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烟雨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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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丧心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凤儿温柔地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李玉白三人还在呆呆地站着,好像雨还在落,迟迟走不出刚才那一战的回想中。
张狂生看着他们三人还在滴落的鲜血,便道:“凤儿,教主已经恢复平静了,去给他们三人包扎伤口。”
凤儿为李玉白包扎好伤口后,李玉白道:“多谢姑娘。”
凤儿动人地笑了笑。
凤儿为南江秋包扎好伤口后,南江秋道:“有劳了。”
凤儿也笑了笑。
等到为沐雨心包扎的时候,沐雨心一个劲叫痛,凤儿却一直低着头,耳朵已经红了起来。
沐雨心傻笑道:“你叫凤儿?”
凤儿“恩”了一声。
“真好听。”
张狂生又拿出一颗黑色的丹药丧心服下,接着便也给了李玉白三人每人一颗,沐雨心拿着这黑色的药丸道:“这是什么玩意,能吃死人不?”
“怕就别吃。”张狂生冷冷道。
三人便各自服下,不一会儿,就感觉身体精力十足,面色也开始变得红润。
“好东西,再来一颗。”沐雨心笑了笑。
张狂生冷“哼”一声,不加理睬,因为他知道跟这个小滑头纠缠起来,只会被气死。
这个时候,清花公子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半路上就大叫道:“李老弟,李老弟呀!”
在这个节骨眼上,清花公子可不会让李玉白轻易死去。
没过多久,丧心睁开了双眼,张狂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叫众人放开了他,又急忙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了他身上。丧心却收回了长剑,转身便走。
张狂生关切道:“教主你要去哪儿?”
“静心,”丧心冷漠道:“不要跟来。”
经过这一战,丧心更加迷茫起来,心里不禁想着:我的剑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剑?
他总是问着别人的剑是怎么样的剑,但始终找不到自己的答案,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剑是什么?他只知道怎么更快地将剑刺入别人的身体,却不知道剑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次他特地前来长安城寻剑,难道找不到自己的答案吗?
剑?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回了长安,街道上湿潞的地面照出了他迷茫的模样,因为他一直都在低着头,还从地上的倒影看到在自己头上有个人正看他着。
他抬头一看,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坐着窗边看着他,明眸的双眼与他对视着,不知不觉,雨又下了起来。
那个女人看着衣裳凌乱的丧心,只是因为丧心有一张漂亮的脸。而丧心透过透明的雨水看着她,只是因为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痛苦与哀愁。
突然,一只粗大的大手臂挽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将他勾了进去。并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丧心一把抓住一个路人,问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
“是谁不知道,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但知道那是长安城中最下贱的女人。”
“下贱?”丧心暗自问道。
路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踏起地上的雨水,传来渐渐小声的赶路声。
长安烟雨,有谁会在雨中静静地淋着雨水?
丧心就在雨中静静地站着,湿湿的头发像是垂吊的柳絮。他抬头望着长安城的上空,黑白搀杂的乌云遮住了原本蔚蓝的天,滴出的透明雨水却将他的眼睛淋得更加模糊。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中萌发,是他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远比杀人更加迷人,远比鲜血更加兴奋。令他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望了自己,忘了周围的一切,以及手中的剑。突然,他的心跳得好快。

一声雷鸣,让他清醒过来,也让他第一次发起抖来。
他看着楼上那几个字,轻轻念道:“醉红楼。”
他走了进去,却感到脚步异常轻飘。
里面十分热闹,凡是有男人坐着的地方就有袒胸露乳的女人陪着,一阵庸俗的花香扑入他的鼻中。
店里的老鸨上前道:“这位小哥要叫姑娘吗?”
他不答,只是径直向走上走去,来到了那个女人的房门口,里面传来痛苦的惨叫声,他想要伸手去推门。
老鸨却跟着跑了上来,一把拦住了他,道:“不行,这姑娘被人包了,你不能进去。”
“包了?”他疑问道。
但他还是一把推开了老鸨,直接踢来了门,看到一个相貌粗犷的大汉撕光了那个女人衣服,正用鞭子抽打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愤怒起来,杀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重。
大汉看到他愤怒与惊恐的脸,吐了一口痰,狞笑道:“没见过大爷玩女人吗?”
当他的话刚说完,还在狞笑的时候,剑已经插进了他的咽喉,滚烫的血滴落到朱红色的地毯上,难以看清。
丧心看到那个**的女人,与身上的伤痕,并没有爆发出男人该有的冲动,而是流出了眼泪,是远比血还要滚烫的泪水,从他冰凉的的脸上慢慢划下,掉在地毯上时,远比血更加显眼,更加浓重。
那个女人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不会杀她,她已经能够看懂男人的心。却对丧心骂道:“你把老娘的摇钱树杀了,得赔老娘的钱。”
“钱?为了钱,你就给他打吗?”
“有了钱,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好,我给你钱,你跟我走。”
丧心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将她抱在怀中,慢慢地走了出去。
此刻,老鸨叫来的几个打手,全都被他身上的黑气所震飞。妓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包围着他,目送他走了出了。
走在街上的时候,那个女人却骂道:“你想让老娘淋雨吗?”
便撕扯着丧心的衣服,又狠狠地咬了一他口,直到咬出了血,才松口。她便疯狂地摇晃着,想要从丧心的怀中挣扎开来。但丧心紧紧地抱着她,认为比抱着一把剑还要重要。
直到那个女人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就算老娘被所有的男人玩也不会跟你走。”
丧心听这句话时,突然放开了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便快速地跑回了妓院。此刻,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是令人愤怒的嘲笑。
丧心觉得这是自己最傻的时刻,也是最受耻辱的时刻。但他没有愤怒,而是安静地走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因为那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耻辱的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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