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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呆了一呆,道:“越王五剑,湛卢、湛阙、胜邪、鱼肠、纯钩,相传为千古神器,江某何德何能,怎敢据有。”
“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胜邪宝剑,已埋藏于少林寺中数百年,算上老衲,已传历八代方丈,……”百明大师道:“都觉它锋刃大利,不宜出现江湖,实是明珠蒙尘,宝剑入鞘,再不让它破土而出,很可能永无再现江湖之日了。
如今武林大限关头,正是出土时机,老衲以利器相赠,助施主挽救江湖大劫,也算是为武林同道尽份心力,江少侠不用推辞了。”
江枫心中忖思:“我御剑技艺未成,虽有神器为助,只怕也难发挥出奇效功能,但至少可增强我一倍抗敌的能力,不宜推拒了。”
当下抱拳一揖,道:“我谢方丈赠剑恩情,江某警将全力赴敌,不除群魔,战死无悔。”
百明方丈淡淡一笑,道:“戒律院内横梁之上,有一嵌入的玉盒,内有十二粒丸阳神丹,虽无除毒之能,却是疗治伤势的圣品,请转交张姑娘,全权处置,她是医道高手,施用之法,用不着老衲说了。”
言罢,闭目调息。
第二十五回大决战解体天马堂
可真是大船破了三千钉,这少林寺中的藏珍,无一不是罕世奇品,只恐还有余珍在寺,老方丈不肯再说出来了。
张四姑似乎是早已胸有成竹,嘱咐江枫助百明运气行功,还要他耐心的等候指示,存心打老方丈的主意啦!
江枫眼看老方丈已运气自如,也不多留,携梅花离开厨房。
张四姑料想到老方丈必有宝献,可也未想到大师说出要赠送一件御敌利器。
由百忍大师陪往藏经阁,在千手观音的莲花座下,起出了一把古剑,剑未出鞘,锋芒不露,就交给了江枫收藏,又往戒恃院横梁上找出玉盒,这一次,当场启开,数出十二粒九阳神丹。
少林僧众,只看到一把斑锈处处的青铜剑鞘,却不知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既是老方丈赠与江枫之物,百忍也未多问,老方丈还不能主持寺务,百忍是暂代方丈职务,办完事就赶回达摩院督促众僧演练阵法,温习武功,吟雪已传告出明日午时,强敌压境的讯息。
少林僧众,毒害解除不久,心中积忿仍存,达摩院中群僧都在埋头若练,心神专住,鸦雀无声。
天虽未黑,百忍大师已命僧侣树起火炬,已准备连夜加劲,迎接明午之战。
张四姑行回后处,才长长吁一口气,掩上房门,说道:“江枫,拔出剑来,瞧瞧看,很小时都听到这些传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老实说,我心中还有些不太相信呢?天山寒铁,为铁中之最,也只能练成尖锐之物,才可透穿金石,破人气功,长过三尺的锋利之剑,如有功玉削铁之能,那是神器了。”
“江湖上的宝刀、宝剑,传说很多,大姐,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天要大开一番眼界,也要证实一下,江湖传言,是真是假。”
江枫手按机簧,波的轻响,剑刃弹出三寸。
一股冷森的剑气,已然散布全室。
大和尚一直没有说话,但却伸长脖子看、一脸专注神色,心中的期望,绝不在张四姑之下了。
这种千古名剑的传说,听得可是多了,但是从来见过,这些事已成了武林中无法证明的公案,说它没有吧?却史书载记,传言甚广,说它是真的吧!为什么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
尤其像酒肉和尚七宝僧这样的人,走遍了江湖各地,深入西域、南荒\东海、北疆,阅历之丰,天下很少人能够及得,但他对宝剑好奇之心,竟是不在张四姑之下。
原来,大和尚心中早暗暗立志,要找一把宝刀或是宝剑,作为迎战群魔之用,如无断金、切玉的利器,要杀死夏夭同这样成就的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但他奔走数十牛,却一直是心愿难偿,他走过北京\扬州,两处全国闻名的大古董商,也看一些利器,利则利矣!可没斩断金铁的能力。
所以,大和尚的心中期望,比之张四姑,就更为热切了。只是深藏于心中,十说出口。
胜邪剑离路而出,立刻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剑气,在室中流动,带着一丝丝侵入人的寒意。
剑身上似被一层云雾迷蒙着,室中没有光源,看不到瑞气千条,金光万道的耀眼剑芒。
“是一把好剑,和尚这一生中见过最好的剑,但不知道是否真能切金断铁,无坚不摧。”
“大和尚心中有疑,何不试试看呢?”
