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江湖英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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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却将董安听得如堕云雾,不解地问:“这周恭帝此时早已经死了,却于我董家有什么关系了?”
这时,那刘恒却插上说道:“事已至此,告诉你知晓也不妨。董公子,你祖父原本就是周恭帝麾下大将!你董家几代,都是效忠于大周朝的重臣良将啊!你祖父临终前,要你爹爹立誓,继续效忠大周朝。哪个时候你还根本没有出生呢。但是这么些年来,公子你已然**,你爹爹却不说与知晓,也是不该!”
董安听刘恒这样说,将信将疑,茫然地眼看董宇,只见董宇缓缓地点了点头。就听那刘恒接着说道:“不单单是你董家一家,我们这些作首领的,那一个不是大周的忠臣良将之后呢!”
一时之间,听见再无声息。沉寂了半响,董宇叹了口气,对董安说道:“安儿,你或许也听你这两位叔叔提起过,他们所说的‘帮主’,也是爹爹的帮主,那就是周恭帝的儿子,本该是当朝天子的。”
于青听董宇这样说,心下大惊!他一直以为这些汉子口中的“帮主”,仅仅只是一个江湖帮会的帮主而已。浑没有想到,那居然大有来头的人物!
只听彭寿通也上前说道:“董大哥,兄弟我一向敬佩与你。咱们宫左旗旗主、宫右旗旗主、还有你和闵大哥并称的“京师双雄”,以及我们大忠、大孝、大仁、大义四个舵主,别说几十年来跟随帮主,也就是咱们的长辈,又何尝不是帮主殿前的将军呢?帮主宅心仁厚,待咱们兄弟和众位弟兄,都宽宏有加。咱们曾向帮主起誓,要助帮主成就大事,以雪江山被夺之辱。怎地董兄你忘却了?”
于青听到这几句话,心中渐渐明白了:看来这些人不只是武功高深,也个个来历不凡。竟然是要反叛当朝,图谋复辟大周朝!他不敢出声,怕蓝儿一怒之下,会杀掉自己。只见刚才还紧张的情形,这时却渐渐缓和下来,那董宇和彭刘两个,似乎是沉醉在陈旧的回忆之中,竟将眼前的剑拔弩张,置于脑后了。
那董宇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这个,我董宇岂有不知?想当年周世宗死后,年仅7岁的恭帝即位,家父就意识到那赵匡胤要闹出些乱子,曾力荐恭帝,不可让赵匡胤再掌禁军。但恭帝宅心仁厚,只是改任赵匡胤为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终于埋下了祸根。”
(按:显德七年(960)正月初一,赵匡胤奉命抗击辽军入侵,在离开封几十里的陈桥驿,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和亲信谋士赵普,在赵匡胤的策划和指使下,煽动兵士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件黄袍,七手八脚地披在赵匡胤身上。大伙跪倒在地上磕头,请他回京城即天子位。赵匡胤勉强答应。回到京师,在石守信、王审琦等人的内应下,没费多大劲儿就拿下了京城。然后像模像样的举行了禅让仪式,赵匡胤即位做了皇帝,以“宋”作为国号,史称“陈桥兵变”)
刘恒接着说道:“那姓赵的窃国之贼,虽然夺得我大周朝的江山,但表面待恭帝很好。将恭帝发配偏远之地,衣食和一应所需,都照常共给,但暗中却使出见不得人的鬼伎俩来,数次对恭帝不利。恭帝终于不堪,在19岁上驾崩。其时帮主尚在襁褓之中,也幸得帮主有我等父辈暗中辅佐,得遇高人收养。那姓赵的窃国之贼以为恭帝并无子嗣留下,却不知帮主得高人传授,身负惊人神功,创下我们这一帮派来。”
彭寿通也道:“董兄,你虽在京师之地,但一应供奉银两,无不是来自帮主。再说了,你虽不像我们这四个分舵的首领,每人手下弟兄多则几千之众,但你们‘京师双雄’,在京师之地对那赵恒互成犄角,在那皇帝老儿门口为帮主效力,可见帮主对你的倚重。在帮中的排名,犹在我们四个舵主之上。当念在帮主待咱们弟兄不薄,时刻为帮主效力。但何以要反叛帮主?”
董宇叹了口气,说道:“我并非要离帮主而去,刘兄弟怎可用‘反叛’一词?”
