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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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达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眼睛看着我。这让我非常不安。他的态度让原本紧张起来的大家都莫名其妙,但是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我被他奇奇怪怪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正想要发问,却听到拉达特开口了,“听说,再怎么疯狂的人,都会听从恋人的呼唤。”
“嗄?”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是一呆。
“艾利,你现在就有机会看到卡莲小姐对你的真心了!”拉达特脸上浮现出的是一种偷吃了大家最后一口鲜汤的表情。
“什么嘛!”我莫名其妙的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顿时呆住了。
天啊!庇佑纯洁与少女的卡兰贝勒哟!您是不是也在这舒爽的夜晚睡着了?
我头大无比的看见那只可怕的暴力精灵还挥动着那吐着金色火舌的“梵耶赫迪之怒”,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是树林!虽然是春夏之际,树木并不干燥易燃,但是“梵耶赫迪之怒”比普通火焰更炙热,即使只是一甩而过,也已经有不少树枝开始燃烧了。
老天,我们没有被半兽人打劫却会死在这只恐怖精灵的手里!
在裘德他们毫无紧张感的笑声以及揶揄的嘲弄目光中,我只能硬着头皮向卡莲跑去……
“咝——”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感令我从回忆里跳了出来,耳边又响起奔驰的马蹄声,哼,这群混蛋!
“呵呵,怎么,伤口还疼吗?”拉达特驾驭着马匹,头也不回的问我。真是没诚意!
看来,卡莲对我的爱意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强烈。我身上那些因为阻止她而被擦伤的伤口就可以证明!虽然被卡莲的魔法治愈好了,但是,伤口的恢复还是要靠自己的。所以,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我实在不该因为卡莲的难缠和维克多老头的命令就让她一起来的!那个维克多老头,自己受不了她,居然敢用老师的身份来命令我!哼,淑女报仇,三年不晚,老头子,你等着吧!
“好啦,我们快到了!”拉达特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飘过来,“过了这个小镇,再过2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你的故乡啦!”于是,我也停下思路向前方望去。
“啊,安布劳希大人大概已经全安排好了吧。喏,他回来了。”拉达特向着前方点头。
不远处隐隐约约现出人类的城墙和点点房屋。渐渐一个黑色的身影向我们奔驰而来。
夕阳下,那个挺拔的黑色身影被印射地分外柔和,然而在这温暖的淡红色的黄昏的阳光下所奔驰的身影,却映衬出一抹说不出来的孤寂。
安布劳希,望着那个从来不能说话,从不引人注目的孤独的身影,我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法说出的感动。他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害怕再次遭遇什么袭击而孤身前去打探路途的吗?一种酸酸的暖暖的氤氲,在我心中酝酿。
啊,他就是这么一个默默用行动来关怀大家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他就是一个安心的存在。
可是,一个人……就这么一个人太辛苦也太孤独了吧。
于是,我完全不在乎拉达特的惊叫,站起身向着夕阳中奔驰而来的那个坚定可以信赖的伙伴挥舞着手臂,“安!”
“安!”我呼喊着他,告诉他在这里有他的伙伴在等待他,这儿将是他孤独的终点。
“安!”我笑着挥舞着手,等待他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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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艾利,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裘德的座位正对着楼梯,他有些诧异地对我打了声招呼。
哈,一大早就喝啤酒,真得祝你身体健康了!我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向他们走去。
“很奇怪吗?”我揉着眼睛,坐到了安布劳希的身边。他立刻伸出一只手托住我,好像怕我倒下去的样子。啊~~~我感激地对安布劳希点点头,挺舒服地靠在他手边。
“嘿嘿,每天早晨叫你起床已经是我们雷打不动的娱乐啦!你怎么可以让我们失去这好节目呢?”裘德笑嘻嘻地喝了口酒。
“哼!”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恶趣味的男人!
我知道自己是个很难被叫醒的人,可悲的是我还能够睡得迷迷糊糊的和人对答,虽然回答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每次我几乎都是在裘德的暴笑声中醒来的。天知道,我究竟和他对答了什么?!
唉!我眯起眼,有些坏心地扯起了嘴角,“既然你那么喜欢喊人起床,那么今天叫卡莲起床的任务就交给你好啦!”