江枫心中也有怀疑,忖道:“要以本身内力,贯注剑身之上,才能断入兵刃,这把剑,是把好剑,可就称不得为传世之宝的神器了。”
“我和尚正有此意,不过,话要先说明白,要是一旦伤了你这宝剑,被撞个缺口出来,可不要怪我莽撞?”
江枫笑一笑,道:“如是被一击打断了这把剑,可作暗器施用。
因为丢了它有些可惜,至少,它是我听见过最利的一把剑,但如和传言不符,那可能误导我受敌伤害。”
“说的是啊!好刀好剑,江湖上,可是不少,找到天山千年寒铁,请一个善于冶金的名匠,化上三两年,也不难淬制一把锋利的好刀,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外家气功,绝难抗拒。
但能不能劈开内家罡气,断去敌人的护身兵刃,那就难说了,毕竟刀剑之类,大都是百炼精钢啊!”
大和尚滔滔不绝,就是希望张四姑也同意他和江枫的看法。
但张四姑只是微笑,不肯说话。
看样子,她是同意了两人的意见,可就是不肯说出来。
“好吧!我和尚一恶到底,毁了这一把千年神器,百年之后,再向欧冶子面致歉意。”
伸手取过了一只禅杖。
这是少林寺中和尚手中的兵刃,大和尚随手取了一只,藏在了张四姑的住房屋角,作张四姑迎敌时兵刃。
张四站自然知道了,暗中称赞酒肉和尚心细如发。
因为,张四姑虽以断肠三剑驰名江湖,但大和尚却一直没有看到过张四姑的剑藏何处,但却知道她内功很深厚,顺手抄起一只禅杖拒敌,也许可收出敌不意之效。
易花手很想面致谢意,但她又担心为大和尚添致烦恼,情丝缠心啊!一旦惹动了大和尚的凡心,那就是可悲的麻烦了。
张四姑心中明白,男女相处,日久情生,一旦情动,那就没有什么是非好分了。
何况,大和尚对她已不避嫌疑,她带江枫入居室,并没有邀请大和尚来。
但大和尚跟着来了,而且是自然顺畅,全无勉强。
大和尚江湖阅历丰富,大智若愚,有些事扮懵装傻,叫人弄不清真假。
但张四姑很细心,忽然发觉有点不对了!
大和尚明知自己是江枫的情妇,情郎入房,以大和尚平日的为人,应该会留给两人一段独处时光。
也许他真的是为一睹千年的神器而来,张四姑不敢确定。
但心中已有警惕,万事就小心起来了,静静站在一侧,不言不语。
大和尚举起手中禅杖,笑道:“江少兄,你要剑劈禅杖,还要老衲,以杖击剑。”
江枫看那只禅杖,大概有鸡蛋粗细,长逾八尺,没有千斤臂力的人,很难施展,那可是精铁打造之物,薄薄一把剑,如何能够削断,运注内力于剑身之上,又无法测出神器之利了。
想了想,伸剑而出,道:“大和尚,你打吧!”
七宝僧禅杖击下,直砸剑刃。
只听波的一声轻响,铁禅杖立刻中断。
“果然是神物利器,和尚没有感觉到兵刀相击的感觉,哈哈,大开眼界了,大开眼界了。”
大笑声中,启开房门而去。
张四姑望着大和尚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他可能心无邪念,倒是我多虑了。”缓缓掩上房门,回头笑道:“你有什么感觉。”
江枫仍然在望着手中的宝剑出神。
张四姑莲步轻移,缓缓把江枫揽入怀中,道:“小情郎,想什么呀!”
“是一把好剑啊!我没有感觉到什么,那么粗的铁禅杖一下子就断了。”江枫道:“而且,断处平整,真是削铁如泥,古人是诚不欺我了。”
“有了这把宝剑,你增加了多少胜算?”张四姑道:“记着呀!千万不可轻生,一旦你死了,多少人会为你痛心欲绝,包括大姐在内。”
“我不会轻生,但也不愿认输,这一战,我会全力以赴,大姐,万一我有不幸,你要好好的照顾雪、霜,我没碰过她们,她们应该还有自己的人生。”
“唉!傻弟弟,你已占据了她们的心,就算她们身躯请白,可是,也无法再容纳别人,雪、霜二女,爱的最痴,而且是纯洁无瑕,……”张四姑道:“所以,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我相信这把宝剑,会给你很大的帮助,不过……”
“小弟恭候指示,大姐卖什么关子呢?”
