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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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两人全有武功在身,既有攀附之物,上去即是费不了多大的劲,所以全不考虑,即便滑藤而下。
数十丈高深,眨眼便到,等距地面约有两支来高时,一齐纵身下跃。
就在两人脚方落地,倏地足下传出一声“咯勒——”这出奇的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着足似是踏上了枯枝,作那声音不会这么大?……俯首细看,见脚下乃是绿茵细草,更没有半枝枯柴,何以会发出响声?
两个人也都年轻,年轻的人无不好奇心重。
梅影翻手抽出长剑,就向草丛中跳去。
“锵啷啷”,一响金铁交鸣之声。
梅影只觉手一震,迅疾抽剑出来看时,却见剑尖被一宗物件,划裂了寸来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来,她就更耐不住好奇心,但却小心得多了,甩开了手中长剑,伸出两只纤纤玉掌,轻轻的,向草丛中扒去。
“呀!”地一声尖叫,她倏地一纵身,扑向云霄怀中。
云霄只是在打量四下的形势,还真没防到这一着,一见梅姑娘惊悸地扑向自己怀中,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呀?”
梅影幽幽地道:“你看吗!”
云霄注目看去,见草丛中掩盖着两副骷髅,白惨惨的也真有点慑人。
从形状上看,枯骨纠结,似为两人恶斗而死,看来必是江湖中人。
倏地眼前闪起一道毫光,扫目一瞥,看出在另一堆骷髅的腹部,插着一柄长剑。
云霄缓缓地道:“假如我没有猜错,这两人必是武林中人物。”
云霄道:“两人必是有仇,再不就是争夺一件宝物,可能其中一人早已伺伏在这里,等候多时,另一人从崖上滑下来之后,猝起发难,一人用剑扎死了另一人,看!那不是一柄剑,尚留在那里吗?”
梅影道:“你猜得也还有理,只是另一人怎么死的呢?他既然刺中了敌人,但那人尸旁又没有兵刃呀!”
云霄沉思了一下,道:“大概他是先中了对方的掌力,或者是暗器,等他拚力刺死那人之后,临近时,那人又重击了他一掌,因而同归于尽了……”梅影笑道:“也还勉强,但却算不上合理!”
云霄笑道:“看那两具骷髅,少说也是三五年前的事,更没听人说过,怎能猜得真实。”
梅影道:“我猜两人必是为争一柄剑,所以闹了个两败俱亡。”
云霄哈哈笑道:“你是说他们就争的那柄剑?一块废铁,有什么可争的。”
梅影道:“废铁?只怕你们云门世家,没有几柄这样的废铁吧!”
云霄笑道:“你说那剑是宗宝物?”
梅影道:“虽赶不上你那太阿剑,但也必是‘湛庐’、‘紫电’之类。”
云霄笑道:“就那黑黝黝的东西呀?怕都蚀透了呢!”
梅影道:“你可敢打赌?”
几天来,云霄和梅影在一起,早已领教了姑娘的刁蛮,就是明知自己准赢,他也不敢打赌,连忙摇手道:“我不上你的当,总之我不能相信那是件宝物。”
梅影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抽出了那柄剑,轻轻的在蛮靴底下擦了几下,登时间尘垢尽失,闪出来一道寒光,端的是件神物。
云霄由不得惊叫了一声,道:“啊呀!真是件宝刃哪!”
梅影冷冷地道:“什么宝刀不宝刃,废铁面已。”
说着转身就走,理也不理云霄,等她走出数丈,不见云霄跟来,回头看去,见云霄在那里拨草翻藤,似在找寻什么东西。
她轻吁了一声,道:“你在找什么?就这一块废铁我已捡到了,难道还真的会有盖世奇珍!”
云霄道:“不是,我在替你找找剑鞘呀!”
