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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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遥望泛水关,不破洛阳誓不还。」
数万人一齐仰天高唱,歌声直冲上云霄,声势浩大,好不骇人。
远远望去,只见一大群黑压压、雄赳赳的士兵从树林里穿过山谷,如同蛇行,单是行军队伍已经连绵好几十里。
就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上,一个青年大汉爬在树顶,仔细观察对面山谷的那支军队行军状况。
「可惜来得太晚,若然埋一万伏兵於此……」
当看得七七八八了,他便从树上跳下来。
此人年龄不过二十上下,但身材特别雄伟,硬是比起其他人高出一个头。
「去下一个地点。」青年大汉缓缓地站起身,目光炯炯,一字一顿的说。
「将军……不能再靠近了,不然就铁定会被敌军发现……」一旁的参军吓了一跳,苦苦哀求道。
参军自问并不是个胆小之人,此刻却吓得几乎腿都软了,原本只是说到驻紮之地走一走,没想到一走就是大半天──这个新来的统帅竟跑到对方的行军路上视察,而且就只带他们这几个人,却接近到只有数百步的距离。只要一不小心被发现了,肯定是脑袋搬家的下场。
眼见几个跟来的护卫和参将都是一副脸无血色的模样,青年想了想:「也罢,既然都差不多,那就回去好了。」
百余里外,南阳夏军大营。
待青年将军骑着快马回到主帅大帐内,天色已黑,十几个部下已经在等候多时。
他也不更衣,随手一甩衣袖上的泥沙,穿上赤色重铠,披上一袭红袍,直接坐在帐中的虎皮大椅。
旁边的副将急急的说道:「将军亲身到敌阵侦察,如此过於危险,请万勿以身犯险。」
赤袍将军摇了摇手,自顾自的说:「诸位对本次战阵有何看法?」
众将都是你眼望我眼,谁又不敢开口讲话。
目前这支叛军号称三十万,从几个月前起兵以来一直攻无不克,占领了山南和江南大片据点,已经稳然和朝廷南北分治,与东海地区的齐国成为三国鼎立之势。
已方兵力不过十万,尚且不及对方一半。而且上个月襄阳都督战败身亡,与叛军连战连胜相比,军中士气可谓差天共地。
「张参军,你来说。」
可怜的张参军跑了百几里路,还未来得及回气,只能一面喘息,一面无奈的道:「末将以为,叛军军势三倍於我,加上气势正盛,我军应避其锋芒,」
见到众将都连连点头,张参军大着胆子建议道:「不若退守南阳,固守城池,等待朝廷派兵增援。」
「事实上叛军真有三十万吗?」青年将军目光如电。
众人都显得一脸迷茫。
「据本将从敌方行军时观察所得,叛军最多不超二十万,而且大多是临时徵调的民兵或者降卒。」赤袍将军细细分析道。
「叛军统帅敖百宣曾经官拜荆南都督,旗下子弟兵不过五千,都督掌军不过五万。而从敖氏一族叛变至今亦只有数个月,欠缺大义名份的叛军忙着四处圈地占土,又能徵调多少强兵猛将?即使敖氏旧部当中大部被派上前线,所谓精锐亦最多三两万。所谓三十万,不过污合之众,如何是我军对手?」
张参军苦着脸,不敢反驳。
青年将军是说得有理,然而其实朝廷这支军队也是东拉西凑合,十万当中有一半是地方老弱,其余一半则是青年将军临时从东线带来。华夏的大批精兵都早就被抽掉往攻打东齐,这亦是叛军的发展速度如此惊人的原因之一。
双方根本是半斤八两,谁也强不过对手。
不过赤袍将军一番冷静从容的气度,却很轻易地镇服了诸将。即使再资深的老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稳如泰山的表现,此人就像生来就是要从军似的,丝毫也没有生嫩的感觉。
其实他的特殊出身和突然空降统领全军,都让长期身处前线的众将或多或少都有些反感。
只是他直接掌握着军中最强的一万骑兵,即使不服也不敢反抗。
「诸位大可放心,本将可没打算在这里送死。」将军突然笑道。
众将连称不敢,可是都抹了一额汗。
这位统帅还真是让人无所适从,然而此刻露出的平和笑容,竟是出奇地使部下们感到安心。
「很好,那就开始商议作战方略。」赤袍将军点点头,指着圆桌上的地图。
「敌军主将并非庸材,故意在这里布阵,等候我们上钓。」
他的手指向着南边一个平原,後边是山谷通路,两侧是高山峻岭,双方都难以驻兵。
「敌阵背後就是谷口,加上两排天然山岩保护,看来是没办法从後或者左右偷袭。」副将叹道。「敖武扬此人果然有多年战阵经验,只需建成木堡,再布鹤翼之势驻紮於此,已然立於不败之地。」
「不错,他的想法就是在这里建堡,作为进攻东都的基地,所以我军更不能等待。」
「将军,若是贸然进攻,恐怕我军胜算不高。」张参军规劝道。
「敖武扬个性稳重,很少打没把握的仗,我等就是需要利用这一点。」赤袍将军沈声说道。「从正前方进攻,直捣黄龙!」
众人均是大惊,这就和送死有什麽分别?