江枫还剑入鞘,偎入了张四姑的怀中。
雪、霜二女,青凤、梅花,都只有对他撒娇的份,他要像一只大伞般,替她们遮蔽风雨,要作出英雄气概,无惧无畏的神情,至少精神要作她们的支柱。
但张四姑就不同了。
她是大姐,是情人,也有母亲般的慈怀,容许他倾诉痛苦,也包容他的委屈、感伤,容许他依附于卵翼之下,发泄一下赤子的孺慕。
“小情郎,有悲苦就说出来,不想说就哭一场吧!我知道,你一直在压抑自己……”张四姑道:“适应环境,配合别人,你肩上担负了万钧的重责大任,却又不能表现出你的巨大气概,是吗?”
“我……我……”江枫真的流下了眼泪,道:“我明天会用出我毕生所学,我要全力搏杀,大姐,给我个机会,希望能在这一战尽歼强敌,生死的事,小弟已置之度外了,希望大姐不要再束缚我。”
张四姑点点头,道:“好!让你尽情发挥,但也有几件事,我要提醒你。”
“大姐请说。”
“两个小狐女都可能存下全力一拼的决心,你不能很快的倒下去……”张四姑道:“在你引导下,她们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潜能,记着我的话,感觉到气力不继时,就不要太勉强自己,退下来稍作调息。
你当然可以全力施为,但也要照顾到别人的生死,有些事,稍退一步,反而是致胜之机。
雪、霜的寒铁夺魂针,是杀人的利器,论恶毒,绝不在胜邪剑之下,你和她们配合起来,应该是一个无敌天下的组合。
我已经尽了心力,真要打败了,只好说天亡我们,你如战死,两个小狐女绝不会偷生,她们会疯狂杀敌,死而后已,别的人想活也活不下去。
因为,不会再有逃命的机会,血染少林山门之后,整个武林将沦入魔道,一百年内,不会再现生机,这就是你战死的江湖形势。
江枫,你一人系武林安危呀!老方丈也看出了这个情势,才八宝尽出,把胜邪宝剑也由菩萨的莲花座下搬出来了。”
“我……”
“你可以战死,大姐不会阻止,但战死不是找死!老实说,我不会因私害公,因为,你死了,我会随你而去。
事实上,那位神秘教主,也不会放过我们,但我要的是胜利!
你力战筋疲时,为什么不能退下来休息下呢?”
“好吧!明日临敌,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小情郎,忍口气吧!不要感觉很委屈,明天决战时,别太任性,决战之后,我们还活着,大姐就洗手作羹汤,帮你烧三个月的佳肴美味,作为补偿,把你弄的胖一点!”
“三个月之后呢?”
“你也该和雪、霜两个丫头成亲了,堂堂正正的花轿迎娶,洞房花烛,大姐心事全了,再无挂疑,欧阳昭也找不出一点毛病了。”
“小弟可不可以提出一个条件?”
“好啊!你说。”
“大姐需先答应我,我才能说,我知道大姐一言如山,答应了不会变卦。”
张四姑点点头。
江枫道:“如果我们还活着,我要大姐留下来陪我们。”
“狡猾的小情郎,你又哭又撒娇,就是为这个啊?世上真会有这么完美的事吗?”
江枫还想再说,逼使张四姑作正面承诺,可惜却没有机会了。
因为,罗兰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什么事啊?罗兰!”
罗兰没有回答张四姑,一对美丽的眼睛,打量江枫一阵,道:“江枫,你好像哭过了?”
“没有啊!你们聊吧!我走了。”
转身急步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罗兰一脸迷惘的望着张四姑。
“江枫有点孩子气,觉着我管的太多,约束了他的英雄气概,不能放手施为,也难怪呀!才二十三四的小伙子,又很少江湖历练……”张四姑笑道:“一身好武功,不能尽情施展,处处要让避敌锋,心里憋了一股怨气,找我来发牢骚啦!”
