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天亮坐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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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亮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麻袋场上的人正准备下班。机器人没让王天亮再去背麻袋,看来这里还有点儿人道精神。不过王天亮自己去背了两袋,他要舒展舒展筋骨,现在的他已经离不开麻袋了,像上了瘾一样,一天不背就不舒服。
这天晚上王天亮睡的可太香了,还做了春梦,梦里的人像是李微微,又像是梁雨欣。人虽然没看清是谁,感觉却是非常的真切。那梦做的酣畅淋漓、万马奔腾、极度痛快。真个是:春晓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一夜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第二天起来王天亮感觉精神恢复了许多,疲倦与累是不一样的,有时只让身体休息好就行,有的时候得让心好好休息休息。起来后王天亮照常到麻袋场背麻袋,当王天亮在背麻袋的时候丹佛迎面过来偷偷说了一句话:“你的信放在第三排第一行最底下那只麻袋下。”王天亮没说话,后来他称火星机器人不注意,找到了那只麻袋和那封信。王天亮是晚上看的信,主要内容是:想办法越狱。看过信,王天亮把信撕碎丢到了厕所。理智告诉王天亮越狱机会太渺茫了,再说我们对火星人可以说一点儿也不了解,谁知道他们的科技水平怎么样,如果像武龙说的他们真的可以预知我们的想法,越狱就是去送死。王天亮写了一封回信,准备明天用同样的方法交给丹佛。他想表达的内容是:听火星人的话,好好背麻袋,一切等实习期满了再说。王天亮从小就没用纸写过信,和别人联系就是打电话,最多是发个电子邮件,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写信。所以当王天亮这样拿起笔这样写信时感觉有点古典的味道。
第二天,王天亮准备把写好的信放到老地方,当他掀开那只麻袋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张纸条。王天亮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王天亮,还玩这种低级把戏呢。放弃一切想反抗的念头是你的唯一出路,赶紧背麻袋去。----里曼。”王天亮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笨,这种把戏当然躲不过火星人的监视。王天亮四处看了一下,丹佛今天没来。是不是已经被带走做思想工作去了。自己也不先看看周围情况就来这里放信,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分明就如同猫玩老鼠,如来佛玩孙悟空,火星人就看着你折腾,远远的看着你折腾,折腾够了,到最后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自己彻底被耍了愚弄了,王天亮突然发现自己就像头蠢驴在这儿站着,而火星人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偷着乐。王天亮开始发恨似的去背麻袋,一袋、两袋、三袋,他跑的比谁都快,如同风牛马。

背了十几袋后,王天亮恢复了自己的正常情绪。心想就这么点儿小事就引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往后还能干什么大事,一定要把自己练的宠辱不惊才行。不过火星人并没有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那张纸条可能就是警告自己或者是调戏自己。那丹佛为什么没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这一切自己又都无法掌控了,自己能做的只有去背麻袋、除了麻袋还是麻袋。人生如梦,一只麻袋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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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王天亮练起了坐禅,他在想“明镜本无台,何处惹尘埃”竟究是种什么境界。他还想到了唐僧和鹿角大王在高台上比坐禅的情境,不过他们比的好像只是时间,坐禅的那种无我的境界是比不出来的。坐禅有一种境界就是让人什么都不想,自己就是佛,不用再考虑诸如背麻袋啦、挣钱啦、前途啦、结婚啦之类的俗事。但是不行,王天亮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我是怎么到这里来背麻袋的,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等等。火星人是如何的强大,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现在真是让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神啊球救救我吧。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要策划越狱是多么的可笑,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就会把一线希望放的很大,而实际上那线希望原本就是一个骗人的希望幻影。就象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一窝蜂的去参加公务员考试一样,一切可能只是一个幻影。如此说来还有什么比麻袋更真实的呢。背吧,背吧,一切等熬过实习期再说。头又疼了。
王天亮坐了一会儿,并没起到坐禅的效果,没有入定,禅挺难坐。反而让他的脑袋更灵敏了,想到的更多。不过躺下睡的时候倒能很快的入睡了,这一夜没再做梦,没胡思乱想。人们常说最好的睡眠是婴儿般的睡眠,这是理想境界,好,挺不错,但,试问天下人谁能做到。谁能真正抛开功名利禄,不用再挣钱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天亮白天去麻袋场背麻袋,晚上就在自己的宿舍坐禅。禅坐的也越来越溜了,慢慢也可以什么也不想了,感觉不错。到后来王天亮就觉得自己并不是为白天活着,而是为了晚上。晚上能坐个好禅,做个好梦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禅之妙,被王天亮体验到了,但不知是否正确。不过既然佛是无处不在的,无处不是的,那这就是禅,管它别人的禅是什么,真正的禅是什么。这是我的禅,我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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