大刀堂的五尺大刀,杀人的大刀!
家伙们平时说的是一个比一个勇敢,但看着五尺大刀临头,谁能不眼晕呢?一时间你推我搡的,谁也不敢第一个吃螃蟹。师父也不催促,只是轻飘飘地提着大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有个叫梁青山的师兄,想要表现个豪气干云,回头鄙视了一眼众兄弟,毅然决然地对师父说,“我来!”嘴唇却是多少有点哆嗦,声音有点飘……
马奋对此印象深刻。因为他没有第一个站出来,重重吃了马王爷一个“脖拐”,骂道:“尼玛胆这么细,是老子的种吗?”马奋委屈地摸着后脑勺,暗自腹诽,“就因为是你的种……”
这刀法,这爱好,难道也是能遗传的?
马奋来不及细细拷问于根顺,警察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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