刘恒道:“董兄,咱们兄弟跟随帮主,已经三十余年了,那杨永数次坏了帮主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帮主也曾多次设法,想要除去这杨永,但都功亏一篑,还损了好几个兄弟的性命。可你此刻和那杨永暗中交往,又要作什么‘京师团练使’的官儿,为那姓赵的窃国之贼卖命,这不是反叛帮主,却又是什么?”

不想那董宇眼睛一瞪,不屑地道:“为赵祯卖命?那倒是未必!那杨永虽然也算的是一条汉子,但如若是凭借如簧之舌,说服得老夫效命赵祯,却也将老夫瞧得低了!”这几句话说来,于青、彭寿通、刘恒等人都是一惊,却不知董宇话中,还另有何意。这时那董安张口说道:“爹爹,那是为何啊?”刘恒跟着也道:“请董兄明示其中原委。”
那董宇正色说道:“我董宇答应做赵祯这么一个芝麻的官儿,原也是为帮主的大事着想。”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想我们这些帮主的旧臣,整日都是为帮主大事奔波。但此刻天下大势,却是错综复杂。尤其那北面契丹辽人,时时窥视我中原之地,多次挥军南下。彭刘两位兄弟,你两位当知道唐河之战了?”
那彭寿通和刘恒相视对望了一眼,都说:“自然知晓,但不知这与帮主大事,有何牵连?”
那董宇并不作答,自顾说道:“唐河之战,契丹军围攻长城口,契丹主亲自督战。赵祯的宋军溃围而出,企图逃遁。那契丹主便率军出击,将其杀获殆尽。连日内,契丹又攻破四城,已到达唐河以北。”
彭寿通和刘恒听得董宇这几句话,问道:“即便这样,却又如何?”
那董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想我大周朝大好江山,被那赵匡胤小子抢夺了去,但窃国之贼,毕竟不是真命天子。只这短短几十年间,竟让契丹南下,侵占了大片大片的江山,两位兄弟请想:此刻虽然那姓赵的占据我我大周天下,帮主失去了国,但中原之地仍然是我汉人天下。一旦辽人占领了我们的花花江山,到那时候,帮主以及我们众位兄弟,都将如何?”
那彭寿通听董宇这么说,哈哈大笑,竟然响彻无比。森然说道:“这样岂不是更好?让那姓赵的贼子,和契丹铁骑拼杀,我们助帮主,在其后坐收渔翁之利,胜于直接和姓赵的正面相搏!”
董宇看了一眼彭寿通,不以为然的道:“彭兄弟此言差矣!想那契丹辽人,生性狂傲野蛮。岂是我等帮主能依借得?月前我奉帮主令旨公干,竟见到那辽人肆无忌惮地渡过黄河,在我汉人之地烧杀抢掠,手段之残忍,自不必说了。然而竟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老夫亲眼所见,那契丹兵,手持糖果,将一三岁小孩,笑容可掬地诱骗到跟前,出其不意地用长枪刺中胸膛,挑在空中玩耍!彭兄弟请想一想,若是这等辽人占据我花花江山,我汉人直如牲口一般,哪里还有性命?”
这几句话说来,尽管语气不怎么严厉,但掷地有声、大义凛然!于青听后直觉热血沸腾。顿时对那董宇又惊又佩。心想这下彭寿通可还又何话说?
只见那彭寿通顿了一顿,咳嗽一声,厉声问道:“这么说,董兄是决意,做这个劳什子京师团练使了?”那董宇连想都没有想,便朗然说道:“不错!老夫正要借这个手中有兵的官儿,不使契丹兵侵我汉人江山!”那彭寿通闻言脸色一变,就要翻脸。但刘恒见机甚快,上前说道:“董兄原来有此等深意,也无可厚非,但何不禀明帮主,再手握那赵祯重兵,一面阻止契丹兵南下,一面使赵祯之兵为帮主所用,岂不是两全其美?何必自作主张做这等事,让帮主不明就里见疑?”
董宇说道:“老夫在数月之前,就将此事禀明了帮主,但数月来帮主无有令旨,也不知是否应允。眼见形势紧急,且那杨永已然向赵祯保奏过了。此岂老夫之过?”
那彭寿通上前一步,森然说道:“你久在帮主麾下,知道的事情毕竟太多,一旦手握重兵,有谁能知道你心中,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来对付帮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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