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人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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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三人行(上)
千里孤寂一人行,纵然一路上山青水秀,却也只有两袖清风伴君侧,难免会使人怅然。他此行漫无目的,纯粹只是散心,走哪条道他也不去在意,全凭**赤色宝马择路。
赤马行的缓慢,但也比前方不远处一黑一白两匹马行的要快,白马上乘了两人,行的极其缓慢,后面黑马紧紧跟随,也是迤逦而行。此番情景连璎炎兀鎏也忍不住侧目,居然有人比他还——闲。
白马上的青衣男子一身俊雅,浑身上下淡然从容,面上那得偿所愿的欣慰之色更叫旁人羡慕,那种神情,何时他才会拥有。
顺着青衣人那柔和的目光看向他怀中睡的正香的人,终于明白那马为何走的如此之慢,也突然理解青衣人那神情的由来,有如此美人卧怀其中,夫复何求。
男人,居然也能长成那样,美的让人——心动。
忽然晃见那人嘴角上的晶莹,璎炎兀鎏竟低笑出声,那人居然在留口水。
作弄之心顿起,在擦身而过之时,他突然扬鞭策马,打马声格外响亮,熟睡之人猛然惊醒,一双勾魂眼圆睁,只看见一道玄色身影纵马疾驰,直到在转弯处没了身影,水墨衣衫之人抬袖擦了擦嘴角淌出的唾液,咒一句:“他娘的,吓了老子一大跳。”然后往青衣人怀里挤了挤,媚眼一闭,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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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秋雨瑟瑟,冬雪皑皑,那夏日的雨又如何,只一个‘急’字可形容,这雨,突然倾盆而至,毫无一点预兆。
璎炎兀鎏在镇上的小客栈里用了午饭,由于这突如其来的雨阻了行程,无奈之下,只好向客栈老板挑一间上房以供歇息。
“就没一间上房?”璎炎兀鎏不满。
“这位客官,每年这个时候上天叶寺的人就多,这整个天叶镇哪家不是客满为患,这一间下房已是难得,客官您还是将就一下吧。”客栈老板劝道。
璎炎兀鎏正踌躇间,忽然身边窜出一个人来,从湿嗒嗒的身上掏出几块碎银子,往账台上一拍。哆嗦一声:“他不要,我要。”言闭,伸手去拿客栈老板手上的客房门牌,门牌刚到手上,却被一人伸手夺下。
斜睨一眼面前那落汤鸡一般的人,璎炎兀鎏哼声道:“谁说我不要的。”
“谁管你要不要,我先给的银子,门牌也是我先拿的,那房间当然是我的。”盛气凌人的落汤鸡扬眉抬眼,一点都不客气。她淋了一道的雨,这个镇上又到处客满,好不容易有一间客房,她如何能错过。
璎炎兀鎏从怀中掏出一锭成色极好的银子,往账台上一搁,这一锭银子足够他包下那一间房一个月的。
落汤鸡看着眼前自鸣得意的家伙,不禁一阵鄙夷,有钱了不起啊。
就在落汤鸡快把那一锭银子瞪穿之际,她眼前落下一张银票,然后被人拥入怀中,耳侧传来一声温润。
“我这个兄弟身体弱,不能受凉,真的需要一间房休息,还请兄台相让,在下不胜感激。”
哇,有钱果然了不起,说话底气就是足,求人的话也能说的理直气壮,怀里的落汤鸡看一眼那银票,竟有一丝心疼,当她一年俸禄的三分之一了。
璎炎兀鎏睇一眼二人,这对落汤鸡不就是今早官道上的那一双么,哼,什么兄弟,说是一对情人还更像,真够恶心,没想到御翰男风如此盛行,真让他大开眼界。
不过,尽管那人一身淋漓,但洋洋洒洒的气质不减,特别是那一双俏丽的水朦媚眼,真真让人离不开视线,更有似曾相识之感,枕边有这样一位可人儿,是男是女到也无所谓。刚刚从他手里抢门牌时触碰到他的手指,的确是一片冰凉。
心下一软,竟将门牌拱手相让,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连璎炎兀鎏自己都觉得讶异,他为何如此失常。

