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其实我都没有见过她。也只是听父亲提过那么一次罢了。”说来悲哀，他从小到大，能见到父亲的次数，真是……悲哀至极。果然还是夕舞说得对。
“然后呢？对雪城花了那么大的心思，难道只是仅仅为了那样的目的，但是，若说是为了亲生的女儿，就更能说通了……这样说，他的女儿是……雪灵？”不能不这样想，却又不敢这样想。一切的事情串联起来，就说通了吧。
“我想，很有可能。”两人对视着。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能够这样平静地，坐下来一起分析。
“那么，她的母亲呢？”这真是个很大的疑团……
“不知道。但定然是个很美的女人吧！否则……”否则，父亲又怎么会背叛一个跟随了他十几年的糟糠之妻呢？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去相信。
“泠。你现在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冷夜突然这样问，泠很会意地点了一下头。
也许两人是真的很不和，但是，这一次不得不合作一次，就是因为同一个人。他们不可能是朋友，因为他们心里是同一个重要的人；他们现在不能是敌人，理由完全同上。
****
“雪灵。怎么了？”千翼和雪灵坐在马车里，没有说上半句话，气氛尴尬，整整是维持了两个时辰多了。但是，雪灵的表情慢慢显得有些奇怪。
“一股很强的寒气。”
“寒气？”可他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不过，有很多时候，这样的寒气，往往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心里都发寒了……
“生病了吗？”下意识地去摸摸她的额头。虽然没有发烫，但是……一下子就收回来了……他们没有这样亲密吧。无论如何，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为他们的感情而放弃许多的大皇子，千夜。
“别对我这么好。我只想变回从前的雪灵。不问他事，用心去治疗每一个病人。”这是她心中最深的愿望。从前是这样，以后还会是这样。只希望上天能够圆她这个心愿。不要让他们为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雪灵。”放开你，离开你，伤害你，都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是吗？真是笨，真是傻。是他毁掉了她平静的生活吗？那么，可以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既然毁了这份平静，就为她，造就另一份平静。
想起了离开时，哥哥的那句话：抓住她的手，绝对不可以再放手……
这一次，也许会是生死的关头。他可以不放开她的手吗？
“我……可以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我喜欢你。你的音容相貌早已经印在我的心上，永远不会改变。雪灵。你懂吗？”
“我懂。也许我很傻，整天只知道研究药材，甚至不懂得别人的心思如何。”
“那么。现在我的心思你已经懂了不是吗？”
“我懂了……”这一次，可不可以让我教你更多，懂你更多呢？“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软弱了。我不会忘记任何关于你的事情。”
“好。”两只手紧紧相握住了。“现在还会寒冷吗？”
“大概是我多心了。”雪灵看见千翼的表情，然后故做轻松地说了一句。
看样子，是不想让他担心是吗？雪灵的心思，他自然是可以看出来的。将座位挪前，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两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心，很暖，很暖……
雪灵从来不是一个很爱计较的女人。这一次，真的不打算如何怪他。但是，千夜的话，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雪灵。看样子，我终究只能输了。无论如何，你好好活下去，而且一定要很幸福。懂吗？
懂？如何能懂呢？他的话，是让她值得用一辈子好好去体味的。但是，她同样很清楚，幸福已经握在了手里了。
“二皇子？”枫慕是最先听见了二皇子的声音，然后和龙啸，立刻去拦住了马车。
“是你们？”从马车内出来的人，明显也是一脸的惊讶无比，或者说是惊喜无比。他迅速跳下马车，然后将雪灵一起扶下来。
“夕舞呢？”雪灵有些着急地想知道他们此行的状况。并且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小若和素明不见了的事情。
“银羽去了谜楼。现在……应该是要出来了吧！影焰姑娘说，不能有别的人再进去，我们正要回京城去呢！”
“知道谜楼的正确位置了吗？”这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吧！这样危险的地方，影焰是真的会知道吗？这不得不让人疑虑。或者说，那个影焰根本就有阴谋！她的行为，不得不让人怀疑。
