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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寒衣肃然接道:“黄灵,我们敬重你,是敬重你的大义凛然,也敬佩你的才智武功,你组成了阴阳堡,把我们聚集于一处,有一个目标,有一个伟大的用心,现在江湖,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很需要有人振臂而起,挽救危局,咱们准备了很多年,现在,正是振臂而起的时候,如若你为了偿还昔年的恩怨,断去了一条右臂,我们这些年的准备,岂不是白白地浪费了,我们那宏大的心愿,岂不是永远无法实现了。”
黄灵点点头,道:“何剑使,你们退开一步,我要给玄娘一个交代。”
何寒衣向旁边退了一步。
黄灵道:“玄娘,我不是骗你的,我真的需要一些时间,玄娘,我有太多的事没有办,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玄娘道:“我,我不能。”
黄灵道:“玄娘,你已经完全了解这个情形,我想,我用不着再给你解释了。”
玄娘道:“不用解说,我已经很清楚了。”
黄灵道:“好!玄娘,你如是一定不放过我,那是逼我拼命了。”
玄娘道:“黄灵,我已经早知道你不会就范了,所以,我也是有备而来,你可招呼你埋伏的人手出来,咱们放手一拼就是。”
黄灵摇摇头道:“玄娘,不用他们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你了。”玄娘道:“黄灵,我不会和你一对一的动手。”
黄灵道:“你们三个人一齐出手。”
玄娘道:“目下,我们只有三个人,但如招呼你的手下出手,我也可以再请帮手。”
黄灵道:“玄娘,你还带别的人手了?”
玄娘道:“你别紧张,他们现在距此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放出招请他们的信号时,他们才会赶来。”
黄灵道:“不用任何人出手,只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你们三个了。”
玄娘道:“黄灵,别太自信,我们是有备而来。”
黄灵道:“玄娘,我已经答应你任何伤害我的方法,杀、剐悉凭尊便,我所要求的,只是要一点时间,希望你答应我。”
玄娘道:“仇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我已经忍了很多年,也苦了很多年,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黄灵道:“玄娘,我实在不愿和你动手。”
玄娘道:“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选择,你不想死,但我却非要杀死你不可。”
黄灵苦笑一下道:“好吧!看来,我们是无法再谈下去了。”
玄娘道:“黄灵,你出手吧!”
黄灵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是一定要兵刃相见,姑娘先请出手吧!”
玄娘道:“好!你小心了。”
突然一挥右手,一掌劈了出去。
黄灵在掌势将近身前,突然一闪,避了开去。
玄娘掌如闪电一连劈出了一十二掌。
这一十二掌的快速,连何寒衣和叶长青也看得心中震憾不已。
但黄灵却很轻巧地避过了一十二掌。
玄娘收住掌势,点点头,道:“黄灵,你也有很大的进步了。”
黄灵道:“玄娘,你杀不了我的,算了吧!你已经等了很多年,再多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玄娘道:“我也许真的杀不了你,但我要尽量试试。”
黄灵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冷冷说道:“玄娘,我不能死,并不是为了贪图生命,我愿意以我自己的鲜血,洗刷我过去造成的错失,但我不能辜负阴阳堡中很多同道对我的期望,玄娘,今夜,我们必须作一个了断。”
玄娘点点头,道:“这几年,我练成了几种武功,自觉它可以对付你。”
黄灵道:“好!你练成什么武功,不妨尽量施展,真能杀了我,我就只好认命,如是你所练成的武功,杀不了我,希望你能暂时打消报复念头。”
玄娘道:“好!如是我本身的武功,杀不了你,我就再等你三年。”
黄灵道:“不行,咱们印证之后,你不能杀我,时间和日期,就不能再由你决定了。”
玄娘淡淡一笑,道:“我如杀不了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何寒衣、叶长青相对望了一眼,缓缓向后退了五步。
玄娘扬起了右手,纤巧的玉指,半屈半伸。
黄灵一皱眉头,道:“搜魂手。”
玄娘道:“哦!你认得出来。”
黄灵道:“搜魂手源出藏边,本是喇嘛教中的绝技之一,和大手印同出一门,只是一刚一柔.中原武林道上,练成大手印的人,倒常听闻,但练成搜魂手的,却是绝无仗有。”
玄娘道:“黄灵,你实在很渊博,你既能看出我施展搜魂手,但不知能不能破解得了。”
黄灵道:“玄娘,你到此多久了?”
