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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健道:“你是化身书生,七年前江湖侠义门中,大举围攻的**大盗黄灵。”
黄灵点点头道:“高大侠真是有心人,你这一说,倒使在下明白了江湖上不少隐秘、内情。”
高天健道:“你明白什么隐秘、内情,都和老夫无关,我一生行的端,立的正,仰不愧天,俯不作地,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倒是今天,你暴露了身分,老夫可以放心的大开杀戒了。”
黄灵道:“高大侠不但刀法精绝,心机的深沉,也非常人能及,不错,我是黄灵,过去,我确有嗜色之癖,不论我自己的看法如何,但我确实伤了很多少女的心,不过,我也得到了报应,你们砍了我数十刀,又毁了我的容貌,但我一点也不会记恨你们……”
高天健接道:“胡说,你如没有报复之意,为啥会成立阴阳堡,收罗江洋大盗,招募亡命之徒,用心何在?”
黄灵道:“高天健,我黄灵做什么,只要自觉问心无愧,用不着向谁解释,但事情既然挑明了,我倒要和你辨个是非黑白出来……”
语声一顿,接道:“阴阳堡成立了很多年,而且,也在江湖上闯出了相当的字号,但我向什么人报复过?昔年围杀我的人,我知道十之**,病叟周纶、追风叟、和你高大侠,都是昔日参与围杀我的人,但周纶现在是我的朋友,他且死在你的刀下,追风叟陷身在大巴川东三凶手中时.在下暗伸援手,救他出险,连姓名也未留下……”
追风叟接道:“三年前在大巴是阁下的援手?”
高天健道:“善于人知,不是真善,如说行侠仗义,济困扶危,老夫这数十年何至数百件,但老夫从未在人前提过。”
追风叟道:“高大侠,大巴山我误中了川东三凶的诡计,陷身火窟,人巳快被浓烟薰倒,那人冒险冲入火海,携我而出,为救我而衣衫尽燃。高大侠,这是救命恩人,情同再造,咱们在江湖上走动之人,这等大恩,岂可不报?何况,我还是昔年伤害他的仇人。”
黄灵道:“武兄,我说出此事,只是想在高大侠的面前,证实我没有报复仇恨之心,而武兄又是在场的最好证人,至于周纶如何和我黄灵交上了朋友,这中间内情不说也罢。”
高天健道:“武兄,执大义不拘小节,就算是黄灵真的救过你,但他只救你一条命,他在江湖上造成的祸害,却损伤到千百万人,咱们身为侠义中人,总不能因一己之恩情,累及众生。”
黄灵叹息一声,道:“今宵,我才真的领教了你的厉害,你手中宝刀锋利,但还不及你的口舌,你满口的仁义、道德,但你的所作所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口是心非,加在你高大侠身上,真是丝丝入扣……”
高天健纵声而笑,道:“黄灵,这不是你我口舌上的争辩,就可以定论的事,这要天下公论,这要事实证明。”
黄灵淡淡一笑,道:“高天健,这些年来,你千方百计在挖我的根,我也在摸你的底子,你知道我是黄灵,我也找出了你不少劣迹……”
高天健道:“你说,老夫有什么劣迹?”
黄灵道:“表面上,你是中原第一大侠,就是当代少林、武当的掌门人,丐帮帮主,也都对你敬畏几分,事实上,你暗中统辖了九个黑道组织,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你的势力,已经延伸到江南,塞上以四家镖局为掩护,真是聪明绝伦的办法,思虑的周密,实在叫人佩服。”
高天健道:“老夫如要开设一家镖局。以维持商旅安全,那也没有什么错,只可惜老夫还不屑为之呢。”
追风叟道:“黄堡主,这几句话,老朽也不敢苟同,高大侠如要支持镖局,只要支持一家就行,那才能做独门生意,为什么要一下子支持四家呢?”
黄灵道:“君子欺之以方,武兄是君子、所以想不到高天健的布局。”
追风叟道:“愿闻黄堡主的高论!”
