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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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多日来毫无消息的温清亭正寄住在一归隐的官员府中。
“皇上,火妃娘娘已经有消息了。”曾是朝廷重臣的丁大人丁承钦看见年轻的皇帝忧心忡忡,也不免跟着感伤。
“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此时,大概也只有霍妍的消息能带给温清亭一丝安慰,近些日子来,他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何方神明,竟然稀里糊涂丢了江山,丢了爱妃,也失去了昔日的好友伊笙王子,太多的打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若不是找到了早已解甲归田的丁大人,自己难道真要露宿街头?
“娘娘她……已经回宫了。”丁大人不忍心地说,“是新的君王将她带回宫的。”
一提到莫抒,温清亭也深有感慨。他做梦也没想到莫抒会是他失踪多年的大哥,也是当年的皇太子。虽然他们兄弟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对于那一段历史,对于莫抒,温清亭内心是抱着歉意的。其实只要他亲自向自己说明身份,并拿出证物,自己对于皇位完全是可以拱手相让的,因为莫抒他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是,他会以联合大臣的方式来逼自己离开皇宫,温清亭怎么也想不通。但是,现在他似乎想通了,他突然觉得莫抒完全是冲着霍妍为难的自己,唉!他的妍儿一不小心成了亡国的祸水。可是,他依然想念着她。就算她在月隐国那晚真的和伊笙王子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有她。
“朕住在这里,丁大人难道不怕有朝一日被连累么?”他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已经这么多天了,丁大人对他仍然君臣相待。
丁大人抚弄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皇上折杀老臣了,老臣虽已归隐多年,宫中之事还是时常挂牵的。皇上不必灰心,你本是仁君,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老臣已经暗中联络部分大人,得知他们也在牵挂着皇上。假以时日,皇上依然可以重登大宝。”
“谈何容易啊!”温清亭叹道,“莫抒是当年的太子,他的背后又有梁相国和兵权在握的兵部侍郎江大人在支持着他,朕无法和他们抗衡呀!”
“就算是当年的太子,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说,先皇过世时明确留下遗诏要皇上你继承王位,他现在冒出来抢占江山,实在是有悖常理。”
“朕当年承蒙父皇垂爱,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莫抒是皇长子,星照国历来也是由长子继位,这大概也是那帮老臣不服朕的原因。朕其实对于皇位本看得很开,只是就这样离开,心里总是有不甘。”
“皇上心里还牵挂着娘娘吧!”丁大人叹息道,“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丁大人尽管说来。”
“皇上,老臣离开朝廷多年,火妃娘娘自是没有见过,但据宫里流传,娘娘也是身世不明之人,现在又被新的君王带入宫中。老臣只怕她是不祥之人啊!”丁大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温清亭心中一向坦荡,他是不相信这些歪理邪说的,但他倒是信命运一说,“怕是朕生来没有这做天子之命吧!”
“皇上,你勿要着急,老臣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保我星照江山不落乱臣贼子之手。”丁大人担心说太多会令皇上更伤感,便劝解了一句后离开了。
温清亭看着天空里那轮皎洁的月亮,心里充满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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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妍此时也正眼望着夜空,月儿啊月儿,若干年后你还是这般模样,可是你怎知道人间所经历的历代沧桑。想到温清亭,她触景生情,嘴里不由哼起了南唐后主李煜创作的那首《虞美人》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你在唱什么?”莫抒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边。
“好听么?”霍妍的嗓子并不算优美,可是却唱出了这首曲儿的凄凉韵味。
“好听倒是好听,可却显得悲伤了些。”
“本来就是个亡国之君写的,当然会悲伤了。”
莫抒明白她口中所指,他淡淡地说:“国并没有亡,星照依然是星照,朝臣依旧是朝臣,怎能说是亡国。”
“可是嫔妃都被你打发掉了啊!连皇帝也换了,物是人非。”霍妍心里有怨,才不怕他呢!
“只要你还在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依然是冷漠的声音。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今儿霍妍算是把语文课上学到的东西灵活运用了,她本来是偏爱理科的,但现在的情景才真正使她体会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
“朕发现你的文采很好!”莫抒现在也习惯称自己为“朕”了,他当然不知道李煜和曹植了,还以为这些优美的诗句都出自霍妍的大脑。
霍妍脸红了下,管他呢,也不点穿。
“朕不明白,你既心里有他的存在,为何你们有名无实呢?”莫抒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说我心里有他啦!”霍妍嘴上不承认,这多难为情啊!
“别掩饰了,朕都明白。”莫抒道,“你若真是那样无情无义的女人,朕当初也不会……”他欲言又止。
“好了,别在这里发呆了,走,跟朕回大殿去,有个老朋友在那里等着朕呢!”他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嘲笑。
“谁呀?”
“去了就知道了,朕把她找回来,是替你解闷的。朕知道,你在宫里很无趣,朕其实和你一样,所以也得想办法找找乐子,不是吗?”他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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