裘德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嘿嘿……这个……还是你来就好啦。”他的脸部抽搐了几下,显然是想到了那几次恐怖经历。
嘻嘻,卡莲有极其古怪的起床气。也不知怎么回事,除我以外(当然安布劳希无缘进行此项测试也除外),所有人都会因为喊她起床而被卡莲暴力地扔出去,要不就是踢飞,总之很是可怕。
耶!扳回一局!于是,我得意洋洋地转回了头。拉达特已经招呼老板为我来了一份和他们相同的早点,我喝着牛奶,一边望向旅店四周。
大厅里只有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坐着,粗糙的有些扎人的吧台、低廉的散发着纯朴气息的餐点,所有这一切都可以让我强烈地感觉到一种越来越熟悉的味道,那个属于我土生土长的小村庄的味道。因为这已经是我们最后一个要经过的小镇啦。经过了这个城镇,大概只需要大半天就能够到达洛卡小镇咧。
嘿,这当然就是我为什么会一大早就爬起来的缘故了。
洛卡小镇,我的故乡啊!我真是太思念你了!想到今晚就能躺进温暖的自己的被窝,我还怎么能够在这旅馆的硬床被里窝着呢!
大半年没有回到过家里,虽然有妈咪也寄来过几封信,而我的日子也过得异常丰富多彩,但是每当夜晚特别寂静的时候,月光柔柔地洒落在窗台的时候,总有一抹淡淡的哀愁缠绕在我心里。
老爸、老妈,在分开了大半年的日子里,我是不是改变了许多?是不是成长了许多?是不是也让他们自豪了许多呢?随着距离不断的接近,我的心情却开始不安起来。
近乡情怯。这个词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呢?
我默默地低下头,开始吃起了早餐。
……
“喝,喝,喝哈!”
“呀啊,呀,呀哈!”
我和拉达特都吆喝起来,在山林两侧的道路边扬起一阵滚滚的黄土。我们的车队恣意地在这荒无人烟的道路上奔驰着。
“呀啊!呀,呀!”
呼啸着的风将我披散着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舒爽却也有些冰凉。看着两侧不断被抛在身后的景物,一种毫无由来的兴奋感似乎正顺着我全身的血管向上奔涌。我拉着缰绳,低沉着身子配合着马儿的步伐而放松身心地随着它一起驰聘。
“哇呀~~~~~~~~~”好开心!我快乐地大叫着。
“喂,艾利克斯!慢点!”拉达特用尽力气大声喊着。但是他的声音从我身后飘来却被呼啸着的风声所掩盖而不怎么清晰。
“哈哈,才不要呢!”我回头对拉达特嘻嘻一笑。
由于小镇里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感觉很威风”的马匹,所以今早上路后,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安布劳希,让我骑马而他乘马车。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向马车望去。可,只是这一瞥却让我的笑容凝结了。
安布劳希坐在拉达特的身旁,脸色平静而毫无波澜,但是,但是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却紧紧注视着我。我可以看见他眼底的那一丝慌乱。
那是一种紧张的,甚至是略带惶恐的不安的感情。
咦?他是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呢?也许无法开口的安布劳希,比起那个对着我大喊的拉达特只有更加来得焦急吧?
于是,我忽然间心头一软,双手自然地放松了缰绳,马匹渐渐减低了速度。
咯咯咯咯。马儿们的脚伸出去,踏上了坚实却不怎么平坦的大地之后又再度有力地向后推出。我骑着马,与马车并行,我们不断重复这样的动作,快速地往前方奔腾而去。
一路无语。连卡莲都好像被我的沉默感染,而没什么话题。我们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周边如流水而过的景色,向着洛卡镇不断接近。
当车道两旁的景色渐渐地变得可以辨析时,我的心跳也开始渐渐加速。我紧紧拽着缰绳,暮色下的褐色山脉远远耸立,近处掠过一座座村庄。村庄里的茅草屋顶宛若带着帽子的巨大稻草人,种植着谷物的土地像珍珠一样,在红色的夕阳下闪闪发光。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胸腔里立刻灌满了充满泥土气息的乡村空气的味道。哈,这才是我熟悉的味道呀。
平坦的草地,整齐的农田,错落而立的农家院落;偶尔会看见一辆畜力车在巨大的天幕下沿着冗长的沉闷的地平线前进。一些扎着小辫,围着脖子的孩童们就追着那牲畜欢快的跑跳着,从我奔驰而过的身后常常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已经是斜阳残照了,如果不是马蹄声太过响亮,我必定会叫喊起来。那广阔的平原就展现在我眼前,微红的光线下,褐色山脉边沿的剪影如同水雾般向两边扩散开去。隐隐约约,那么模糊,那么飘摇,浮现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来。
呵,我是多么熟悉这周围的线条啊!