黄灵道:“高天健如只支撑一家镖局.使这一家镖局无往不利,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会引起武林同道的注意。但四家就不同了,四家互相竞争,各有成就,这中间的道理,极尽曲径通幽之妙。试想南七北六—十三省,何止数百家镖局.除了高天健支持四家之外,其他的,都被高大侠统领九个黑道组织劫去镖银,长此下去,数百家镖局,都要关门,天下的保镖生意,都落在了那四家镖局手中,日后,他们只要划区分保,就变成了独家生意,那时他们就可以予取予求了。至于那些武功高强的镖师,高大侠也会礼聘他们分别的加入那四家镖局,四家镖局,一个主人,局里的镖师,也就成了高大侠的属下了,除了保镖之外,还可以替高大侠办任何事情。”
追风叟叹口气,道:“这办法实在高明:”
高天健的神色阴晴不定,但他并未发作,微微一笑,道:“黄灵,你说老夫操纵四家镖局,是哪四家?”
黄灵道:“我如果连这一点也未查出来,岂不是含血喷人了,那四家镖局子的名字,起的很妙,名字也互不关连,任何人,单从名字上看,谁也瞧不出忆们有关系;这四家就是八方、振武、雄风、神威。”
追风叟道:“嗯,这四家镖局子,崛起不过五六年,但生意都很兴隆,而且都开设了不少分局。”
高天健冷冷地看了追风叟一眼,道:“黄灵,这四家镖局子,你硬把他们和老夫扯了关系。但你有什么证明?”
黄灵道:“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我不能要你去毁灭证据。”
高天健道:“哦!什么时候,才是你说出来的时候呢?”
黄灵道:“明年二月二日,南岳衡山迥峰上,天下英雄大会,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都要参与,你高大侠自然是大会贵宾,那时,我自会拿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
高天健冷笑一声,道:“黄灵,可惜你今夜非说不可,否则你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黄灵道:“高大侠可是想杀人灭口?”
高天健道:“我为武林除害。”
他的举止很潇洒,并来为黄灵的言语所激动,手握七星刀柄,缓缓向前地去。
何寒衣突然一上步,拦在了黄灵的身前,道:“高大侠,认识区区在下吗?”
高天健打量了何寒衣一阵,摇摇头,笑道:“不认识。”
何寒衣笑一笑,道:“高大侠不认识在下也好。”
高天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寒衣道:“高大侠认不认识在下,都是一样,你要杀的人,不论你是否认识,都要杀。”
高天健道:“高某刀下横尸的人,都是武林败类,江湖盗匪,从来不杀公正、清明的武林同道。”
何寒衣笑一笑,道:“至少,病叟周纶不是武林中公认败类,他号称大侠,在江湖同道的心目中,决不是武林败类,但你高大侠想杀他,还不是一刀杀了。”
高天健道:“兵刃无眼,难免误伤,他投入阴阳堡,也有该死之道,一个人晚节不保,遭此报应,虽然不无遗憾,但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何寒衣道:“高大侠终于露出你真正面目了,也说出了你要说的话,这些年,咱们一直在追寻江湖上的乱源何在?费了数年苦心,才查出了一点眉目……”
高天健冷冷说道:“老夫无暇和你们多费口舌,你一个无名小卒,老夫不愿杀你,请让开一步,老夫要杀黄灵,以慰周纶之灵。”
何寒衣淡淡一笑,道:“高天健,想杀黄灵,至少先得杀了在下。”
黄灵叹息一声,道:“寒衣,你闪开,他志在杀我,如若不让他试试,只怕他永不甘心。”
何寒衣道:“他的刀,听说已到了无招无式,随心所欲之境。”
黄灵道:“我知道,他杀不了我,他会食不甘味,席不安枕,因为,我那几句话,触痛了他的心,高大侠要利也要名,他要广聚天下的财富,他要统治江湖,号令武林,也要保持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如若我在来年二月二日的衡山英雄大会上揭穿了高大侠的隐秘,那岂不是大杀风景的事么,他如不杀了我,岂能安得下心。”
高天健突然纵声而笑,道:“黄灵,阴阳堡主,你不觉着太过高抬自己了吗?”
黄灵道:“高大侠,我黄灵劫后余生,决心要把后半世的性命,投注在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上,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被我找出了这二十年来江湖上的真正乱源了,我黄灵就算为此而死,也死得瞑目了。”
高天健叹息一声,道:“黄灵,你认为你这一番唱做俱佳的表演,真能使江湖朋友们相信吗?”
