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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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了。
“是的,这就是我的誓言。我怎么忘了呢?”我看了看还在撕扯我身体的那些骷髅们。“我怎么可以输给我自己的怯懦呢?”坚定的信念回到了我的心中,随着心念闪动,我的手中自然握起了邪皇剑。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随着我曼舞的剑锋,那些撕扯着我的骷髅纷纷化为粉尘消失了。
那个总是讽刺我的笑声焦躁不安地,又在我的耳边尖叫起来,“不可能的!已经成功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战胜自己的绝望,不可能战胜自己的恐惧!不可能!”
呵呵,不可能吗?我笑了。“我就是要打破所有的不可能!”
“莎依拉……你看,是我!莎依拉!我终于找到你了!”忽然间,安又再度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俊美的脸上全是温柔的笑,他向我伸出手来,“莎依拉,我们去苍茫锋好吗?把你的剑给我。”
我伸出左手,抚摸在他的脸上,对他微笑,“安……”
“是的,我是你的安啊!和我一起走吧!”
“谢谢你,魔眼。谢谢你又让我再次看见安的脸。我是那么地思念他!”
“你在说什么?莎依拉?我不明白!”
“即便是一模一样的脸,你也没有安的灵魂。真正的他,是那个变得不再俊美,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的安布劳希。即使他不会说话,即使他改变了模样,我也一样能够认出他来。而你……”我微笑着,看着我面前那张安的脸露出惊骇无比,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他低着头看着胸前被我用邪皇贯穿的身躯,我继续慢慢地说道,“而你,只不过是我用绝望的思念所编织的幻影。”
“再见!”我笑着抽出了剑。
“不!”那个嘲讽的声音尖叫着与安一起消失了。所有的画面回归黑色的混沌。忽然间,有种东西从我心间剥离开来。
在下一个瞬间,我看见一个银发紫眸的虚幻的女子,站在了我的面前。
“做得好!”她对我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战胜绝望和恐惧很不容易。”
“这算不算自己夸自己呢?”我也对着她笑。
“你马上就要离开精神领域了。好在封印在这里解除并不算真正的封印解除。”她说,“那么,再次封印住记忆吧。”
“嗯。”我点点头,伸出手准备结印的时候,我停住了。封印后,我又会忘记这一切吧?她看着我,“你犹豫吗?”
“说不,是骗人的。”我摇了摇头,有些伤感。但是很快我又释然了,“与其背负着过去的枷锁,不如重新开始新的征程。从头再来,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属于我的幸福要回来!王族的使命、刻骨铭心的爱情,两个我都要!”
她笑了,点点头。“前途虽然充满荆棘,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我也一定会好好守护着记忆的封印。保护好安。”
笑了笑,我最后地看了她一眼,手指飞快地不断地组成不同的印记,口中念动咒文,“斯达贝尔摩苏,尼布罗达契亚,莫切利法及逹特!苏兰诺瓦些理!诺!(以我的灵魂为钥,以我的心灵为契,将过往埋藏在时空的洪流!印!)”
在我指尖最后相互连接的同时,咒文也同时完成。一道光芒过后,我知道封印已经完成。就在我气喘吁吁的时候,忽然我像是被谁拉住向外猛扯,黑暗的场景在逐渐抽离。
我的意识立刻模糊起来,就我失去意识的瞬间,我知道我已经通过魔眼的测试,就要回到现实中去了。
意识消失前,我想,这一次,我一定要成为那道冲破黑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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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厅中空荡荡的,显得异常空虚,更安静得令人想尖叫。在这样的大厅里还要面对数十个面无表情,如同木偶般呆立的人,即使是在大白天也颇为诡异。于是,普鲁斯特慢慢的在厅中踱起步,好借此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不过,他的步伐非常轻缓,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息。这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普鲁斯特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引人注目的人。
他抬头看了安吉利娜一眼,发现她正气呼呼地瞪着克劳斯,也不知在想什么。而克劳斯呢?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很专注地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是的,克劳斯从来就是个心思活跃的小家伙。虽然很令人头痛,但不知为什么普鲁斯特还是打心眼里喜欢着这个捣蛋鬼的。
这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普鲁斯特打量着他的背影,也许是因为克劳斯很像他的次子杰克吧。连他说话的样子、微笑起来所扯动嘴角的角度也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杰克现在还活着,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痛楚。于是,普鲁斯特甩了甩头,决定看看是什么吸引了克劳斯那么大的注意力。可是,当他转过身面对克劳斯时却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小子!他叹了口气,居然在打瞌睡!