玄娘道:“不太久。”
黄灵道:“刚才,我和尚天义的交谈,你听到多少?”
玄娘道:“不多。”
黄灵道:“尚家的天绝指,正好是搜魂手的克星。”
玄娘道:“尚云把他们尚家的独门绝技,也传给你了。”
黄灵道:“玄娘,我不想谈这些题外事,总之,我的天绝指力,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我如施展出来,我们之间,必有一人受伤,天绝指既是搜魂手的克星,伤的人自然是你。”
玄娘右手一收,双手交错,左脚踏前半步,一付欲作扑击之势。道:“黄灵,看看这是什么?”
黄灵道:“东海神翁的交剪掌,玄娘,想不到短短几年,你竟学会了西藏和东海两处神秘门户的奇学。”
玄娘呆了一呆道:“你也认得出来?”
黄灵道:“交剪掌,如剪绞身,是一种很奇幻的武功,当年东海神翁,进入中原,就以此神功,击伤中原武林道上二十六位高手,少林寺方丈亲身临敌,以达摩真经中‘一柱擎天’,配合无相神功,破了东海神翁的交剪掌迫他订城下之盟,退回东海,一生不再进入中原,玄娘,你是怎么学会这种武功的?”
玄娘神情激动,全身微微发抖,道:“你认得出来,但你能够破解吗?”
黄灵道:“能!”
玄娘道:“你学过少林一柱擎天?”
黄灵点点头道:“这些年我很忙,而且,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用心就在充实自己,我潜入少林藏经阁,住了三十二天,用心之一,就在寻找当年白云大师击败东海神翁的档案,那是一件江湖大事,也是少林寺中的光荣事迹之一,我想他一定会有记载,幸好,被我料中了,那上面记载的很详尽。”玄娘道:“那不可能,没有人能在少林寺藏经阁中住了三十二天,不被少林僧侣发觉。”
黄灵叹息一声,道:“江湖上,只了解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斗,也只知道掌门方丈的权,达摩院是造就少林高手的地方,罗汉阵是天下第一大阵,上座三僧,是少林寺中的高手,但却不知道,真正的有道行的高僧,却隐居在藏经阁中,和戒律院内,他们可能默默无闻,甚至,连少林寺中绝大部分的僧侣,都不知道他们的成就……”
轻轻吁一口气,道:“我相信他们早发觉了我,而且,也可能一直在监视着,但他们似乎是对我有意的容忍。”
玄娘道:“这怎么可能?”
黄灵道:“为什么不能,他们才是真正的高僧,洞彻世情,看破了名利,我听过他们之间的两句对话,才放胆住下。”
这是一段江湖秘幸,不但引起了何寒衣和叶长青强烈的兴趣,也引起玄娘的好奇。
三个人,都以期待的目光,凝住着黄灵。
玄娘轻轻叹息,道:“难道,那时候,你已知道我要学东海交剪掌?”
黄灵道:“不知道,我住在藏经阁三十二天,也不是为了你。”
玄娘道:“不是为了我,那是为了什么人?”
黄灵道:“玄娘,我不知道你是否在江湖上走动过,以你的聪慧,应该可以看出来,目下江湖上表面很平静,但每隔一段时间,必然有一次很惊人的大案子发生,计划周密,未留下一点线索,一般武林中人,虽然没有瞧出什么,但少林寺中的高僧曾有警觉,只不过,他们足不涉江湖,所以,他们无法瞧出什么征象,但他们精深的修养,有一种常人难及的灵觉,这种灵觉,使他们感觉到有什么事发生。”
玄娘道:“所以,他们纵容你在藏经阁中,读了三十二天的书?”
