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命运
林砾听到蒋珊的声音，顿时抬起头，那一瞬间他脸上似乎充满了眼光。但立刻，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悠悠的声音仿佛自地狱飘来：“江山，刚才医生跟我说，我妈她还是被撞裂了肺部……无法治疗……”那稚气的声音哽咽道：“我妈她……她……她还是活不过这两天……”说着，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将头埋进掌心里，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微微**的肩膀透露着浓重的哀伤和无奈。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蒋珊一下呆住了。
老米兰蹲下身搂着蒋珊，回想5年前，蒋敬大人在珊珊妈妈房前告诉珊珊她妈妈离世时，她同样呆住了，不敢发出声音，如同害怕打扰妈妈沉睡一般，只有不停颤抖的嘴唇和无声滑落的眼泪流露出沉重的悲伤。
蒋珊迷茫地回头看了看老米兰，挣脱出老米兰的怀抱。她用纤细的胳膊将林砾环起，轻轻拍着林砾的背，低喃着：“不哭……林砾哥哥不哭……你妈妈会伤心的……不哭……林砾还要陪你妈妈呢……你妈妈不愿意看到你哭的……”
老米兰看着两个孩子，眼睛也湿润了，他起身走进林砾母亲的病房。
林砾的母亲穿着病号服，闭着眼躺在床上。病房内还有其他的病人正在聊天。窗户打开着，能听到外街上小贩的吆喝声。
林砾的母亲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睁开了眼，脸色苍白，嘴唇泛青，虚弱地说道：“听……砾儿……说……是您……救了……我？”
“不，救您的是我家小主人。”老米兰低下头，将耳朵靠向林砾母亲嘴边，听清了她说的话。
林砾母亲喘了几口气，才说道：“求……您……收养……砾儿……”
老米兰吃了一惊，两眼紧盯着林砾的母亲。
“我……不行了……砾儿……没有……亲人了……求您……”林砾母亲哀求着，眼里充满着不舍和企求。
老米兰虽然提防着林砾的身世，但他不认为一位如此无助的母亲，在此刻会怀着其它心态来期望心爱儿子的获得他以后的照顾。
老米兰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只是一位管家，必须先请示我家大人和小主人。如果他们同意，我才能答应你。抱歉。”他看到林砾母亲眼里流露出的绝望，不忍拒绝，说道：“我现在马上去请示我家大人和小主人，请您稍等。”看到林砾母亲似乎欣慰地一扯嘴角，他点点头走出门外。
林砾情绪已稍微平静下来，看到老米兰从母亲的病房里出来，他感到一丝奇怪。
老米兰没跟他解释，直接蹲下，平视着蒋珊：“林砾的母亲希望我能收养他。”
林砾一听，激动道：“不！我只要我妈妈！你是谁！让开！”便冲到母亲病房里。
蒋珊刚想追着林砾进去，但又停下来：“米爷爷，什么是收养？”
“收养就是能够住在一起，像亲人一样。林砾的父亲很早就不在了，他母亲去世后，他身边就没有亲人了。所以林砾的母亲希望他能跟我们住在一起，以后我就是他的亲人。”
“哦。”蒋珊点点头，又问：“我能收养他么？我想做他的亲人。”
老米兰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一个10岁的孩子解释清楚收养在法律和伦理上的概念，沉默下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