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重伤，华九，你帮她看看。”叶杨天不管韩无熠这个正牌父亲，冷冷的把韩雨交给华九，还顺带着踢了一下牛包子的脑袋，“包子，你不知轻重！你也不想想看，大罗金仙，有这么容易死吗？你要报仇，总得有我领着！”
“哞——”牛包子很不服气的吼了一声，那意思是：您老人家挨了那两粒花生米以后就趴地下不起来了，浑身血糊撩烂，挨谁都得以为你已经挂了……
叶杨天又踹了牛包子的脑袋。
华九接过还在昏迷之中的韩雨，先喂了她一粒丹药，再度把脉，脸色凝重起来。
算上当初在岷山初遇夔牛，韩雨这是第二次被牛包子震伤，上回是青云门的镇门至宝断剑与牛包子的犄角相交，伤势还易于救治；但这一次却是牛包子怒吼震天，那时与韩无熠同是躲在地底的华九都险些吐了一口血，更不要说韩雨了。
“叶师，韩……韩小姐内腹被牛……被牛道兄吼声震碎，心脉也受重创，当下……怕便是以寒门的丹药，也仅能吊住韩小姐一口气不死……”
“什么？”韩无熠失声惊呼，“华道兄……我求你……”
“省省吧！”叶杨天冷然打断韩无熠，“你们韩家的人就别摆出这么一副父慈子孝的鬼模样来了！你那个老爸不就连儿子和孙女都不要了？”
韩无熠张口结舌。
“还有，暗杀我的明明就是你九处的人，要是我脑子再笨一点儿，看不出背后主使，，只找九处麻烦——韩处长。就算牛包子没踩死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叶杨天继续说着。脸色越来越冷，“韩处长，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和韩雨——再加上整个九处，是不是都被你老爸给卖了？”
韩无熠低下头，不敢再说。
“这还不算。”叶杨天哈哈的笑着，语气中却毫无笑意，“韩处长，如果狙击手暗杀成功，我这个大罗金仙下到了阴曹地府，天下道门定然要为我报仇——到时道门与九处相争，到头来两败俱伤……嘿嘿，一石二鸟……你敢说这不是你老爸的如意算盘？”
顿了顿，叶杨天又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还是没对你老爸交了实底——他或许知道我不能力敌，可你怕是夸大了九处的实力，却贬低了道门的力量！”
不去看韩无熠的脸色，叶杨天大笑。“你们父子勾心斗角，还断了我一条胳膊……这笔账，咱们可得好好算一算了！”
“叶先生……叶师！我……不是这样！是……”韩无熠急急的想要辩解，可实在找不到辩解之辞，一张脸急得通红——也顾不上再去关心韩雨的伤势了。
“华九，等会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带着韩雨回去JN吧。”叶杨天转开话题，对华九道，“韩雨的伤再重，总也难不住你，上回的药还在，再花点儿时间调养，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叶师说的是。”华九点头，“韩小姐伤重，本来至少得卧床三月，可之前为青云门萧如云疗伤时叶师寻来的那四种药材还有剩的，只要回去JN府，再给韩小姐服下，却也不会有事。”
“所以我常说做点儿好事还是有用的……”叶杨天嘀咕着。
“叶师，还有您的伤……”华九提醒道，“寒门中也有断续之术，您的左臂……”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叶杨天微笑，“断了这条胳膊也好，可以提醒我一些事情——韩处长，你说是不是？”
“这个……”韩无熠头皮发麻，不好接口，只能在心里埋怨：你是大罗金仙，接上条胳膊绝不费事，就这么留着它不治，那不用说，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叶杨天确实有这种打算。
大家聊了一会儿，现在他身上的伤口基本已经全部愈合，肋骨都复位了，断臂处也长成了光滑的一片。缺了大半条胳膊，的确让他觉得有几分不平衡，但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发觉也不用华九施展什么神医妙手，只要现出大罗金仙法身，八成断臂就能再生。
既然有了底，叶杨天就开始想着怎么利用这条断臂做点文章了。
先一个，他想到自己就这样回去JN，在姜潇潇跟前露面，至少也能博得同情，说不准就叫姜潇潇头脑一热，“以身相许”了——这可是天大的好处。
