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黑三景阳冈寻友 天师东昌府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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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三被小狐仙惊走后,见身后并无人追赶,趁着夜色奔向高府,来到自己的房间,脱掉夜行衣上床休息。躺在床上,黑三琢磨不知那老头是何人?不知不觉的自己竟被他点了**道,多亏自己运气自解,才逃过一劫。可是“入鼻死”鹿皮囊却被老头抢走,若只凭单刀,光老头一人就能和自己打个平手,更何况酒店胡武功非同寻常,我若再去行刺,岂不是死路一条?但若不能将酒店胡除掉,怎么回去向高尚书交差呢?黑三躺在床上犯了难。猛然,他想起了一个人来,是他从前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个好友,名叫李天师,就在东昌府阳谷县景阳冈上居住。此人幼时与异人学过奇术,不用见面便能将人至于死地。故此黑三大喜,早想到此人,何必我今日担此风险呢?
第二天一早,见到高庆有,将昨夜之事细说了一遍。高庆有也是吃惊不小,心想,我与李大贵同居一城,他家的情况我全知道,从未听说他家还有如此神奇的老头。便问黑三下一步准备如何?黑三便把要去请李天师之事说了。高庆有听了也非常高兴,领黑三到上房用早餐。吃罢早餐,黑三告别高庆有,飞身上马,出高府向南,直奔景阳冈而去。
这阳谷县景阳冈,在东昌府南面有九十多华里。黑三来到城南东昌湖边,牵马上船渡到对岸,付了船钱,打马如飞,及至中午便到了景阳冈下。
这景阳冈方圆几百亩大,岗上从林茂密,沟壑纵横,怪石突兀,飞禽走兽往来其间。有诗单道这景阳刚的妙处:
莫道三碗不过岗,武松豪饮美名扬;
景阳冈上打猛虎,四海豪杰共瞻仰。
来到岗下,黑三下马,手牵缰绳,沿崎岖小道向岗上走去。黑三一会左转、一会右转,记不清转了几个弯,约有三里多路,便看见前面道左有一寺院,甚是壮观。
但见:
一周砖墙泥赤粉,两扇铁门透朱红;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萝藤。
门上有三个大字:打虎寺。盖此寺所建之址,乃武松当年打虎之处,故起其名。
黑三牵马进门,但见殿宇巍峨,香蔼朦胧。一个小道人手持扫帚正在打扫寺院。黑三深深作了一辑,问道:“请问小师父,李天师在寺中吗?”小道人停下手中扫帚,打量黑三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师父何事?”黑山微笑着道:“我乃你师父的好友,烦请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故友黑三来访。”小道人听说是师父的故友,也不敢怠慢,放下手中扫帚,跑进山门。
片刻,从山门走出一个道人,头戴道巾,身穿阴阳袍,足蹬云靴,面似白纸,瘦小精神,正是“玉面郎君李天师”。李天师一见果然是黑三,连忙迎上前来,紧握着黑山的双手热情地道:“多年不见,听说贤弟在尚书府高就,但不知今日是那阵香风把贤弟吹到这穷乡僻壤?”
黑山一脸苦笑道:“李兄莫要取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正是有事来求救于李兄。”
李天师满脸堆笑道:“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你我既然朋友一场,何说一求字,来、来、来!请到后院,我们痛饮几杯。”小道人将缰绳接过,李天师拉着黑三的手走进山门,来到后院。
两人坐下来后,小道人端上几样菜,却无一样素菜,全是些牛肉、野兔、野鸡、山鸽之类,因李天师素知黑三喜吃肉食,故将本岗野味拿出与黑三品尝。
再说这酒,虽不是名酒,却是本岗上自酿纯粮美酒,即当年武松连喝十八碗,醉打猛虎所喝过的酒,名曰“三碗不过岗”,酒香扑鼻,直沁心脾。
宋人有诗盛赞此酒:
造成玉液留霞,香甜津润堪夸,
开墰隔壁醉三家,过客停车驻马。
洞宾曾留宝剑,太白当过乌纱,
神仙爱酒不归家,醉倒景阳冈下。
黑三虽在尚书府,每日也是大鱼大肉、美酒佳酿,但怎比得上景阳冈野味之美、乡酿之纯,当下甩开腮邦子,连吃带喝。
二人边吃边喝边聊,把六年前绿林道上分手后各自的情况述说了一遍,真是越说越近乎。黑三便把高尚书让其来东昌暗害酒店胡,到了李府正想下手,不知怎地便被一个老头点了**,将其独家暗器“入鼻死”鹿皮囊抢走之事说于李天师,并央求李天师出手相助,以奇术至酒店胡于死地。
李天师听罢,沉思片刻,道:“那老头我不知是谁?酒店胡倒有耳闻,却也是一条好汉。原是铁塔寺的武僧,前几年在运河畔将‘黑狗熊’打死,为东昌武林出了气。后来不知为何还俗,更不知因何事与高尚书结下了仇?”
