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呀！好英俊的公子！”
“把自己喝得那么醉，肯定是为情所困喽！能避就避吧！这样的人最可怕了。”
“就是就是！”
银羽像是失去了听觉，忘记了自己是谁。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去看，只管努力地喝……一醉解千愁。醉了，就能忘记她了。忘记她的笑，忘记她的泪，忘记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忘记也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江湖中的事端最近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到‘蓝仇国’去避难吧。”
“就是嘛！那么多门派，陆续被毁了，没准我们都要跟着遭殃了……”
不去听，还真的有些困难了……周围的人议论如此大声。无论到哪里都能听见了。他们说的话是关于最近江湖？怎么回事。自己根本就没有听……
“喂！你是银羽！”被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女人声音叫到，不得不把头抬起来。没错，听声音，确实是年过半百的了……而且蒙着面纱，不想让别人看出真面目吗？她的目的，是什么？
“问你话，竟敢不回答？”明明就是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银羽，有什么好回答的呢？不过看她表情，无论银羽如何回答，都是要好好教训他的样子。
“你想怎样？”听脚步声，就晓得武功不弱，反正现在正缺个人，可以好好打他一顿。打过了，最好是可以打到把一切忘记了，就怕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忘不掉她……
“可恶的小辈！”真不懂，像夕舞这样好的姑娘，竟会为了他？一个半死不活的样子的酒鬼？一想到这里，气就来了！才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反正今日就是要好好帮夕舞教训一下这个薄情寡兴的人！
手中凝聚着火红色的光，看银羽愣在那里，丝毫没有防备的意思，准备一次朝他胸口打去。不会致命，会废了他的武功……
“喂！银羽小心！”一个疾风般的身影蹿出来，火焰掌稳稳落在了红木桌子上，瞬间，桌子化为灰烬。周围的人当然是傻了眼，然后迅速向外边跑去，以免被牵累。
“前辈出手也太狠了吧。”千翼很庆幸，自己身手还不算慢，否则都不知道银羽成什么样子了……
“又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负心之人的朋友，一定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次不用火焰掌了，直接来一个……
“哇！快走啦！”千翼堂堂二皇子，怎么能和一个妇人打呢？又不能像银羽这样不闪不避。所以，走为上策！
***
跑了那么远，那个脾气火暴的前辈，应当是追不上来了。努力调整着呼吸，银羽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没错，一路上他根本连内力都没浪费，都是千翼在拉着他用轻功去跑……
“银羽。你是怎么惹到那个前辈的呀？”居然惹了这样的前辈，真是……未来的日子都很难清净了。
不过她说的是“负心之人的朋友，一定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夕舞不可能，难道是帮影焰的？但是银羽不说的话，他又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听枫慕说起的，影焰似乎是很钟情于他的样子呢。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让她一掌打死自己呢？
“我们还派人到处找你，就怕你在谜楼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已经回了京城了？”没有发现银羽的不对。只当他是喝得太多，需要时间来醒醒酒……
“谜楼？”怎么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呢？
“银羽……”对了。从前那般自律的他，如今喝得那么醉，是不是……夕舞出事了！
“你走吧。”现在，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了……
“夕舞姑娘出事了吗？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现在关乎整个武林的安慰呀！你……”
“那与我何干？”用力推开了他的手，语气中表现着巨大的不耐烦。
这绝对不会是他从前认识的银羽呀！是为什么？竟然会让他有这样的改变？是夕舞吧……一定是她呀。她定然是出事了，所以才让银羽心灰意冷了……
“银羽。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振作起来。夕舞姑娘不会希望见到你如此的。你如此爱她，怎么会不了解她的心意呢？”虽然这样很强人所难，但也是为了银羽好。必须让他振作起来，否则是真的很对不起夕舞了！
“是啊……这辈子，下辈子，我都注定要辜负她……无论之前如何，我都还是放开了她的手……我是负心人，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关系，银羽的情绪变得有些失控了……