「如此一来,岂不是应了叛军的意思?」副将颇为老乘持重,立即出言作反建议。「敌军远道而至,兼且兵势庞大,粮草供应自是紧缺,我军大可以用拖延战法,其时自是不战而退。」
年轻的统帅摇头说:「叛军拖不起,我军一样拖不起。你们别忘记,东线作战需要支援。如此再拖下去,对我军更加不利,相信敖武扬也清楚看到这点,才敢施然於谷口布阵。」
「不如从派出数千轻骑,绕行入谷,从背後突袭。」有武将建议道。
「从山势绕道最快也需要三天,何况以敖武扬的个性,那有不护住背後的道理。」
「可是……」
「不需要可是!短兵相接,先手必胜,数量是没有绝对优势的。」赤袍将军坚决的说。「决战的关键就在这里!」
众将知道无法抗拒统帅的意思,唯有听天由命,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经过了大半过时辰的讨论,在年青的将军强势主导下,众将终於制订好一个连自己也心惊胆跳的作战计划。
「此战的重点是在於控制时间差,诸位务必严格遵守规定时间,否则……军法处置!」将军作出最後总结。
「就此决定。」看见帐面的武将都点头会意,他这才站起身。
「着令弟兄们好好休息,准备寅时出阵!」
敖武扬是个很有耐性,很细心的一军统帅。
毕竟已经年近四十,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
带领着二十万兵马,号称三十万大军,他一直抱着战战兢兢的心情。
身为刚登位不久的楚王唯一的儿子,大楚国世子,他必须小心翼翼。
因为敖武扬很明白,一旦犯了错误,不单是自己,就楚军也再没有机会翻身,这里的二十万兵力几乎是自己家族全部的家当了。这是一场空前的赌博,若胜则割据称帝,若败则全家灭族。
然而只要成功攻取华夏的东都洛阳,即能切断被陷在齐地的三十万夏军补给,到其时就是那个暴虐的光武皇帝的末日。
这正是父亲敖百宣和齐王半年前提出的合作协议──联合伐夏,平分天下。
早前的战事一直都很顺利,面对华夏簿弱的兵力,地方零散的守军,很轻易就被处心积虑的楚军通通吞掉。
这回是华夏总算派来了一支比较像样的军队,然而敖武扬才不相信区区十万杂牌军能飞上天去,何况他还预先派了线眼混入华夏军中。
不过基於自己慎重的风格,他还是预先作好守卫的准备,布出最安稳的鹤翼阵式,打算引诱夏军过来进攻。
在简单用过晚膳之後,敖武扬就收到夏军内应的回报,指出敌将准备今晚寅时(淩晨三点)出阵,虽然对手行动之快出乎敖武扬的预料,不过这样亦合他的心意。
敖武扬随即召开军事会议,集齐旗下的主要将领,商讨应付的对策。
有人以为夏军踏入圈套,正是偷袭敌营的大好良机;有人却觉得这是夏军的诡计,用以引诱楚军出击;有人则认为是虚报消息,目的是使已方将士精神紧张。
结果商讨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毕竟是自己一手安插的人,敖武扬相信线报的可靠,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留四份之一兵力守夜,其余尽量休息,准备明日应战。毕竟楚兵行军多日,午间又忙於安营建寨,士卒们都相当疲倦──就这一点,敖武扬还是很佩服夏军统帅的勇气。
众将计算一下夏军的脚程,他们就是全军骑兵,最快也要到天光卯时(五点)才能到达。楚军则是以逸待劳,面对疾走百里的疲军,那有战败的道理?