黄灵道:“对,他们没有告诉我什么,甚至连面也不和我见一次,那三十二天,使我的收获很大.他们有意的包容,使我很安心。”
玄娘道:“你声名狼藉,他们为什么要纵容你?”
黄灵道:“玄娘,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应该相信少林寺的几位高僧,你也应该信任何寒衣和叶长青。”
玄娘道:“叶长青,可是七剑追魂叶长青。”
叶长青道:“正是区区在下。”
玄娘道:“黄灵,我们先求证一件事。”
黄灵道:“什么事?”
玄娘道:“先证明,你真能破了我交剪掌?”
黄灵道:“好吧!玄娘,不过,我不想用交手的方式来求证明。”
玄娘道:“什幺方式呢?”
黄灵道:“我摆出‘一柱擎天’的招式,你应该看得出来,它能不能对付交剪掌。”
玄娘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一柱擎天’,但我相信能够看得出来。”
黄灵右腿一收,左掌立胸,右手五指半屈,微微抬起。
玄娘叹息一声,道:“黄灵,看来,我永远无法报仇了,过去,我打不过你,现在也杀不了你,以后,只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黄灵道:“玄娘,你如果有一个杀我的心愿,我相信你会得偿的,只不过,把时间延后一些。”
玄娘道:“好吧!我等你三年,只求上天保佑你,这三年之内,不要被别人杀了。”
回顾了两个女婢一眼,接道:“咱们走吧!”
转身大步而去。
黄灵低声道:“寒衣,劝她留下来,她是个很好的帮手。”
何寒衣抬头望望已到了两丈外的玄娘,低声道:“堡主,她对你仇恨很深。”
黄灵道:“我知道。”
黄灵又道:“寒衣,女人的仇恨强烈,但不会深刻,她们改变得很快。”
何寒衣哦了一声,高声说道:“玄娘姑娘,请留步。”
玄娘已行到了三四丈外,闻言停下了脚步,道:“干什么?”
何寒衣道:“姑娘,朗朗神州,目下却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你一身绝技,何不留下来……”
玄娘接道:“留下来帮助黄灵?”
何寒衣道:“不是帮助黄堡主。”
玄娘道:“不帮他,那是帮你了?”
何寒衣道:“也不是帮我,而是为江湖上正义尽力。”
玄娘沉吟不语。
黄灵道:“玄娘,留下来,对你有好处。”
玄娘道:“我想不出,对我有什么好处!”
黄灵道:“至少,你可以看到我,是否被别人杀了?”
玄娘道:“就算我看别人能杀你时,总不能出手救你吧?”
黄灵道:“为什么不能呢……”
玄娘怒道:“我恨死你了,还要我救你。”
黄灵道:“你如真想亲手杀死我,总不能眼看我死在别人手中吧?”
玄娘道:“嗯!这也有理。”
黄灵道:“所以,你可以很认真的考虑一下要不要留下来。”
玄娘沉吟不语。
何寒衣道:“玄娘姑娘,过去,黄堡主一定很对不起你,我们也不敢为你们排难解纷,我们拥护黄堡主,是拥护他的才慧,他的绝世武功和他的救世胸怀。”
玄娘道:“我知道,不用再解释了。”
何寒衣道:“我们很希望你能留下来,共同为江湖道义一尽心力。”
玄娘道:“给我几天时间,我如想通下,我自会去找你们。”
何寒衣道:“好!咱们恭候佳音。”
玄娘点点头,带着二婢离去。
黄灵回顾了叶长青和何寒衣一眼,道:“你们都来了。”
何寒衣道:“五大剑使,齐聚于斯。”
黄灵苦笑一下,说道:“在下身负旧怨、仇恨太多,连带诸位……”
只见人影闪动,华妙真、屠无方、万胜,一齐飞落到凉亭旁刨。
华妙真笑道:“屠麻子和我冷手罗刹,在江湖上的声誉,比起黄堡主,只怕远要坏上十倍,江湖上正派人士,更是对我们深恶痛绝,一旦知道了我们也和诸位相处一起,对诸位的影响更大了。”
黄灵道:“华姑娘,如若说昔年行为之坏,手段之毒,害人之多,在下实在不在姑娘之下。”
何寒衣接道:“屠兄、华姑娘,此时何时,我们相处数年,至少,我可以为两位作证,你们身负恶名,但你们所作所为,比起那些侠名满天下的人,强过十倍。”
屠无方笑道:“我也是这么想法,笑骂由人,只要我们仰不愧天,俯不作地,心中安然,又何必汁较身外之名呢?”