“喂!克劳斯,你怎么知道谁是因为魔法到点而醒过来的,谁又是解除魔眼束缚通过测试的呢?”忽然,安吉利娜闷闷的问道。她的声音并不十分响亮,但是此刻的大厅静谧无声,因此她的话不仅把普鲁斯特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也使得克劳斯“啊”地一声坐直了身子。
“就知道你在偷懒!”安吉利娜没好气地重重捶了克劳斯一记。也许是被打惯了,克劳斯并不怎么在乎地耸耸肩。
“啊~~~~一直看着他们也没什么用嘛!”克劳斯揉揉头,看到普鲁斯特和安吉利娜都等着他解释,咂咂嘴道,“这个很简单。只要有白色光芒闪过,并且有魔法波动的就是战胜绝望,通过魔眼测试的。那道白光是魔眼法力被破除的效果。如果没有光芒,而是像睡醒一样并且哭哭啼啼地睁开眼的,就是没过关的啦!”
“噢,这么简单……”安吉利娜正说着,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他们三人都吃惊地向光芒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骑士服的年轻考生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茫然地看着周围。
“不会吧?怎么那么快就通过了?”克劳斯出乎意料地叫起来。另两个人也表示同意地微微点头。
那考生显然对于三名考官对他行的注目礼很不适应,他摸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考官们,似乎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想不到……第二轮的考试竟然是……”看到考官们的目光更加关切,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竟然是要我向高夫伯爵家那个奇丑无比的露丝小姐求婚!天啊!这也是考试?”
看着他那惊讶无比的表情,三名考官也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普鲁斯特恍然的点点头,然后叹息似地瞥了克劳斯一眼,缓缓摇了摇头。而克劳斯平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他的嘴角微微有些颤抖。安吉利娜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普鲁斯特无限同情的目光中,扬起了拳头,再次狠狠地敲在了克劳斯的脑袋上。并且还夹带着她的咆哮,“这就是我所担心的!笨蛋!如果是这种贵族公子哥儿的话,对于他们来说,绝望也不过是这种无聊的小事!你的第二轮测试绝对的不公正!你这个只知道偷懒的白痴!”
克劳斯并没有被安吉利娜的粗鲁的举动所吓倒。可以说,他仍然平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普鲁斯特很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真的被安吉利娜给打傻了。
就在安吉利娜仍气呼呼地,试图再捶几下克劳斯的脑袋好把他彻底打醒的时候,克劳斯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嘻嘻,那样啊~~~~我倒是没想到呢!”
“知道错误了,你还这么高兴做什么?”安吉利娜瞪着他,该不是被打傻了吧?
“嗯……那也没什么啊!幸运与否也是决定一个人成功的关键嘛!”克劳斯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微微眯起了有些细长的眼睛,嘴角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要知道即使是对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求婚,也是需要绝对的勇气的呢!”
大家都愣了愣,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在大厅里回荡,让普鲁斯特怀疑那些尚在魔眼控制中的考生们是否会就这么被叫醒了。
“克~~~劳~~~~斯!”安吉利娜终于成功地用拳头使克劳斯止住了笑容。
普鲁斯特叹了口气,这两个冤家!自从和他们搭档以来,叹气已经成为他主要的语言了。而那个考生则有些恐怖地转过头去,虽然他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发问的好时机。
就在他们打打闹闹中,“呼——”一阵长长的叹息后,两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却是那扎姆查和裘德同时醒了过来。扎姆查皱着眉,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残存着淡淡的悲哀与迷茫。而裘德则低下了头,他的指尖有些颤抖,似乎是怀念地轻轻摸了摸右手肘。
看到又有人通过了测试,于是普鲁斯特也不去管那两个还在争论的家伙,开始一个个记录过关的考生名字了。
不多时,陆陆续续地醒来一批通过测试的考生。大约是经过了绝望的考验,还没有从恐怖或郁悴中恢复过来,所以通过考试的人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不知不觉,十五分钟的时限差不多就要到了,普鲁斯特也收拾起笔,他拉开安吉利娜和克劳斯,提醒他们准备下一关。扎姆查看着身边还处于魔眼的控制中,睁着眼一动不动的艾利克斯,有些焦急地挠了挠头。虽然见面时间并不长,但他就是和这个漂亮的男孩投缘。他希望艾利克斯也能够通过骑士资格考,即使这个愿望看上去并不怎么可能实现。
忽然,一束幽幽的蓝色交织着黑色的光芒在艾利克斯周身,如同闪电般时隐时现。
“嗄——”一直关注着艾利克斯的扎姆查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异光芒吓了一跳,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扎姆查的惊呼声和后退时沉重的脚步声,使得周围的人也因此发现了这个怪异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啦?”“好奇怪噢!”大厅里顿时一片嗡嗡声。三位考官也停下了所有动作,奇怪地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这时,那团黑色的光芒已经在艾利克斯周身扩散开来,幽幽的蓝色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也围着他闪闪发亮。嗡嗡的议论声,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心中只有对美的赞叹。
