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冲撞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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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昨天在村子里看到了新任阴馆县令田沃招募乡勇义兵的榜文,回家后又向郭小眉细细地打听了一番,再加上他根据前世的知识综合判断之后才知道,他们居住的这个李家堡是西汉时期留下来的一座土堡,战时作为屯兵之用,现在早已废弃不用了,他们这个村子的人大部分的都是当时土堡守军的子孙,村中有些老人当年还是抗击匈奴和鲜卑的英雄,由他们村向南不到三里就是阴馆城。
阴馆县城本是雁门郡的治所,可自从熹平六年汉军分三路出击鲜卑,随即大败而归之后,为了避敌锋芒,雁门郡的治所就迁到了雁门关内的代州城,而阴馆自然也就成了拱卫雁门关的第一道屏障,它周围的大大小小几十个的村落自然也就成了鲜卑人冬秋两季抢掠的主要目标。
在李健的记忆里之所以有阴馆和代州这两个地名,完全是因为他在前世曾经去过雁门关旅游,还有唐代李贺的那首名扬天下的《雁门太守行》。不过他在旅游时看到的雁门关是明代所建,如今的雁门关还只是勾注山(雁门山的古称)上的一处险要的关隘,雁门关这个称呼大多是在民间流行。
李健赶到阴馆城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县令大人要公开招募乡勇,那自然算得上本县的一件头等大事了,李健也用不着去向人专门的打听,反正大部分的人往什么方向走,他就在后面跟着;他一边走还一边左顾右盼的留意着林立在大街两旁的酒楼、茶馆、商号、当铺之类的铺面,心里也在想着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买卖。可是走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买卖适合他,甚至连饭馆、客栈这样的服务行业挂在外面的招聘勤杂工的广告也没看到一个,不禁大失所望。
他一想到离家时郭小眉看他时的那双充满期待和希望的目光,心里就是一阵惭愧,当下也顾不上多想,看到前面还有几个好像也是他这样前去应招的青年,就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招募乡勇的会场就设在县衙前面的大广场上,这里以前曾是雁门太守点兵的校场,自从太守大人带领着他的那些将士们躲进了关以后,这地方也就闲置了下来,如今这里就成了本县举办盛大活动的固定场所了。
等李健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校场一带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好在他穿越之后附在了如今这个李健身上,力气出奇的大,伸开双臂向两边一分就成了一条人胡同。虽说在意料之中,可一看这效果还真够他吃惊的,如果就这力气放到前世,那挤公交、钻地铁,还不得会会有座啊!不过现在可不是自我欣赏的时候,于是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如何鄙夷,只顾大踏步地就冲到了最前面,等他也站定了才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呻吟和谩骂声。
县令田沃坐在高高的点将台上,两旁分别坐着县丞、县尉,再往下还有一些穿着不同官服的小吏。在广场四周都有全身戎装的军士,挎着腰刀,提着大棍在吆五喝六的维持秩序。李健一看就愣住了,这偌大的广场中间并没有什么人在比武应招啊!在他的印象中这招募乡勇不就是打擂台吗?
李健一着急双手又一用力,结果在他左右的人又倒下一大片,他三步两步地就挤到了点将台下,刚想上去问问在什么地方报名,如何登记,可就在这个时候见点将台上一名身穿戎装,不过只有十**岁的年轻军官站了起来,先是向坐在中间席位上的县令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台下的人群一抱拳,大声道:“我是本县的县尉,刚才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本县已经顺利地招募到了三十名勇士,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前来捧场,现在就请大家散了吧!”
李健本想着这次在比武场上露上一两手,顺便也试试自己的拳脚到底如何,没想到自己刚一到场,人家招募的名额就已经满了,看来这竞争的激烈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后世的公务员考试啊!李健心里一急,就忘了这是在古代了,于是大声地对着那名年轻的军官喊道:“我抗议!——我严重的抗议!”
那个县尉本来是要下台走人的,可是一听台下居然有人敢对着自己高声喧哗,这口气听上去还十分的不友好,虽然他不明白这“抗议”到底是指什么,可是感觉上那不是一个好词,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大怒。刚才他就见这小子不老实,在台下左冲右撞的,本想着冲他呵斥几句,可是这是公共场合,一旦落下一个欺民专横的名声,那可是对他的今后的前程大大的不利,于是也就装作没看见。没想到现在这小子还不老实,居然当众向自己示威,还——还他妈的抗什么议,这还了得,于是冲着两旁的公差喝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轰走!”