这是我的双腿无数次奔跑过的小路。金红色的光柔和地铺洒在斑驳的小路间。一个弯道过后又是一个弯道,白杨树一棵接着一棵在路边挺立着,形成长长的一行。我们不断地将它们抛到身后。
前进,前进,再前进!
“呀!呀啊,呀!”
快点,再快点!我甚至想就这么飞回去。马儿啊,你快些跑!
那道单薄的深褐色砖墙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洛卡小镇松散却还伫立着的城墙依稀可辨地分布在小镇四周。也只有这点单薄的砖墙才让人真实地感觉到——这是个城镇。
因为要在进城前通过哨兵的检查,所以我急忙拉住缰绳。
“吁——”马儿因为刚才放肆奔驰而刹不住脚地扬起了前足,我好不容易才没掉下来。这时,拉达特已经将我们的通行证交给了哨兵。因为不是什么特别的大城市,所以普通的公民证就可以当通行证啦。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家乡?”背后传来卡莲的呼喊声。尽管我已经激动地似乎说不出话来,但是对于这位不知何时就会发作的精灵小姐,我也只能调整好思路回答她了。
“是啊,这就是洛卡,我的家乡。”我点点头,目光开始投射到四周那些熟悉的人群。大概是我脸上不自觉的笑容,使得在周围偷偷注视我们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于是,我只好收起想要上前向大家问好的冲动,慢慢地随着带领马车向家前进。
好险!差点忘了,凭着我现在的模样,镇上的人都还不知道我是谁咧!
“哇啊!亲爱的,你的家乡好可爱哦!”卡莲双手捂着脸颊,歪着脑袋向四周不住地打量,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其他人打量的对象。确实,如果不知道卡莲的个性,光是看她的外表实在无法不被吸引的。更何况她那双尖尖的长耳朵,在从未见过精灵的小镇里绝对是个惊叹号!
“嗯~~~~确实……很不错。”裘德忽然也插嘴道。
我正要回答,却听见一阵阵的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些正在打量我们的居民也都不约而同地向尖叫声发源地望去。
一幢纯白的圆形尖顶被黑色的浓雾所笼罩,在这充斥着金红色阳光的傍晚显得异常可怖。并且,不时地从那里传来尖叫声。我们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那里,一时间只能不知所措地呆站着。
但是……等等……嗯……白的?圆形?尖顶?
天啊!我忽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猛地跳了起来,天啊!那……那不是老妈开的学院吗?!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飞快地拽住缰绳,马儿一声嘶鸣,立刻“哒哒哒——”地带着我向学院跑去。
“喂,艾利!等等我们!”裘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可是我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他们应该能够跟来的吧。
当我抵达学院的大门前,只见巨大的黑色雾气笼罩着乳白色的学院大楼,由于处在近处,我竟然还能闻见一股强烈的硫磺味,置身于这样的地方就更能感到一种近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末日的来临,大约就是这样的吧。我焦急地来不及好好下马,立刻借助风之魔法向学院的大门飞去。
来到小广场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老妈以及这些黑雾形成的原因——是炎魔!
“嗬——”
“哇啊啊啊~~~~~~”
小广场上还有近50名学生,大概炎魔出现时学生们正在上课吧。而学生们在看见我的到来后,纷纷把注意力由炎魔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一片惊叹声,连老妈也莫名其妙地随着学生们的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我便可以看见她脸上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来。
怎么样,我的母亲大人,就让你看看我的成长吧!哎,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英雄救美呢?