大厅中诡异地吹起一阵风,将艾利克斯黑色的长发吹地飞扬起来,他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未成长的稚嫩。他紧闭着眼睛,在他洁白的额头中间隐约浮现出金色的字符。虽然被奇异的文字和忽明忽暗的光芒所缠绕,但这无损于他的美丽,反而给艾利克斯带来一种神圣又虚幻的气质。他一身洁白的披风在轻轻拂动,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铠甲,在幽蓝色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果战神是天使的话,那么一定是他这个样子的吧!所有人都这么呆呆地注视着他,心底里浮现出相同的念头。
很快地,金色的字符在艾利克斯额头上消失,几乎是在同时,幽蓝色光芒纠缠着黑色光芒一起像是被吸收了般,不见了。那阵不知怎么刮来的风也停了下来。当一切都重归于静寂的时候,一道洁白的光芒从艾利克斯身上闪过,那毫无疑问是魔眼被粉碎的信号。
呆滞了一阵,普鲁斯特重新拿出笔,想,“这就是最后一位通过魔眼测试的考生啊……”这时,那个少年忽地向下倒去。站在他身边的扎姆查虽然还在惊讶中,却也眼明手快地一把将艾利克斯扶了起来,嘴里还大声叫着,“喂喂,艾利克斯,你怎么啦?”
原来他叫艾利克斯啊!普鲁斯特想着,忽然感到衣袖被人拉了拉,他回过头去,克劳斯一手拉着他的袖子,一边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名少年。
“你也觉得奇怪吗?”普鲁斯特笑了,克劳斯还是这么敏锐。
“嗯……我感觉到他的身上有魔力的波动。而且,还是非常奇特的不同于一般的魔法。”克劳斯点点头,继续有些叹息似的道,“在魔眼的控制下,还能使用法术……看来这个小子不简单呢!”
普鲁斯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笑着轻轻拍了拍克劳斯的头,“说得好像自己很老一样,你自己也只是个小子呢!”
“呃……”克劳斯一怔,抬起头看见普鲁斯特对他露出慈祥的笑容。他整个人一滞,半晌才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像是察觉到触碰到了禁忌,普鲁斯特也敛起笑容,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安吉利娜沉默地站在一边,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这时,扎姆查洪亮的嗓门又响了起来,“艾利!你醒醒啊!艾利克斯!”于是,他们三人的目光又转向那名少年,普鲁斯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助时,在扎姆查的强力召唤下,那名少年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
明亮的光线在我眼前晃动,我疲累地微微睁开眼睛。我搞不清楚现在是在哪里,只是一丝淡淡的却令我无法忽视的悲伤残留在我心间。我几乎不愿意睁开眼睛。但是,“艾利克斯!”一个洪亮的声音不断地叫着我,使我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
“哎?”我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我,“怎么了?”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哇!你总算醒过来啦!”那只牛头怪,哦,不,是扎姆查像是松了口气。我感觉到是他扶住我而没让我倒下去,有些感激。停顿的记忆也恢复了过来,那个第二轮考试啊~~~~不知道我通过了没有?我刚才好像睡着了。
可是,我还没有回答,旁边忽然同时发出许多声音来,哭叫着的,狂吼的,惊叫地,使大厅乱成一团。我震惊地扫视了四周一遍,发现这许多声音都是由考生们发出的。不少人都捂着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是察觉到我的惊讶,扎姆查淡然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可怜地说道,“那些都是没通过魔眼考试的。大概会有一阵子好受了。”顿了顿,他问道,“你还很难过吗?”
扎姆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同情,“哎,那个变态的考官出的题就是这样的,总算你也战胜了绝望。”
“啊?”我站好身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个牛头怪在说什么?“难过?”是有一点点啦,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嗯,是啊!因为你哭了!”扎姆查指着我的脸,忽然对我咧嘴笑道,“想成为男子汉就不要哭泣!虽然你哭的样子也不难看。”
“什么?!”我立刻摸摸脸,果然湿湿的一片。“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讨厌!”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怪不得那么多人看着我,这下丢脸丢大了!
“不好意思,现在那个变态的考官想要记一下这位最后过关的幸运儿的名字!”忽然,一个声音**了我们中间。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懒散的克劳斯考官。他还是一脸懒散相,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不过也没有反感。但——“过关的幸运儿?我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是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魔眼对你的考验是什么?”克劳斯似乎很好奇。
“耶!过关了!”我高兴地跳起来,“想不到我睡一觉也能过关!太好了!”