“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是万一，真的谁都不愿意发生。银羽定然是最痛苦而且难过的一个。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了影焰又让她为我而死。那样夕舞也不必委曲求全！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誓言如何，生死不离又如何？我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让她的心不断滴血……不断……流泪……”
这样，大概就懂了……认识了银羽那么久，他的脾气又如何不解呢？重视江湖道义的正人君子。情义从来就难两全……那么，他是选择了道义吗？甚至可以忍心离开夕舞。这样，一切都该说通了……真是很笨呢……
“无论如何，先和我回宫去说。”至少夕舞没事也很好了……银羽……还是让雪灵这个大夫，来治疗一下他的心病吧。
“别管我了。”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又想醉醺醺地继续往前走……
“银羽！”气愤！刚开始就想狠狠地揍他一拳，现在，更想好好揍他一顿！银羽却似乎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千翼怎样打都没有关系。就像一个失去了武功的人……无论如何，没有资格还手了吗？
****
这皇宫的景色，有时凄美，有时却更别有一番情趣呢。千夜那么想着，嘴角不禁有了那么一丝的笑意。以后的日子都要住来这里了吗？那个时候看皇宫，定然是种无时无刻的孤独……本想若有个心仪的人在身边，或许可以……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了。雪灵以后，就是他的弟妹了。从小，什么东西都会让给这个弟弟，现在，也不例外。况且，雪灵喜欢的人是他……是他……
“皇上。”
“什么事？”
“银羽公子被二皇子带回来了。”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样一来，武林便有救了！快速着上玉屏，向原来夕舞所住的‘万语阁’方向跑了过去……
玉屏的脸色，却不如他的好。因为……银羽的样子，而且夕舞……没有一起回来……虽然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但是近日宫外所发生的一切，她都略有耳闻。甚至也知道，只有让银羽和夕舞一起去修炼‘幻情绝’，才能解除如今的危机……但是……
“玉屏？怎么了？”边上的宫女，见玉屏呆呆站在那里，不禁有些奇怪。她做事的时候，向来不会走神的。
“哦……没什么……”这一切，也与她这个小宫女没有什么关系。她注定平凡一生了……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雪灵在为银羽诊脉，时间似乎特别久……
“银羽。你的脉象虚虚实实，不如平日稳定。我知道，这是你心中的原因。告诉我吧。”
许久，才有了这样的一句话：“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吗？早就该认识他的，一个喜欢将所有事情藏进心里的人，怎么会说出来？怎么会呢？
“银羽。你放开了夕舞，现在，不想挽回吗？”或许，会有机会的。曾经连生死相隔都不惧怕，现在却轻言放弃，不是太可悲了吗？
“挽回？呵呵……”多可笑啊……他竟然笑出了声……而且笑声是如此的悲凉……有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挽回不了，却还是要去做；有很多事情，去挽回了之后，却还是更大的悲哀……这样。至少夕舞不会像他……
“银羽！你忘记了你们的今生来世之约吗？”
“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那样该有多好呢？他会是从前的银羽。那个令父亲，令师傅，最为骄傲的天下第一剑……如今……他已然没有了持剑的力量……影焰为他而死，夕舞为他而委曲求全……一切都是他的错！
“所以，你不爱她了吗？”
“……不……”说不出口……没有任何一句话，是可以不经过心，来说出。现在，心是什么样的答案？与他想说的，完全相反，让自己的心伤痕累累……
“说不出口!”这样的事情，哪能说爱便不爱了呢？他爱夕舞，刻骨铭心的爱。深邃，永不可能忘记……
“不！”头突然剧烈的疼痛……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晃如昨日般清晰。不！能可以去想了！不可以……爱是伤人的，心会被折磨地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却忘记不了！为什么！
“银羽！面对她！你还爱她，就把一切抛开！为了她，连父亲之命也能违背，甚至违背圣旨。现在，只要你再伸手，抓住了她，就能永远了！”雪灵再也没有办法冷静地去说，不禁抓住了他的衣袖，拼命摇晃着。因为……她也受过情伤，了解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痛苦；因为……她是夕舞的朋友，了解夕舞对任何事情的宽容与悲哀……夕舞……就这样放开，永远也抓不到了，永远……
“不！抓不住了！你懂吗？抓不住了！”银羽突然发疯似的跑了出去，一路跑。他的轻功何其了解，其他人又不在，雪灵根本追不上去的！
