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王熙凤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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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贾宝玉带着三人回到贾府,此时天色已晚,于是便先将他们安置到自己的师父黄道周原来住的院子里安歇,好在院子很大,三个人各住一房倒还显得宽敞。那院子自从黄道周走后,一只空闲着,没有另作他用,如今倒是派上了大用处。
这院子本身就是离其他院子较远,在荣国府的一角。因为比较偏僻冷清,所以女眷也不爱住。这却正和可贾宝玉的意,便决定让他们就住在此处。
贾宝玉不愿太多人知道贾府多出了几个陌生人,于是待到第二天早上一早又从自己的房里找了四五个三等丫鬟来为三人做些下手活。自己则朝王熙凤家大院奔去。
如今荣国府由王熙凤掌着家里的大权。整个荣国府里里外外的银子进出,丫鬟置换,来客安置等所有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得自己这个链二嫂子点头才行。自己必须得先和她打个招呼。
等到贾宝玉进了院门,才晓得已经来客人了。
平儿见贾宝玉抓着自己的手追问,害羞的白了他一眼道:“听说是周瑞家那边的亲戚。”说着便挣脱了他的手,走开浇花去了。
贾宝玉看她俏脸如花的样子,心头痒痒,这平儿就是比自家院子里的袭人,鸳鸯也不逊色。不过他却不敢乱来,这平儿如今和贾链虽无名分,但却不知是不是已经被摘了桃子,若是被旁人看的说不定会生出事端。他一边回味着平儿滑滑的小手,一边朝屋里面走去。
贾宝玉掀开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走进屋来。
只见王熙凤正坐在南窗下的炕上,炕铺了一条大红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
贾宝玉见王熙凤一副随意的打扮,身上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更显得她雍容华贵,艳光四射,那红红的衣着打扮更称的她肌肤如玉,**高翘,尤其是她面如桃花,口角生春,一副任君品尝的尤物模样。
不过贾宝玉绝不会以为她这是对自己有意思,这个链二嫂子可不像她表面上表现的那样风骚,骨子里可不是个随意摘采的厉害人儿。红楼梦中那个贾瑞就是被她的表面上的风骚媚态勾引了去,结果被她活活整死。
这可是个带刺的玫瑰。
贾宝玉见她旁边的炕上则坐着一个与这个屋子绝不般配的老婆子,只见她身穿半旧青色粗布大棉袄,脚穿一双带有泥泞的破旧布鞋。脸上的皱纹叠的像被揉烂的宣纸,双眼混浊中带着一丝精明,显然是个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婆子。
贾宝玉暗道这莫非就是那刘姥姥。果然一旁的凤姐儿笑道:“这是自家的亲戚刘姥姥。”
这刘姥姥看见贾宝玉华衣美服,俊秀雅美,不禁坐不是,立不是,藏没处藏。
王熙凤不禁笑道:“你只管坐着,这是我小叔子宝玉。”
刘姥姥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看的众丫头在一旁哑然失笑。先请宝玉坐了下来。
只听王熙凤笑着对刘姥姥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
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像。”
王熙凤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了穷官儿,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何况你我。”
这时周瑞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向王熙凤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
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
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
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
王熙凤听到这早已心知肚明,又听她不会说话,便笑着打断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你先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

贾宝玉见王熙凤行事老道之极,心中暗赞怪不得诺大一个贾府被她处理的这样井井有条,就凭她这一张嘴,贾府里就没人能比得上的。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贾宝玉见她说话粗鄙,心中暗笑。不过这刘姥姥虽然粗鄙,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热心人。在红楼梦中这个刘姥姥也算是一位具有非凡公关才能的老太太,她善良正直聪明能干,很重情义,而且有那种坚韧不拔的毅力,她更是见证了贾府兴衰荣辱的全过程。一进荣国府,刘姥姥小心谨慎,打通关节。与赫赫有名的金陵大户建立关系,二进荣国府,刘姥姥左右逢源,装疯卖傻,演绎着一位公关人士的成功之道。三进荣国府,刘姥姥挺身而出,侠肝义胆,成为《红楼梦》里重要的收场人物。
周瑞则在一旁朝刘姥姥猛使眼色,让她别胡说。王熙凤看见,笑而不睬,叫来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
王熙凤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一面说,一面就站了起来。
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周瑞走了。
贾宝玉自然知道这次的二十两银子对刘姥姥和凤姐儿的意义极大,不过此时在旁人眼里却是凤姐儿发了善心,对这个远房亲戚的救济施舍。
贾宝玉见平儿走进来后,也不看自己,只是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这才笑着对贾宝玉问道:“你怎么想到来我这了,莫不是又皮痒不曾?”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
那日王熙凤为了贾宝玉捏她手的事情,有一次在老祖宗请吃饭的当口,乘别人不注意狠狠地拧了一下贾宝玉的大腿,直痛的贾宝玉差点没叫娘。这才嬉笑着把那日贾宝玉调戏她的事情掀了过去。
贾宝玉知道她是故意拿那日的事情取笑自己,也不分辨。只是笑道:“今日我是来求姐姐将我那私塾先生的房屋腾出给我用几日。”
王熙凤道:“说迟了一日,昨儿那房子已经许给别人用了。”
贾宝玉那里会信,嘻嘻的笑着,在炕沿上半跪道:“姐姐如是不借,弟弟今日就不走了。”
王熙凤笑骂道:“你好歹也是贾家的二少爷,怎么能赖在嫂子房里,小心我告诉老爷拆了你的骨头。”
贾宝玉慌忙起来,哀求道:“姐姐莫要吓我,只求姐姐开恩罢。”
王熙凤点了一下贾宝玉的脑门笑道:“你这个小祖宗,真是拿你没办法,就依你吧。”
贾宝玉被她的芊芊玉指一点,魂儿都快没了。又听她的话知道此事算是成了,喜的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说着便要起身出去了。
看贾宝玉挤眉弄眼的样子,分明是话里有话。听得王熙凤脸上不禁有些发红,幸而平儿等人正在忙着做事,没人发现。王熙凤刚回过神来忽又想起一事来,便向窗外叫:“宝玉回来。”
外面几个人接声说:“宝二爷快回来。”
贾宝玉心中暗奇,忙复身转来,回了屋子里,垂手侍立,听她要说什么。只见王熙凤慢慢的吃着茶,看着茶水竟然出了神。贾宝玉站在那下看,正巧看见王熙凤顺着雪白的脖子下那深深的乳沟和少许爆裂欲出的嫩肉,口水差点没流出来。一时间精神恍惚,幸好她正在出神,也没发现。
突然王熙凤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我也没精神了。”
贾宝玉被她的话一惊,方缓过神来。一边暗猜她有什么事情找自己说,一边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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