“什么?!”克劳斯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扎姆查也愣住了,更像个牛头怪。安吉利娜考官也挑起了眉毛,看我。
有什么不对吗?我想了想。看到那位普鲁斯特中年考官正安抚着发出哭喊声的考生,并且将他们带了出去。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
我努力回想先前发生的事,但是所有的画面都只是静止在克劳斯考官对我们伸出的那个据说叫魔眼的小圆柱子。记忆就像是被完整切割过一般,下一个画面便是我醒来的景象了。难道那个魔眼就是让人昏睡的?我想不通,心底里也有种不愿去想的感觉。于是,我耸耸肩,“嗯,是啊!我睡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克劳斯考官点点头,像是醒悟了什么,然后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大厅正中。
安吉利娜考官对我微微一笑,她的声音很清脆,“你的名字?”
“艾利克斯。罗兰。”我也对她笑笑。于是,她点点头,用笔记在一张已经写了不少名字的纸上。然后,满意地回到了克劳斯身边。
扎姆查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终于,他没说话,这时普鲁斯特考官也走了进来。我多少有些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我从心底里不想去回忆刚才在睡梦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我想,不就是一场梦吗?我忘了不行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吉利娜考官扫视了剩下的考生一遍,使得大厅中再没有一点声音。她清了清嗓子,“祝贺你们顺利通过第二关!下面就是展现你们诸位实力的最后考试了!”
看了看底下考生们掩饰不住的兴奋目光,她姣好的脸上显出笑意,“我宣布第三场为武技比试!所有的二十一位考生将进行淘汰赛,大家的名字已经都记录好了。一会就公布对阵次序。所有人的表现将由考官对武技、武德等各方面进行打分。因此,即便是获胜的选手也有可能不被授予骑士资格。”
听见底下响起的议论声,安吉利娜淡淡地看了一眼声音的发源地,虽然只是一眼,但她的目光中却包含了无比的威严。于是,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有些羡慕地想,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如此的威严,这样的话,只要我这么一看,帕克就不会再多嘴了。
安吉利娜补充道,“另外,最后剩下的三名选手,将争逐‘金鹰’的荣誉。”
“请大家安静等待,五分钟后,我们回来宣布比赛次序。”普鲁斯特接着说道。说完后,考官们便走出了大厅。
我看着他们走了出去,忽然有些纳闷地推了推扎姆查,“咦,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比赛,你说观众们到现在为止都在干嘛?他们早就进场了啊!”
扎姆查一愣,笑了起来,“哈哈,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我也没仔细解释。
“那就对了。其实在比赛前,观众们都在看歌舞节目啊!不过,最后的骑士比赛是重头戏。这样一方面让大家见识下骑士的武技也好让竞技场赚点钱,另一方面嘛,众目睽睽下也不好作弊了,是不?”
“嗯~~~~有道理!”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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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竞技场的内部看,整个场地比在外面看到的更加庞大。我站在竞技场那椭圆形的打斗场正中,向前方的观众席望去。整个观众席层层渐高,场地成扇形向外铺展开来。这样的设计不仅使场内和观众的视野都十分辽阔,并且从很大的程度上提高了土地的利用率。
这个加西亚兰特竞技场虽说是一座露天比赛场,但它却是整个奥克斯帝国中最为著名的也是唯一的移动式顶棚竞赛场。一旦下雨,从竞技场外围那高高的双层围墙内,会奇异地缓缓地升起蓝色到近乎透明的顶棚。自各个方向延伸出来的顶棚汇聚在中央,然后毫无缝隙地合并。
这不可不说是建筑工程上的一大创举。因为,它完全无须借助魔法的力量,仅仅依靠齿轮带动机械的转动和精密的数学、物理结合运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的出现,将整个大陆上的机械自动化进行了一次飞跃。虽然玛法帝国也曾酸溜溜地评价其为“浪费人力而匮乏魔法师资源的,无可奈何的科技进步”。但是,就连玛法帝国本身也派出了无数间谍和工程人员来获取加西亚兰特竞技场顶棚的建造图纸。谁都可以想到,当这项举措运用到军事上,会带来多么巨大的效益。事实上,各国纷纷派出谍报人员来到奥克斯帝国,揣测这项技术原本可能就是从军事上演变过来的。

可是,为什么在大陆上最发达的不是医疗领域、不是学术领域、不是服务领域,而是军事领域呢?战争又是什么?能给我们带来幸福吗?我看着加西亚兰特竞技场那庞大的场地,不着边际地思考着。但是,观众席上传来的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不断的喝彩声,将我的思路打乱。
经过快速的淘汰选拔,仅剩的二十一人已经只剩下了十人。此刻我看到就在不远处的比赛区,扎姆查已经完全得胜了。他充满豪气地扬起手,向观众席上那些兴奋的人群有力地挥动着。而落败的那方却惨白着脸,我可以听见那个躺在地上的考生正呢喃着:“他一定不是人!这么可怕的力量!天啊!他是个怪物!绝对是只牛头怪!”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不是只有我才有这个想法呀!
