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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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潇,在我最初的印象中,有点蛮横的城里孩子,对他的认识也在后来的相处中慢慢有了颠覆性的变化。小潇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但不尖锐,骄傲但不骄纵,自信但不自负,而小潇也一直为因为那次误会而弄伤了我深深自责。
小潇没有掏过鸟蛋,不会抓鱼,也不会用狗尾巴草做好听的风铃。这在当时的我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花几小时坐得端端正正地画画,弹琴。那多无聊,多累人啊。
我很可怜小潇,觉得他整天做那些傻孩子做的事会变傻,于是就整天拉着他往外跑,带他掏鸟蛋,抓鱼,划船。渐渐地小潇也开始会爽朗的不顾形象地大笑了,也开始整天都搞得全身脏兮兮的像个野孩子了,原来奶油一样白皙的皮肤也慢慢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我原来以为悠颜妈妈会生气的,因为我把原来干干净净的小潇弄得脏兮兮的。但是悠颜妈妈把我抱到了腿上,亲着我的脸很动情的说:“幸好小潇有南南,谢谢南南给小潇那么多的快乐!”我当时不能完全明白悠颜妈妈的意思,只知道她当时笑得很开心,所以我也很开心。
小潇很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自从他学会了掏鸟蛋,就再也不许我上树了,总是让我留在树下接他掏出来的东西。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像上次那样摔下来。
小潇很会打架,他帮我打过几次架后,就再也没有调皮的男孩敢骂我了,他们对小潇的态度也从开始的轻视到畏惧再到崇拜,小潇的小霸王之名整整叫响了一条街。但是小潇总是笑着纠正我说,这不叫打架,叫格斗术。可那明明就是打架呀,我又不懂了。
六岁那年,我和小潇终于背起了小书包,成为了一年级的小学生。可是我们很不幸地被分到了两个班。想到以后就要和小潇分开,我在教室门口又哭又闹,而小潇也抱着我怎么也不撒手。周围的大人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们,最后老师没办法只能又把我们放到了一个班。这件事后来一直被悠颜妈妈和外婆津津乐道了好多年。
小潇真的很厉害,他看过很多的书,懂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会画很好看的画。所以一开学就当上了班长。可是老师却很头疼我,因为我上课总是讲话,还经常闯祸。窗户上被石头打碎的玻璃、教室里轰轰烈烈的粉笔大战……都是我的丰功伟绩。

可我的人缘却空前的好了起来,俨然已成为了班里的孩子王,并仍有向班外扩张势力的趋势。一时间,我和小潇都风光无限了起来,成为了这小小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但走的成名路线却是截然不同,分别成为了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典型代表。但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但老师却从来不会过分的为难我。一方面是因为那时候我虽然调皮,学习却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小潇的出类拔萃,却也一直是班上的前十。这还是小潇经常回家后给我开小灶补课的功劳。
而另一方面,也因为小潇常常利用他的职务之便,给我打掩护。使我有恃无恐,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小潇很聪明长得又好看,所以很受老师的喜爱,也很受女生的欢迎。她们都不明白那么出色的小潇为什么独独和我走得那么近。由于小潇的出色,合唱队、田径队等课外活动组都纷纷找上了他,可是小潇通通推掉了,理由仅仅是放学后要和我一起回家,说完也不顾老师变得青黑的脸色,拉起我的手就走了。
只是,在我看来,自从上小学后,小潇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有好几次,我和班里的同学玩游戏玩得正开心,他突然一把扯过我,再拎起我的书包,狠狠地把我往家拽,还一路上都摆着张晚娘脸,跟他说话也不理人。
还有一次更过分,当最后一节体活课下课,我和隔壁班的小胖打完乒乓球回到教室后,看到小潇的课桌上已空空如也。他竟然没有等我就自己回家了!这也是记忆里唯一的一次没有和小潇一起回家的经历。回家后他仍对我不理不睬。于是我也气疯了,整整跟他冷战了三天。最后还是以他的主动投诚而和好如初。
只是当时我还太小,总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和我一样,却不懂得小潇性格上有别于人的清冷,不知道那时的他仅仅向我一个人敞开了他的世界。如果那时我了解小潇的孤独,我想我一定会一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就像他守护我一样守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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