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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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优人呢?”方辰怒瞪着值班护士。
护士双手捧心,仿佛不这样做她那个脆弱的小心肝儿真的会被这个暴怒的院长吓出来。老天,院长今天吃炸药了吗?不错,病人是手脚都受了伤,可是又不是不能走路,她要走,谁又能拦得住呢?呜呜呜……
N大教学楼。
霍小优悠闲地坐在靠窗的位子,眼睛已经被窗外的风景点亮。
葱郁的国槐优雅地舒展身姿,将柔绿的枝叶慵懒地伸到窗外,偶尔为初夏的微风轻挽,似乎在对痴望的人挥手召唤。灰暗的树干有着久经岁月抚揉的深沉,粗糙的树皮缝隙间依然积存着沉淀着夏日香气的雨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世人相信那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夏雨曾经出现过,而非海市蜃楼。树下的薰衣草,由于没有适合温湿土壤的滋养生长的不甚健康,但残叶间依然坚强地开出略显苍白的淡紫色花朵,脆弱、坚忍才是它的本质……
“欸、欸、欸!这位同学。”年迈的老师终于忍受不了这个雄雌难辨的家伙的自在闲适,冲到她身后努力拍掉她的沉迷和陶醉。真受不了,这年头儿怎么什么学生都有,连在考场里都可以混成这样。看来她真得考虑一下调到一个不是太烂的学校里调息去了,否则,总有一天她会暴毙于此!
在噪音加利爪的双重蹂躏下,霍小优不得不暂别那诱人的美景回过头来目视那扰人的家伙,她唇角的微笑不曾因此消失,反而多了份轻狂的嘲讽。
“喂,同学!你清不清楚这里是考场啊?你希望这门功课挂掉吗?不对!我怎么没见过你呢?”那被皱纹堆砌得已经找不出缝隙的老脸上好似也随着她的疑问蹦出了许许多多的问号。
考场里本来还在摧残头皮、健笔如飞的男生女生们不约而同地翻白眼。拜托!老师,您不会吧!连她你都不认得吗?要想在课上见到她,难啊!那简直比冷宫里的嫔妃遭临幸的机率都低!
“是吗?可是网上的考试通知里有我的名字,您不知道吗?”霍小优依旧恬然和轻蔑。
“你——”
敬老尊贤的传统还是要继承的!所以……“请问您要有没有其他问题了?如果没有,那我可以交卷了吗?”霍小优没等她回答,已然飘然远去。
“交、交卷?”不会吧!
旁边一个三姑六婆站起身来说:“老师,她就是这样的,一向是只答二十分钟就能搞定一百二十分钟的试卷,而且保证是满分呢!”
不、不、不会吧!
此时老师的脸上出现了奇迹,终于有一处皮肤被抻平了,就是那张难以再合拢的嘴。
霍小优悠悠闲闲地走出教学楼。“呼哇——,好清新的空气!”
“小优!”
鬼啊!霍小优安抚饱受摧残的心脏,转头看那个罪魁祸首。“苏,拜托你别老是这样跳出来吓人好不好?”
“小优……”她雾蒙蒙的大眼睛难道不惹人怜爱吗?应该不会再被骂了吧?眨,再眨,不错!眼泪出来了。
“你别!我怕了你了!”霍小优一把把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瘦小的脊背,“宝贝,我不骂你还不行吗?”
“嘻嘻!”奸计得逞!苏蓉蓉纤臂画弧将手里的保暖杯提到霍小优眼前,“小优,我煲给你的,最最有营养的蘑菇鸡汤!”
“现在是考试周,你不用温书吗?据我所知,你已经有两科注定要挂掉了。”霍小优好意提醒她。
“安啦!”苏蓉蓉依然陶醉于霍小优温暖的怀抱,“回我宿舍喝吗?”
“不了,还是回医院好些,方辰那家伙脾气不太好,我再不回去的话会被剥皮拆骨的,而且下午段段要过来看我。”霍小优松开双手,改为拉起她奔跑。
“就知道是为了段杰那个丑八怪!”无奈,跑吧!
四条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比起霍小优的游刃有余,苏蓉蓉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断气了。
还有好远啊!“小……小……优,先……歇歇……好……不好?”
霍小优回过头正想说不好,手机却响了。“喂,老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担心老妈耐不住寂寞会搞外遇呢,绿帽子戴起来一点都不好看!……什么?你在北海道?……拜托,这时候去泡温泉会不会出痱子啊?……嗯,嗯!随你便吧!反正公司是你的,经费也是你的,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要记得别给我带回一个日本后妈来就好!……我没乱说话啦!我是挺开通的,可是你要真娶个外国老婆回来,我就得考虑一下了,毕竟有文化差异嘛!……要什么啊?我想想……带一套原版《电车男》回来好啦!……嗯!我看得懂,你忘啦?我十二岁就懂日文了,你和‘缘和’的合同还是我翻译的呢!……不跟你说了!我很忙……哦!我会注意的,下次不会从二楼滚下去,我想挑战一下五楼呢!从那里摔下去的滋味一定……呵呵!……”
“小优……你的电话打得好漫长呢!”苏蓉蓉无聊地边走边槌腿。咦?那辆车真奇怪!怎么能逆行呢?这年头儿有钱人都这么没公德心吗?呀!不对!不——
霍小优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力将她推出去,接着听到苏蓉蓉的惨叫,她跌出去两米远,再回头时看到苏蓉蓉的身体被车撞到行道树上。好多好多血啊!刺目,晕眩。圆滚滚的粉蓝色保温杯辘辘地滚到霍小优的脚边,轻轻地扭动着,像是它主人痛苦地挣扎。

她冲到苏蓉蓉的身边,迅速拨通了方辰的电话。“喂,方辰,苏出事了!我需要一辆救护车,她失血过多,你准备好A型血,还有我看看……她的脉搏大概是102到120,呼吸约是25至30,哦……头部出血,左腿骨折,所以我要一个脑科专家和一个骨科专家……什么?我们现在在哪儿?我们……”霍小优匆忙看向四周,好多人,好多车,好多建筑,好多路口,好多……天哪!她们到底在哪儿?她们在哪儿啊?她挥舞着粘血的手抓住一个围观的路人,那路人显然被吓得惊恐万状说不出话来,可是霍小优还在问他:“告诉我,这里是哪儿?这是什么地方?告诉我,告诉我!”她又抓住另一个人,“求你,求求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求你!”