是以敖武扬信心满满的,穿着铠甲和衣躺下,打算小寐一会,命左右小心戒备,在寅时四刻(淩晨四点)叫醒他。
正在迷迷蒙蒙之间,营内警报大作,还有传来连串的嘶杀声。
「敌袭?」敖武扬立时清醒了一大半,扬声问道。「什麽情况?还有敌军数量?」
「报……报告世子,东面的营帐着火,大概一至二千轻骑混了入来。」
「为什麽会被敌人轻易攻进来?」禁不住埋怨负责守夜的那个混蛋,然而敖武扬也很清楚,昨天才得到半天的时间,城寨根本不可能建好,敌军正是利用这个时机来偷袭。

「罢了,现在是几更?」
「回世子殿下,寅时三刻。」
「什麽?中计了!」敖武扬喃喃地道。「难怪敌军会特意泄露军机,敢情是使我军放下戒心,然後借机突袭,满高明的嘛!」
「哼,不过我早有准备了。」他的自信并非没有理由,当初就特意选择在荒地上盖建营寨,就是被火攻也不容易漫延。
敖武扬提起长剑,走出了大帐:「传令下去,只是千余小贼,叫大家不用慌张。前军派五千去东阵增援和救火,西阵和後备队不要妄动,小心戒备,提防敌人再度偷袭。中军调五千人马,跟着本帅,全力消灭来犯敌军!」
待敖武扬领着亲兵去到东面营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很多营帐都着了火。不过情况没那样坏,虽然营地都很乱,却没多少伤亡。
如同他所意料的一样,自军足足有二十万,单是东边的营地都有好几万兵马,才不过千把人混进来,根本不能有什麽作为。只是楚军当中新兵和降卒占了绝大部份,睡到半夜被惊醒,又见火光遍地,这才引得人心煌煌,嘈杂的嘶杀声实际上是自我惊吓居多。
见到主帅亲自领兵而至,显得慌慌张张的东营将士都渐渐的冷静下来。
在熊熊火光照耀下极目望去,只见一队千余人的轻骑分为三队,从中、左及右三面突入,不断斩翻营帐和放火烧寨。
敌方领头的是个赤甲红袍的年青将军,身穿鲜红如血的重铠,骑着赤焰烈马,手提斩马长刀,只带着数百轻骑在中央来回冲杀,仿似赤色闪电,如入无人之境!
当赤甲将军手中长刀落下,立时血花四溅,全是一刀毙命,竟有万夫莫敌之势。
片刻之间,死在这个赤甲将军刀下的已有近百之众,其锋芒所到之处,楚军将士都是避之若吉。
敖武扬大为惊恐,东营的数万士兵竟抵不住这千余轻骑,顿时起下了必杀此人的决心。
他举起长剑,亲自指挥,让被打散的队伍重新编组,将敌方轻骑重重包围在阵心中央。由於是营内的混战,敖武扬恐怕会波及已军,也就不敢妄然让弓箭手出击。
战争毕竟是要打消耗,即使是攻其无备的夜袭,即使有勇猛无匹的赤甲将军带头冲杀,半个时辰之後,随着形势稳定下来,楚军的士兵开始合拢,轻骑兵的活动空间越来越细,很快就只余下一半,不足千骑之数。赤甲将军眼见部下越来越少,仰天一声长啸,把分开的三队的合并在一起冲杀。
「弓箭手准备!」敖武扬高声叫道,终於决定宁愿牺牲自军,也不容此人活着逃离。
「别让他们逃了!」然而这时弓箭队上来已经太晚,赤甲将军带领残兵来回冲杀一阵,几下突击已经冲出重围,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等到轻骑尽数脱离,赤甲将军一拱手:「只是来打个招呼吧,各位就不必相送了!」
此人还要大笑三声,这才扬长而去。
「冲在最前,退在最後,真乃无双勇将……」站在敖武扬旁边的参军叹息道。
赤红色的火焰逐渐在眼前消失,敖武扬竟有股强烈的不甘,给那参军一巴掌扇过去,骂道:「混帐家夥,还不快点算伤亡!」
其点算结果让敖武扬更加吃惊,没想到这区区二千余轻骑,居然还能造成近万的死伤,在他从军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严重的损失。
怀着沉郁的心情,敖武扬想回帐补一眠,探子这个时候却回报说:「报!东面二十里外有大批军队,估计至少五万!」
「该死的,原来这批才是主力。」敖武扬咬着牙,命令道。「东面营寨才刚被攻破,也守不了多久。全军出寨,与他们决一死战!」
楚军的将领匆匆点齐兵马,总算在敌军到达之前排好阵势。
敖武扬准备了十五万军力来应战,当中绝大部份是步兵和弓兵──荆楚之地战马本就不多,他亦只能凑来五千骑兵,余下三万多和伤兵则在後边守寨和充作预备役。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和收拾,楚军大部份将士都睡得不好,尤其是经过近一个时辰骚乱的东营士兵,敖武扬能清楚看到部下们的疲态,相信自己也不会显得怎样精神。
遥远的暗夜终於过去,灰暗的天空慢慢的消退。
「轰隆……」
夏军的骑兵实在来得太猛烈了,敖武扬先前已经见识过他们轻骑的机动力,这回居然是重甲骑兵!如雷一样的铁蹄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响,直打至楚军士兵的心弦里。
