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解风情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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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老小四人坐在桌子上,饭也不吃了,你盯盯我,我盯盯你,谁也没吭声,好半晌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郑老头还使劲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是啊,他们这几十年过得也忒清苦了些,这下郑家又多出一门亲事来。
“雷子,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到处耍子去了,好好呆在家把家里拾缀拾缀,哥哥嫂嫂田地的事儿多着呢,眼看该下种的时候了,咱家的庄稼也不能落下,阿平,你和艳玲先把地里的活做着,这事看来也得有一段时间,有啥事的时候叫上你们就跑勤点,这也是我们郑家的大事,哎,这辈子村子里姓郑的就咱们一家了,现在你们爷爷的那一支旁系回来,咱们也不能丢了你脸皮,把家里弄得像样点,都抓点紧。”
老郑头平时像个木瓜脑壳,可是一家大小的事儿还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哦”郑雷埋头刨着饭,头也不抬地答应父亲。
“你说这次回来的大伯会不会给我们带些美元回来。”晚上周艳玲眼睛亮着光掀开郑平搭在胸前不安分的手有些神往地问道。
“有没有美元不照常过啊,这么多年我们郑家没有美元还不是过来了。”郑平是个实诚人,很容易满足,只要天天看着自己的媳妇也就开心了,对媳妇今天的不配合有些不快,只得转过身背靠着女人咕噜道。
“你啊你,就是个呆子玲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木榆脑壳,揪了揪他的耳朵也赌气似的靠墙睡去了
第二天,乡上果然派来了小张,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看着很能干,很圆滑。
小张先到郑家院子里每间房屋走了一圈,又揭开郑家的锅盖、米柜,帮郑家算了算收支,一一用笔记本记下了,这才和老郑头一家四口坐下来详细计划。
按小张的意思,家里的衣、食、住、行都得彻底添置一番,至少在归来的同胞面前不能丢中国人的脸面。郑雷就有些纳闷,我郑家的亲人回家省亲,怎么能扯上国家的脸面呢,这不扯蛋吗?可他没说出来,谁都明白,一旦与政治任务挂上勾,很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何况又不要自己作钱,有乡政府这个冤大头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小张掏出纸笔,把家里需要买的生活品都用本本记上,一笔笔地写得很详细。
临走时,小张还特地掏出五百元钱扔给老郑头,叫他们准备一些生活必需品用的。还特地告诉老郑头,这可是公款,到时得凭发票报销。害得从那以后老郑头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上街喝二两白酒也要叫老板开张发票,气得一些小老板再也不愿让老郑头在馆子里过酒瘾。
不说郑家忙得热火朝天,吴家集这几天可都热闹了起来。大家从各处传来的风言风语都快写成一本玄幻小说了。
“吴老四,你晓得不?郑家屋里上头有人,我那天看到马书记和老郑头搭着肩走路呢,啧啧。”
“切,你不懂了吧,明明是郑家屋后宅子里挖出个古董,听说政府正要准备拆他的宅子,正在谈判呢。”另一个一副白痴样地盯着先前说话的那人。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告诉你们吧,其实是雷子前一段时间出去认识了一个大姑娘,听说是省里面一个厅长的独生女,郑家要走运了。”
“听说老郑头的爹当大官了,这次是要回来取回属于郑家的房产呢。”大家都知道吴家大院子是郑家的祖产。对门三嫂子瞅瞅吴江海的背影,窃窃地对身边纳鞋底巴掌的六大姑小声地说。
吴家大院里,吴天浩躺在椅子里,面前站着吴江海和小孙女梦莹,吴天浩一个劲地吸着旱烟,满屋子的烟雾把吴梦莹呛得直咳。
“江海啊,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到处都在传着呢,他郑家还想要回这院子呢。”吴天浩磕着烟锅子,老眼里有些火气。
“管它呢,我还不信要变天了呢,再说都这么多年了,谁还管那么久的事儿啊,我也问了一下老三,他也说没事呢。”
老三是吴天浩的三儿子吴江涛,是吴家集最早考出去的大学生,那时节的大学生可不像现在一个砖头下来砸到九个都是大学生,还有一个是博士后,但吴江涛毕业工作没多久就下海到沿海打工去了,听他说不但能赚钱还能学不少管理经验,自己将来若有机会开公司,也算有些资本,是个心起得比天还高的汉子。
吴天浩没理会五大三粗但脑子不太活络的大儿子,转头看了看小孙女,自吴梦莹在城里读书以来,说话也越来越有见识,家里有个啥事,老爷子都喜欢听听这个打小自己就很宠爱的小孙女的意见。
“爷爷担心郑家翻身后对我们不利?我想不用担心,刚才爹爹也说了,现在的政策还没变呢,况且我们吴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哦,这么多年,爷爷你怕个谁来。”一个响响的马屁拍得吴天浩脸上都堆满皱折子。
“郑家的人一屋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倒是不用担心,就是郑雷那小子不是个闲得住事的人,要是他在里面蹦跳蹦跳,也说不准会生出些啥事来。要不是他还小,倒是让人挺费神的。”吴家集的人对郑雷进局子的事总是耿耿于怀,纵是以吴天浩多年村干部的经历也不能例外。
“要不这样吧,爹爹去把老郑头那根木头好好捋捋顺,我呢去和郑雷那个呆子好好聊聊,缓和缓和两家的关系,也免得到时候真出了啥事被搞个措手不及,爷爷,你看呢?”吴梦莹小小年纪的脑子里装的人情事故倒是不少。
“好,就这么办,过几天正好我八十大寿,就请郑家父子来做做客吧,好好招待招待他们。”吴老爷子一锤定音,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郑家院子满屋狼藉,到处摆放着旧的、烂的各种物什,郑雷正在家里擦洗各类家俱,好多东西都年岁日久,没动过了,积下了厚厚一层污垢,郑雷正在捋袖掀衣地清理这些老古董。
“雷子哥…….”院门外传来一个听了就会舒半边身子的声音,久违了的温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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