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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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在吵杂的饭馆,少年独自吃着饭。桌上摆着一盘红烧鱼、一盘红烧肉、一盘青菜、一盘花蛤豆腐汤,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拿着筷子的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饭菜很丰富,味道很可口,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食不知味。每次受了委屈,心里难过,他都会以这种方式发泄,不断的吃,吃到心里平静,心情爽快,撑得胃里再也装不下为止。
今天的少年很难过,往常受的委屈还不及这次的万分之一。男人流血不流泪,将这句话奉为人生座右铭的他,再也忍受不住,迷蒙的眼里泪水悄然落下。他使劲地擦拭泪水,但眼泪总是擦不完,仿佛是要将这十八年所受的苦,一次性哭完。
少年不停地往嘴里扒饭,他已经吃了七碗,肚子胀痛不已。他不理不顾,心想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撑死算了。反正也没人会为他难过,大家只会欢天喜地,回家放鞭炮庆贺,说不定还能为他们茶前饭后的添一点笑料。
“咦!这不是夏莲吗?”一个高个子青年突然大叫着,“大家快看,真的是他,他还敢在这里吃饭,胆子不小哦。”
饭馆的人目光都聚在少年身上。少年急忙放下碗筷,擦干眼泪,坐直身体,不用回头看,光听声音他也知道是谁,怎么能让他们看笑话,想死的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个子青年端着菜坐在少年旁边,随他一起的还有七个青年,把少年团团围住。
“夏莲,哦,真对不起,一时忘记了,不该连姓也一起叫。”高个子青年笑嘻嘻地说,“差点忘记了,你刚被家族剥夺姓氏,不配姓夏了。哈哈,夏二爷真是英明啊!终于下定决心把你这个没用的垃圾长子赶出家族了。唷喔——”
莲心里如针刺般难受,他抬起头,昂起胸,眼神锐利地盯着高个子青年。青年不以为意,一边吃着饭,一边不停地说:“你真的是很没用,身为宗族的长子,修炼十载,结果到现在你连最基本的见到鬼怪的能力都没有。不愧是宗族的耻辱,像你这样的垃圾被剥夺了继承权,夏家在未来才会有希望。夏二爷英明啊,果断地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谁生了你这种儿子,谁都要蒙羞,你实在是太让人丢脸了。”
“你以为我是谁?”莲冷笑着,“手下败将也想教训我吗?”
高个子青年脸色一变,停下筷子,迎上莲的目光,他说:“还是这么刺,你以为你是谁,脱离宗族的你,比我们这些支系的地位还不如,我们的血液里至少还流淌着水精灵王的力量,而你,从宗族出生,却什么都没继承到,简直和普通人没两样,莲,你是个不受水精灵庇护的人。”
“哼,体内流淌着的精灵的力量?见到鬼怪的能力?你们有这么好的天赋,可偏偏就是打不过我这样的普通人,你们通通都可以扔进不可回收的垃圾箱里了。”
“你——”高个子青年气的说不出话来。
莲带着蔑视的笑容站起来,转身,两个青年肩并着肩堵住他的退路。莲看了他们一眼,向前走,肩膀用力地撞开他们,走下楼梯。几个青年气得脸色发青,追了下去。在楼下把莲堵再门口,莲看着他们,勾起嘴角,肆意地嘲笑着,再一次肩膀用力地撞开前面的两人,走到门外,八个青年冲了上去,将莲团团围住。
“想打架吗?不怕你妈认错人就上来啊。”莲毫不惧怕,还在挑衅着。
“打,打死他,也没人会怪我们。”高个子青年高声呐喊。街上胆小的人都躲到一边,远远地看着热闹。
八个青年握起拳头,从不同的方向对着莲的头打去,莲一蹲身,紧接着撞开两人,逃出包围圈,被人围着打,就算他是李小龙投胎的,也没信心打赢。莲背靠着墙壁,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来自背后的袭击,他膝盖下弯,双手握拳,摆起拳击的姿势,双眼紧盯着他们。
八个青年的拳头都松开,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莲看不见,但他心里清楚,那是由灵力凝结而成的剑,比削铁如泥的真剑还要来得锋利,一不小心,可是会被切成肉块的。

“上,剁了他。”高个子青年大声道。其他青年全大叫着冲向莲。