华妙真道:“小妹抗拒江湖上这股邪恶势力之心并未动摇,如是不怕我和屠麻子的恶名拖累,咱们就合作一次,如是有不便之处,小妹倒想了一件两全之策,由小妹和屠兄,分出一部分阴阳堡中人手,我们想法子独自活动。”
黄灵道:“这法子不行,这些年来,咱们苦苦摸索,如今已算找出了一点头绪,江湖上祸患根源,已然指向了高天健,现在,咱们缺少的是,这个控制江湖的阴谋、证据,一旦能把这些事情揭发出来.我想我们不但对江湖有了一个交代,江湖同道,也会对我们另眼相看了。”
屠无方道:“堡主为了应付这场恩怨,中枢已领导乏人,虽然叶兄、何兄,能代堡主分劳不少,但究竟配合上,不能天衣无缝,老实说,整个阴阳堡的行动,已经有些忙乱了。”
黄灵叹息一声,道:“寒衣一席话,使我生出了很大的警惕之心,百里行程半九十,我不能丢下阴阳堡中事不管。”
叶长青道:“堡主振作起来,我们才能有所作为。”
黄灵缓缓由身上取出一锦囊,只见上面写道:“玄娘,我死之后,请把此囊转交何寒衣。”
何寒衣道:“堡主,这是……”
黄灵接道:“这是我多年筹思的一个计划,我没有想到,还能活得下去,我了解玄娘,我死之后,她必然会搜我之身,也一定会把这个锦囊交到你的手中。”

何寒衣黯然说道:“堡主,放眼当今之世,除你之外,只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人,能够和高天健对抗了,想不到,你竟会动了轻生之念。”
黄灵道:“当局者迷,我觉着阴阳堡已经有了很好的组织,我是生是死,已不会影响大局,适才听你—席话,才使我忽然清醒过来……”
华妙真接道:“好!有堡主这一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目光一掠何寒衣、叶长青,接道:“两位都是正大门户中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出身黑道上人的痛苦,我们做好事,别人不信,做一点坏事,立刻传遍天下……”
何寒衣接道:“华姑娘,你明白吗?我们很敬重你,而且,以后,整个的武林同道,都会对你十汁敬重;”
华妙真道:“何少侠,我们出身不同,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同,你受尽了武林同道的敬重,我们却受尽了冷眼,照说,我们应该是生死之敌,像你这种身份,如若能多杀一个我们这样的人,就会多增加一点声誉,但我们却会在一起,共同在一个组织中。”
黄灵一挥手,拦住了华妙真再说下去,接道:“华姑娘,武当派还在追杀你吗?”
华妙真道:“不错,放着江湖大事,他们不管,却对我苦苦追踪不舍,半月之前,我还遇上他们,被他们追了大半天,我跑了五六十里,才把他们摆脱。”
何寒衣脸上一热,道:“华姑娘,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华妙真道:“因为,我伤了一个武当门下的弟子,听说,他师父接掌了门户,所以,下令武当的门下,对我苦苦迫杀。”
何寒衣道:“哦!”