罗兰摇摇头,道:“真是少不更事……”
“怎么?女儿还未过门,老岳母的架势就摆出来了。”
“长幼有序啊!吟雪、吟霜嫁过去,他以后得叫我娘……”娘字出口,罗兰自己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罗兰,我正想通知你,……”
“我知道了,明日午时,大敌压境!”罗兰道:“我猜的对不对?”
“不错,告诉你老公,好好生息一下,养养精神,才到少林寺,就排练剑阵,练的怎么样了?”
“好像已经大功告成,四姑,我也在苦练天狐武功,而且,很有成就……”
“欧阳昭同意你练?”
“是他劝我练的……”罗兰笑道:“大概是看到两个丫头和江枫竟然能烈火不燃干柴,佩服的不得了!”
张四姑嗤的一笑,接道:“罗兰,你能不能选一些好听的词儿说?”
“这句话最传神了,我老公也是这么说的,他人虽古板,但很讲理……”
“好啦!罗兰,你把你们夫妇的悄悄话,全说出来了,我可不想听,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唉!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四姑,我是为大丫头来的,她不敢跟你说,只好把老娘搬出来了。”
“吟雪会有什么事?”
“她想求你,明天在战阵之上,派她和江枫联手对敌,她偷偷要求我的,连她爹也不知道,她说,战阵之上,她不敢抗命……”罗兰叹息一声,道:“所以,要拿我的老面子来扛一下了。”
张四姑接道:“本来就准备派她们姐妹和江枫联手对敌的,吟雪应该想得到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大丫还说不能让妹妹参加,要你把吟霜支派开。”
“为什么?……”张四姑有点茫然了。
“大丫头没说清楚,只请求别让吟霜瞧出破绽。”
张四姑沉了良久,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罗兰苦笑道:“我来作说客,可是,自己一点也不明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罗兰,不要问,永远放在心里!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包括你老公在内。”
罗兰点点头,道:“好吧!我们交朋友,表面上情同姐妹,可是我这个作姐姐的,骨子里一直听你支使,现在更好了,连大丫头,也把她娘装在闷葫芦里了。”
“我不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吗?你讲的,我照办,小妹我,可是完全遵从你作姐姐的吩咐啊!”
罗兰嗤的一笑,道:“说的也是!你肯遵办就好,我也懒得多问了,能对大丫头有个交代,我这作娘的,岂不是挺风光吗?”
张四姑突然抓住了罗兰一只手道:“告诉欧阳昭,要他自己小心一些,先要自保,再求胜敌,不要太逞强,明日一战,虽然凶险万分,但我们的胜算很大……”
“真的有胜算哪?”
“是真的,罗兰,你也要多多保重,不要逞强硬拚。”
罗兰眉宇向问起一抹讶异,道:“你说的如此认真,大概不是骗我了?”
她早已认定,明日一战是必死之局,心中已有准备,倒也坦然听到还有胜算,反而有些惊奇起来。
“罗兰……”张四姑的眼中有湿润,道:“打累了,就想法子避到少林僧众的排的罗汉阵中喘口气,你们一家人,全都投入明日的决战之中,我心中十分不安……”
“是我们自愿的,和你无关,天狐夫人传我天狐口诀时,已经注定这个命运……”罗兰嫣然一笑,接道:“我记下了,先要自保,没把握,绝不硬拼!”
张四姑呆呆的望着罗兰,道:“你笑的真好看!”
“对不住啦!一急就忘记,你是女人,迷住你也不要紧,反正江枫也不在这里。”
“罗兰,明天你的对手,如果是男人,危急的时刻,就对他笑一笑。”
“施展天狐媚笑?”