黄灵道:“事实俱在,他们为什么不相信。”
高天健叹息一声,道:“我如今夜之中,坚持杀你,使别人误认我高某人真的怕你在二月二日的英雄大会之上,揭穿我什么隐秘;真金不怕火,就算你们有什么设计好的诬陷,我不信,凭你黄灵就能双手遮天!不过,明年二月二日,你一定得到衡山英雄大会上去,老夫要和你当面对质。”
黄灵道:“好!希望你高大侠届时能够如约而至。”
高天健道:“一言为定。”
回顾了追风叟一眼,道:“咱们走!”
黄灵轻轻嘘一口气,道:“高大侠好走!”
高天健道:“黄堡主不用做作了。”
黄灵未再多言,目睹高天健大步而去。
何寒衣道:“堡主,在下觉着,刚才,要属下接他两招刀法,再放他离开才是。”
黄灵淡淡一笑,道:“寒衣,我们虽然可以和他一战,但完全没有把握的事,做起来,不但没有意义,而且,也很容易破坏自己的计划。”
何寒衣道:“如果刚才高天健一定要挥刀一战呢?”
黄灵道:“那他就不是高天健了。”
叶长青道:“堡主和何兄未到之前,高天健似乎是已动了杀害我们的用心。”
黄灵道:“对!那时刻,他有着必胜的把握,但我和寒衣现身之后,他忽然感觉到没有把握了,高天健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叶长青道:“高天健如果担心堡主会在来年二月二日,揭穿了他的隐秘,这一年之内,必然会想办法,对付咱们了。”
黄灵道:“这才是要计划防备的事情,我们回去商量吧!”
叶长青由沉睡中醒来,身边的伤疼,已经好了十之**,缓缓坐起身子时,发觉怡红在床侧坐着,脸上泛着微微的笑意,道:“爷,你清醒过来了。”
叶长青嘘一口气,道:“怡红,堡主呢?”
怡红道:“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叶长青怔了一怔,道:“走了?”
怡红道:“是!他们看公子睡得十分香甜,不便惊扰,所以,先走了一步。”
叶长青道:“我呢?怎么能把我留下来。”
怡红道:“爷不用焦急,堡主已经交代过了你的去处。”
叶长青道:“哦!我到哪里?”
怡红道:“公子,再躺一会,接你的人,大概要到晚上才来。”
叶长青道:“晚上,还有人来接我?”
怡红道:“是!堡主估算过了他的药力.也许算过你的伤势,大概到天色入夜的时分,才能完全收口。”
叶长青道:“何剑使呢?”
怡红道:“跟堡主一起走了。”
叶长青道:“屠剑使呢?”
怡红道:“屠剑使伤势比你还重些,大概还要个两三天才能复元。”
叶长青缓缓站起身子,来回走动了一阵,道:“怡红,屠剑使在哪里?”
怡红道:“你要见见他?”
叶长青忽然对怡红动了怀疑,觉着很多事应该保留一些。笑道:“是!咱们去看看他。”
怡红微微一笑,道:“好!我给爷带路。”
屠无方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仍然静静的躺在床上。
叶长青笑一笑,道:“屠兄,伤得很重吗?”
屠无方道:“好多了,兄弟的伤势全好了吗?”
叶长青道:“好了十之**,屠兄,堡主和何兄都走了。”
屠无方笑一笑道:“叶老弟,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叶长青道:“是!屠兄,兄弟心中,确有很多不解之处。”
屠无方微微一笑,接道:“堡主早已想到了,老弟,有什么事,你尽管问我,他要我告诉你。”
叶长青道“屠兄,堡主到哪里去了。”
屠无方道:“为了对付高天健,早作布置去了。”
叶长青道:“屠兄呢?”
屑无方遭:“堡主已经分派了兄弟的工作,阴阳堡由此刻起,要由明入暗。”
叶长青道:“哦!那么兄弟要干什么呢?”
屠无方道:“老弟,堡主很看重你,这一次,听说分派你老弟一个很重要的职司。”
叶长青道:“屠兄,可知道堡主派给兄弟的职司吗?”