梅影道:“找不到的啦,就是有也早朽烂了,找着又有什么用。”
云霄一想也对,腼腆地一笑,才跟了上来,道:“影妹!我真佩服你,我竟没看出来那是件神物。”
梅影笑道:“哪里是什么神物,一块废铁吗。”
云霄笑道:“好啦,人有失足,马有漏蹄。那叫漏眼……”他话音未了,突然一股劲风袭来,两人全都迅疾闪身让开,定神看去,却见从草丛中,窜出来一只花豹。
须知山中猛兽,以豹子最是凶狠残忍,行动较虎狼也更见矫捷,那虎狼虽说是嗜肉的猛兽,但在吃饱之后,甚少有伤人的。
豹却就不同了,纵然它吃得饱到不能再饱,也捺不下了它那杀伤外物的天性。
幸而两人见机得早,未被那豹子扑着,但却吃了一惊。
而那豹扑了空之后,立即伏地蓄势,低吼了一声,倏地跃了起来,扑向了梅影。
梅影方得神剑,正然跃跃欲试宝刃的锋利,见状清啸了一声,先闪身让开来势,等那豹掠顶飞过的瞬间,一式“举火燎天”,刺向那花豹腹部。
在这同时,云霄也不怠慢,翻手从背后抽出来太阿剑,一式“长虹贯日”,人随剑走,也扑了上来。
那花豹似通人性,和一般普通的豹子,不大一样,扬爪纵身,似乎极有分寸,在两位武林高手,和两柄神物利刃攻击下,竟然闪挪得法,避了开去。
它也似乎看出来两人不好惹,长啸一声,竟然仓惶逃走,翻身向一片大树林中,直奔而去。
梅影不禁惊噫了一声,道:“咦,畜生还会点把式呢……”她一声未了,遥遥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花儿!你也真太胆大了,莫说人家是两个人,就单那小姑娘你也斗不了人家呀!”
两人闻言不由大惊,暗忖:“听口气似乎对花豹而言,在这穷谷之中,竟有人以豹为子的,岂非怪事?”
一念未已,那老妇的声音,又遥遥传来道:“二位远路到此,想必也饥渴了,何不来寒舍喝杯山茶。”
两人互视了一眼,梅影接口道:“谢谢你老人家的盛意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那老妇人笑道:“我老婆子在这谷中住了数十年,从未见到外人到此,已不知人间何世,难道二位就不愿让我一睹衣冠吗?”
云霄应声笑道:“我们素不相识,怎好随便打扰。”
老妇人道:“萍水相逢俱是有缘,何况又驾临青灵谷,哪有过门不入之理,知道的说二位客气,不知的岂不认为我老婆子小气了。”
“青灵谷?”两人闻言,不禁心头一震。
梅影悄声道:“云哥哥!咱们误打误真的摸到青灵谷来了。”
云霄道:“我看此非善地,咱们可得小心着点。”。_梅影把嘴一噘,道:“我不怕,多惊险也吓不倒我。”
说着话,纵身就翻上了一棵大树,向前看去,黑压压一大片,哪看到个人影。此际,云霄也纵了上来,看了眼前的情形,也是一怔,悄声道:“看那豹子翻身入林不久,就听到那老妇人之声,可能就在左边,不过……”“不过什么?”梅影瞪了他一眼。
云霄道:“我担心深入更是危险。”
梅影道:“那你就不来好啦!”
云霄道:“我哪有不去之理,只是那欧阳玉霞乃是我云霄末婚之妻,让姑娘为我冒险犯难,实在过意不去。”
梅影道:“这是我愿意的,关你什么事?梅岭家风是见义勇为,也不比你们云家差多少。”
她话音方落,又传来那老妇人的声音,道:“对呀,江湖上谁不知武林三大家,云门、梅岭、大巴山。二位即是两家传人,更须要到寒舍坐坐了。”
云霄接口道:“你是什么人?”
