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湖风雨多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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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备森严的豪华庄园里。
一个帅气而阳刚的中年人,正来回不停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两旁站着的几个黑衣精壮汉子噤若寒蝉,一动不动地紧绷着身子,静谧的大厅压抑几乎欲人崩溃。
四十岁左右的他衣着得体,一身名牌,菱角分明的脸上时常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典型的公子哥派头。初见他时莫不认为就是一个正宗的纨绔子弟,可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一个魔王,一个笑着杀人的时候眼都不会眨一下的魔王,一个杀你的时候还得拼命在临去前露出感激的神态才能让你放心死去的魔王。
中年人今天心情很糟糕,与平时温文尔雅,谈笑间让对手灰飞烟灭的潇洒气度完全不一样,几个黑衣人心里揪得更紧了,间或中年男人的眼睛中寒光一闪,抬头看看大厅门口方向,这时候那批黑衣人就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出一股剔骨的寒意来。
“少爷!”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刚跨进大门,又怯怯地把急促的脚步缩了回去。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室内的黑衣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帅气的中年人停下踱来踱去的步子,走向客厅正中如王室龙椅般的红木沙发坐下,这才对着门口说道:
“进来说话。”
“是,少爷。”
跨进来的是一个很精干的青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不停地用自己的袖子在额头擦着汗。
“少爷,明天早上,老爷七点半准时从家里出发,途经南宁路,到报国寺上香还愿,一共三辆车,前面黑色林肯上连驾驶员共四人,都是老爷子身边最亲近的保镖,老爷子坐在中间的奔驰600上,影子就跟他在一起。”
压住气喘吁吁的喘息,没有拖泥带水,简单而清晰地说完事情的青年就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地侯着。
中年男子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转了转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一丝悠雅的笑容淡淡地问道:
“我们的人呢?会去吗?”
“他会去的,少爷。”
“告诉他,是时候了,不用作隐身人了。”
“是,少爷。”
“那个影子倒是有些不好对付,看来又得出动暗夜了。”中年人看着这群黑衣人紧绷绷的身体,心里想到。
“地点,南宁路,明日上午七时三十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完事后立即到庄园里来见我,至于那个影子,你们不用担心,自会另有人对付。”
“是…”
客厅里的声音,整齐而肃穆,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不比任何一支特种部队差。
“司徒,这份文件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吧。”
“是,少爷。”恭恭敬敬的中年人走过来,双手接过一份文件,只斜斜一瞄,他眼神中就发出一股戾光来,在那位少爷还没发觉时,瞬间又恢复平时那恭敬而谦卑的样子,仿若捧着一份沉甸甸的重金属,稳重而踏实。
庄园地下的密室里。
“暗夜,明天为我做最后一件事。”
沉默……
“事情完成后你将彻底自由,你女儿在美国治疗的后续费用我也会一次性付清,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何时、何地、何人”黑暗中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份人间感情,如金属质地般响起。
…….
“十多年了,自己为眼前这个男人完成了好几件别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现在也该还清了,终于可以走出去见见自己的女儿。”想着远隔重洋却不能相见的女儿,黑暗中的人冷如坚冰的心在慢慢融化。
早上,缓行的车辆在冷清的南宁路上行驶,南宁路是一条老街,木结构建筑原汁原味地保留着明清时代的古朴风格,街面林立的楼台亭榭倒也别有一番风情,早上的天空还有些许雾气弥漫,在别人半梦半醒的早春时刻,老爷子很清醒。
他是一个年近七旬,矍铄的老人,身着唐装,容光焕发,即使是花白的头发、满布岁月沧桑留下的皱纹也不会让人感到龙钟老态,睿智的眼神,慈善而和曦的笑容总会让人不自觉地为他出生入死地打拼。
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着的景物,他叹了一口气,“芸儿,这么多年你难道都不肯原谅父亲么?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都在求上天保佑你平安,让我早日寻到你啊,我也知道当年你怪爹爹没有阻拦你弟弟逼你的事,可是爹爹肩上挑着的是整个龙氏家族利益啊。”
