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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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旋律颁奖晚会’,我轻声地重复着冯雪的话里面提到的词汇,真是想象不出来,那四大世家,竟然玩出这么一个花样,还真是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我怎么没有看出来‘爱’在何处?我怎么就不知道在这件事涉及到的人之间有‘爱’存在。
李馨真是可怜,竟然要当着五万人的面,说出给她规定好的台词,要违背自己的心愿,去表示对五大公子的友好,去口口声声感谢她恨之入骨的五大公子。
这样看来,所谓的几大世家,早已经被媒体、被国家、被社会惯坏了,平时就是一个自大狂,如今,四个自大狂凑在一起,才能闹出这样的声势,才能毫不在意地信口雌黄。好在他们没有说,要在火星上举办这个文艺晚会,哪些具体办事的人,才有了一个活路。
我向冯雪问道:“既然叫做颁奖晚会,那它都准备颁放哪些奖项?”
冯雪回答说:“首先颁发你的勇敢市民奖,鼓励你不畏强权,敢于同任何人作斗争。不过,颁完这个奖之后,你要发表一个声明,声明你误会了五大公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冲突,你需要正式向五大公子道歉。”
我的拳头轻轻地握了起来,原来几大公子的家族,并没有放过我,他们同样给我设计了一个可笑的位置,给我一个傻大胆的形象。当现场的观众,看到我在被授奖之后,竟然公开承认我做错了,他们会怎么想?五大公子的家族,在我做错了的情况下,还照样原谅了我,授予我勇敢市民奖,那他们是不是属于心胸开阔、不计私仇的人?他们知道鼓励市民的勇敢行为,他们是不是属于优秀的、代表最新规范的管理者?
可叹的是,就连冯雪都无法阻拦他们,那凭我自己,又如何可以抗拒市政府牵头、联合了五大世家的势力。让我失望的是,在外交上,冯雪又一次显示出软弱,作为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无法庇护手下的正确行为,以后又有谁敢为她卖命?
我回答道:“我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奖项?”
冯雪说道:“然后是授予李馨荣誉市民奖,表彰她得知朋友被诬陷后,她能立刻站出来,为她的朋友洗清冤屈。她同样也要发表声明,声明五大公子为了爱她、照顾她,才留在世纪医院,才引起后来的误会,她的心里很不安,所以才站出来为她的朋友说话、为她的朋友正名。”
我又一次问道:“我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奖项?”
冯雪回答道:“只有这两个奖项,他们说奖项多了,反而不突出重点了,两个最好。”
我笑了起来:“这样说,整个晚会是我同李馨的专场了?”
冯雪轻声说道:“这次你就忍一忍,把事情揭过去就算了,虽然看起来是吃点亏,可以后也没有其他世家报复的忧虑了。”
暗叹一声,我真的像冯雪说的那样,忍了又忍,终于把心里的怨气压了下来,但愿那几个世家不会得寸进尺,不会再想出其他的方法来。
我接着问道:“不知晚会定在什么时间举行?”
冯雪回答道:“拟在十天之后举行,五大世家里面的夏家、王家是老对头,他们都涉足了文艺界,当今的艺人、各种组合中,其中的大部分都属于这两家旗下。十天之内,他们可以调动无数的明星来参加演出,十天的时间,也同样可以对这次晚会进行完整的宣传。可以想象,它一定会是一个影响深远的晚会,甚至是文艺界的里程碑。”
冯雪越说得详细,我的心里就越冷,看来这次事件中,我是无法翻身了,没有想到他们的势力会这么大,又有什么人可以抗拒他们?
我尽量保持说话声音的平静,对冯雪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李馨,把这件事同她说说,我估计没有什么问题。”
冯雪回答了一声‘好’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我凝视着不远处的贵宾病房,想着我同李馨的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胸膛里面只有那狂暴的心跳声在不停地响着。
过了一会,在我那空洞的眼神里面,出现了一个身影,她正在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
“安东大哥,你来了。”随着李馨的声音,我的心神回到了躯体,我的感觉又恢复回来,又拥有了听和说的基本功能。
我凝视着眼前的李馨,从我上午以安全的身份来见她,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外貌竟然憔悴了许多,难道她整个白天都在为那个声明烦恼吗?而我,还要在她的心上,再重重地踏上一脚,她还能承受得起吗?