老妇应道:“见面自知。”梅影由两人互相问答了一句话中,已听出对方话音发自西边一丛参天古木中,立即双足一点,循声扑去。
云霄也只好随后跟了去,但他心中却疑虑不已,暗忖:“住这等险恶之处,又是和猛兽为伍的人,必不是什么好道。”
两人就在那些大树枝梢之间,兔起鹃落,飞纵跳跃,不到一盏茶的光景,已出去了二三十丈,停身在一棵大树枝丫之间。
放眼朝前打量,见身前不远另一棵大树枝丫上,架盖着一幢木屋。
那木屋并不大,但却可看出来那架屋之人的匠心独具,因为住这种地方,只有树上较为安全。
远远从那屋门看去,隐约间瞧到了一条豹子尾巴,门前搭着一块四五尺宽的木板,其他地方,因被大树枝所遮,看不十分清楚。
就在两人方自打量这树上怪屋,倏见门口处,现身出来一位白发披肩的老妇,望着二人立处,哈哈笑道:“深山穷谷天降嘉宾,且又是云、梅二家传人,我老婆子还走了这一步老运,幸何如之,哈哈,哈哈!请屋中坐吧!”
双方这一照了面,云霄也看不出对方有何异状,心中方自犹豫,梅影先已纵了过去,他无法也只有过去了。
正当梅影身形下落,脚方一着那木板的瞬间,陡觉足下一轻,一声哎呀没有喊出口来,人却向下坠去。
云霄起步得慢了一些,同时暗中也在提防着,一发现梅姑娘中伏,身形向下坠的瞬间,他不敢下落,探足斜着一踩树枝,身形立朝树梢上纵去。
身方上升不到一丈,倏觉头顶一紧,触着了一宗物件,乃是一层细网。
暗中叫道一声:“不好!”
迅疾矮身蜷腿,猛地又是一蹬,“海燕掠波”斜着纵出去七八丈远,仍又落在方才停身的树枝上。
那老妇人哈哈笑道:“好一个滑溜的娃儿,你跑得倒是快呀!”
云霄气得双眼都冒了火,但他知道生气管不了用,只有按下心中怒气,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设下诡计陷人?”
老妇人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云霄诧异地道:“你认得我,我和你有什么仇恨!”
老妇人冷冷地道:“我早知你是天山老不死的徒弟,你不是叫云霄吗?老身虽和你无仇,却和这女娃儿有仇。”

梅影一坠下那翻板去,本打算顿足上纵,哪知驻足处软用不得劲,心中一急,探目看去,见自己落在一个网中,竟然被吊在了半悬空。
小姑娘心高气做,哪吃这个亏,暗骂了一声:“老鬼婆子,就这一道丝网能困得住姑娘?”
心念动处,双手张开,提了一口真气,打算以真力把网震断。
哪知,乍看去那丝网细如发线,不但坚韧异常,且还松软得特殊,真力竟然无法加诸其上。
心中正自懊丧,忽听老妇人说和自己有恨,忙接口道:“我梅影初次出道江湖,自信没和人结过仇,几时和你老人家有了梁子呢?”
老妇人笑道:“你要问这个吗?等那徐绿华来时,自会告诉你!”
梅影惊异地道:“怎么?你说我的阿婆要来?……”老妇人道:“她自然不会自己来,但如果知你被我擒住,她就得来不行!”
梅影道:“那她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老妇人道:“姓云的小子,自会送信去!”
云霄接口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我看,你还是放了人家吧!”
老妇人哈哈笑道:“好小子,你说得倒轻松,放了她……哼哼!我因在这穷谷中五十年,这罪可不是好受的呀!”
云霄道:“你困在这里,和人家又有什么相干……”老妇人道:“不相干?……当年徐绿华梅花针射瞎了我双目,抢走了我心爱的人,弃我在这穷谷之中,以为我必死无疑,哈哈!哪知我吴巧命却长得很呢!”
“吴巧!”梅影心中惊叫了一声,忙道:“哎呀!你就是吴姥姥呀!快放了我吧!”吴姥姥冷哼了一声道:“小丫头,你别做梦,徐绿华不来,休想我放了你!”
梅影把脸一哭丧,道:“从这里到梅岭,往返最少得一个月的时间。”
吴姥姥道:“那你就等上一个月吧!”
梅影道:“假如我阿婆一年都不来呢?”