“有杀气,小心!”正当老爷子有些悲怆地沉浸在对女儿的思念中时,身边那个神秘的影子把他推倒在靠背上。
这么多年能坐在老爷子身边这么近距离的也只能是这个叫影子的家伙了。
“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如根根倒竖般生出一股年轻人才有的彪悍。
“老爷子小心,我感觉到一股杀气锁定我们了!”影子皱眉警惕地扫着车窗外四周的环境道。
“车子倒头,向右拐,回大本营,快!”来不及解释的影子快速地向驾驶员下着一条条指令,他打开车门,“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伏在车边,随即用两根指头握住不知从哪里摸出三寸长的飞刀,在晨光中烁烁发光。

影子眼中冒出寒芒,迅速地扫了一眼四周情况,快速地制定应急对策。他从不用枪,在他看来,五十米之内的苍蝇,他也可以很轻易地让它成为太监,因此有影子在的时候,老爷子从不担心任何安全问题,何况车上的驾驶员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轰!”就在奔驰车刚掉过头,前方不远处的位置上就被轰了一个大坑,正轰在那辆黑色林肯的车后面,只听“嘣”的一声巨响,登时那辆黑色轿车被爆炸的气浪掀起一米多高,在空中摇摇摆摆又像个醉汉一样飘落下来,落下来的车子中,四个手持微冲的精壮汉子,顾不得包扎身上的伤口,满面带血的他们更显狰狞和凶狠,用枪托砸开变形了的车门,迅速冲出仍在癫跛的轿车,立即组成最佳队列,警惕地朝街道四周巡视。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前苏联RPG-22式72火箭筒发出的,影子不喜欢热兵器,并不表示他就是小白,相反他对如今流传到社会上的各种热兵器的研究可能会让很多专业人士为之汗颜。
“前方280米高楼。”他快速地将远程杀手锁定。
“哒哒哒”一阵枪响,南宁街的街面上冲出来十几个面无表情、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与老爷子手下的保镖相遇。顿时,枪声大作,两方人马就在这条大街上混战起来。
影子猫着腰伏在奔驰车边,扣着飞刀,忽然竖了竖耳朵,如猎豹般跃起,朝行驶着的车头的方向的街边射出两把飞刀,只听“扑扑”两声,登时路边躺下两具额头正中插着一把飞刀,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向车身拍了拍,影子快速地在街面上左右腾挪,手中寒芒电射,刀出必中,又解决掉几个近前的黑衣人后,看着围上来的已经挂彩的保镖和零落的枪声,审视了一下四周情况,他快速地作了决定,向老爷子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猫腰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
还有50米,他就到那座高楼下了。突然,他的耳朵向上耸了一下,冰冷的寒意瞬间把他笼罩,令他浑身汗毛直竖。这是个高手,一个不弱于自己的高手,他的手指紧了紧,扣住飞刀的手也微微有些汗渍。
影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如狸猫一般窜到一个垃*圾桶旁边。
“噗”
带着消声器的手枪射击在垃圾桶上发出一声闷响,暗夜显然没有料到影子的机灵和反应的快速,但他明显是个很有经验的人,枪响之后目标消失就再没发出一点响动,一时间两个相互对峙的猎物就像凭空消失一般,静得连呼吸声也不可闻。
沉默半晌,影子有些胸闷,迅速地向左街面又急又速地射出一把飞刀。
“呯”半空中的飞刀硬生生地被打成两截,如拧碎的寒梅在空中飘落。
就是飞刀被击碎的那一刻,影子一个懒驴打滚朝后方滚出好几米,才狼狈地爬起来半躬着身子,警惕地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响动,今天大概是自己第一次刀出不见血,而为了救命了,这几年安逸的生活使自己的身手退化多了,他脸上泛出一丝苦笑。
后方的枪声渐渐小了下去,看来战斗快结束了,老爷子应该是安全的,那个驾驶员虽然不爱说话,但影子还是看出来了,那是一个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高手,这样他就放心许多。现在的任务就是解决掉眼前的危险,揪出那个远程杀手,然后脱身回去,至于其他的事自有老爷子会调查清楚的,倒是用不着他操心。
刚才的那一枪是从左前方射过来的,他定定神,调整一下呼吸,悄悄地伏在街道墙角,如一只蝙蝠不带一丝声响,仅凭着感觉向左前方移去。
“喵”一只叫春的野猫从身边窜过。
“唰”影子手中的飞刀钉在野猫的双目间,这只倒霉的野猫连头也没来得及转过来就挺了过去。
“该死的猫!”等发觉杀错了目标时,影子“腾”地跃起,准备跳上街面二楼的的楼阁挑梁,可还是晚了。
“呯,呯,呯”三声沉闷的枪响,半空中任他是神仙也难以逃脱。
好一个影子,半空中一扭腰,如一条没有骨头的鳗鱼,自腰以上硬生生地向左错开几寸,绕开左胸心脏的位置。
只见他用自己的右手和右半边胸膛挡住射来的子弹,任手臂血流如注,也没皱一下眉头,仍保持一副古井不波的面孔。他努力地保持身体平衡,换左手扣紧一柄狭长的三寸小刀,发出森冷的厉芒,眼中寒光迸射,在晨曦下映出那张藏在阴影下的朦胧面孔也显出凶戾之色。
几乎与枪响的同时,循着枪声的方向,“嗖”地一声,影子手中的飞刀从左手中疾逝电射而出,在静寂的晨曦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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