“对……”张四姑道:“这本来就是一种武功,你承继天狐夫人衣钵,已入化境,魅力勾魂夺魄。”
“打的一身臭汗,气喘如牛,真希望那辰光,我还能笑的出来,笑得仍有魅力,如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被人砍了一刀,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会的,罗兰,你已练的炉火纯青,我相信随时可以施为,天狐媚笑,倾倒众生,打不过,就对他笑吧!不过,别忘了把握机会给他一剑。”
罗兰点点头。
张四姑也观察出了心得,这天狐媚笑,成于自然,发于心机,越是没有心机的人,越易步入化境。
雪、霜二女,美丽尤胜罗兰,可惜是大聪明了,但罗兰却全无心机,暗合关要所在,得失寸心间,这种奇术,二个小狐女只怕是永远无法赶上母亲了。
要来的,终于来了。
日正当中。
少林寺外一片空阔的草地上,六座十八人的罗汉阵,井然有序的排列着,散布成一个半月形。
只看列布的阵式,似乎是采取守势。
在六座罗汉阵中间的空位上,由改穿了一身劲装的江枫,当先而立,左侧是张四姑和欧阳吟雪,右边是百明方丈和百忍大师。
欧阳昭、罗兰,带着五个剑士,七宝和尚、老叫化、刁鹏十个人,排立左后,一个少林精选出的高手,排在右后。
吟霜、梅花、青凤、胡萍、段九、邓飞等都未现身,少林僧侣也有大部分,不在现场。
但对方的阵容,就十分庞大了,而且,旗帜鲜明。
天王门、天后宫、天马堂,各成一个体系,各门首脑,分集各门旗帜之下,身后各列集大批的门下属众,以天马堂人数最多,不下三百余人。
天后宫的人数最少,也有五十余人,只有两个中年男人,余下的全是女子。
但却不见江枫最在意的神秘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低声道:“大姐,教主和四大使者不在……”
“不在最好,先击溃这三个组合……”张四姑道:“再查出他老巢,不是难事,这批爪牙溃散,他就没有能力束缚江湖了。”
“唉!敌人众多……”江枫感慨万干的道:“杀起来可真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只杀首脑、元凶,江湖已无可用之人,还要留下一些人,恢复江湖再生之机呢!”张四姑低声回答。
大约是天马堂负责了这次围杀大计,所以,他们当先的迎了卜来。
夏天同带着司徒艺、申雪君、万方三个副总堂主,缓步行了过来。
白天化紧随在夏天同的右后侧,带两个老者,和一个一头花白头发的中年妇人。
这些人各有近卫,二至十余人不等。
夏天同一人身后,就随着全身黑衣的十二位剑土。
申雪君带着四个劲装捧剑的女婢。
司徒艺也由两佩刀中年人紧随左右。
只有一掌招魂万方,光棍一条。
福寿院主白天化,由四个清秀童子相随。
两个者者,和那中年妇人,也各带二个从人。
刁鹏低声说道:“白天化身边的三个人,是六大楼主中的三个,男的是朝阳、水月楼主,那个女的是镜花楼楼主,魁元楼主梁魁已死,除了七星、万象两位楼主,不见现身外,天马堂的精锐全来了。”
江枫点点头。
原来,要刁鹏站在身侧,就是要他随时提出天马堂的形势识明。
江枫道:“大姐,应该开始了。”
举步向前迎去,吟雪紧随身后。
好家伙,真是胆大妄为,人家主从一伙,三四十个人,但准备接战的只是江枫、吟雪两个。
先不论动上手的胜败,只看两个势孤人单的影子,就给人一种独立千寻山,马啸迎西风的豪迈,带着一种苍凉无悔的勇气,看的令人敬佩、心酸。
“江枫,教而后诛之,别忘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啊!”张四姑双目涌现了泪水。
吟雪穿了一件雪白的长衫,黑帕包发,中束了一条黑色的腰带,黑白分明,长衫飘风,有如迎向风雨中的一株百合花。
“阿弥陀佛,这大概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勇之气了。”百明老方丈双目中竟也有点湿润。
“是一幅好美、好美的画面……”罗兰道:“只有画中之圣吴道子重生还魂,才能画出这种凄凉之美的神韵。”
“只此气概,就能震烁千古,挫敌战志,大英雄当如是也。”欧匹昭微笑低语,目光中是无限的敬佩和羡慕。
果然,夏天同等一行,似是被震住了,至少是心中惊奇不已,停下了脚步。
直逼敌人五尺处,才停住身子,道:“我是江枫。”
夏天同穿着一件深青长衫,一条黑色的围巾,掩住了大半个面目,长长吁一口气,道:
“武林三圣的传人?”
“正是区区!”
“就算武林三圣复生,也不敢如此托大,你却只带一个小女孩子……”夏天同道:“来对抗江湖上数十位高手?”