我冲着母亲微微一笑,在她张大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的时候,我便从腰间抽出邪皇,向炎魔跳去。
炎魔那十个手肘长的巨大身形伫立在我面前,它手里拿的是双刃大砍刀,见到我向它扑腾过去,便手一挥,在学生们声嘶力竭的惊叫声中,向我砍来。但是,经过那么多次怪物模拟战的我早就有所提防了。随着它的猛力一挥,我轻轻一低头,身体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美妙曲线弧度,我已经轻松地接近了这可怕的大家伙。于是,邪皇那犀利的剑锋立刻没入了炎魔的腰间。
“呲——”沉闷的声音被所有人的惊呼所掩盖,但是所有人能够清晰地看见从炎魔的腰间流下的汩汩鲜血,褐色的血。我脚跟一转,立刻转过身子,收住了冲过来的身形,傲然地站立在炎魔面前。
嘿,看看你可是我的对手!
“嗷呜~~~~~~~~”负痛的炎魔吼叫起来。我有些得意地听着周围的赞叹声。其实,只要克服心中对这些怪物的恐惧,以及拥有相当灵活的身手,用用自己的脑子来作战的话,这些大家伙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呀~~~~~亲爱的!我来帮你啦!”一声清脆却令我无比头痛的声音传了过来。在我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一支金色的夹带着赤红色烈焰的长鞭向炎魔扫去。
天啊!像是经过了治疗魔法的洗礼一样,这只炎魔低吼一声,腰间的伤口奇迹般的复原了。
我倒!
“哎哟!卡莲!住手啊!”我忽然间有种想要晕过去的念头。对付炎魔还用烈焰的长鞭?!卡莲,你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谋害我呀?
我无力地望向对面,“咦?好奇怪!”卡莲看了看手中的长鞭露出无法相信的表情来。然后——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令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只能呆立在当场,无法动弹。
卡莲居然使用了中高级的爆裂火焰球,向炎魔投掷过去!
卡莲,你真的是只精灵吗?!
天啊!庇佑纯洁与少女的卡兰贝勒哦~~~~我诅咒你!
这一刻我身上的魔力被前所未有的激发了出来,风之羽翼被我用到了极限。我迅速四处闪避着这因卡莲的魔力而战斗值与体力值达到鼎盛的炎魔。
“砰——”炎魔的双刃大砍刀和我的邪皇发生碰撞,我的虎口一阵发痛。这怪物比牛头怪的力量更加强大。我不敢大意地用力一挺,将炎魔推了开去。而这只怪物也站在我对面“呼哧——呼哧——”的喘气。
我们有了短暂的平静。
但是——
“亲爱的~~~~~~~要加油哦!”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令我一个踉跄。倒!你以为是因为谁才会有现在的状况的?!
我转头向卡莲望去,只见她正兴高采烈地向我挥着手。她……她……她到底有没有检讨自己的自觉啊?
但是,“呼——”巨大的双刃砍刀划破空气的声音使我警觉地飞快向右躲闪,并且再度将注意力转向了炎魔。
“小心啊,艾利!”裘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们比卡莲晚到了一会。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调整呼吸,感觉到魔力在我身上波动的气息,慢慢酝酿起冰之魔法。看来不用魔法师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它了!这时,炎魔也吼叫着向我扑过来。
它的双手握住砍刀,周身围绕着淡淡的黑色烟雾,一股难闻的硫磺味直窜入我的鼻子。
“咳咳……”我被狠狠地呛了一下,但是手里的邪皇也没有停下。我拼尽所有力气用左手的剑鞘抵住那柄砍刀,虽然我不住地后退着,但我的目的也只是让炎魔无法向我继续进攻,并且停留在一个可攻击的范围而已。于是,我的右手闪电般飞劈出去,要知道我的剑对炎魔来说如同玩具般大小,原本并不能到达伤害到它的长度。但,奇异的,透明的隐隐泛着淡蓝色色泽的冰锥像是会自己生长一样,沿着我的邪皇剑向前生长,并且越长越快,霎时间形成一柄尖锐无比的冰之剑!
“嗷嗷嗷~~~~~~~~~~”炎魔受不了冰剑的刺入而哀嚎起来,砍向我的双手也抽了回去。可是,我怎么能够在胜利到来之时就这么便宜的放手呢?