“不。”无奈地摇摇头，龙啸锐利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看他警觉的目光，二皇子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是这样吗？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一银羽出了什么事情……”说着，故意将声音拖长，并且示意雪灵别说话。
“出来！”枫慕极具威严的两个字，躲树后的人，立刻被吓了一大跳，正要逃的时刻，枫慕已经听他的脚步声，从手中迅速射出了两枚石子，一颗打在那人脚上，另一颗打在那人的额头上。不让他有可逃的任何机会。
“哎~这样的跟踪者，还真的是……”龙啸趁机落井下石，上前揪住了那人，谁会料想到，那人竟然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了，他本就是个死士，龙啸上前，正好是他生命的完结一刻……
“小心啊！”枫慕和千翼的声音响起，可已然来不及，龙啸意识得慢了一步，那人身上引暴的炸药让他几乎失去躲开来的时间……
“龙啸！”看着烟雾弥漫，看不清龙啸的情况到底怎样了！枫慕和千翼冲上前去，不顾危险。现今若快救出他，才能有希望……
“怎样了？”雪灵不禁捂住了嘴……这炸药威力真的很厉害，龙啸已经浑身是血了……
“快点！先上马车！马上赶到最近的镇上！”枫慕还算是冷静，他虽然看不见，却能闻上龙啸身上的浓重的血腥味。他一定伤得很严重……不！不能让好朋友，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
“啊！”素明猛然一冷，心在不住地颤动着，恐惧着，害怕着……为什么？怎么会突然萌生了这样的感觉呢？
“素明姐，怎么了？”小若握紧了她的手，却发现她浑身的冰冷。素明，在她眼中是个姐姐，所以要有姐姐的坚强对吗？可是……“素明姐。别害怕好吗？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只要将这盘棋局解开。”
两人重新将精力集中在了眼前这盘棋局上，可是，素明却感觉到了心神的不凝……难道，是龙啸？他出事了吗？不！不会的，他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呢？
“你们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了。”秘道的暗室周围，传来这个冰冷的声音。略带嘲讽。看样子，他断定了素明和小若解不开棋局。他们的协议是，若解开了，便放她们出去；若解不开，就一辈子埋葬于此阴暗中……
“龙啸……他出事了……”越来越觉得感觉强烈，绝非空**来风……
“没错。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老鬼似乎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哈哈！”
“让我们出去！”素明显得万分激动，用力去敲着那面比钢铁更坚实的墙壁。
“我说过，解开棋局就让你们出去。”
“好！”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若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她想出来又能如何呢？比起这样，她宁可死之前，没有遗憾……
“素明姐！”小若想阻止，却似乎反应晚了一些，“不要啊！”
这棋局玄之有玄，看了很久之后，得不出定论，反而会越陷越深……索性快刀斩乱麻！带着对心爱之人的眷恋，不舍，不愿放弃，闭上双眼，内力一摧……龙啸，若是这次不行，我真的会怪责上天的不公平，但却还是想乞求，下辈子再让我遇见你，好吗？下一次，我不会犹豫的！我会紧紧，紧紧跟随在你的身旁……
****
“不！不！素明！”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放弃！不可以！
“醒了？怎么会这样？”雪灵刚刚将针放下，龙啸竟然就奇迹般地醒过来了？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过上十天半个月，根本没有可能醒的呀！现在竟然……也对，这便是爱的奇迹呀……
他一直在喊着素明的名字。看样子他在昏睡中想到了素明？想到素明面对的危险，便不顾及自身了吗？
真是感人之情……他对素明的心意，素明定然会懂吧。这般惊人的意志，再加上雪灵的医术，他们定然能够在一起的，因为这样的感情，拥有最大的力量。在一切事情结束后……雪灵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先别动，你能这样起来，非常是奇迹了。”站在大夫的角度，还是要这样劝说他。
“雪灵姑娘？”回忆一下……当时去将那个偷袭者抓出，可却不慎中了圈套，现在……应该是醒了吧。不过浑身上下还是很痛，很痛……伤口已经满可怕的，但是……心里反而不会那么恐惧呢！
“指示那个人的，应该是慕容义的手下。真是可怕，竟然不惜性命。”这样想想，还心存余悸……
“父亲曾经亲自和我描述过那人的狠毒，今日才得以见到了。”真是应该倒吸一口冷气呢！这样的手段，让人无法去想象。若是素明遇到了……
“龙啸！”千翼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连有病患都忘记了，雪灵略有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示意他说下去。