“是啊!两个毛孩子一个还是小丫头,也敢冒读总堂主的神威……”万方冷冷接道:
“就算你们是铁打铜饶的人,也要你们化作流汁飞灰。”
江枫冷冷的看了万方一眼,没有理他。
吟雪却嫣然一笑,道:“万老头,你出言不逊,一动上手,我先杀你。”
她笑的如花盛放,魅力四射,夏天同等一般老魔头,虽然定力深厚,也不禁看的一呆。
江枫道:“夏天同,一旦动上手,就是个血肉横飞的不了之局,动手之前,我有两件事情请教!”
夏天同目光转动,见天王门、天后宫的人,并未合围上来,心知他们不会插手了,这一仗全要天马堂独力支撑。
事实上,对方只有两个人准备迎战,天马堂已人手众多,别人也不知如何插手了。
“好!你说吧!”夏天同估量过现场形势之后,道:“既是请教,老夫就不一定回答你了。”
果然是老奸的很。
江枫微微一笑,道:“先说第一件事,你一直用布巾掩住了大半个面目,究竟为了什么?今日之战,生死对决,们已用不着再掩掩遮遮,何不让我一睹庐山真面目?”
天马堂中人,很少见过夏天同的真正面目,在场之人,似乎只有申雪君见过,连司马艺和白天化,似是都未见过。
这倒是一件十分引人入胜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夏夭同的身上。
“这真是一个非常大的秘密,连本堂中人,都不知道原因……”
夏天同道:“老夫可以给你个正确回答,这保有数十年的秘密,就立刻揭穿……”
“那就多谢夏总堂主了!”
“可是有条件!”
江枫道:“说说看?”
“老夫也有一个问题向你?但你必需要据实回答。”
“好!”
夏天同哈哈一笑,道:“最好的回答,就是老夫取下围面黑中,让你一睹庐山真面目,对吗?”
江枫点点头。
夏天同举手拉开了蒙面黑中。
申雪君没有看,别过头去,轻轻叹息一声。
江枫却看的一呆。
欧阳吟雪更是看的花容变色。
白天化、司徒艺,也都出现惊容。
那张睑说不上恐怖,只是太奇怪了,人是不可能生出那么奇怪的一张脸。
夏天同很快围好黑中,道:“算不算一个大的秘密呢?”
“是!在下连做梦也梦不到的事!”江枫道:“它不是天生的吧?”
“当然不是,这是仇恨的标帜,金丹书生这一桩罪恶,终其一生行善助人,也是挽救不来了……”夏天同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也要等老夫先问过你再说。”
“请!”
“除了武林三圣传你的武功之外,你还有什么仗恃,竟敢如此的狂妄!”夏天同道:
“以两个人的力量,敢迎战武林数十高手?”
“江某确学了武林三圣传授以外的武功,而且,包罗甚广。”
夏天同微微一怔,道:“什么人传授给你的?老夫想不通,近百年来,武林中还有什么人高过武林三圣?”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清楚……”江枫道:“总之,我一身技艺,十分博杂,杀人的手段,也非常凌厉,以你夏总堂主身份之尊,不管心中有多少仇恨,但金丹书生已死,这个仇恨,也应该消退了……”
“老夫在谈你的武功,你还未据实回答呢?”夏天同的双目中忽然泛起一冷重的深红颜色,似是要滴出血来。
“江大哥,小心啊!”吟雪娇躯微晃,人已和江枫井肩而立。
江枫原本生出的一股同情之心,顿然消失,一提真气,一身劲装,突然鼓胀起来,头顶上也泛起一片白气,冷冷说道:“武林三圣可都是死在你的手中?你这一生中又残害了多少武林同道?那位鬼鬼祟祟的教主呢?四大神通使者呢?为什么不肯现身,你如肯仔细的想一想,就该明白,你只不过是别人手一枚棋子,而且是过河卒子,有进无回……”
“问题是谁能杀了老夫?”夏天同道:“不错,老夫确实被人利用了,但他们也帮我建立起天马堂的实力,老夫并不吃亏啊!”
江枫剑眉耸动,使目放光,怒声说道:“我就能杀你,你的蚀心魔音,也无法控制这些为你效命的江湖同道,别忘了无相大师传留下的大悲梵唱,是你蚀心魔音的克星。”
“这个老夫倒不怀疑,但你没有机会施展大悲梵唱,那是集中全力施展的内功,我不信你能一面动手,一面施展大悲梵唱……”
夏天同话款说完,一缕梵音,突然传来。
声音不是很大,但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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