“呲呤——”从我左手的剑鞘上也伸展出同样的锋利无比的剑刃来,在炎魔抽手的同时,向它扑去。
“呜嗷嗷嗷~~~~”炎魔发出可怖的嚎叫,然后“轰——”的一声,留下浓浓的黑色烟雾,以及浓烈的硫磺味,消失了。
“耶!亲爱的果然好厉害啊!”还没等我发表胜利宣言,卡莲已经蹦蹦跳跳的向我跑来。我急忙一闪身,躲了开去。
“妈咪~~~~~”我对着向我走来,脸上现出激动表情的老妈开心地露出笑容。

“啊哈哈哈,老妈,不必太惊讶!总算,我这也英雄救美了!怎么样,足够你风光好多年了吧?”我得意洋洋地向着站在我面前的老妈摆着手。
老妈已经激动地嘴唇都颤抖起来了耶。
“咚——”
“哎哟——好痛!”我的脑袋哎!
“救你个头啦!就知道你这个祸精!”母亲恶狠狠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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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嘛!这样我会被打笨的啦!”我揉着头,无限委屈地瞪着老妈。她也瞪着我。所以,我们就这么对视着。
“真能打笨倒好了!你这个惹祸精!”翻了个白眼,老妈气呼呼地吼着。“谁让你一回来就闯祸呢?!”
“闯祸?”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妈,是她的脑袋被炎魔吓笨了吗?
“人家明明是来英雄救美的嘛!”我可得明白地告诉她!
“英雄救美?!救你个鬼哦!你个不孝……子!”老妈作出很生气的样子,一下子差点没反应过来我现在的身份,“你看看!这里谁需要你英雄救美了?!”
“嗄?”我转头望向四周,周围的学生对我露出呆愣的表情,很多人脸上都显出红晕来。我不能确定,“大概是所有人吧……老妈你现在本事退步了哟!”
对于我的这句话,母亲的反应是直接给了我一个暴栗。切,有些人就是不能直面现实。呜……疼啊!好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体罚了哟~~~~~
“做什么又打人家啦!”
“我打你个笨小子!你看看,这是瞬间消失的炎魔啊!有哪个怪物会被打死的这么彻底!连尸体也不留下?!”
“哎……”我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是我为了教学而召唤的炎魔幻像啊!你倒是看看,我的学院被你弄成了什么样啦?!”老妈好像越说越火大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扫了四周一眼,原本已经重新翻修过好几次的石柱好像又被摧毁了几根。没办法,谁让卡莲的火之魔法太厉害了呢?我在避闪间也弄坏了好些道路和附近的小设施。那个……估计,老妈的荷包要大出血了。
“可是,你怎么都不设定结界嘛!”这可不是我的错。
“你……”老妈一副快没气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心,“结界也是要看魔力的,再说这里谁会去攻击幻象呢?”
哦~~~~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魔力不够啊!我恍然地看了看老妈,不过还不至于笨到说出来。不过,这么说来,维克多老头每次在我训练时都能够布置出那种完美隔绝的结界,真的不愧是全大陆也寥寥无几的魔导师了!
不远处,正在向我们接近的裘德他们好像也发现这边的气氛不太好的样子,而停住了脚步,似乎很惊讶地注视着我们。
周围的学生们都好奇地注视着我们,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母亲很快对他们挥了挥手,宣布了下课。好一会,他们才陆续退出了学校。
我沉默着看着他们放学,他们一定很奇怪老妈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儿子吧。嘿嘿。
我转头看了看很奇怪地看着我们的卡莲,大概作为一个精灵(虽然我对这点存在很大疑问),她一下子无法了解我们的对白。而裘德他们现在脸上挂着戏谑的表情,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哎,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得想办法才是!
“咳咳,母亲大人,这是我在黑斯庭斯学院的同学,叫卡莲。很漂亮吧?她可是一名精灵哦!”我将卡莲介绍给老妈,哈,我就不信死要面子的母亲大人会不和颜悦色。
“卡莲,来,看不出来吧。这位貌美如花,风华绝代的大~~~美女就是我的母亲,丽蒂雅。罗兰。”马屁多拍总没坏处,我拉了拉有些发呆的卡莲,好整以暇地开始欣赏她们的变脸过程。
老妈的脸开始由紧绷的线条一下子舒缓起来,然后一个不怎么僵硬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最后变成怎么看怎么也是发自肺腑的那种亲切笑容,“呵呵,卡莲啊,见到你真高兴!我们家艾利一定受到你的照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晕~~~~她不要给我惹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说起来,我的名誉都毁在这暴力精灵手上啦!