屠无方道:“详细的情形,在下就不很清楚了,不过,何老弟隐隐约约透露过,好像要你老弟领导一批人手。”
叶长青道:“哦!屠兄,可知道要兄弟领导一批什么样的人么?”
屠无方道:“老弟,堡主才气纵横,有一些布置,咱们很难完全猜到,而且,他不把事情讲得很清楚,想必有他的道理了。”
叶长青沉吟不语。
屠无方道:“叶兄心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在下。”
叶长青道:“我在想,咱们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屠无方哈哈一笑,道:“老弟心中可是对堡主有了怀疑。”
叶长青道:“我是在想咱们取得那些圣水,到底能做什么用?”
屠无方道:“老弟,堡主留过话,他说,你如对他失去了信任,这里绝不强留下你,好在来年二月二日,真象即可大白,那时叶老弟可以明白真象了。”
叶长青嘘一口气,道:“屠兄,你对咱们阴阳堡的作法,是否有些怀疑呢?”
屠无方道:“不!在下对堡主绝对的信任。”
叶长青道:“好!对堡主,在下了并非不信任,只是觉着有些事,咱们应该明白内情,应对举措之间,也好早些有个准备。”
屠无方笑一笑,道:“叶老弟,阴阳堡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堡主必须要作很多应变措施,所以,他无法留下来等你,所以先走了一步,不过,我想近日之内,大事忙完,定会和你老弟碰个面,你心中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问问他了。”
叶长青点点头,道:“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语声一顿,接道:“听怡红说,我今夜就要动身了,我一走,这万家大院之内,只余下你屠兄一个人了,万一有什么人找上万家大院来,那将如何是好?”
屠无方笑道:“这一点,你老弟可以放心,我对堡主有着绝对的信心,堡主一向是对属下顾虑周到,他说三日内没有危险,必然已经过了很精密的算计。”
叶长青道:“屠兄对堡主信心如此之强,在下倒是没有话说了。”
屠无方道:“老弟尽管先走,希望你能听堡主的安排。”
经过这一番谈话,叶长青的心中安静了不少。

怡红早巳替叶长青准备好了几盘精致的小菜,相一壶好酒,而且陪着叶长青吃。
她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娴静、温柔。
但叶长青内心之中,却很佩服她的冷静,心中暗道:这丫头难道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再仔细的想一事情经过,黄灵离去
之后,怡红才是这万家大院的首脑人物。
想不通的是她怎会轻易对自己献身。
两个人相对而坐,低斟浅酌,但却一直都未交谈。
叶长青来再多问,怡红也未再解说。
直到叶长青酒足、饭饱才嘘一口气,道:“怡红,我今夜要动身了。”
怡红道:“是,二更时分,有人来接你。”
叶长青遭:“你呢?还要留在万家大院?”
怡红道:“我要等屠剑使离开的时候,才能走。”
叶长青道:“怡红,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不担心。”
怡红道:“我从死亡中回来,所以,对死亡我已经没有畏惧。”叶长青道:“了不起,怡红,现在,我才发觉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怡红道:“爷太夸奖了,我只是心情比别人平静一些。”
叶长青道:“一个人,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大都是因为他对本身的艺业,有着很充分的自信,但你说过,你不会武功。”
怡红道:“我扎基太晚,虽然常和你们这些第一流人物相处,但却难获教益,不过,我有很利害的暗器,对这暗器,我下了不少的功夫,还有一点,就是我有着随时处置自己的能力。”
叶长青道:“怡红,这话什么意思?”
怡红笑一笑道:“爷,我随时携带着一颗毒药,随时可以把它吞下去,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毒药,吞下去立刻致命。”
叶长青道:“原来,姑娘已经勘破了生死之关。”
怡红笑一笑道:“爷,这不算什么。堡主拯我出风尘时,我已经有了这种决心,好好的休息罢!二更时分你就要离开了。”
叶长青忽然间感觉着自己竟然不如怡红,她一个女孩于,但她遇事的镇静,坚强,却强过自己十倍。
怡红伸手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道:“爷,把这粒丹丸吃下去。”
叶长青笑一笑,把丹九吞了下去。
怡红嫣然一笑,道:“爷,躺一躺,二更时分,我再来叫你。”
叶长青点点头躺了下去。
他有着认命的感觉,依言躺了下去。
怡红轻轻嘘一口气,替叶长青盖上棉被,悄然而去。
叶长青眼下那粒丹药之后,忽然觉着丹田有一股热力在流动。
他内功基础很深厚,立刻打坐调息,只觉热力被真气引动,散行四肢百骸,不觉之间,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醒来之后,只见怡红站在身侧,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道:“爷,怎么样?”