莲的精神高度集中,现在的他,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时刻注意青年们手腕的移动。他摆着姿势,静静地站在那里。第一个冲上来的青年右手腕高举,用手里看不到的灵剑劈向莲的脖子,莲低下头,几缕头发被切掉,同时一记重力的右钩拳击中青年的太阳**,青年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晕了。
莲耍起了拳击中的“轮转位移”,躲避对方攻击的同时攻击,记记重拳,无一例外都打在对方的太阳**上,除了高个子青年,所有人都倒了。高个子青年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发软,眼前的莲变成好三个。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莲,对着中间那个砍了下去,没有剑锋触肉的感觉,他往右看,再往左看,看到三只拳头在眼前放大,来不及有所反应,他被击倒在地,用尽全力挣扎着,也爬不起来。
莲一脚踩在痛苦之中的高个子青年头上,不是踏着,而是脚踝向下踩,好像听到头盖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青年硬忍着不发出哀叫声。
“支系的人真差劲啊,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难怪一直被宗族压着,当一辈子的狗奴才。”莲取笑道。
“你别得意,再过十年,管你是什么武术奇才,我会十倍奉还。”青年大喊着,喊完,便晕了过去。
“十年之后,照样把你踩在脚下。”
真的能那样吗?看着墙上横七竖八的剑痕,莲一点底也没有。
莲来到附近的一座山上,他站在山顶,冷眼眺望脚下的城市,生活了十八年,留给他的能回想起来的尽是痛苦的记忆。此刻,厚实的积云将天空涂得一片阴沉,巨雷在低沉的乌云中翻滚之后,滂沱的大雨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十一月砭人肌肤的冷雨哗哗地下着,湮得大地一片雾蒙蒙的。雷鸣之后是电闪,电闪之后是雷鸣。狂风暴雨摇撼着整个天地。
冷冽的雨落在他的身上,他恍若未觉,呆呆地站着。
“为什么在悲伤的时候,总会遇到这种让人不爽快的天气。”
“你有什么烦恼的事,说不定我能帮你?”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
莲回过头,面前没有人,只有一只长着四条尾巴的狐狸坐在石头上,它正望着莲。莲疑惑地说:“你是......妖怪?”
“我是四尾狐妖。”
“啊!我怎么能看得到鬼怪?”莲这话是在问自己,他记得小时候是能见到鬼怪,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能力渐渐消失了,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再也见不到鬼怪。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很有天赋的人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平庸?不过这事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觉得怪异,很常见的一件事,他们最关心的是多了一个让他们尽情嘲讽的人,多了一处展现优越感的地方。
“我是活了很长很长年代的大妖怪,想让谁看到就能让谁看到。”狐狸解释着,
“你找我有什么事?”莲厌恶地说。他的家族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深受家族的影响,他对妖怪深恶痛绝。
“呵呵,我知道你需要力量,和我缔结契约吧,为我办事。”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我对和妖怪缔结契约没兴趣。”莲冷淡地说。
“是吗?”狐妖劝着他,“被逐出家族是奇耻大辱,尤其是被亲生父亲驱逐,你不憎恨吗?”
“恨,我当然恨,但我不会依赖妖怪的力量,我会用我自己修炼来的力量,亲手打败我那个自以为是的父亲。”莲说得信誓旦旦。
“哼哼,没有我的帮助,即使你修炼一百年,依然一无是处。”
“你想借我的手向夏家复仇,是吧?”莲阴沉着脸说,“比起夏家来,我更痛恨妖怪,特别是多长了几条尾巴的狐狸。”
狐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它说:“你终有一天会需要力量,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莲没有回应,淋着雨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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