“扎姆查。赫克里斯获胜!”安吉利娜清脆的嗓音响起,她露出满意的笑容,另一位普鲁斯特副考官也点着头。视野处于最佳位置的监督台上,只有克劳斯主考官歪着头,不知在干什么。安吉利娜瞪了克劳斯一眼,皱起眉,刚要抬起手却又放了下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普鲁斯特考官微微摇了摇,随后露出笑容,他和蔼的声音在竞技场里回响,“请稍作休息,准备晋级下一轮比赛。”
“噢~~~~~噢~~~~~”随着扎姆查的躬身行礼,观众席上的欢呼声也有节奏地为他应和。我看了一眼四周激动的人群,心中着实有些佩服。扎姆查那绝对的强悍和战斗中所表现出的力量,自有一种令人荡气回肠的豪气,令人不自觉地想要崇拜他。他,是一个天生的英雄。
“哈哈,”现在这位英雄正大踏步地向我走来,“艾利克斯,下个就是你了。打败他,你就是三强了!祝你好运!”扎姆查咧开嘴,拍了拍我的肩膀,令我的身体一阵晃动。
只是擦肩而过的一瞬,我也可以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怜悯。我有些好笑的耸耸肩,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向他致意,“谢谢!”
我当然知道他眼底的怜悯是什么。当我缓缓步入赛场的刹那,几乎沸腾的赛场忽然出现一阵短暂的平静。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虽然不像扎姆查那样力量型战士,但是一看便是位十分骁勇英武的剑士。
“第五场,沙利文。金对艾利克斯。罗兰。”似乎只有安吉利娜不为所动,毫不迟疑地宣布比赛的到来。
沙利文正静静地站在比赛区中央,他有着普遍的金色头发,一身暗灰色骑士服整齐而肃穆,在看到我的出现时,他露出微愕的表情,随后他的眼睛顿时亮闪闪的,无比的自信从他身上流露出来。他大概在看到我以后就决定了比赛的结果了吧。观众们也一定是这样的,扎姆查的怜悯也一定是这个缘故。
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哟。我在心里向那些同情我的人抱歉了下,难道我真的看上去就那么弱吗?就这么自嘲着,我的脚步没有迟疑,不以为意地在沙利文跟前站定,并且向他略一低头,弯起右臂放在胸前,向他行礼。他也露出一个微笑,颇有风度地向我回礼。看得出,他也受过良好的教养。
“呼啦——”一声,我随手扯下了披挂在身上的披风。洁白的长长的披风随着我的手臂而向下飘落,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了碧绿如茵的草地上。银白色的铠甲顿时暴露在阳光下,被佣人们擦拭得如同新品一样的铠甲所反射出的光芒,令人晃眼。沙利文微微移动了脚步,避过了折射向他眼睛的那道光线。这使得我一愣,忽然有些好笑的想到,或许这也可以成为一项武器也不一定啊!
“哇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和女子特有的娇声呐喊突然在这时爆发出来,令我浑身一颤。我扭头向观众席望去,叫声更甚,我赫然发现黑压压的整个观众席中,近五分之二的人都站了起来,挥着手,手帕、条幅、鲜花等等随着人海一阵摇摆。色彩斑斓的服饰和高亢的音调无不向我显示出,那真正是一只女人的军队!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听着她们的乱七八糟但显然完全听不清楚的叫声。
忽然,我想起了外公他们的包厢。于是,我向贵宾区望去。一个装饰得十分豪华,宽敞的有着红色遮阳棚的包厢印入我眼帘。不错,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外公他们确实在那里。大约是看到我的视线,我看见艾尔莎和查理手上拿着手帕齐齐挥动着手臂。帕克似乎在一旁上窜下跳着,不过一会儿又站定了。我想大约是被艾尔莎训斥了吧。外公和安布劳希以及十二名黑骑士坐在那儿没有动静,可是我仍能感受到他们热切的注视。令我有些奇怪的是,那位缪加副会长并不在包厢内。
“艾利克斯~~~~亲爱的!”一声熟悉的叫喊声,十分清晰地进入我的耳膜。我诧异地向声音的发源处望去,竟然是卡莲!我吃惊地看着正向我跑来的一身火红的精灵,当她快要到达比赛区时被几名负责的骑士给拦住了。更令我惊讶的是,她身后跟着早就声明不来观看比赛的维克多魔导师。卡莲似乎不满地和骑士们争执了起来,在随后到来的维克多老头几句嘀咕后,骑士们竟不可思议地对他们行了个礼,放行了!