大概是老妈的话太夸张了,就连卡莲也少有地涨红了脸。我看见裘德他们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然后,卡莲红着脸,抬起头,笑容里带了几分羞怯。哎,不好!连我也呆掉了!
只听卡莲细声细气的慢慢道,“母亲您好!作为艾利的未婚妻,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什么?!”母亲一声尖叫,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哈,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过。
“我说,我是艾利的未婚妻,也就是您未来的媳妇……嗯,我不知道,人类的关系应该是这样说的吧。难道我说错了吗?”卡莲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红晕,她转过头来有些纳闷的看着我。
我……我晕啊!
“那个……”我无力地接受母亲不可思议的目光的问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啦!”真是,她那种目光,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嘛!那么奇怪!
“什么不是那个样子嘛!艾利!”卡莲跳着脚,双手一下子围着我的脖子,挂在我身上叫道,“我们可是接受妃丽亚母神的祝福,一吻定情的哟!”
“你说什么?!一吻定情?!”母亲再次尖叫起来,声音的尖锐程度简直让歌剧院里的演员们惭愧。
“啊……不是这样的!”我看到母亲脸上那古怪至极的表情,只要扯着嗓门叫了。没办法,有时候声音的响亮也可以表示有力的程度。妈咪啊,你给我想到哪里去了?!
“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初在学校里,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的!”卡莲在我身前蹦蹦跳跳的叫着。
唉!我真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这个卡莲还真是加缠不清,看来很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了。
不过,“老妈……你不会这都不相信你儿子吧!”我狠狠地瞪着老妈,看到她的眼珠飞快的旋转着,然后,“哇哈哈哈……”响亮的笑声,从母亲的口中逸出,一时间让我们都目瞪口呆了。
唉……她大约可以猜出人家的悲惨境地了吧。
好一会,老妈才止住了笑声,“呵呵,这个……卡莲小姐,我们艾利能得到你这么美丽的精灵的垂青还真是卡兰贝勒的庇佑啊!”母亲笑着和卡莲拥抱了下。卡莲一副很幸福的样子。我真是吐血啊!
“嗯哼……”我大声地哼了声,指向裘德他们,“母亲大人,这位一脸坏笑的是裘德骑士,他旁边很和蔼的是拉达特大叔,别看他那么可亲的样子哦,拉达特大叔也是一名骑士呢!”
随着我的引荐,裘德他们都笑嘻嘻地走到我身旁。随着我的介绍而向母亲行礼。
“这位一声不吭的总喜欢穿黑衣服的是安布劳希骑士,也就是我的骑士课老师。”我对安布劳希笑了笑,发现他水蓝色的眼眸中也露出深深的笑意。
唉,毁了!毁了!我有些悲哀的想,这下连安布劳希也笑我了!唉,我可怜的名誉啊!
“您好,裘德骑士,欢迎您的到来!”母亲笑吟吟地说道,“一路辛苦劳顿,感谢您的光临,拉达特骑士。”
“不不,是我给艾利添麻烦了才是!”裘德慌忙行礼道。拉达特则一手放在胸前,向母亲弯了下腰,“这是在下的荣幸!”
老妈还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到来,所以对裘德的话不明所以,但她也只是笑笑。然后,母亲望向安布劳希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激您对艾利的教导,请让我表达作为一位母亲的感佩之情!真诚地谢谢您,安布劳希先生!”
安布劳希少有的慌乱地摆着手,也向母亲回了一礼。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然后,我小声在母亲耳边说安布劳希是个哑巴,无法说话。母亲惊讶地瞪了瞪眼睛,但这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这让我不禁佩服起老妈的涵养功夫来。
“哎,大家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就请一起到舍下去休息吧!再多的话,也要养精蓄锐后说才是啊!”母亲笑着招呼大家回去。
“嗯嗯~~~~赞成!”我跳着,“好想老爸啊!”
“这孩子!”母亲看着我微笑。已经变成深红色的黄昏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我忽然好像看见她眼底泛着泪光。“那就快走吧!”母亲笑着说。
嗯,一起回家吧!