华妙真道:“本来,我可以杀了他的,杀了他,也许就没有事了,但我却手下留情,只断了他一条手臂。”
何寒衣道:“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断了他一条手臂?”
华妙真笑一笑,道:“说起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他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何寒衣一皱眉头,道:“有这等事?”
华妙真道:“何兄可是有些不信?”
何寒衣道:“不瞒华姑娘说,在下出身武当,同道有此等人物,在下理应向姑娘致歉了。”
华妙真道:“那不敢当,武当派正大门户,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他对小妹太过分了一些,我忍无可忍,才断了他一条手臂。”
何寒衣道:“断得好!”
华妙真笑一笑,道:“黑道中人,都知小妹的恶名,倒是不敢对我无礼。”
何寒衣点点头,道:“这件事,小弟一定要对华姑娘有个交代。”
华妙真笑一笑,道:“何兄,过去的事就算了,现在,重要的是,要对付高天健,至于小妹和武当的事,愿听何兄的安排。”
何寒衣道:“好!小弟一定尽力而为。”
黄灵轻轻吁一口气,道:“咱们相处这些年,虽然很融洽,但有些事,大家还是有意避开,今日能这样坦然交谈,以后,就更好相处了。”
华妙真道:“堡主,我们对你的过去,只是猜测,今夜,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你把我们聚集一处,所以,你必先要振作起来,不论你为情、为仇,但你都不能死,就目下的情形而言,死亡是一种逃避,现在,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心愿没有?”
黄灵苦笑一下,道:“就算还有,我也不会逃避了。”
屠无方哈哈一笑,道:“好啦,堡主是咱们的头头,今夜里咱们以下犯上,完全忘了规矩。”
黄灵挥挥手,笑道:“屠兄,现在,咱们是论私交。”
一直未开口的万胜,突然开了口,道:“现在,咱们应该谈谈公事了。”
叶长青道:“在下先向堡主请教一事。”
黄灵道:“什么事?”
叶长青道:“圣水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些什么用处?堡主,可否解说给咱们听听。”
黄灵沉吟了一阵,道:“据我所知,那是一种特殊的矿水,作什么用,我还没有查清楚,不过,我已经查出了大部分的圣水去处。”
何寒衣道:“到哪里去了?”
黄灵道:“高天健收去了。”
何寒衣道:“这个人什么都干,他收圣水作什么?”
黄灵道:“目前还不知道!”
华妙真道:“这么说来,那持圣水的一批人,和高天健无关了。”
黄灵道:“不错,这一批人,无意中帮了咱们很大的忙。”
叶长青道:“这批人也不简单,不但人手很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
华妙真道:“堡主,能不能想法子,先挑拔这批人,和高天健冲突起来?”
黄灵道:“只有一个办法。”
叶长青道:“由圣水上着手。”
黄灵道:“对!”
叶长青道:“只可惜,圣水的交易时期已过。”
黄灵道:“把咱们购好的圣水交给他们。”
叶长青道:“交给谁?”
黄灵道:“高天健……”
语声一顿,接道:“本来,我是想先削弱他的实力,然后再对付他,现在,我改变计划了,先对付高天健。”
华妙真道:“对!打蛇打头,擒贼擒王。”
万胜道:“树倒猢狲散,高天健如是被咱们杀了,我想他领导的组织,就算再庞大一些,也会很快地瓦解了。”
黄灵道:“咱们阴阳堡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如由我们独立对付高天健,实力相差仍然十分悬殊,在我原来的计划中,一面和他周旋,一面搜集他的恶迹,公诸江湖,也就是一面和他动手,一面使得江湖同道觉醒,咱们以暗对暗,逃避和他们作实力对抗,如若我的计划,没有什么差错,周旋下去,我们的实力会越来越强,高天健的实力会相对减弱,但目下情形,似乎已有了改变,咱们不得不修正一下计划了……”
目光转注何寒衣的身上,接道:“何兄,咱们相处数年,竟然不知你出身武当。”
何寒衣尴尬一笑,道:“在下并非有意的隐瞒身份,因为,从正统的门户规戒算,我不算武当正式的门下,所以,我也不受武当那些戒规束缚。”
黄灵道:“这些话怎么说?”