于是,我有些发晕地就这么看着卡莲扑进我的怀抱,说不出话来。对了,我忽然想到,维克多老头可是闻名整个大陆的魔导师啊!
“艾利!亲爱的,我来给你加油了哦!你放心,有我助威,你一定会得到‘金鹰’的!”卡莲挂在我的脖子上,笑靥如花。虽然卡莲总是不断给我带来麻烦,但在这一刻,我能够感到她对我的一片发自内心的鼓励。我真心地笑了出来,点点头对她表达我心间的暖意,“谢谢!我会努力的!”,然后不着痕迹地拉下她的手臂。
“维克多老师,您怎么也来了?”我奇怪地看着这个胖老头。维克多魔导师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无奈,“还不是这个卡莲非缠着我带她来嘛!”顿了顿,在老头圆圆的几乎胖得都找不到眼睛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再说,你是我的学生。不过来看看,总有些放心不下,在实验室里也心神不定的。”
只是平淡的话语,我却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这个老头子!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了,”维克多看了看正在听骑士汇报而露出惊讶表情的几个考官,摸了摸我的头,“我们要走了。一切小心!”说完,他拖起还想赖在比斗场的卡莲向外围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缓缓向一个包厢走去,心中却忽然涌上一股一定能获得胜利的信念。
这时,观众席上发出一片嘘声,我可以清楚地听见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粗鲁的叫嚣声和不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嘲笑声。但是,立刻地我的女子后援军团将他们的声音打压了下去。不一会儿,两种极端不同的奚落和激励声迸发出来。
我头大的看着热闹无比的看台,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只好转过头与沙利文面对面站好,准备比赛。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沙利文的脸上正露出似笑非笑的奚落表情。我有些尴尬地别过眼,放下了头盔,好遮挡我们之间的目光。正在这时,“当——”的一声,安吉利娜敲响了比赛的铜锣,她一挥手,整个竞技场安静了下来,沙利文也放下了头盔,我们对峙起来。
“比赛——正式开始!”随着安吉利娜的一声宣告,我和沙利文同时将手握在了各自的剑柄上。这次比赛我很幸运,因为按照排赛表,只要这场赢了,由于人数不对的关系,我们这一组下场将要轮空。也就是说,赢者将直接晋升为三强。所以这也注定将使我们的战斗格外激烈。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我小心翼翼地戒备他的攻击。如果可以,我想凭借自己的武技而不是魔武双修的技艺来击败对手。我总是下意识地认为,那对我的对手来说,是不公平的,除非他也是名魔武双修者。
沙利文的表情被头盔遮挡,我不清楚,但是从他缓缓自腰际拔出剑后,我就可以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柄样式古朴却在阳光下发出淡淡寒光的重剑被沙利文双手交握。他弓着身,如同一只正在捕猎的猛兽,蓄势待发。
我也不敢大意,不过也没有一丝怯意。我并没有拔出剑,只是缓缓沉下身体,右手紧紧握住邪皇的剑柄。我有速度作为后盾,因此我只是配合着呼吸,让身体随着呼吸而微微沉浮。这是一种后发制人的技艺,双脚随着我缓缓地难以察觉的上下移动而紧绷,一旦敌人攻过来,立刻可以跳跃回击。沙利文的弓身伺机而动也是这个原理。
我们并没有开始攻击,但整个观众席却没有了刚才的热闹。仿佛是感觉到我们之间凝重的气氛而奇异地静了下来。
沙利文的攻击是如此迅速而有力,他突然腰身猛力一挺,借助这个动作双手往前一送,那柄寒光阵阵的重剑立刻向我右肩下射来,既快又准。不过,这样的一击是我早有防范的。所以,在他出手的刹那,我的身体同时做出反应,一个左踏步,紧接着“呲呤——”邪皇特有的出鞘声划破空气,随着我的手臂向右劈去。
“叮——”,两柄同样犀利的剑交汇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长发因为并没有束起来,随着我的动作而飞扬起来。不用看结果,我也可以知道,在我七成的力量下这一击绝对可以挡回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就是我变成男生后在体质上的绝对优势。敏捷度和力量可都是我的强项哦!连身为黑骑士的拉达特我也只用九成不到的力量就可以抵挡了。
果然,沙利文虽然是双手交握的重剑,但也被我的剑挡住,向后方跳跃。而我,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停下我的动作,随着我跳起劈剑的那个冲力,右脚迅速着地,整个身体向前俯下,左手握着剑鞘飞快地向沙利文的腰间递去。日常的训练中发现,我双手及左右的协调性非常强,于是安布劳希特别为我加强了双手攻击的训练。虽然双手剑更适合成为我的武器,但我固执地认为没有一柄剑可以配得上邪皇,于是我便用邪皇的剑鞘作为左手的武器。尽管这并不能成为致命武器,可一旦被击中的痛苦也绝对不亚于被刺一剑的效果。
