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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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的清晨,黑阶剑院的伙房一旁的柴房里,李羡鱼正在打坐修炼游龙心法。如果有人在旁的话,一定会惊讶于一个初练游龙心法的人,身上竟然发出一抹红色的光晕!
红色光晕起初很淡很薄,就像覆盖在李羡鱼身上的一层纱衣。上面的红色光泽起伏不定,有如活物。接着,光晕有如升上中天的太阳,越来越盛,化作耀眼的光芒。然后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最后全部收入了李羡鱼的体内。
然后,李羡鱼从入定中醒来。
他的双眼甫一睁开,竟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令人不敢目视。这道光芒只是一闪而逝,他的双眼很快又回复了平常的温和,却比以前更加澄澈,细细望去,宛如一泓清可见底的湖水。
游龙心法的确是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武功心法。其所运行的经脉比江湖各派的心法的更加庞大与复杂。尤其是许多武学宗师都认为对于修炼内力毫无益处的旁枝脉络,从头到脚的那些旁枝的旁枝脉络,有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在初阶的游龙心法里却是首先要修炼的,而且是作为主要经脉来修炼。
因而,只修炼了初阶心法的弟子,跟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相比,内力上是看不出有什么很大的优势的。但由于他们全身的纤细脉络都经过修炼,肉身的抗击打能力以及受伤后的修复能力,都有着绝对的优势!
等到初阶心法练好后,这些弟子只要一进入中阶的游龙心法的修炼,内力便会突飞猛进,发生质的锐变,初步跻身真正的武学殿堂。而中阶主要修炼的经脉,却是江湖各大门派都基本达成了共识的那些脉络,如十二正经脉与奇经八脉。
高阶的游龙心法只修炼任督二脉。古语有云:“任督通则百脉皆通。”督脉由会阴起经背脊三关即尾闾、夹脊、玉枕而达头顶百会,再由身前任脉而下丹田,将先天之精与后天之气结合凝练而达到先天之境。可见修练之不易。这个经脉修练,清楚标示着从身体到心灵、从有形到无形、从物质到灵性的质变过程。
李羡鱼只看了游龙心法三遍,便可将其倒背如流。他自己对此也有点始料不及,郁闷自己的记忆力居然比以前高出许多。
当李羡鱼开始修炼游龙心法初阶时,他更加惊讶了。他全身的经脉仿佛对游龙心法有着极大的亲和力,还有一种……令他难以置信的熟悉感!
只修炼了一个晚上,李羡鱼就感觉到了全身经脉里流淌着一股劲气——那就是内力!他的身体仿佛比自己还熟悉游龙心法的运行路径,只要他稍加导引,那股源自心脏的劲气便因循运行,通行全身经脉,最后又回到了心脏。
只是李羡鱼并不知道,自万重云的心换入他的体内,这颗心便开始改造着他的身体,也包括他全身的经脉。可以说,这颗心里那股神秘的力量早就对其全身经脉熟悉无比,差的只是一套运行线路罢了。
李羡鱼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万重云那颗心脏的强悍,里面的劲气已能在他全身的旁枝经脉里运行起来,且畅通无阻,形成了一个他可以感知到的循环,生生不息。
因为李羡鱼之前从未接触过武功,对于武功心法更是有如一张白纸,他也没有问过鲍梨丹。所以他以为这样的内力循环是正常的。殊不知,其他弟子的内力循环的起点与终点并不是心脏,而是腹下的丹田!
有了游龙心法,李羡鱼的经脉里很快就充满了生生不息的内力。如果他能够“看”到体内的内力的话,一定会发现内力有如一条泛着红晕的长龙,在经脉不断循环地游行。有一丝红光偏出了经脉,直上天庭,进入了李羡鱼的识海,被里面入定的苏眉吸收进元婴体内。
可以说,李羡鱼修炼游龙心法初阶一个月不到,便已经达到了初阶的顶峰。其内力之浑厚,绝对可与白阶剑院的最好弟子相媲美!这就是万重云那颗心的功劳,其他弟子是羡慕不来的。
当然,李羡鱼并不知晓自己的实力如何。他从鲍梨丹手里接过游龙心法后半个月,再没有在后山见到鲍梨丹或雷震。半个月后,他的处罚也结束了。他也得以开始到前院去习武。
李羡鱼的回归,剑院院主厉无涯没有过问一下。帮他习武的是何上虞,还有就是朱妍。当然,别的弟子们都已经习武练剑一个月,他才刚刚开始。在其他弟子的眼里,李羡鱼只不过是刚学爬的婴儿,而他们却已是会走路的孩子!