于是,趁着夕阳的最后的余辉,我们一行人向我离开了近一年之久的家,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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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将目光转向窗外。可是,因为怕做出不礼貌的举止而无法捂住的耳朵仍然不断接受着令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对话。
真是难以置信!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裘德抬头看了看挂钟,不禁回想起他们一行人刚进屋时的“宏伟”光景。
那是他们刚踏进屋不多时,卡莲正对着客厅顶上的水晶吊顶灯发出超乎寻常的热情。随着一声真正惊天动地的“艾米宝贝——”,一个颀长的人影不知从哪里飞掠了出来。嗯,这是不是他听错了,大概是艾利宝贝吧,裘德想。
然后,艾利克斯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般地,呼天抢地地叫道“爹地——”。
于是,这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直到现在!真是感动的相逢啊!
该死的!这简直是种折磨!
裘德忍不住双手交错重叠着环抱在胸前。还真冷呢!如果当初骑士考试的试题是不是忍受绝望的滋味而是换成忍受这对父子的话,那他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的。
裘德暗暗叹息着,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平时就总觉得艾利克斯在说话、语气、神态甚至许多举止动作上都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不,更确切地说是像个小女孩!如果有这么个父亲溺爱着,任谁都会变成这样的吧。
裘德转了转头,这两人还一声爹地,一声宝贝的对话着。他发现连一向面不改色的安布劳希竟然也微微变了脸。乖乖,裘德不禁暗赞,艾利克斯和他的父亲还真是厉害!
拉达特是坐在裘德身边的,所以裘德可以清晰地看见拉达特脸上的皱纹都因为吃惊而紧绷了起来,他简直就是一副目瞪口呆快要昏倒的样子。真是可怜的大叔,裘德默默为他祈祷。
比较奇怪的是卡莲。不,卡莲作为一只精灵,她本身就是奇怪的代名词了。裘德乱七八糟的想着。总之,卡莲现在全然是一副很兴奋的模样,蹦蹦跳跳的大有上前去凑一脚的架势。看到这幅光景,裘德连忙不声不响地站起了身,轻轻移到了卡莲的跟前,挡住了卡莲上前的去路。
拜托,现在已经够混乱的了,这只不知所谓的精灵小妞儿再去插一腿,今晚大概连觉也睡不成啦。
这里唯一比较正常的是艾利克斯的母亲。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甚至还泛着淡淡的笑意,并且笑容好像在不断扩大中。哦,这样也能笑得出来,还真是令人钦佩!裘德想,是不是因为看惯了的缘故呢?
但是,事实证明,裘德对于女性的表情所表示的她们内心的活动,缺乏研究。因为,这场闹剧是如此终结的——
“艾利宝贝,哦,我的小乖乖,你外公虐待你么?怎么会瘦成这样?!”凄然的声音,如果不是在这么令人哭笑不得的场合,简直是催人泪下的。
“统统给我闭嘴!并且,请不要把我父亲说得像个变态!”
“轰隆——”
“哎哟!”
“哇啊!”
“你们这两个把肉麻当有趣的家伙玩够了没有?!”丽蒂雅的头上青筋暴起,一个雷电球在抱成一团的父子间炸开,成功地止住了恶心二人组的恶劣行径。
裘德舒了口气,默默地看着那个气呼呼的正等着那对父子的女人,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也许,他想,也许这里最可怕的是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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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怎么能够把我这多姿多彩的大半年的生活给说清楚呢?直到向爸妈讲述自己的历程时,我才忽然发现,仅仅是大半年的生活,却是从前小镇上完全无法比拟的精彩。我是不是也变得让他们骄傲了呢?
当母亲接过我给她的金鹰勋章时,她甚至抱住了我的脖子,好半晌没有抬头说话。但是,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从肩上传来的,热热的湿润的感觉。这个时候,我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喉头也被这股暖流灼热,发不出半点声音,而有些酸涩。
我觉得鼻子非常酸,眼泪好像要掉下来的样子。可是,这样是不是很难为情呢?于是,我把头抬高,这样眼泪可以流回眼眶去。但,那一刻我却触碰到了父亲的目光。
该怎么说呢?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我看着父亲有些闪烁的眼神,激动又带些担忧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父亲为什么有种担忧的眼神呢?他是在担心我吗?
良久,母亲抬起头,和父亲对视了一眼后点点头,然后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了她眼底的欣慰。
她说,“艾米亲爱的,你已经长大了。你父亲和我都为你骄傲!”