吴姥姥道:“那你就在这里陪我一年……”云霄蓦地朗声大笑起来道:“你这老婆子也太不讲理了,哪有逼着让人家陪你的,你为什么不也生些儿女,叫他们陪着你呢?”
吴姥姥厉喝一声,道:“小子,你敢对我无礼!”
云霄道:“谁对你无礼了,是你不讲理啊!”
吴姥姥道:“我怎样不讲理了?”
云霄道:“你和梅阿婆有仇,就该到梅岭找她去,自己又不敢去,却拿着人家女孩儿出气,是不是不讲理,如果你有儿女,被人家这样折磨,你该怎样?”
吴姥姥闻言,沉默了一阵,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有儿子的,也有个小孙女,可是他们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她喃喃地默念着,似有其不胜舐犊之思……云霄笑道:“老前辈,你是否愿意说出来你儿孙的姓名,我也许可以替你去找一下子。”
吴姥姥闻言,抬起头来,对着云霄,从那已失明的双目中,似乎淌下了几滴泪珠儿,缓缓地道:“我儿名叫桑锐……”“桑锐!”云霄惊叫了一声,“可是人称玉面封狼的那个桑锐吗?”
吴姥姥一听,神情立即显得激动起来,忙问道:“好小子,你认得他吗?他在什么地方,快说!”云霄闻言,不由为对方的神态所感动,心中暗叹一声忖道:“人谁无父母,谁无子女,一到了老年,由不得就会想起自己的子孙来。”
他立时又联想到自己的二弟云汉,虽然他这样的倒行逆施,父母何尝又不是在深爱着他……”沉思中,他忘了大敌当前,就松弛了戒备,蓦听梅影高喊了一声道:“云哥哥!小协…”一声喊声未了,倏觉肩上一紧,忙不迭扫目看去,就见那吴姥姥人已到了跟前,双掌已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心中一惊,方待挣扎,又觉脚上一轻,竟被人提下树来,甫一落地,立又被按倒在地上。
吴姥姥沉声道:“小子,你说话吧!若有半字虚言,哼!哼……”云霄被对方制住了脉**,浑身劲力全消。
他这时喘迫着,连急带气,脸色惨白,双眼却红如火球,额头上,冷汗颗颗滚下,愤怒地望着对方,心忖:“我只要能脱出掌握,下用剑扎你几个透明窟窿才怪!”
他思之未竟,吴姥姥却喝道:“怎么,你说话呀?”
云霄冷冷地道:“有什么事,你就快问吧!”
吴姥姥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那儿子桑锐!”
云霄道:“他早就死了。”
吴姥姥闻言,呼吸似有喘促,脸色变成了铁青,身躯也有点颤抖,大声喝道:“放屁,我那儿子的武功可不含糊,他会死,我不信!”
云霄道:“你不信算啦,去找他回来呀?”
吴姥姥道:“我是得找他回来,你得答应陪我去找!”
云霄道:“我陪你去找?,没有用,除非请阎王陪你去差不多!”
吴姥姥冷哼了一声,道:“你不答应陪我!哼,可由不得你!”
云霄道:“你要把云大爷怎么样?”
吴姥姥陡地露出一副狞狰的面目,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听着,我要点散你一身功力,让你能吃能喝,能行能睡,就是不能运气,也不能和人动手,腿动废腿,手动废手,骂人点哑**,瞪眼就挖掉你的眼,跟着我走!”
云霄道:“你那宝贝儿子,都死了多年啦!要我陪你去哪里找去?”
吴姥姥道:“他真的死了么?”
云霄道:“我骗你干什么?他就被埋在阿房宫的遗址上。”
吴姥姥道:“可是你动手杀他的吗?”
云霄笑道:“那时我还是小娃儿呢!怎能会杀了他呢?”
吴姥姥手上陡地一用劲,厉声道:“快说!是谁?是什么人杀了我的儿子?”
云霄心中一动,暗忖:“好吧,我让你们闹个自相残杀再说!”
念头转处,朗然道:“凶手就是那天蝎教主……”吴姥姥道:“什么,是天蝎教主?”