叶长青道:“刚才那粒丹药,是什么药物?”
怡红笑一笑,道:“益神补气丹.听说.对你们练武的人,有很大的帮助,现在,你感觉如何?”
叶长肯道:“感觉精神很好。”
怡红笑一笑,道:“起来吧!接你的人.已经到了门外。”
叶长青站起身子,取过宝剑,道:“在什么地方?”
怡红道:“他们已经在厅中恭候你了。”
大厅中坐着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两个黑衣人对怡红,似乎是十分敬重,齐齐躬身怍礼,道:“见过姑娘。”
怡红点点头,道:“这一位就是叶剑使,你们带他去吧!”
两个黑衣人回身对叶长青躬身一礼,道:“见过剑使。”
叶长青目光转动,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首黑衣人道:“在下丁峰。”
右首黑衣人道:“我叫马良。”
丁峰道:“我们是剑使的近卫。”
马良道:“由此刻开始,我们要保护叶剑使,任何人,只要想伤害到剑使,必须先把我们两个人给杀掉。”
叶长青仔细扫打量了两人一眼,发觉两人都生的端端壮壮,不像是什么坏人。
而且,这两个人的名字,也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那是说,他们在江湖上是两个默默无闻的人。
叶长青轻轻嘘一口气,缓缓说道:“只有你们两个跟我吗?”
丁峰道:“不!咱们是剑使近身侍卫,除了我们两个人外,还有一批人手,依靠剑使的领导。”
叶长青道:“哦!一共有多少人?”
丁峰道:“不过三十余人,但如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调动更多的人相助。”
叶长青道:“你很熟悉。”
丁峰道:“小的追随剑使,除了保护剑使之外,还要备询,所以,对如何求援,如何联络的事,都已准备的十分详尽。”
叶长青道:“丁峰,咱们有没有一个目的?”
丁峰沉吟了一阵,道:“没有固定的目的,只不过阴阳堡已经散去,这些人,分成了很多批,在江湖上行走,一则,可以机动对敌,但最重要的是保存下这些实力。”
叶长青道:“防备高天健?”
丁峰道:“防备什么人,小的就不知道了。”
叶长青道:“现在,咱们要到哪里去?”
丁峰道:“他们都已经集合在万家大院之外,恭候剑使,也等待剑使决定行止。”
叶长青突然间觉得肩上加了一个担子。
这担子,又是他从未担起过的责任,顿有着压力千钧之感。
一下子,叶长青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回顾了怡红一眼,道:“我去了。”
恰红道:“放心的去吧!堡主会随时和你们联络。”
万家大院之外,果然云集了一群人,站的很有秩序,而且静得不闻一点声息。
丁峰替群豪引见了叶长青。
这些人,对叶长青都表现了十分恭敬,齐齐躬身作礼。
丁峰道:“属下的意思是,咱们到太湖。”
叶长青怔了一怔,道:“到太湖,干什么?”
丁峰道:“有一段公案,剑使一定十分关心。”
叶长青道:“什么公案?”
丁峰道:“听说死在太湖的玉兰双姝,近日忽然又活了。”
叶长青接道:“怎么会呢?”
丁峰道:“她们由剑使的身上赚了十万银子,然后装作死亡,这瞒天过海之计,本来是天衣无缝.连我们都相信了,因为,在两人沉尸之处,还发现了两片金叶子,那正是打有我们暗记之物,看上去,就像玉兰双姝怀璧其罪,被人抢了财物,然后杀死沉尸湖中,但却没有料到,这两个女杀手,忽然又在太湖出现了。”
叶长青道:“她们有什么作用呢?”