何寒衣道:“传授我剑术的,是一位武当名宿,他也是俗家弟子,他和我忘年论交,以兄弟相称,却一直不肯容许我拜在他的门下。”
华妙真道:“但你自称武当弟子……”
何寒衣接道:“我那位授艺长兄,虽是皈依三清,但他的辈份很高,在武当门中,极受敬重,我去过武当三元观,也见过掌门人,掌门人也曾要我认祖归门,作武当俗家弟子,但一直被我那位授艺长兄所阻,而且,立刻带我下山,同去见他一位好友,又传了我七绝飞轮手法。”
黄灵点点头,道:“神轮莫强?”
何寒衣道:“是!堡主认识他?”
黄灵不答,反问道:“传你剑法的可是武当名宿竹杖翁?”
何寒衣道:“堡主也认识他?”
黄灵道:“十几年前,我见过他们两位,而且,还和他们动过手,竹杖翁的剑法造诣;已到炉火纯青之境,莫强的七绝飞轮,更是玄妙莫测。”
华妙真微微一笑道:“在那一战中,堡主是胜了,还是败了?”
黄灵道:“我没有胜。”
这句话说的很含糊,没有胜,自然是败了,但他没有明说败了。
却转过话题,道:“阴阳堡以黑道组织出现江湖,而且,行动一直十分谨慎,所以,高天健也没有太注意我们,这对我们的发展,帮助很大,但这一次圣水交易,无疑是正式揭穿了我们和高天健为敌的内情,飞鹰和狂龙,这次又在太湖挫败,这对高天健是一个很大的刺激,我想,他会把咱们看成第一号敌人,也必会集聚他的力量,先求消灭咱们,自是不易再缓慢行动,削弱他的羽翼了,只好集中全力,作擒王—击。”
叶长青道:“堡主可已有了计划?”
黄灵道:“有!但玉兰双姝对我们的成败,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全力以赴?”
叶长青道:“我已尽力说服了她们,她们也很感激堡主的救命之恩,但她们作多少,那就很难预料了。”
何寒衣道:“堡主是不是准备集中阴阳堡的人手,作全力一击?”
黄灵道:“阴阳堡的人手,已分散于江湖之中,除了长青带这一部分人手,可以调用之外,一时之间,要把他们集中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人数一多,行动也不方便。”
屠无方道:“就是咱们这几个人,找上高天健,以堡主的功力,再佐以何兄的飞轮、叶兄的追魂七剑,可以拼它一阵了。”
黄灵微微一笑,道:“咱们几个人,又太单薄了一些,我早已安排了一支伏兵,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目光转注到万胜的身上,道:“万兄,你把这几年的准备给大家说一下。”
天手刀万胜笑一笑,道:“这几年,兄弟一直很少和诸位见面,就是奉了堡主之命,在暗中训练了一批人手,因为时间太短促,要把一个新人训练成有用的人,实在不太容易,所以,选取的人手,大都是已有武功基础的人,目下能够派上用场的,大约有五六十个人,可当大用的,只有二十四个人。”
黄灵道:“这批人现在何处?”
万胜道:“我已经把他们集中于一处隐秘所在。”
黄灵道:“好!有这二十四个人,足可以供我们调度了。”
万胜道:“好!属下立刻通知他们赶来。”
黄灵摇摇手,道:“不必了,你带着他们走,最好能够易容上路。”
万胜道:“我知道。”
黄灵道:“不用急着赶路,以隐秘行踪为要,我们在信阳州天外客栈见。”
万胜道:“属下理会得,”
对何寒衣等一抱拳,道:“兄弟先走一步。”
华妙真望着万胜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堡主果然是计划周密,人所难及。”
黄灵道:“高天健的耳目众多,咱们也要小心一些才行。”
何寒衣道:“堡主的意思,咱们也要易容而行了?”
