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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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怎么可能随了他的意,痛心的道:“若是平日的事情,在下怎敢这样待这宝兄弟。但今日之事,实是他做的太过分了,竟然意图**我这儿媳妇。幸亏我和蓉儿在家,不然也不知会弄出什么丑事来。”
众人一听不禁哗然。贾郝和贾政自是早就得到消息,但四大家族的其它人都是对此事毫不知情,本已觉得不是小事,却没想到竟是这等禽兽不如的**之事。
贾郝听他已经说出此事,知道今日就要见真章了,不禁脸色铁青,心中愤怒至极。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大家族时有发生,却从来都是私底下解决,从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抖露过。他这分明是因为妒忌自己看好贾宝玉,有意让他继承家主之位。所以今日故意如此,让贾宝玉在所有人面前颜面丢尽,再也没脸在贾家待下去。
贾政踢了贾宝玉一脚,骂道:“看你这小畜生做的好事。”然后对众人道:“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我这孩子,一向疏于管教和府里的姐妹们都是在一起胡闹惯了,但却是赤子之心,对姐妹们从来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今次也不知怎么的被那个小厮丫鬟搓使的,竟然做出这等无心的事情来。还望侄儿能饶过他这一着,二叔一定将他带回去,好好管教。”
贾宝玉知道这贾政一向方正古板,自视清高。今日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为自己这个做出如此丑事的儿子低声下气的向他一向看不起的贾珍求情,可见他对自己这个冒牌儿子的期望之深,爱之深切。顿时眼眶都湿润了,以往自己在这个“父亲”面前总是貌合神离,今日才明白他对自己的关爱,心中悔之莫及,暗道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待他。可是自己还有明天吗?就算是父亲丢的起这个脸,可是贾府的众人还能容得下自己吗?
薛蟠此时站在薛姨妈的身后,他一向霸道,又好女色,这在他眼里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况且贾宝玉和他关系交好。他见到这个情形不由心中大急,但他一个晚辈自然是插不上话的,于是在后面拉了拉薛姨妈的衣服。
薛姨妈见薛蟠在后面拉自己衣服,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暗道这群后辈怎么都是这么个好色的德性。贾宝玉是她姐姐王夫人的儿子,她本就对贾宝玉深有好感,再加上又有儿子在后面着急的拉自己的衣服,此时也觉得这贾珍有些小题大作。于是帮忙求情道:“宝玉虽有大不是,但是此时已经惩罚的够了,况且幸亏也没有造成大错。侍郎大人还是饶过他这一遭吧。”
贾珍脸色一变,这薛家与贾家世代通好,她家出来人说话,自己也不好太过于得罪。而且自己也是有苦自己知,秦可卿与贾宝玉的那点事情他是知道的,但却是说不出口。若是说了出来,贾宝玉虽是难逃罪责,但秦可卿声名尽毁,在贾家恐怕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今日之事已是迫不得已,秦可卿才同意如此。莫说他与秦可卿本就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就是没有这层关系,以秦可卿背后隐藏的实力,恐怕也不是今天的自己能惹得起的。
宁国府的一个远方长辈走了出来,笑道:“薛夫人还不知道吧,侍郎大人得皇上赏识,已经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了,这会公文恐怕也快下来了。”
众人皆吃了一惊。要知道自从洪武十三年,朱元璋杀掉了胡惟庸等人,并废除中书省及丞相制,分中书省及丞相权力归属六部,相对提高六部职权和地位,由六部尚书直接对皇帝负责,是为正二品官员。到了如今这尚书一职位越发显得极为权重,尤其是这刑部,断人狱案,生杀予夺,想要处死一个人,简直比皇帝还要容易。
贾珍不经意的扫了贾郝一眼,见他脸上也同其他人一样露出惊异之色,心中暗暗得意。
史鼎和史鼐互望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怪不得今日这贾珍有恃无恐,不把贾郝和贾政放在眼里。原来竟然成了刑部尚书,成为了贾家在朝中的第一实权人物。
王子腾见薛姨妈出来帮贾宝玉说话,那贾珍虽未拒绝却好像并不太买账,于是也道:“宝玉年幼无知,今日之事想必也是少年心性,无知之罪。贾尚书大人大量,想必不会如此和一个孩子如此计较吧。”所谓帮亲不帮理,薛姨妈和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都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一向喜欢宝玉这孩子,此时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贾郝和贾政见王子腾出来说话,相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喜色。这王子腾不但是王家的家主,而且身居京营节度使这样的要职,总揽两州的军政事务,正二品官员;也算是一方的割据势力,也就是后世称之为的“藩镇”。他这样的实权人物说出来的话,自是比薛姨妈这样的妇道人家分量重的多了。料这个贾珍也不敢不买账。

贾珍心中一阵犹豫,突见外面人影一闪,贾蓉回来了,还朝自己挤了挤眼睛。不由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既然薛姨妈和王大人这样为这宝玉求情,大叔和二叔又这样的维护,想必他今次定是无意中被人挑唆的做了此等丑事。我看在他一片赤子之心上,就不再追究了。现在就交给大叔处置吧,希望大叔能从轻发落。”
王子腾和薛姨妈听到这都不禁如释重托,相视而笑,这贾宝玉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贾郝和贾政见这贾珍突然态度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弯,也不禁都极为吃惊。自己等人本以为他今日定会将宝玉严加惩处,就算不将他打死,恐怕也要让他脱层皮来。难道是自己等人看错了他?