丁峰道:“这就是我们要查的事了。”
叶长青道:“丁峰,她们的用心,会不会引我出现?”
丁峰沉吟了一阵,道:“很有可能,不过,我们这一次接近她们,用的方法不同。”
叶长青道:“哦!”
丁峰道:“过去,她们在暗中,剑使在明处,这一次,我们要在暗中现身,她们在明处,咱们可以查查她们的目的了。”
叶长青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赶到太湖去吧!”
丁峰接道:“属下之意,咱们最好是想法子分成数批,彼此行动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叶长青点点头,道:“咱们分成三批行动,你和马良,各自率领一批。”
马良一躬身,道:“属下遵命,不过,属下有一点浅见,还望剑使卓裁。”
叶长青道:“什么事,你请说。”
马良道:“属下觉着,我们的行动既是要隐秘身份,最好能够改扮一下。”
叶长青道:“好吧!”
马良道:“他们一共有三十二人,分成四组,每组八个,每组有一个领队,都有着很丰富的江湖经验,而且因时因地,会经常改变他们的身份。”
叶长青道:“那很好。”
马良道:“至于我和丁峰,负责侍候剑使,不能和他们一起行动,必须追随在剑使的身旁,也好随时效命。”
叶长青微微一笑,道:“好。”
第五回狂龙与飞鹰
叶长青第二度进入了太湖,不过这一次他的身份不同。
他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脸上涂上了一种药物,显得有些苍白,虚弱,再加上衣服上的改变,看上去就完全换了一个人样,
丁峰换上了长衫,略经改变容貌,扮作了一个随行的文案。
马良一副长随的装扮。
他们雇了一艘画舫——太湖最豪华的游船之一,船上有两个船家女,一个老妈子,一个厨师,和一个掌舵的船夫。
丁峰三五句话,把叶长青的身份,立刻托衬得十分尊贵。
船家都知道金陵的一位贵公子来此游湖,不计船租金,但却需侍候公子心中舒服。
这就忙坏了两位船家姑娘。
一会儿送茶,一会儿送上热毛巾。
偏是这位公子的身体不太好,一直躲在内舱中的床上。
丁峰吩咐两位船家姑娘,不可入内舱打搅公子。
这一来,两位船家女,虽然是忙的利害,但她们却很少看得到公子。
天色近午上船,直到日落西山,叶长青一直躲在内舱中没有出来过。
事实上,躲在内舱的叶长青并未躺在床上休息,他支起了舱中一扇窗子,留心着四周的景物。
叶长青凭窗眺望,发觉那些浩瀚湖面上,似乎是几艘游船隐隐间,追随在莲花号的左右。
自然,如是完全不明内情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些游船是有意的追随莲花号。
忽然间,舱门呀然,丁峰缓步行了进来。
叶长青回顾了丁峰一眼,道:“有事情?”
丁峰一直保持着恭谨的态度,一躬身,道:“玉兰双姝乘坐的画舫,停在北湖芦苇林边,如果咱们的方向不变,晚上,就可以和她们碰上了。”
叶长青道:“好!接近她们之后,先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埋伏,布置。”
丁峰道:“属下遵命。”
口口口
日落西山时分,晚霞在湖面上泛起了万道光彩。
叶长青凭窗而望,已可见一片广大的芦苇林。
也看到了一艘很精致的画舫,泊在芦苇林旁。
这时,叶长青忽然间感觉到一个组织力量的强大。
只有结合了很多的力量,才能使耳目灵敏,安排的如此自然,顺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转眼间,绚烂的晚霞,已被四合的暮色吞没。湖面上也逐渐地暗了下来。
船家开了晚餐。
叶长青离开了内舱。
两个船家女,终于有机会看清楚了她们渴望一见的金陵贵公子。
看到了她们立刻有着失望的感觉。
因为,那张脸,不是女孩子喜欢的脸。一张姜黄的脸。
两个船家女,虽然有些失望,这位贵公子和她们想的不一样,但他仍然受到相当的敬重。