确切地说,会走路的孩子自然可以轻易地欺负刚学爬的婴儿。李羡鱼在其他一些弟子眼里,就是砧板上的鱼,可任由他们宰割。
不过,有院主钦点的助教何上虞罩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弟子们还没有找到机会。何上虞是蓝阶师兄,实力上他们只能望其项背,又怎敢轻易妄动?
由于黑阶剑院的弟子受滕幸铭及刘言的挑唆,李羡鱼被众多弟子鄙视为小骗子一个,受到了众人的排斥。因此李羡鱼受罚结束后也没有回到弟子宿舍住,他依然住在了伙房的柴房里。在他看来,一个人住在柴房里,反而更加自由,不受束缚。
拉开房门,有点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但李羡鱼连眼也没有眨一下,他现在发觉,就算是正午的赤日,他竟然也可以直视!
“节日快乐!小鱼!”刚刚踏出房门,李羡鱼便听到了阿芒的声音响起。
“呃?”李羡鱼开始一愣,后来才醒悟过来,今日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他的心不由暖,也笑着回应道:“节日快乐!阿芒叔!”
“我从伙房里拿了几个热腾腾的粽子,你洗漱完了就过来吃吧。”阿芒笑呵呵地说道。
“嗯,好的。”李羡鱼应了声,便去洗漱了。
吃完晶莹剔透的糯米粽子,李羡鱼手里提着一个枣泥馅甜粽来到了前院。空荡荡的院子里渐渐有许多弟子在习武了,有的练拳,有的练剑,有的练身法……
“小鱼……师兄!早啊!”远远地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然后便见到一个白衣姑娘小跑着向李羡鱼走来。
“朱妍师妹!你比我更早啊!”李羡鱼也笑了。
来人正是朱妍。此时她的手上拿着一小束半人高的新鲜艾草,俏脸红扑扑的,气吐如兰。她将手中的那束艾草递到李羡鱼面前,笑道:“小鱼师兄,端午节快乐!这是师妹今天清晨采摘的艾草,送给你回去插在门上吧。”
端午节除了有吃粽子,赛龙舟的风俗外,还有在门上插艾草的风俗。据说艾草可以招百福,还可以辟邪祛灾。
“哈哈,难道小师妹有如此孝心,师兄可就却之不恭了!”李羡鱼一手接过艾草,嘴里大笑道:“唔,既然师妹如此乖巧,师兄便赏你一个热腾腾的甜粽吧!”然后,他的另一只手里从背后伸出来,手心正是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粽子。
“谢谢小鱼师兄!”朱妍见状,比她父亲送了一个珍珠还要高兴。一双小手紧紧握住了粽子,生怕被人抢了去。
“哟!朱妍,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从京城来的,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只送那废柴艾草,而我们哥仨儿却没没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李羡鱼与朱妍听了,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时,古炫麟、滕幸铭与刘言三人走了过来。刚才那个声音便是滕幸铭的。
“炫麟,端午节快乐!”李羡鱼对另两个人不感冒,但对古炫麟却一直都如此有礼,就像他以前那样待之。
“嗯,你也是。”古炫麟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我说炫麟兄,一个小骗子而已,理他做甚?”刘言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羡鱼,上次害他扑倒在地的事情,他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
“你闭嘴!他不是骗子,也不是废柴!”朱妍却立即大声叱道,本就红扑扑的玉脸更是涨得通红。
“你……”刘言一直都很喜欢朱妍,把朱妍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如今见朱妍居然为了他的死对头而生气争辩,不由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他怒吼道:“他就是个骗子,就是个废柴!”
然后,刘言手指一伸,指向李羡鱼,大声说道:“李羡鱼,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躲在一个女人的后面,接受我的挑战!”
在剑院里不允许私斗,但如果两人有需要解决的矛盾时,可以在仲裁者面前进行决斗。黑阶剑院的仲裁者,正是何上虞。
“刘言,你想干什么?”朱妍气得脸色发青,厉声叱道:“你明知道他比我们晚习武一个月,却故意提出决斗,你……你……”
李羡鱼见朱妍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立即上前拉了她一下,然后拍拍她的香肩,说道:“师妹,你不用生气。女孩子生气很容易老的哦。”
然后,他转而面对刘言,无悲无喜,一脸平静地说道:“刘言,既然你执意要再出一次丑,我不拦你。我接受你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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