我笑了一下,不过,我估计在李馨的眼里,我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因为我发现,她的眼里流露出来一丝怜惜,正在毫不掩饰地落在我的脸上。
我轻声地说道:“李馨,我……。”
没有等我说完话,李馨就用手捂住我的嘴,她也轻声地说:“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让时间慢慢地流逝过去。”然后,她就把头贴在我的胸前,静静地听着我的心跳。
我轻轻地推开了她:“李馨,我要走了,我身上还有许多责任,无法承诺你什么,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李馨的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她悲伤地说道:“原来我的预感并没有骗我,原来我真的留不下你,我很想知道,人的一生可以有几次真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你留下来?”

听了李馨的话,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悲伤,李馨呀,你为什么没有爱上安全,却爱上安东,难道你和我一样,都属于以貌取人之辈?只爱漂亮的异性吗?
想到李馨先认识的安全,后认识的安东,可是她却爱上安东,不爱安全,我的心肠立刻就硬了起来,对待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有什么好怜惜的?我再一次对自己说道,她是自找的。
我没有回答李馨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因为她问的问题,我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人的真感情有几次?有的人只有一次,有的人可以有很多次,只有老天才知道,到底应该有几次。至于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我留下来?我原以为是冯雪,既是我第一个女人,还是我孩子的妈妈,可现在我还是对她有了不满,以至于想在柳絮身上得到补偿。
想到了冯雪,我不禁又想起了我们的相遇,那时的我只有一个最简单的需求,只要跟在冯雪身边就好;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想法了,我又多了很多的要求;等到将来,我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想法?这就如同吃饭一样,饥饿时,有个馒头就好;吃到半饱时,就会想到馒头以外的菜肴;等吃到全饱时,无论是馒头、还是菜肴,都不会再想要了。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过去,在这段时间里面,我同李馨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那里,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有一眼、没一眼地相互打量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清醒过来,对李馨说道:“李馨,我今天晚上就要离开洲城市,以后你要自己保重。”
李馨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到你说的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听安全说,大约是在十天之后,就会举办一个‘爱的旋律颁奖晚会’,它会集中许许多多的明星、大腕同台演出,在那个晚会上,你同安全首先会获奖,然后都要发表声明,安全是道歉声明,你是友爱声明。事情过后,你会得到一份聘书,洲城市政府会聘请你为洲城市的形象大使。”
李馨疑问道:“我会获奖?安全要道歉?我还会成为形象大使?”
我回答道:“你会得到‘荣誉市民’称号,安全要承认错误地对待了五大公子,你会成为形象大使的,洲城市政府既然许诺了,他们就一定会做到。”
看到李馨又是难过、又是欣喜的样子,我知道了她的心意,除了痛恨五大公子之外,她就如同其它妙龄少女一样,都在渴望有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都想让更多的人承认她的美丽。
我放下心来,李馨既然喜欢形象大使的称号,那在晚会上的,就会因为这份喜悦冲淡了违逆意愿带来的伤痛。
我向她告别道:“李馨,我要走了,以后要是有事,你就找安全,或者是找他的保镖姚大宝,姚大宝也是你哥哥的战友,他一定会照顾你们母女的。”
李馨叫道:“安东大哥,你真的要走吗?”
我看了李馨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身,向停车场走去,身后传来李馨轻轻的哭泣声,我也首次怨恨起来,我的听力为什么这样好,离开好远了,还可以听见她的哭声。
在汽车上,换回安全的衣服,把自己恢复成安全之后,我就赶回总公司,来到冯雪的办公室。
冯雪看到我回来了,她赶紧问道:“怎么样,李馨答应了没有?”
我安慰她说:“你放心,她已经答应了。”
冯雪叹息道:“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古怪,王家同夏家本来是水火不相容,可是这次,他们竟然联手做事,真的是好奇怪?”
我因为对王家和夏家一点都不了解,只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冯雪。
冯雪又像是自然自语地说道:“王家就是前一段时间要收购集团的那个王家,夏家本是他们的对头,竟然在王家张罗收购集团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
冯雪又把头转向我说道:“你哥哥明天什么时候来?”
我立即回答道:“我哥哥接到他师傅的信,要求他立刻返回师门,他现在已经离开洲城市,估计正在回去的路上。”
冯雪听了我的回答后,她立即发起火来:“安全,你知不知道我要同你哥哥见面,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在担心我的爸爸,你哥哥再着急,也不差在同我见一次面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让他见我,你到底是在怕什么?一说到你哥哥,你总是在推诿?”
我虽然尽力解释,可冯雪还是没有放过我,直到下班的时间才停止教训我,让我看到她的另外一面。我心里明白,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前几天做的努力,已经等于白做了,冯雪对我的印象又差了下来。
其实,我同冯雪之间,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冲突,打破了双方极力维持的面子,在双方极力维持的面子下面,那早已存在的裂痕,终于开始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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