两旁的军士答应一声就扑了上来,举起手中的大棍就要对李健动粗。李健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本来想趁乱大喊两声出一口心中的郁闷之气,然后就回家再另想办法,没想到一声无足轻重的抗议居然就要招致一顿乱棍伺候,心里里想道:“你小子也忒横了吧!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尉,没想到居然如此霸道;那老子还有个士人的身份呢!”

想到这里,李健冲着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军士大喝一声:“你们都给老子滚开!”这时一个军士的大棍已经到了他的头顶,李健看准了之后,伸手一抓,然后用力向前一送,就见这个军士身子向后一翻,“啪”的一声就摔到了一丈开外的地方。剩下的那几个人一看这小子竟然敢当众殴打公差,不禁勃然大怒,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住手!你们都给我退下!”那个县尉喝住了那几个牛逼烘烘的军士,大踏步地从台上走了下来,来到李健面前道,“我是本县县尉张辽,刚才你当众顶撞本官,如今又出手伤人,你可知罪!”
“什么?——张辽!”李健眼一瞪,然后心里就是一紧。仔细一看这人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眉宇之间暗含着一股英气,确实跟《三国演义》上的描写有点相仿。
虽然穿越到东汉末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那些三国时代的名将自然也是要遇到的,可是他却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遇上。虽然李健天天热身,也觉得自己确实不含糊,可是要真的给这个后来赫赫有名的张辽动手,那结果实在是值得商榷。这不是谁怕谁的问题,要是就自己一个人,挂了也就挂了,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拖家带口的人了;一旦和这个张辽动起手来,光荣了到了利索,可要是弄个缺胳膊少腿的回去,那还不把家里的那个小丫头给伤心死!
李健一看张辽这架势,如果自己说不出一个让他暂时感到满意的结果来,那恐怕二人真的就要你死我活了,于是呵呵一笑道:“张县尉,难道我一个大汉子民就不能对一个朝廷命官说一声‘抗议’吗?——你知道什么是抗议吗,抗议就是我心里有话要对你说说!”
张辽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如今一看李健仪表堂堂,又是一身士人的打扮,言谈举止间自然流露出一种常人不及的洒脱,关键是他还真是闹不清这“抗议“一词的真正含义,于是微微一愣:“哦!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啊!”
李健一看张辽已经大到暴雨转零星小雨了,于是呵呵一笑道:“招募乡勇的目的就是要抵御鲜卑胡人的扰边,以保我大汉子民不再遭受蛮夷的凌辱,可是区区三十人又有何用?对于来势汹汹的胡虏铁骑来说,我们只有全民皆兵才能与之抗衡,即使做不到这一点,最起码也要建立一支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后备役部队才能与之周旋啊!”
今天从各地赶来应征又和李健同病相怜的大有人在,一看有人居然敢当众替他们打抱不平,虽然对李健的话是一知半解,可是前半句还是很明白的,于是就有一帮人跟着起哄:“对呀,区区三十人有什么用,请张县尉给我们一个说法!”
张辽虽然称得上是文韬武略,但是又怎能完全理解李健的这番古今混合用语,他只是觉得过去在心里的一大堆想法,如今被李健的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地说得明明白白了,不过这中间还是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向李健问个明白,可是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实在没面子;再说旁边还有一大堆人跟着起哄,于是把手一摆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再治罪,你可以走了!”
李健本想和张辽好好聊聊,没想到张辽大手一挥就对自己下了逐客令,于是心里微微一叹,转身就要走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喊一声:“慢!这位公子请留步!”
李健回头一看原来是高高坐在点将台上的那个田沃田县令,于是上前一步道:“不知县令大人有何吩咐?”
这个田县令怎么看也不像个当官儿的,他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后背略微有点儿见驼,两只眼睛却熠熠夺目,只见他慢悠悠地从点将台上下来,走到李健跟前斜眼看了张辽一眼,然后扭头对李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李健道:“在下李家堡人,姓李,名健!”
“噢!李公子,久仰久仰!”田县令冲着李健笑道,“刚才本官听见李公子对于组建乡勇、抵御胡虏的一番高论,真是不胜钦佩!——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烦请李公子随我到县衙一叙,如何?”
李健顿时大惑不解,自己在李家堡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傻子,怎能让你这么一个刚刚就任的县令久仰;刚才自己情急之时说出的那番连自己都难以自圆其说的荒诞论调又岂能让他不胜钦佩。可是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出面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就是白白去走一遭又有何妨,反正此时天已到了中午,你一个堂堂的县令,难道还让我空着肚子跟你高谈阔论不成?于是回头冲着张辽一拱手,抱着吃顿蹭饭的侥幸心理就跟着田县令去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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