她问出一声之后,接着就是一阵狂笑,道:“好小子,你敢骗我!”
话声甫出,就见她那两只紫黑的长爪,由肩部移到了领上,而且手上加了劲,嘴中喃喃地道:“好小子,敢在我面前要花枪,告诉你,那前后两位天蝎教主,都是我的师妹,她们会害死我的儿子?!”
云霄闻言,暗吃一惊,他这才想起五十年前称雄江湖的花氏三狐,这吴姥姥乃是当年三狐之一的通天狐吴巧,依次是玄天狐仇妙,翻天狐花媚。
玄天狐仇妙后改名仇贞,隐居北天山,竟然又以花仙的姿态出现江湖,替那翻天狐花媚接掌了天蝎教。
云霄虽然想起了这些故事,但他这时被那通天狐吴巧双手叉得窒息了,全身都软绵绵的,呼吸立即感到困难。
他已知道危机临头了,身子受制,汗出如浆,不禁暗自叫道:“天哪!我云霄就这样死去么?”
喉头的压力,越来越紧,就觉得天旋地转,双目金花乱闪,胸中一阵阵逆血翻腾。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豹的惨嗥,恍如狂飚刮林而过,枯枝败叶均被震落的样子,凄厉已极。
这一声的传来,使得云霄心中倏地一震,暗道:“不好,大约梅影妹妹已被豹子吃去半个了吧?”
他一念未了,就觉得眼晴一黑,宛如坠入阴黑的万丈深潭,飘飘然有若梦游大虚,人就昏厥过去。
原来梅影被困在网中,眼看着云霄被制,芳心大急,无奈这张丝网太奇特了,竟然无法用得上真力,急得她手足失措。
忽然纤手触着一物,蓦地想起自己新得来的宝剑,神志倏地一清,暗道:“我真是急糊涂了,手中现有神物利刃,怎么都忘了,不妨试试能否斩断这条网,如果能斩得断,不但自己可以脱困,也可以救得了云哥哥啦!”
心念一起,就慢慢抽出神剑来,插进网孔中,暗运腕力,猛的向上一挑,唰地一声,已被她削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
这一来,禁不住芳心大喜,立即用剑左右横竖划了几个口子,就仗剑从那孔中,溜了出来。
哪知,在那网旁正伏伺着那只花豹,一见梅姑娘脱困而出,低吼了一声,就扑了上来。
梅影不防,倒被它吓了一跳,迅疾伏身,一式“仰观北斗”,剑从肘下扫出,正掠向那豹的顶皮,连皮带肉,被削下巴掌大一块,立即渗出缕缕血丝,发出了一声惨叫。
通天狐吴巧乍闻花豹惨叫之声,心头一震,由不得就松了手,云霄颓倒地下,她却将身形,斜斜地向后一仰,腰上一用劲,宛如脱弦之箭,射了过去。
须知通天狐吴巧对于那花豹无异母子,她从乳豹开始,就一直哺育它长成,巨还传授调教它练功夫,相依为命十数年,她当然是十分关心。
所以一听到那豹呼救之声,就立即放下了云霄,飞纵过去。
但等她一到那木房下面,听觉上似乎感出人豹已没有了争斗。
须知这通天狐吴巧的双目,已被徐绿华的梅花针打瞎,只能靠着敏锐的听觉去辨别,侧耳听之下,并没有发觉个动静,还以为是花豹受了重伤。
于是咧唇吹出了一声哨音,召唤那花豹子。
那豹子被她调教得倒是十分通灵,闻声就扑了过去,依偎在她身边,呜呜的低叫着,宛如小狗偎依着老母狗的样子,十分的亲切。
通天狐吴巧在这谷中五十年,因为双目失明,就锻炼她那听觉,却收到奇效,平常可以听出百十丈远,无论人畜,都能分辨出来。
她这时侧耳一听,微闻有脚步起落之声,就知敌人没有远去,立即拍花豹头顶,喝道:“花儿!快追上去,把她吃下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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