那一剑看来也只是沙利文的起手招式。他虽然微微一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整个人猛地一沉,竟然就这么向上跳跃起来,身体在半空中打着旋,躲过了我左手的攻击。不过,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过机会。
趁他身在空中翻转,我转过右手,将邪皇变劈为挑,向上刺去。同时,左手伸向沙利文将要落下的位置使他避无可避。我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滞,加上我那和食人魔等怪物训练而激发出的速度,所以我这一系列攻击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然而,沙利文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厉害。他竟然身在半空改变重剑的方向,锐利无比的剑锋笔直向下砍来。他本身的臂力加上身体的重力和向下的冲力,这全力的一击竟将我的邪皇挡开,而正面躲过了这本来避无可避的一击。我没有料到他竟然能够在半空中改变姿势,双手攻击的分力,以及原本的估计不足,使得右手邪皇的攻击力没能达到最大的效果而被荡开。不过,我也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收回右手的邪皇,一个旋转站定身子。同时,沙利文也落地了。我们对换了站立的位置,再次对峙起来。
平静的场地在我们站定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整个竞技场在不寻常的静寂了短暂时光后,再次更加猛烈地沸腾起来。议论声和不可思议的惊叹,在观众席上方此起彼伏。就连比赛场附近的考生休息区里也发出嗡嗡的声响来。我隐约可以听见扎姆查的声音,只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呵呵,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我有些得意地笑了,好在盔甲遮住了我的面容,不然观众席上的尖叫声一定会更厉害的。
“想不到,你竟然不弱。”沙利文的声音忽然传来,隔着头盔听起来很沉闷。
我收起了得意的心情,在战斗中,骄傲注定会失败。于是,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多谢夸奖。”我很平静的回答他。
“哼!”他忽然冷哼一声,随着他的冷哼,握住重剑的沙利文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我飞奔而来。
“哦~~~~~~”“嗬——”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抽气声,“啊!”胆小的小姐们更是忍不住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确实,沙利文的速度在所有人眼中快得只能看见他的跑动而带起的残象。但是,当我看见他向我飞奔的瞬间,就可以预见到他的失败了。他失去了冷静,以及对于自身的绝对自信将是他的最大败因。
我微微一笑,静静站在原地。感觉到沙利文的剑锋已经透着寒气向我面容抚来时,透过头盔的眼部的孔隙,四目相交的刹那,我让他看见了我眼中的笑意。
当他的剑几乎划上我的胸口,比赛场区里不少人发出叫喊声时,这一瞬间,我如同闪电般向沙利文身侧扭转身体,又像是被风吹过的柳枝般,整个人放松而转动腰肢,仅仅转动脚步,像飘拂而过的风,人斜斜的,几乎是擦着沙利文的身体而过。在他一击不中,控制不住收势的时候,我只是直直的伸出邪皇,对着他的后背,而没有刺上去。那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我已经胜了。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竞技场里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可以让我听见沙利文那粗重的喘息声。
沙利文因喘气而抖动着肩,那么快速的跑动可以说是他的极限了。渐渐他平复了喘息,但是他并没有转过身,“你赢了。”他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放下手中的剑,将邪皇纳入了剑鞘。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只有风在场内肆无忌惮地奔跑。我伸手摘下了头盔,这时,沙利文也转过身,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领忙也向他还了一礼。
“胜……胜者是……艾利克斯。罗兰。”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安吉利娜第一次有些结巴的宣布了比赛结果。
仿佛是终止静寂的暗号,随着安吉利娜的宣告,竞技场内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响。刺耳的尖叫和喝彩是女子们发出的,而更多的则是不可思议的激动的吵杂声。
“不可能!”
“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弱小子怎么会躲开了?”