再者，叶杨天更以为能够以此为筹码要挟韩国珍出血。自然，报复是必定要报复的，断臂也得保有大罗金仙的面子；但如果当着韩国珍的面前现出法身长好**，应该也就能够让他对“大罗金仙”四个字的分量重新估计一下。
虽然叶杨天对于这次暗杀恼怒之极，可他却还真的没有打算要把韩国珍如何——否则刚才那一声怒喝，用上音杀之术，韩国珍就已经完了。
并非是叶杨天存了恻隐之心。且不论韩雨的面子，韩国珍若是暴死，接下来的影响势必难以估量。国际风云变幻自不必提，更给道门开了一个及恶劣的先例。
那也就是韩国珍最为担心、在那场宾主尽欢的夜宴之前与叶杨天约定下的：道门中人不得干政，这么一条游戏规则。
叶杨天惟愿做一个制定规则的人，不想从自己做起，破坏规则。
如果神仙就可以随便刺王杀驾，那今后神仙多了，岂不是隔三差五就得改朝换代？
这与吕洞宾曾交代给他的颇有些不符，但叶杨天早已想通了自己的权限：天庭改革既然着落在他的头上，若非出了大事，神仙们应该就不会平白下凡干涉。十万八千九百四十六条天轨，并不是普通神仙可以随便违背着玩的。
这一点，叶杨天实在清楚得很：在已成废墟——或者说已成平地上一个大坑的训练场中，他看过了几册《天条》。
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韩国珍为什么会如此大胆？韩国珍不可能了解天条，难道他就不怕诛仙成功后惹得天庭震怒，派下十万天兵天将下来找他的晦气？
摇摇头，叶杨天不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的念头，他要牛包子再飞高些，开始打算如何报复。
天庭会不会震怒，那不关叶杨天的事情，可他没有被人暗杀着玩儿的瘾头。
他打定主意要敲山震虎——更重要的：他要出气！
闭关时，叶杨天没去测量牛包子的飞行速度，只是按照当初在岷山他被牛包子追在**后面乱跑时的经验，想来牛包子也能够做得到“朝北海而暮苍梧”，换言之：丫飞得贼快！
坐在牛包子的背上，叶杨天还是决定先在附近随便找个城市看看——好印证一下自己的某种预感。
人在新疆，他对这个大省唯一的印象就是乌鲁木齐——也不是因为他曾经来过，实在是全国各地“新疆乌鲁木齐羊肉串”的摊店林立，走到哪里都能看得着的缘故。
乌鲁木齐，对叶杨天来说等于羊肉串。
叫牛包子飞到乌鲁木齐上空，再变小身形回到自己的口袋，找个没人的郊区，叶杨天一行施施然下落，变幻出常人的衣物，往城里慢慢走去——受重伤昏迷的韩雨当仁不让让韩无熠背着，左右她已经服下华九的丹药，伤势在短时间不会出什么差错。
一路行来，叶杨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确定：在乌鲁木齐，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吃到羊肉串了。
他的预感成真了，牛包子的怒火造成了一场惨祸。
乌鲁木齐地震。
或者说整个新疆省内都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开发大西北”的口号喊过了好多年，尽管成效不大，但作为省会的乌鲁木齐城内多少有几座高楼大厦——曾经。
现在全塌了。
“韩……韩处长，你……去了解一下好不好？”叶杨天咽了口唾沫，迈不动步子。
眼前的情形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到处是飞扬的尘土，遮蔽视线；以叶杨天的“千里眼”，直看开去，竟找不到一座十米以上的建筑物。哭喊声在废墟中间响成一片。“顺风耳”也分辨不出究竟有多少人受灾。
叶杨天摸了摸自己的断臂。
他不过只断了一条胳膊，可乌鲁木齐有多少人为此陪葬？
乌鲁木齐，毁了。
牛包子只是现出原身，吼了几声，跑了三步，跺了几脚——就让一个大省遭受了这般劫难！
还亏了新疆省地广人稀。
叶杨天满目疮痍，完全不敢想象牛包子如果是在BJ、SH，或者沿海都市搞上这么一回会是个什么状况。
往最轻里估计……中国经济倒退十年？
至于死亡人数，他根本不敢去想。
叶杨天忽然就理解韩国珍为什么如此冒险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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