啊,这就是成长么?
我有些迷惘,有些激动,有些欣喜。我确实做到了!
这是对于我学习与成绩的肯定。但是,我现在更有种生活的充实感。忽然间,我想了解更多的事,我想成为对别人更有用的人。也许,这次心血来潮的与裘德的同行还真是对了。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想着,在父母的晚安声中,进入了梦乡。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热烈的阳光已经从外面直接落在了窗台边的书桌上,一同照射在我大半张床上。难怪觉得热了呢,我边想着,边坐起身来。
当我梳洗完毕,到楼下客厅里准备吃饭时,才发现安布劳希他们早已经散散坐着,似乎就等着我,整装待发了。
“咦?对不起啊,你们都在等我么?为什么不叫我嘛?”大家都在等我,而我却在睡觉,即使是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不是你爸!想让你多睡会嘛!你这么无法无天,就是被他宠的!”母亲说着瞪了老爸一眼,给我一块最喜欢的苹果派,还有牛奶。我好笑的看见父亲撇了撇嘴,低声嘀咕了句,“也没见你喊啊!”不过,老妈离得远,没有听见。
“哎,这么说来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裘德揉了揉头发,有些歉然地道,“你好不容易才回一次家,却要你那么快就出发……”
“不要这么说哦!”我打断裘德的话,喝了口牛奶,“是我提出要帮你的,既然这样,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啦!不然怎么是朋友呢!”
“嘿,朋友!”裘德第一次扯开嘴笑了。
我们准备好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倒是老妈好像得了恐物症般,想要将家里的东西都搬到我们车上。父亲却好像和安布劳希“交谈”的很愉快。哈,他们在小书房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呢,反正直到我们整理完毕才敲门把他们拉出来。
卡莲得到了一条宝蓝色的晶石项链,虽然晶石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但是这条项链造型非常美丽,又经过我父亲的改造,加上了奇特的魔法符。只要运用不多的魔力,念动咒文即使不擅长风之魔法也可以使用一些风系的中级法术了。这对于卡莲来说无疑是个非同寻常的礼物。要知道,她除了火系魔法和光系的治疗术外就没什么擅长的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卡莲开心地围着老妈蹦跳着,笑靥如花地喊着我母亲“妈妈”,真正的无语。母亲却慈祥地笑着,摸着卡莲的头发,偶尔对我诡秘地眨眨眼。唉!简直是一团糟!
忙归忙,终于还是要到了分手的时候。爸妈送我们到了大道的路边,我们一行人没什么话说,分别的淡淡的哀愁在我和爸妈身上显而易见。讨厌,我不禁有些讨厌起这么优柔的自己,当初去外公那里也没有这种令人难受的感觉嘛!
但是,不管怎么样,分别的时刻还是来临了。
安布劳希已经骑在了马上,拉达特大叔也握好了缰绳,马儿们不时地踢动腿脚。我看着父母,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切……都要小心!”母亲开口嘱咐我道,“不要老是闯祸!”
“嗯,我知道啦!”怎么总说这句,我有些郁闷。
“那个……如果是去镜森,给你们一个忠告。”父亲少有的皱着眉对我说。
“噢,什么呀?”
“镜森,是顾名思义的那么个森林。记住,要用心去看世界,而不是仅仅用眼睛。你,要面对真正的你。”
“嗄?”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这是父亲会说出的话么?我不明白,用心?怎么看?还有什么叫真正的我?难道我不是我么?
“愿菲谢斯神赐福于你,我的孩子。”父亲伸手抚过我的头顶。
“艾利亲爱的!祝你笑容常伴,归来时犹如出发。”母亲亲吻了我的额头。
一时间,我有些适应不了。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一个**对待了么?啊,是的,我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我希望这次的分别能够让我向前更近一步。
所以,我笑着拥抱了下爸妈,“我走了。”
然后,不再回头地跳上了马车。我看见卡莲和裘德在车上向身后的父母不断挥着手。可是,我却没有。我不敢。我怕一回头,那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就要落下来。
分别是为了摘取相逢的甘美。我相信这句话。
“咿呀,呀——”拉达特呼喝着,拉动缰绳,车轮旋转,马车开始飞驰。安布劳希向后深深看了一眼,也驾起了马,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向着镜森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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