很快地,一道粗黑的长线伴随着旭日,从地平线的尽头冒起,突如其来的太阳亮光照射得一众楚军将士不得不眯起双眼。
「不好!」敖武扬这才意识到不对,敌人竟然藉着背光的优势来突击。
正当敖武扬想要全军後退,第一波骑兵已经轰然赶至,轻巧的转了一个角度,如同一柄锋利的弯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往受创较深的左翼狠狠的插进去,当中领头的正是之前那个赤甲将军。
旭日东昇,背着太阳的光芒,年青将军有如飞龙在天。
那身赤色铠甲和跨下的宝马仿似火焰一样的鲜红,耀眼得几乎如同武神下凡。一刀一个,全然没有停顿,斩瓜切菜般屠宰楚军将士。
骑着烈焰宝马巧妙的转了一圈,赤甲将军率领着整排骑兵直接冲入楚军的左边阵形当中,搅起一层又一层波浪。数千的轻骑冲杀可能没什麽效果,可但万人重骑的统一冲锋却是势如破竹,就像汹涌而至的急波浪潮。
早已经见识过赤甲将军悍勇的东营士兵更是害怕,只要遇上箭头一样的骑兵突击就争先恐後的逃跑,左翼全线崩溃只是早晚的事。
失去了攻击的先机,再加上面对着日光,步兵对上铁骑完全没有一丝胜算。敖武扬赶忙命令布置前军的五千骑兵赶往左翼帮忙,可是这两队人马还未开拔,却被从後赶至的夏军增援死死拖住,敌方的步兵尚未杀到,连串的箭雨已经飞射而至。
战场上的较量是公平的,双方都同样利用血肉和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胜利。然而身处背光,兼又休养了一晚的夏军则占据着天时和地利,全然掩盖了兵力上的劣势。很快地,拥有五万步卒的楚军左翼仿如糕点一样,被一万铁骑分割成一块又一块,即使敖武扬竭力阻止,终究还是难免全面溃败。
前面的战线形成胶着的状态,左翼却全面落入下风,敖武扬知道不能再有保存实力之心,决意投入全部的兵力和预备役,让右翼的军团增援先锋队伍,自己亲自率领中军主力赶往围剿侵入左翼的铁骑军团。
提刀斩杀了几个逃兵,敖武扬终於找到铁骑主力的所在。
他一点头示意,身旁的副将就带领亲卫子弟兵率先迎上。
但见赤甲将军一马当先,双腿一夹,**的赤红宝马竟突然加速。
那副将还没做好准备,赤甲将军却如同雷电般已经冲到他的身前。
但见赤甲将军倒提着的斩马长刀,旋天一舞,长刀由下而上,轻巧简便的一挑,就将敌将斩劈下马,也不望多一眼看对方是死是活,竟直接冲到楚军军旗的位置。
纵使前方有着几千名亲卫死守,仍被赤甲将军和身後的重甲铁骑硬生生砍开一条由鲜血布成的道路。
没有人能够抵挡他……那怕只是一下;也没有人能避开他,那怕只是一刀。
十、九、八、七……
敖武扬觉得自己的心跳声竟与赤甲将军的距离同步,一跳一跳的接近着。
只是面对着一个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对上赤红头盔下那个血色的眼神……敖武扬竟有一种孤零零、**裸的感觉,此刻的心里充满惧意,即使身旁还有无数的亲兵护卫。
「世子快走!」近在身旁的叫喊声竟是无穷的遥远。
血色刀芒如同天上妖雷。
并没有奇特的角度,也不是精妙的招式。
最普通、最简单、最精纯的一刀,却是纵横天下的一刀。
在生死关头,敖武扬突地惊醒,耳目回复灵敏,原来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他左手举起长剑,勉力抵挡那雷霆万钧的刀锋。
「当!」敖武扬咯出一口鲜血,还未来得及回气,鲜红色的刀芒再度降临,他只觉左边身子一轻,随即失去所有意识……
华夏帝国历,光武十二年。
元月初,光武帝抽调三十万大军,第二次征讨东齐。初战不利,副帅刘仁达阵亡,其後有胜有负,战事陷入僵局。
三月中,荆南都督敖百宣,乘关内兵力空虚之际策动叛变。其後三个月内接连攻克钦化、武昌、襄阳等地,控制山南及江南郡近半地区。敖军一时声势大盛,收编兵力达四十万,敖百宣自封楚王,建都荆南。
敖百宣之子敖武扬领兵二十万侵攻河南郡,进军洛阳途中,於南阳与十万夏军大战,敖武扬先是给虚假情报干扰,後在破晓之际被夏军统帅夏远战斩杀,敖军随即全面溃败。
敖百宣老年丧子,族中子弟兵尽失,从此一厥不振。
夏军乘势反攻,连续光复山南、江南等大部份失地。
同年十月,荆南被夏军围城攻克,楚王敖百宣自尽而亡,为期七个月的荆楚叛乱正式结束。
军神之子名远战,时年二十岁。
夏战无双之名,从此威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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