“各大门派遭到了可怕黑衣人的攻击，几乎全军覆没了。枫庄，银庄的庄主，火速赶来京城，与盟主商量对策。”
“果然是如此。他终于行动了。不知道银羽进展如何了。他们才是关键呀！”龙啸心里万分的着急。整个武林已经岌岌可危了。
“在这里不能有什么线索，龙啸伤势好转一些，我们立即回京城去。一旦京城也岌岌可危，那就糟糕了。”
“可是素明和小若……”龙啸不是担心父亲，只是素明她……该如何抉择呢？如果上天是故意捉弄他们，是不是一切都会因为他的决定而……那么，就将一切交给老天决定。
****
“银羽。”看见他就这样静静坐在河边，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夕舞轻轻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夕阳……真的很美，很美。可以，总会消失的……就像他们的感情吗？
这，让他们想起了影焰的脸庞……“夕舞。”银羽突然开口，夕舞已经做到了准备，无论如何，总要接受的。
他们曾经经历过那么多，连生死也能看透，还在乎什么呢？银羽做什么样的决定，夕舞都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其实。影焰的话，让我想了很多。我了解，你也同样将她的死看在心里，成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夕舞。”握紧了她的手，很平静而温柔地望着她，“原谅我。”
“我了解。”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最终还是发生了是吗？银羽是个正人君子，他心中若有亏欠，如何坦然心胸地面对她。
为了她，他真的已经失去很多，放下很多从前都不能放开的东西。已经这样，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所以，他是不愿意伤害到自己吗？夕舞懂。真的一直都懂他的心意。所以，她放开，同样成全他的大任大义……
“见到对岸的那朵花了吗？”在风中摇逸着的那朵洁白无暇的花朵，是不是很像他们当日的那朵‘雪翼’。当日若非这朵花，他们不会相遇；今日它再次出现，也是一种结束。那么……结束吧。
“你相信来生吗？可惜来生的你，也已经对她有所约定了吧。但是无论经历了几辈子，我都会等你的。从现在起，夕舞会一直等你，一千年，一万年……”放开了他的手。眼中没有落下一滴泪……既然要放开，何必徒增烦恼。他会幸福吧。这样会很值得，很值得。她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轻生的念头，她答应过，为银羽，也为天下苍生，做自己该做的……
“夕舞。”身后那个声音响起，夕舞没有转身，等着他的下文，“我，从不改变爱你的心，从不后悔与你的相遇……”
“我也是……”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原来，爱是这样伤人的东西。从很久以前就懂得这个道理了……只是，突然又有了很想哭泣的冲动……
为什么总要爱得如此辛苦？为什么相爱到头，总是离别最苦……感情越是深刻，最后的伤痛就越是深……他们了解了……心痛得快要麻木了呢……
哪怕永远不能相见了，至少我最深爱和痛都给了你，无憾。——夕舞
也许我们注定错过，那么最后的交集，至少证明我爱，非常，非常爱你。——银羽
****
“他们二人既然已经分开。迅速将银羽除掉！”极具威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的得意的笑容。
“龙啸似乎并没有死。只是受了很重的伤。他也要一并……”
“那个素明在‘天戏老人’那里，有出来的机会吗？倒是那个龙城和逝水。既然他们手上握有那把剑，就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是！”
其实。他的眼疾已经完全可以康复了。全靠慕容义诡异的内力，他重见光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所有的报复施展开来……
雪灵……会怪责吗？她是个好孩子。若是不多管闲事，自然不会如何伤害到她。只是，没有人能够破坏他的计划，若雪灵执意如此，恐怕……
那么想着，他的眼光中又有了一丝的杀气。其实他根本不适合做大夫。只适合夺走别人的性命而不见血……
雪城。外表的平静，实质上，腥风血雨就要展开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会一次有一个了结！
****
“千绝宫与外世隔绝。但如今武林有难，我不得不出手了。”
“可是圣姬，您的伤……”为了救夕舞，几乎是耗尽了内力。今生若想恢复，已然很难。
“不要紧。夕舞她是千绝宫宫主。以后，千绝宫的宫规，都将由她来制定。懂吗？”
“是的。”
无论冒着多么大的危险。至少是尽过自己的最大努力了。圣姬望着这片仙境般的地方，露出一丝的欣慰笑容。夕舞，这样她还是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从前一直是她在牺牲，现在，她应该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幸福。值得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