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打算怎么跟别人认错？我也是个商人，我不能看见这种不讲商人道义的事情发生。”李璃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板着脸严肃的样子，实在是诡异。李瞬寰甚至相信，李璃有商人的天赋却十年来只赚那么两百个金币，很有可能就是被不知道谁教的这种扭曲的商人信念所害的。无奸不成商，这个道理在他十岁开始玩第一个游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呐，姐姐，我问你。”李瞬寰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看我卖给商会，商会又准备卖出去的东西是什么？”
“衣服。”
“那好，那你认为那些贵族买的又是什么？”
“衣服。”
“那平民跟贵族身上穿着的都是什么？”
“衣服。”
“那不就对了。”一拍手，李瞬寰继续道：“既然大家穿的都是衣服，为什么贵族买衣服要花那么多钱，而平民买衣服只是几个银币就搞定？”
“……”李璃沉默了良久，望着李瞬寰无所谓的眼神好一阵子，声音略放轻柔了些道：“猜到了一些，还是你说吧。”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李瞬寰带着一副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解释道：“我卖的，还有贵族们买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而是附在衣服上的存在，这种存在名为虚荣心。贵族们买的只是这件衣服内的虚荣罢了，当他买的时候越贵，他说出去就能满足他无聊的虚荣心。穿着贵族服饰，又能在平民面前满足那无聊的虚荣心。我们卖得越贵，他们就越开心，都是无聊的虚荣心作祟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东西卖越贵越好了？”李璃对这种存在理论显然不太能接受，毕竟这都只是一些虚物，完全没有一种能让她感觉到实在的实感。
“当然不是。”李瞬寰开始显摆他玩《巨商》，玩《大航海时代》的经验。“存在有很多种，虚荣只是其中一种。除此之外，比较容易解释的就是另一种名为流行的存在。当一个人拥有当地流行的货物时，他就会感觉到自己处于时尚的尖端，跟虚荣一样，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这种东西都是很虚无的，姐你不能理解就算了。”
“不，我能理解。”李璃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照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姐姐，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不是……制造流行？”李瞬寰看着李璃渐渐融化的严肃，心中想起了《大航海时代》的系统。
李璃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快得难以置信，只凭李瞬寰那么几句话，李璃便有向奸商发展的势头。不，与其说李璃接受力强，还不如说李瞬寰的“惑语”技能效果超强更好。
“你怎么知道？”李璃捂着小嘴，一副受精……不对，是受惊的样子。“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你也成了战职者，不会是会读心术一类的职业吧？像心灵黑客什么的。”
李璃越看越像，捏着下巴往外挪了挪，颤颤地道：“黑客，你绝对是黑客！头发还是那么黑，眼珠还是那么黑，性格还是一样腹黑……”
“我只会玩游戏，不会黑客……哦，没什么。我是暗属性体质没错啦，不过不是那什么心灵黑客。”卡普拉大陆不同的体质对应不同的毛色，而又由于各人体质的不同细分为千百个职业，这是李瞬寰最近才知道的，反正职业多如繁星，他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职业说出，李璃最多也当是一个偏门的职业罢了。“我是暗黑神官。”
“暗黑神官……貌似挺偏门的职业，按照忘了那个谁的‘偏门厉害论’，弟弟你果然很厉害……”说着扫了扫赤红色的头发，叹道。“哪像我，很大众型的火魔法师。”
“好啦，我们是商人，又不用跑去打打杀杀，没关系啦。”李瞬寰把话题扯回了原处。“话说我们貌似在说制造流行吧，怎么扯到这上了。”
“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这东西的？”
“猜的。”
“哼哼，不说就不说。”李璃气鼓鼓地道：“弟弟你有什么好办法？”
“回到彩霓帝国再说吧，现在手头上有了些小钱，开个店应该没什么问题，然后就在彩霓城安居下来。”李瞬寰一想到魔王的欠债有了着落，心也放松开来。“然后就天天玩电脑，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有事没事调戏小姑娘……好吧，最后那句删去。”
李璃一直都支持李瞬寰找个地方安安乐乐地定居，如今一听顿时乐了。“现在不用赶着建国庆前三个月这黄金时间卖衣服，回去的时候坐马车回去吧，官道上挺安全的，顺便回家看看吧！”
她可是想着回家，可李瞬寰一瞬间却想到了那传说中掉到家里的天外陨石去了。——一定是好东西！这是玩了多年游戏的直觉。
“对啊，顺便回你家看看去吧。”漫不经心地说着。
“不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李璃不厌其烦地更正着。
“好，好。是我们的家。”李瞬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深山老林中独立着一座小木屋，屋后的大坑上坐着一块大陨石的景象。游戏里的陨石一般都是专门挑深山或者大海掉。“我们家是在深山还是什么树林里吧？”
“弟弟，你想起来了？”李璃身形一顿，忽地抬起头来兴奋地嚷道。
“我们家是不是一座小木屋？嗯，小木屋后面应该有个陨石，然后陨石旁边应该有个湖的样子。对了，这种场景有70%几率能掉陨石。”
李瞬寰喃喃地报着理想中的数据，完全没有看到李璃那颤抖着的身躯。“弟弟，你全部想起来了……你真的全部想起来了？”
“喂喂喂，姐姐你不要哭啊，好端端的哭什么，棒棒糖吃完了？来，再来一个就是了。”忙地抽出张纸巾往李璃眼角的湿润抹去，手伸到半空却如凝固般的一顿。“姐姐，刚刚我说的真是我们家的情况？”
“你，你又忘，忘记了？”李璃的身躯颤抖得更厉害了，就好像一瞬间从人间升到天堂，却发现天堂立了个门牌说“此地土地供应紧张，请下地狱暂住”。
游戏法则还真是不管时间地点都通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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