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在高昌庙起飞的轰炸机，飞临连云港上空。
港口的山脚有碉堡群；山腰上有堑壕和工事，各类武器的发射口都朝向天空；山顶上有许多高射炮，炮手正在旋转瞄准轰炸机，只等它俯冲下来。
形势万分紧急，轰炸机上，两个飞行员紧张地操作，寻找投弹机会，又要躲避炮火。他们驾着飞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找不到丝毫投掷炸弹的机会。
“他们防备这么严密，我们根本无法俯冲投弹。等一会，我们把炸弹泻到大海里算了。”年轻的副驾驶对稍年长的轰炸机驾驶员说。
“那也不行。你没有看见？海上有许多商船、渔船，还有外**舰呢。老弟，干不得！会惹麻烦的。”
“哪……我们带弹回上海基地？……”副驾驶疑惑地问。
“看来只能这样了。如果看见海上有招商局的船，倒可以炸的。去年他们海闽轮撞沉了我们的伏波舰，他们还不认错。我们可报这一箭之仇。这是上峰的意思。但不要说出去。”
“这件事我知道，去年三月十九日，招商局的货船‘海闽’号，由上海驶往福建，在湄州港外，乌丘屿海面与我‘伏波’号战舰发生剧烈碰撞，把我们的‘伏波’号战舰撞沉了。全舰130多名官兵，除了一个人侥幸逃生外，其他的人全部遇难。”副驾驶竟能说得如此详细。
“唷，你对这件事，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老驾驶员疑惑地问。
“我的一个朋友，就死在那次海难中。招商局做事也太不上路。他们根本不承认，是他们撞的，连死难官兵的抚恤金都不肯出。真他妈的不讲理！”副驾驶忿忿地说。
轰炸机在严阵以待的连云港上空，又盘旋了几圈，就向上海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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