紧接着一件事立马就来,让他们明白他们并没有看错贾珍父子,事情还没有完。
“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在那?他在那?”一个老学究跌跌撞撞的闯进门来。
众人一看,竟是贾家私人承办的学堂的私塾先生贾代儒。只听他口中骂骂咧咧的,不知在说谁。
这时一个小厮过来道:“大爷,这人非要闯进来,小的们拦不住,还望大爷恕罪。”
贾珍暗道来得好。挥了挥手道:“不管你的事,你下去吧。”
那贾代儒晃晃悠悠的走到跟前,看着贾宝玉道:“宝二爷,我好歹也教过你几年私塾,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师,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我儿怎么就得罪你了,你非要把他往死里逼。”
这贾代儒教学甚严,为人方正,家教极严。虽不是嫡派宗族,但族中子弟大多都受过他的教导。因此声望较高。他平日里言行举止莫不是谦谦君子所为,从未像今日这样如此失态,又听他这样质问贾宝玉。众人不禁都感觉有大事发生了。
贾宝玉看着贾代儒眼睛通红的狠狠看着自己,心中一惊道:“师父说什么?弟子听不懂。”
“你莫要在此装傻。你前几日三番两头的去看我那瑞儿,到底是所为何事?”贾代儒冷笑道。
贾宝玉一阵语塞,这种事情怎么好说自己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后来这贾瑞看了风月宝鉴,精尽人亡。所以去探听下消息,怕他一命呜呼了吧。恐怕这种事,也没人肯相信。自己和贾瑞关系平常,若是因为他的生病去三天两头的看他,却也是说不过去。
贾代儒见他语塞,只道他已经无话可说,更是心中认定,凄然道:“你不愿说,我来替你说。你诬陷我儿调戏链二嫂子,不但乘机讹诈他银子,还故意将他在寒风中冻了一夜,又将他推到粪坑里。可怜我儿因此身患重病,你不但不看在同是贾家血脉,不心生怜悯也还罢了,还在我儿生病期间整日来这催他还钱,活生生的将我儿逼死。你说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他说到这再也支持不住了,竟然坐倒在地上抱头大哭。
贾瑞竟然死了,贾宝玉震惊的坐到了地上,大脑一片混乱。
众人听到这贾代儒口述贾宝玉恶行,不禁为之侧目。又见他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都面面相觑。若贾宝玉真是如同他说的那样,那当真是猪狗不如了。
贾郝脸上首次有些严肃的看着贾宝玉道:“宝玉,他说的可是实情?”若这贾宝玉真是做出这等骨肉相残的事情,又加上他企图**亲人之妻,自己当初想让他当这贾家的家主之位,当真是有些太草率了。
贾宝玉昂然道:“此事如想水落石出,显然极其简单,只要将链儿嫂子叫来,一切就自然明了了。”
贾代儒见贾宝玉狡辩,还想搬出凤姐儿来诬陷贾瑞,不禁愤然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串通一气来陷害我儿,如今他死了,死无对证,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可怜我儿临死还要遭人诬陷。这是我儿给你写的借据,还有这你要讹诈的银子,全都给你。”说完将那日贾宝玉让贾瑞写的票据和五十两银子扔到了贾宝玉的面前。
贾郝拾起被扔到贾宝玉面前的票据,看了看脸色更是铁青,看来此事绝不是空**来风。将它递到了贾宝玉的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宝玉看的脸色发白,道:“请大伯相信小侄,小侄绝不会做出这等骨肉相残的事情。现在只有等链儿嫂子来了,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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