“等等,若是不介意,我们倒是可以挤一间。”见璎炎兀鎏打算离开,有人过意不去,开口提议道。
“水墨!”身后人不乐意,他不要和别人挤一间,那洗澡睡觉会多不方便。
“白玉,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让人去哪里,就算雨停了,一路泥泞怎么赶路,看他孤身一人也怪可怜的。”被唤水墨之人解释道。
身后的白玉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我不介意。”璎炎兀鎏见二人统一了意见,对那人的好意倒是乐于接受,正如那人所说的理由,雷雨天行路难,更因为那人的邀请,他不想拒绝耶。
“这事不就解决了。”水墨一手拿起账台上的银锭抛还给璎炎兀鎏,再将银票也收了回来,揣在自己怀里,开玩笑那么多的钱够她用上好久,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说实话,那一间下房真是小的可怜,那床勉强就能挤上两人,三个人的确困难,
“这么小?怎么洗澡。”白玉一进房间,看着房间中除了床就只剩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毫无一点遮掩,不禁头疼,若是只有两人关了门啥事没有,但现在活生生多了个碍眼的,咋办?怪自己一时心软。
白玉那一句,立刻招来水墨的白眼:“拜托,有哪个男人每天洗澡的,出门在外,就不能将就一下。”她真是服了这个白玉,出门在外还要臭美,每天饭可以不吃,那澡是必洗无疑,他们今天淋的还不够啊,她现在可是一点水都不想沾。
“难道你不是每天洗澡?”白玉诧异一句。
“废话,我在贺南时最高纪录是一个月没洗过澡。”水墨这一句出口的同时,她明显看到眼前两个大男人同时往后挪了一步,这个举动,才让她想起白玉那高贵的身份,和野惯了的她的确不同。
可这也怪不得她,那时战事紧,她是马不卸鞍,人不解甲,就连睡觉都抱着她的霸王枪,哪有时间洗澡。
“对了,你一人出门在外,应该骑了马的吧,你那马有名字没?叫什么?”水墨忽问璎炎兀鎏。
这人真怪,不问他的名字偏问他马的名字,没有多想随口回道:“胭脂。”
扑哧两声,白玉和水墨抱头闷笑,直笑的璎炎兀鎏额头青筋猛跳,两人方才止了笑。水墨边回味道‘胭脂’一词边打量璎炎兀鎏,最后总结一句:“蛮适合你的。”说完又是一声嗤笑。
“什么蛮适合我?”璎炎兀鎏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好像说错了什么。
“我说胭脂这个名字适合你,比如这个家伙的名字‘白玉’,我的名字‘水墨’,都用的是爱驹的名字。”他们出门在外,真名不能用,于是给自己想了这么一个名字。
“如何适合我?”
“胭脂惑人,不见真容。”眼前这个被她冠名胭脂的人,绝对是深藏不露,她虽然不是聪明绝顶之人,但识人倒是不差。
“干嘛不问我真名?”
“问了你会说实话吗?还不是乱掰一个敷衍,你替自己的马取名胭脂,那这个词在你心里自有一番解释,除非这人是傻子,要不谁会给自己的马取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名字。”
某胭脂听闻这番话嘴角抽了半天,他要不承认就是傻子,他要认了,可他那母马的名字如何能用在他身上。
“那个胭脂兄。”水墨唤道。
胭脂攒眉,不予回应。水墨只当他默认,接着道:“那个我想换衣衫,可否请你……”水墨‘离开’二字还未出口,胭脂长袖一甩,负气离开。
见胭脂出了房间,水墨又瞪向一旁白玉,那意思是‘你也出去’。
白玉无视水墨那眼神,嬉笑道:“我俩如此之熟,一起换得了。”
水墨闻言吼一句:“给我滚!”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白玉扫出房间,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人如此好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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