黄灵道:“诸葛一生唯谨慎,这一战太重要,咱们失败不起。”
信阳在河南南部,市面繁荣,商贾云集,
天外客栈是信阳州第一等大客栈,很好找。
何寒衣和华妙真走在一处,两个人快一步,最先赶到。
金剑飞轮的名气虽大,但江湖上见过他的却是不多。
现在,他穿着一袭天蓝长衫,完全是一个游学士子的打扮。
华妙真女扮男装,白衣方巾,美娇娘化身俏书生。
天外客栈规模相当大,但客人心很多,七八个店小二,忙得团团转。
这时,正是日落西山,客人住店的时候。
两个人在门口等了一会,才见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打量了两人手中牵的毛驴,道:
“两位把坐骑交给我吧!”
何寒衣微微一笑,道:“我们要住店,一路风尘,想在这儿多住两天,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幽静一点的跨院?”
店小二道:“跨院,我倒可以替两位想个法子,只是价钱贵了一些……”
两人穿的衣服虽然很干净,但绝对不是很有钱的人,有钱人不会花几钱银子,骑—头毛驴赶路,华衣骏马,游学四方,那才是人生乐事。
何寒衣低声道:“银子我们还有一些,小二哥只管放心。”
客大吃行,行大吃客,这天外客栈的店伙计,也有一股大客栈的气势,笑一笑,道:
“两位今天早上雇的毛驴。”
何寒衣点点头。
店小二道:“这一站是八十里,包草包料,一头是八钱银子,二八一两六……”
何寒衣取出一绽银子,约莫五两,递子过去,道:“这点银子,小二哥先收着……”
店小二接过银子,脸上立刻挤出了笑容,腰也弯啦,一面招呼另一个店伙计把毛驴送上槽,一面打着躬把何寒衣、华妙真,引入了一座跨院中。
这座跨院相当的宽大,除了一座主房之外,还有两间厢房,一个小巧的院落,种植了一些花草。
但最令华妙真满意的是,有一棵繁枝密叶的白果树,耸立在庭院中。
店小二送上了茶水,笑道:“两位相公,要不要准备点吃的东西?”
何寒衣道:“好!给我们备几个菜,一盘捞饼,一壶状元红。”
店小二离去之后,华妙真才微微一笑,道:“何兄,这座天外客栈,还经营毛驴生意?”
何寒衣笑道:“那倒不是,豫南几县,都有这一种生意,各行都有一定的路线,不用人跟,到站头时,他们有人收钱、接驴,有的和大客栈有来往,连路都不用问,毛驴就把你送到了客栈门口,他们早巳把价钱算好,作了个暗号,到地头收钱,分文不错。”
华妙真道:“这倒是方便的很,我在江湖上走动了不少年,两度经过像南,却没有骑过这种的毛驴子。”
何寒衣笑道:“江湖上人,自然很少骑这种小毛驴。”
店小二送上酒菜,两个人对坐小酌。
华妙真喝了一杯酒,突然放下酒杯,道:“何兄,情形有些不对。”
何寒衣道:“什么事情?”
华妙真道:“你注意到没有?”
何寒衣道:“注意什么?”
华妙真道:“那个店小二,他实在装得很像,连我也被他瞒过去了。”
何寒衣道:“你是说那店小二有毛病?”
华妙真道:“不是毛病,是问题,你留心外面,我检查一下酒菜。”
她取出一个银簪,很仔细的检查了酒菜。
幸好,酒菜之中无毒。
华妙真冷笑一声,道:“这个人不简单,也许,他认为已骗住了咱们,也许他还在摸咱们的底。”
何寒衣沉吟不语。
华妙真微微一笑,道:“何兄,看样子,你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
何寒衣道:“姑娘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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