他是有身份的人,有钱,有势,而且,除了他的脸色之外,身材,举止,都很标准,潇洒。
莱不多,但很精致,尤其那一道清蒸鱼,是刚由太湖中捞出来的活鱼,味道特别鲜美。
丁峰没有同桌进餐,只是垂手站在叶长青的身后,这就更衬托出他的身份的尊贵。
两个船家女,也小心翼翼的侍候着,添饭,布菜,无微不至。
口口口
下弦月,照亮了平静的湖面。
天色已经是二更时分。
叶长青换过了一身劲装,悄然行出舱门,行上甲板。
那精巧的画舫距离叶长青的游船,大约有七八丈远,叶长青估算自己的轻功,无论如何,很难一下跃登上对方的船上。
忽然间,人影一闪,丁峰悄然行了过来,低声道:“剑使,可是要过去瞧瞧。”叶长青道:“是!如果咱们要了解她们的用心,那就只有过去看看了。”
丁峰道:“这四周属下已经查过了,不见有埋伏之人,唯一可以设下埋伏的,就是靠近芦苇林中一面。”
叶长青道:“还有,玉兰双姝的画舫之中。”
丁峰道:“剑使明鉴。”
叶长青道:“玉兰双姝,重出江湖必然有目的,既然沉舟隐踪,这一次重行出山,未必是出于她们的本心,”
丁峰道:“目下江湖上,可能有一股或者很多股的力量在寻访咱们,咱们早晚都会和他们撞上,问题在避重就轻,他们力量弱小的时候,咱们就一鼓作气把他们歼灭,击溃,如是对方强大时,咱们就想法子避开,不和他们直接的冲突。”
叶长青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还是过去瞧瞧的好。”
丁峰道:“要不要属下和马良相随?”
叶长青沉吟了一阵,道:“你跟我过去,马良留在这里。”
丁峰道:“属下遵命……”
语声一顿,接道:“这游船上两艘小舟,属下已放下了水。”
叶长青小船靠近画舫时,画舫上仍然不见动静。
他一点没有大意,他明白,以玉兰双姝的耳目,一定早巳听到小舟划动的水声。
果然,叶长青跃登上甲板时,舱中已传出一个女子声音,道;“哪一位江湖朋友,夤夜登舟,有何见教?”
叶长青道:“故人来访,不知可否入舱一叙?”
舱中人有些意外,道:“你是叶少侠?”
叶长青道:“好厉害的姑娘,你是兰白,还是玉翠?”
“小妹兰白”,舱门突然大开,兰白也出现在舱门口处。
她根本没有睡,衣着整齐,还带着兵刃。
似乎是,她们一直在舱中坐着等人。
兰白打量了叶长青一眼,道:“叶少侠戴了面具还是脸上涂了药物?”
叶长青道:“江湖险恶,在下也不得不小心一些……”
内舱中传过来玉翠的声音,道:“妹妹,贵客登舟,怎不请人入舱小坐,全不知待客礼数。”
兰白道:“叶少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怕他不敢领受姊姊的盛情。”叶长青道:“兰白姑娘用不着使用激将之法,我既然来了,就算龙潭虎**,在下也要再试一次。”
玉翠道:“叶少侠请放心,小舟中无埋伏。”
叶长青道:“就算有埋伏,叶某人也只有认了,兰白姑娘请让让路吧!”叶长青运足了目力,紧随在兰白的身后而入。
舱中未点灯火,但玉翠却拉开了窗帷,月光由窗中透射进来。以叶长青超过常人的目力,可以看清楚舱中的景物。玉翠凭窗而坐,面前一张小茶几上放着一杯香茗。
兰白紧依在玉翠的身侧坐下。
玉翠指指对面一张木椅,道:“叶少侠,请坐吧!”
叶长青未立刻坐下,很仔细的看过那张木椅之后,才缓缓落座,道:“玉兰双姝杀人方法很多,在下吃过一次亏,不得不谨慎一些。”
玉翠笑一笑,道:“这一次,叶兄不是一个人来吧?”
叶长青道:“不错,在下还有接应,所以贵姊妹就算有什么布置,只怕也未必能伤得住在下。”
玉翠道:“这一次,叶少侠深夜来访,就是炫耀你的实力了。”叶长青道:“最重要的是在下希望贵姊妹对区区有个交代。”
玉翠道:“我们出卖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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