“霍小优?霍小优?你冷静点儿!……”手机里方辰的声音不断传出来,可是霍小优还在盲目地奔走着。
天哪!谁来告诉她,谁来告诉她,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人潮、车潮、无数旋转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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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蝶优雅地喝着热腾腾地银耳莲子粥,不时地看一眼坐在对面的管风云。她微笑,房间里由于这慧捷的笑弥散起一种诡秘的味道。
管风云回头对管佑风和环玉说:“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要进来!”
望着那两人离去,于蝶细长的美目轻轻一眨。“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有伤风化。”
“你怕吗?”
“不!”于蝶干脆地回答,“没有人认识我是谁,可是你月华山庄的少庄主的名号却是不容有一丝一毫地粘污。”
“那不是你要担心的事!”管风云冷冷地说。
“哦?”于蝶莞尔。
“这一天一夜你都去哪儿了?”
“还用问吗?当然是在你的月华山庄里喽!我又不会武功,你们那些高里高去的东西我一概不通,自然跑不出去。”
“你知道我是在问你在山庄的哪里。”管风云那蓄势待发的怒气已经冲到了头顶。
“哦?”于蝶挑眉,“我不过是到处逛荡一下下,又什么了不起的?你找不到我,是你无能,而不是我的错,不要迁怒于我!”
“你——”管风云火冒三丈,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抓住于蝶的衣领,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然一掌落下。
于蝶的身子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向绣床,与此同时,一道红光飞出。
“不,丹珠!”
当于蝶喊出这句的时候已经迟了,血蛇在管风云的手臂上烙上深深的齿印,汩汩的黑血瞬间沾湿了管风云的衣袖,管风云的脸色在瞬息间也变成了猩红色。
“别动!”于蝶忍着剧痛站起身,来到管风云的面前,“别动,动了你就会死,别杀它,你敢动它,我会让你死得更难看!”于蝶移过一只茶杯放在近旁,又抓起另一只茶杯击向墙壁,她捡起一块碎片,很无奈地看了管风云一眼。
“你……”
“你想死啊?”于蝶阻止他说话,硬生生用碎片划破自己的手臂,滴滴鲜血滴落在空杯中,狰狞得可怕。她把小半杯血递到管风云嘴边,“喝了它,你的脸和手都开始腐烂了,快点儿!”
没有完全饮尽的鲜血顺着管风云的嘴角流下,让于蝶禁不住皱眉。那可是她的血啊!真浪费!
管风云觉得稍稍好些,但那钻心的剧痛让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摸脸。
“住手,如果你不想毁容的话!本来就够丑的了,还要在脸上多天几个坑,就没人敢看了。要看,就看自己的手吧!你的脸跟它差不多。”于蝶径自走向门边,丹珠正眯着眼团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朝向管风云。于蝶一把将它揽入怀中,指尖轻点它的小脑袋,柔柔地对它说:“丹珠,你放心,他不会伤我的,以后你不能再咬他了。万一他死了,黑翼会把你抓起来做蛇羹的,知道吗?”她顺便检查着自己的手臂,血还在流。“便宜你了!”她把流血处移到丹珠面前。
丹珠像是听得懂她的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然后微微晃了一下头,默默地钻进她的衣袖。
“唉!你不喝,就真的浪费了!”于蝶从床边找出一方手帕包裹伤处,很专注,但依然偷暇对管风云说:“三天之内不要洗脸洗手洗澡,不能碰触东西,运功调息一下可能会更好,还有,相信我三天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变漂亮了,血蛇的毒除了杀人外,还可以美容呢!真是便宜你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管风云犹不肯放过她。
于蝶无奈地摇头,然后凝眸看他,“安其斯王,没有必要为已过去那么久的事付出这么多的,不是吗?如果你想过得快乐些,忘记过去吧!”
“你……”管风云愤怒地大吼,“你进过密室?”
“是又如何?我对那些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我天生过目不忘的毛病偶尔会害我而已,”于蝶无惧地走到他面前,“想必你希望黑翼帮你做的事就是驱散仇人豢养的那些冥狮吧?因为那是你的幻术无法做到的。”
“你到底知道多少?”管风云咆哮着问。
“所有你写在密室书简上的东西,”于蝶垂下眼,很无奈,“我说过,我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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