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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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抹去腮边的泪水,她以为自己再不会落泪,以为早在八年前就已落干,可当看到王家的人,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水,这十年来,原来她一直不曾看淡,一直在恨。
轻轻叹气,她以为绣娘这般坚毅的人,是不会像自己那样的,可原来悲伤到及至,谁都相同。简忻看了看一旁的顺民,又看向绣娘:“绣姐,顺民在看你呢!”
绣娘这才注意到顺民,只见顺民直直的盯着她,眼神竟是剥去孩童自有清明的复杂,心中一怔,突然冷静下来。
“娘,他是不是我爹?”顺民突然开口。
绣娘一愣,随即答道:“不是。”
“那我爹在哪?”顺民对上绣娘的眼睛。
“他已经死了,死在八年前的一场大火里。”绣娘被顺民这一望竟有些惊慌,不自然的将视线转开,她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是让顺民误会。
在八年前决定放火,让小少爷认自己做娘起,她就决定不让顺民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样狠毒的爹不认也罢,而顺民今天的眼神却让绣娘不禁自问,剥夺顺民知道小姐的事对顺民来说真的就是好吗?
“是真的吗?”顺民的声音加高。
“当然是真的。”绣娘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答道。不知道,总比知道痛苦好,不是吗?小姐,你告诉绣娘,绣娘这么做没错对不对?
“那为什么娘不看着顺民回答,为什么娘要这么惊慌,为什么娘看到那人就哭,为什么不告诉顺民,为什么要瞒着顺民?为什么?”顺民的眼神像是受伤的小野狼。
绣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知所措的神情到得顺民眼中像是回答,他不再发问,一转身向镇外跑去。
“绣姐,我去看看顺民。”一旁的简忻看着顺名的背影不放心的对绣娘说道。说完便向顺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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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民一路向镇外跑去,直到一条小河边才停下坐到一块石头上。
当简忻追到时便看到他狠狠的抹去落下的眼泪,小小的身影那样孤寂。
简忻走到顺民身旁坐下,一个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在这社会生活总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她从小有父母在身旁却是无法明白其中的痛苦,但她唯一确定的是绣娘不说定是为了顺民好。想着简忻对着顺民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顺民自顾的抹眼泪,小小的脑袋转向一边。
简忻看着顺民孩子气的动作微微一笑:“很久以前,有个喜欢抱怨的小女孩,她不喜欢忙的总不见人影的父亲,也不喜欢总是劝解自己的母亲。她羡慕别家孩子,认为别家孩子的父母总是那么爱他们,而自己的父母对自己却是那么冷淡。她最不喜欢的日子是自己的生日,最讨厌的地方是爹爹的书房,最憎恶的表情是母亲的微笑。她一直都这么认为,可直到再也见不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那一年她16岁,父母有事去了外地,她则住到了表妹家,如果几天后她父母按时回来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父母有多爱她,可是偏偏他们在外地出了事故,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她知道这个消息时晕了过去,醒来后也知道了另一个秘密。原来父母不是不爱她,而是她的身体不能激动,所以才一直很淡漠,只是为了她好好活着。”这个故事里的她是她表姐,每每她抱怨父母时,表姐总会微笑的讲这个故事,直到许久后,她才知道,那不是微笑,那是枯涩的笑,追悔的笑。
间忻不再开口,许多事只有自己想明白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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