“……”
离得比较近的席位传来这些高亢的议论声,我看见赛场内外人群全都不断涌动着,交头接耳和呆愣着的形成了鲜明对比。我知道,那是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我动作的缘故。
沙利文的动作之快,使他们只能依稀看见他的残象。而我,我的动作只能是一个空白了。他们所能看见的,恐怕是在沙利文几乎刺中我的那个时候,同时出现了两个我吧。一个站在他身前,而另一个站在他身后。真正能看清我动作的……我想了想,扫视了场内外一眼,看来恐怕没有几个人。
突然,站在我面前的沙利文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比赛场外走去。我看了看他的背影,在几乎被尖叫掀翻顶棚(如果有顶棚的话)的声浪中,回过身也向外场走去。我想如果换个位置,我也无法相信自己会就这么输掉。他没有摘下头盔,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想再多想什么,我捡起白色的披风,回到了休息区。休息区里的考生们都呆愣地看着我,我没说什么,只是走向自己的座位。
忽然,我的肩头被人一拍,头顶上传来洪亮的声音,“艾利,真有你小子的!哈哈!看来我是白为你担心了!哈哈,恭喜你晋级三强啊!”
我不用回头也可以知道那是谁,但我还是高兴地转过身去,向扎姆查对我伸出的手轻轻一击。“呵呵,你也加油!我等着和你比试呢!”
这个牛头怪咧开嘴笑了起来,“我倒是真想和你好好打一场呢!哈哈,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呵呵,搞不好哭的人是你耶!”我笑嘻嘻的回击他。扎姆查却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安吉利娜的声音,“胜者艾利克斯。罗兰,晋级三强赛。”
加西亚兰特竞技场内外一片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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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考生的休息区,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精彩的比赛。眼前不断出现一些绝妙的比斗招数,虽说我的武技都是由安布劳希他们教的,或者就是和幻象作战,但是真正和其他人比试却是少之又少。说实话,能够不用魔法的技艺就这么直接进入三强,我心里很有些得意。
这时,看台上忽然响起一片欢呼声,我回神一看,原来是那个来自格斯兰的裘德获胜了。他并没有扎姆查那样强悍得令人群情激昂,但是他却自有一股吸引人注意的气质。裘德安静的站在场区正中,微微低着头。他略有些过长的茶色头发随着风不断飞扬,绿色的外袍猎猎作响,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漠然。没有傲人的气势也没有得胜后的喜悦,几乎冷静到令人愕然。我不禁回忆起刚才那场比赛,他所展示的武技就像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情一样,诡异而冷静。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的脸上都看不见惊慌的表情,仿佛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用清醒的头脑分析出敌我状况,并且在一瞬间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整场比赛干净利落,令人不由得不被他所震撼。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场内发出一阵欢呼的原因了。
“裘德获胜,晋级三强!”安吉丽娜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忽然,我察觉到裘德的目光,他在看我。啊,我这才发现从刚才起我就这么一直呆看着人家。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一红,连忙别过眼去。这一转,正好瞥见扎姆查。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莞尔一笑,嘿嘿,牛头怪也有思考的时候吗?
场内场外的呼声被“当——当——当——”三声响亮而沉重的铜鼓声打破。所有人都向监督台望去,只见一直不知在做什么的克劳斯考官此刻却斜斜的站起身,他挥了挥手,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一时间,竞技场内鸦雀无声等待他的发言。
“咳咳,那个……比赛到此已经告一段落。下面是三强争夺金鹰的赛程,嗯~~~~敬请期待!”克劳斯打了个哈欠,坐了下来。
“……”我们,包括监督台上的另两名考官在内都瞪着克劳斯,台上台下顿时一片默然,不是吧?这句话谁都知道啊!
一边的安吉丽娜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她狠狠地敲了克劳斯一拳,那样子令见者都要喊疼。另一个普鲁斯特考官不知是不是故意别过了头去,反正没看见他们的举动。
“哼!”安吉丽娜气呼呼地站起身,“咳咳,经过比赛等各方面审核,”她扫视了底下的观众和考生们一眼,然后拿起一张牛皮纸,神情庄严地道,“现在,我宣布第279届骑士考试通过者名单。”
考生区徒然间升起一股紧张的气氛,即使是比赛的胜利者都有可能被淘汰。所以,明知晋级了三强的我,也忽然觉得有些口干。
“这次考试共有十名考生通过。”
这一声宣判了第279届骑士资格考成为了有史以来通过率最低的考试之一。我可以清晰的听见考生们和观众席上的人们发出的臭气声,和惊叹声。基本上,能通过考试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百里挑一了。
“下面宣布第279届授章骑士,排名不分先后。”安吉丽娜不紧不慢地念道,“阿瑟。鲍德温、亚当。史密斯、卢克。阿姆斯、沙利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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