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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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前沈醉还只是跟在习清身后,那现在跟则彻底变成了把习清划入自己胳膊所及的范围。从早上习清一出房门,到晚上回房为止,沈醉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陪在习清左右,看的茶庄的人窃笑不止,都说沈醉是痴汉守老婆。这话被止茗听见,气得不行,跑去告诉习清,说茶庄的人居然这么取笑他,习清听了也只是脸红,并不答话。
然而沈醉不明白,习清此时最需要的还是安静,而不是被自己不停的跟踪骚扰,过了几天,习清实在是受不了了,遂叫来止茗,如此这般的嘱咐了,让止茗穿上自己的衣服待在房里,自己则趁着沈醉疏忽的功夫溜出去。
月房山清幽的山道,成了习清的喘息之地,沿着熟悉的山道一路往上,走在茶园边沿,习清一直走到山腰,才席地而坐,一边听着鸟语虫鸣,一边闻着怡人的花香草芳,难以平静的内心总算有点舒缓下来。
“大哥哥,我的风筝掉树上了,你能帮我拿下来吗?”
习清出神的静思被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所打断。
“在哪儿?你带我到树下,然后告诉我风筝在哪个树桠上。”虽然自己看不见,习清还是很乐意帮小孩子拿他的风筝。
“这里,这里。”小孩子的声音在前面作向导,习清跟着往前走。
忽然,习清脚下一个踏空,明明是平坦结实的路面,整个陷了下去,习清暗叫不好,但他并不慌张,以前独自一人在山里时有时也误踏过猎人的陷阱。
身体往下急坠的同时,习清吸了一口气,借力在旁边垂直的泥墙上点了一下,往上打算冲出地面。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脚下是空陷的地洞,顶上还有铺天的罗网,一个网子从上至下直套下来,整个兜在习清头上,习清奋力想要挣出罗网,却有人在上面将网口一收,习清惊叫一声,直接被倒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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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别晃了别晃了。”止茗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沈醉钳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晃他,嘴里还怒问,“习清到底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啊,哎呀哎呀不知道。”
沈醉一下子放开他,止茗不禁嘀咕,“公子才出去一会儿么,这野人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哎呀妈呀,我的骨头都被他摇散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茶庄的人就见沈醉像个疯子一样,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到处找着习清,从沈醉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暴烈,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带着宛如丢失了性命般的暴躁,红着眼,透着血,见到的人无不害怕的后避三尺。
习清没有找到,沈醉就像要吃人一样,目露凶光,气势吓人。开始时止茗还在背后讥笑他,但是等到天黑时分习清还不回来,止茗自己也禁不住担心起来。习清一般从不会在天黑后还不回庄。会不会出事了?止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既然野人找遍了整个茶庄没找到人,那习清应该是出去了,仔细一想,习清双目失明,附近他熟悉的地方也只有茶园而已。止茗忙和茶庄里的人说了,让大家带上火把到山上去找。
还没出发,就看见沈醉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原来,他已先止茗一步到茶园转过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沈醉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看见众人手里的火把,一把抢过来又冲了出去。口中胡乱说着,“刚才没有火把,所以没看清,肯定在那儿!”

止茗见他如此焦心,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此刻哪还有什么心思取笑沈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公子一个人出去的,呜呜呜——”茶庄里的人只得不断安慰他,一面分几路人马前去寻觅。
派出去的人直到早上也没有搜出个结果来,茶庄背靠深山,有人开始猜测习清双目不便,会不会跌进深谷里去了?还有人认为习清是碰到了猛兽,种种不详的猜测不一而足,止茗听了这些,原本的一点信心都被击溃了,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沈醉更是一夜未睡,完全疯魔了,直到第二天晌午,门房有个小童跑进来,塞给沈醉一封书信,说是有人带来的,塞完拔腿就跑。沈醉此刻哪里看的进什么书信,再说哪会有人给他写什么书信?随手一撕,不料里面掉出一段熟悉的衣袖来,墨青色的袖口,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是习清的袖子!
沈醉的眼睛瞬间凸出来,捧着那片衣袖双手发抖,仔细再一看,袖子上面用墨迹写着一个地点以及:“人在此处,速来相救”的字样。
人在此处,速来相救?沈醉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习清被人绑走了!有人从沈醉身边把习清给绑走了!沈醉一头撞到旁边的墙上,直接把墙给撞了个窟窿。然后顶着一头墙灰,吱都没吱一声,直接向着袖口上所说的地点闯去。
那里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神庙,沈醉一踏进庙门就高声怒吼,“人在哪儿!谁干的!全都滚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过了一会儿,那名曾在茶庄出现过的老者才踱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沈醉跳起来,如同一只俯冲的大鸟直扑那名老者,揪起他的衣襟咬牙切齿,“果然是你们!”
“首领,”老者本来想保持镇静,此刻看到沈醉却忍不住老泪纵横,“当初跟着首领冲出采石场的兄弟们,首领真的要弃之不顾了吗?快醒醒吧首领!”
“我不管你说什么!”沈醉一掌把旁边的桌子给劈成两半,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吼道,“把习清交出来!”
老者知道沈醉听不进他的话,但仍自言自语道,“自从知道首领出事后,谷里又有五个弟兄因为彼此不和,又无首领在旁威慑,自相残杀而亡,谷里现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盼着首领回去。”
“你还要我说几遍?”沈醉恶狠狠的掐着老者的脖子,“我说了,把、习、清、交、出、来。”
老者叹了口气,“那个人,已经在石谷了。”
“什么?”沈醉愕然。
“柴刀他们已经把人带回石谷了,首领想见他,请跟我来。”老者转身向庙后走去。
沈醉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居然把习清给带到什么石谷去了!但是无奈这里就这一个糟老头子,就算杀了他又顶什么用,无奈只得跟着老者一步步向庙后走去。
庙后停着两匹快马,别看那老者形容枯槁,身手却着实灵活,一跳跳上马背,沈醉跟着纵身而上。
“首领请放心,很快你就会见到想见的人了。”老者冲沈醉点头。
沈醉冷哼一声,但却掩不住脸上的焦急惶恐之色,那石谷还不知是个什么所在,他能顺利见到习清吗?
老者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唉,首领你变了,以前你从不会这样。”边说边催动马匹,两匹快马向着山下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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