黑三便把高少爷井台戏小姐,被酒店胡冲散,高少爷主使李四、董九酒楼下毒,未毒死酒店胡,反而将丝绸朱、米仓梁毒死。酒店胡将李四等人逮住,咬出高少爷,酒店胡无罪释放,高少爷被尚书救出,李四和董九被斩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李天师听罢,点点头道:“按说我不该趟这浑水,酒店胡也是一条汉子。但贤弟之事便是为兄之事,贤弟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今日在此休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便与你同往东昌,取酒店胡的性命。”黑三见李天师肯去,甚是高兴,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只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一早,李天师收拾利索,将七星宝剑背在身上,便与黑三一起飞马直奔东昌府。到了高府,高庆有父子二人将他俩待为上宾,领到上房摆宴饮酒。酒罢,李天师让高庆有找一静室,令泥瓦匠建一土台,设一个香案,台上扎一个草人,草人上写上酒店胡的名字――胡仙客。
胡仙客这名字乃小狐仙开凤城酒楼自取。人们习惯称其酒店胡,而这胡仙客的大名,高恶少早让人打听的一清二楚。
当天夜晚,李天师独自一人在屋内,将门插好打坐到子时,起身在草人前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舞动手中的七星宝剑,越舞越快、越舞越快,最后一剑将草人的头颅砍去,方才住手。李天师凑前观看,甚是惊异。从前用此法术,草人头颅落地,皆伴有几滴鲜血洒落,则此草人上所写之人必死无疑。然而,这次竟一滴鲜血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高庆有、黑三皆来屋询问李天师昨夜作法之事。李天师将疑问一说,高庆有道:“此事也好验证,只须派人去其家门口探视,如果其家中有哭声便是酒店胡已死。”
当下,高庆有便安排家丁前去探望情况。约一个时辰,家丁回来禀报道,李府与往日一样非常平静,并没有异常现象。
李天师不信,站起身道:“还是我亲去查看方才放心,只是不知李府在何处?尚须派家人引路。”高庆有让家丁将高六喊来,吩咐道:“六儿,你再陪天师去一趟,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李天师身穿道袍,头戴道巾,眼戴墨镜,手中拿一面小旗,上书“铁嘴李半仙”,俨然一位地道的算命先生。高六在前引路,李天师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出了高府及至李府尚有五百米的地方,高六停下,等李天师来到近前低声道:“这里许多人都认识我,我就不往前走了。前面路北鲁西大酒楼西面的第一个大门便是李府。”
这鲁西大酒楼,便是原凤城酒楼,官卖给别人后,重新装饰一番,改名为鲁西大酒楼。李天师向高六点点头,高六便先回府,李天师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喊:“算命、看风水,不准不收分文。”就来到了李府大门前。
此时的李府已经大不如从前,从前是何等的繁华,进进出出,人流不断,经过一番折腾后,已然毫无生机、冷冷清清的。恰好老管家手提一个木凳,来门前闲坐。李天师来到李府门前停下,向李府大门内装模作样的观看了一番,自言自语地道:“此宅凶也!”老管家听在耳中,站起身道:“何凶之有?”李天师故意摇摇头,便要走开。
老管家一把拉住李天师的道袍,生气地道:“你这道人真是希奇,你不是喊着看风水、算命吗?我又不让你白算。”说着从兜里摸出两个铜钱来放在李天师的手中。
李天师摇头晃脑、故弄玄虚,阴阴阳阳地道:“此宅地下有一条土龙,近期发作,对你家主人不利,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应该已经有灵验了。”李天师眯着小眼睛,一边说,一边透过墨镜观察老管家的表情。
老管家见说得神乎其神,又想到李庄主之死,及近期发生的一连串不幸之事,便有些将信将疑。便问道:“可有何破解之法?”李天师见其上钩,微微一笑道:“破解之法倒有,但必须你家主人亲自出来,交十两银子,我方说与他听。”老管家将李天师让到客厅,便跑到后院去叫小狐仙。
老管家来到后院见到小狐仙将情况一说,小狐仙本来不信人间巫邪之术,怎奈这一段歹运不断,正应了那句话,家里有病人,不得不信神。又见老管家热心难却,便拿了十两银子,随老管家来到客厅。老管家介绍道:“这便是我家胡老板,将破解之法说出便给你银子。”
李天师听说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酒店胡,不由大吃一惊。他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小狐仙。见小狐仙二十出头的年纪,虽面露倦怠,但不失俊雅飘逸,流露出一股仙人道骨之气。李天师心想,果然不是凡人,难怪法术不起作用。但由于自己法力有限,竞看不出这小狐仙究竟是什么精灵所变。
小狐仙见李天师盯着他看,心想,这道长眼力甚毒,准是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便掏出银子,递给李天师,道:“道长可有何破解之法。”
这时李天师才猛然从思考中省悟过来,接过银子,装入兜中,又从兜中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铜瓶,故作神秘的对小狐仙道:“天黑之前,将此瓶埋在院里距地三尺,便可保此宅主人的平安。”
小狐仙接过铜瓶,让老管家准备饭菜招待李天师。李天师见目的已达到,怕时间长了露出破绽,便匆忙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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