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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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麦场整理整理衣衫,喘喘气,缓解一下忽高忽低带来的心慌后,问,你是度神医?
度神医背着手,说,没错。
付麦场问,干吗?
张姑娘也问,师傅,干吗?
度神医说,你跟谢亭玄什么关系?
付麦场一愣,对方竟然知道谢亭玄。
知道谢亭玄本来没什么,因为方老婆说人家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在此时此刻,能说出这个名字,就并不一般了。
度神医,莫非真的是神医?
付麦场说,本来没有关系,后来被他弄伤了。
度神医说,果真如此,来,我给你看看。
付麦场说,多少银子?
度神医说,你有多少?
付麦场说,一文也没有,只有这身衣服,和这把破刀。
刀,是匈峦的刀,经过几次使用,刀刃上还有一些豁口。
度神医说,那就不要钱了。
付麦场得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问,什么?不要钱?
度神医说,怎么?不愿意?
付麦场问,为什么?
度神医说,人怎么总想知道一些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有人免费给你治伤,你管那么多干吗?
付麦场想,也对,快死的人了,管那么多干吗?好奇,又不能当药使。
于是,说,那你治吧,我这伤不太好治。
度神医让付麦场把手伸过来。付麦场问,就在这院子里?
度神医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付麦场老老实实把手伸出,度神医将手指搭在自己的腕处。
付麦场只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流,从腕部开始,沿着胳膊,散向全身。
很舒服。却也很短暂。然后,烦死人并且热死人的体内热气便又出现了,不知为何而来,从何而来,反正总是在不适合的时候来。

清凉之气在加重,炙热之气也在加重,而且比前者更重,似乎是对外来的东西甚为排斥。
此时,付麦场一点也不舒服了,冷和热在一起,本应不冷不热,但事实上,他体会到的,却是又冷又热,又热又冷。
这比挨几拳甚至挨几刀子都要难受。
付麦场忍不住问,好了没。但度神医没理他,脸上,也没了方才的笑容。虽然一个老头子脸上的笑容并不好看,但作为治病的人,如果从笑变为不笑,那似乎就不太妙了。
付麦场体内的炙热继续膨胀,并已经占据了身体的绝大部分,外来清凉渐渐被压制,被赶出。
清凉之气似乎不甘如此,猛地激增,只不过,反扑的后果,仅换来更猛烈的反扑。付麦场只感觉体内像炸开一样,头晕目眩,双耳轰鸣。
砰,度神医被震开,几步开外,诊脉的手指,更被震的生疼。
付麦场晃荡几步,差点蹲在地上。炙热很快消退,似是刚赶走了敌人,现在也需要休息。
付麦场问,怎么回事?
后面也有人问,怎么回事?付麦场回头看,原来是马宏图闯了进来。
他叫道,你果然在这儿,要不是街上有人说那老头儿是度神医,我都不知该去何处寻你。
付麦场侧挪几步,马宏图才看到自己刚才口中的老头儿就在眼前,只不过他个子实在太矮,被付麦场完全挡住了。
马宏图一咧嘴,说,啊,神医也在啊,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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