“啊……”努力追上前的雪灵，猛然听见前方不远出传来的惨叫声……其他侍卫也都因为这个声音而跑去查看……可是，看见的是十几个侍卫死在地上，还有……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银羽……
***
“独姑！”从梦境中猛然醒了过来，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一整日了？糟糕！银羽他……会出事吗？
“怎么了？”云淡风清地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饭菜。看样子，那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吧。放心了……
“刚才我去找过那个人了！”一脸的心有不甘，像是要东山再起的样子。
“什么！”对了！以她的轻功，一日的时间，正好是京城一个来回……那么银羽？他怎么样了？他会好吗？独姑会对他做什么？……
一个个问题没有办法一一说清楚，瞪大了眼睛，等了独姑的下文……
“被一个毛有小子破坏了！”可恶，竟然敢招来官府的人帮忙，害她没有成功，实在是……
“幸好……”长长吸了口气，却被用力一瞪，立刻把气吞回去。看她正在气头上呢！怎么能表现出那个样子？只是……真的很庆幸。他没有事情，他还好好的。
“他才不好！”仿佛是看出了夕舞的心思，冷冷地说道，“把自己喝成废物的酒鬼？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喜欢吗？”
“什么？喝酒？”自律的他，从来不会喝得太多。而且说他是“酒鬼”？那么……不会的！银羽他……
“担心？”真不明白这样会值得。“你不是都放开了，还有什么舍不得。”
“他是因为我才成了那样……我……”心里似乎又在犹豫不绝了……怎么办……现在，是真的好想见到他。好想看看他的样子，好想……
“值得吗？世上的女子，就因为像你这样，才变得没有地位！”
“可惜夕舞不是独姑，始终参不透这点。”目光变得暗淡下来……至少，看他一眼就可以了。只要知道他没有事情，不会让他发现。这样便好了……
那么想着，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谢谢您的照顾，我很快便回来！”千绝宫的事情，圣姬应该还能处理吧。快去快回就好……
独姑望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为情所困，哪里是能解就解的？她……如何阻止不是都没有用吗？
****
“雪灵。如何了？”原本平静的皇宫内，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竟然有人能闯入皇宫，轻易杀了侍卫，将银羽打成重伤……
银羽虽当时的意识不清，但武功依旧不弱。想偷袭他，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脉象极乱。时快若闪电，时又如无了脉搏……这症状应该是中了……‘离隐’。”
离隐？一种世上最让人难以琢磨的毒……连雪灵都对它不能知之甚详……银羽中了这样的毒，而且又有那么重的内伤，不是会……
“雪灵，一定要救他！”不能用皇帝的身份去要求，但是，现在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我知道，但是……”不行！一定要冷静！别忘记紫陌的教训！“或许我师傅可以呢……”
“可是他现在的伤势没有办法移动……”若能带到雪城自然更好。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他，不是吗？那么严重的伤势，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雪灵。我陪你回去一趟，无论如何，要请你的师傅帮忙才行！”千翼所说的，也是如今仅有的办法了……只愿他们快马加鞭，而银羽也能撑到那一刻去……
“夕舞……夕舞……”在昏迷中，还是要叫着她的名字。说不爱了，又有谁会去相信呢？银羽……明明很爱，偏偏……
此时的夕舞，已经闯进宫里了。只是她还不知道……也许银羽感觉到了……夕舞与他，有种很独特，很独特的感应……
“谁？”
“玉屏是我！”捂住她的嘴巴，闪电般的身手，拉着她迅速躲到了一个空隙的无人之地。毕竟皇宫内，这个宫女，是她所能信任的。
“夕舞姑娘？”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但这般举世无双的面孔，如何能够假冒呢？
“银羽他……好吗？”
“银羽公子……”该不该把事实告诉她呢？她与银羽的感情如此深刻，若是让她知道了，岂非……
“怎么了？”看她的表情，难道是不好？正如独姑所说的，银羽他……
“银羽公子他……中了毒……”夕舞如此聪明，难道可以隐瞒她吗？或许有她在，银羽会有希望的。玉屏只能这样去想。作为旁观者，他们爱得太辛苦了……
“中了……毒……”
看见了玉屏的表情，夕舞没有办法去想象……他出了什么事？从前总是他在保护自己，现在……如果能一直跟着他就好了……无论他说了什么，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该跟着他的……明明知道离开他生不如死，却为什么还要这样逞强，为什么！
“夕舞姑娘……快去看看他吧。雪灵姑娘已经决定回去请什么神医回来，但是，再神的神医，也比不上您你看他一眼啊！”
好不容易才能定下心来，现在，她已然没有办法去顾虑任何。去见他，即使是最后一面，也不会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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