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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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回】
黄公馆里的对话寥寥几句而已。
当李福全把两个人拎到了黄金荣面前的时候,黄金荣的那张紫膛子脸上的表情,是怒急反笑了。
韩伟这个狗头整日的手脚不干净,这是黄金荣知道的。水至清则无鱼这个话,黄金荣说不出来,但是里面的道理他却懂得。所以平日里也就睁开一只眼闭上一只眼的,只要他韩伟不是太过了。
可是今天,他却妄自揣测上意,居然还带头作对?不错,黄金荣是试验试验杜月笙的意思,但是也没叫他带了人去内讧啊?
江肇铭那几个狗才死了也就死了,既不是青帮的也不是黄门里的嫡系。可杜月笙是吧?你韩伟当时不敢出头,却背后玩阴的?
要命的是你玩阴的却还没搞的过人家?
这样的局面下,黄金荣不处置下他,如何和杜月笙,以及那些兄弟们交代?
黄金荣当场脸上变色,怒笑着示意李福全把这个狗头拖出去,杜月笙刚刚进了黄公馆的门。看了李福全一脸杀气的拖着那个韩伟要出去。
他停住了脚步,上下看了看韩伟。然后对李福全道:“你看着他就是,明天中午,我去接赌场的时候,先让他和焦文彬把账面上走清楚了,不然这人一死,我去哪里说的清楚?我去和黄老板说去。”
李福全对他是惟命是从,一听就停下了脚步站那里等了。
韩伟脸色发白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上去抱住了杜月笙的两条腿,连连哀求着:“月生哥,月生哥,是我韩伟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帮我说句话吧。求黄老板绕了我吧。”
杜月笙鼻子里哼了下,心中不屑着他,断喝道:“放开!明日把账面走清楚了,底子挖出来再说。做一方掌柜的居然这么没担待?你后面那两个为你生死的兄弟你就不问了?”
“我,我,月生哥,我现在还能够问谁啊?”
“触他娘!”
黄金荣大步走了出去,手指着浑身发抖的韩伟大骂道:“你今天如果为了你两个兄弟,求我下,老子还看的起你!呸!”
“黄老板!”杜月笙忙转了身子来,对着黄金荣恭敬的问候了下。刚刚要说话。
黄金荣手一挥:“我知道,月生,我在里面已经听到了。这个事情你处置吧!他的死活你看着办好了。”
“谢谢黄老板。”杜月笙点点头,回了身示意着李福全按他的话,把这个韩伟拖出去看好了。
身后黄金荣却是一声干笑。
“老板?”
杜月笙一愣,转了过来。
黄金荣的水泡眼睛滑稽的对着他挤了挤,嘴角一歪:“月生啊,你婆娘我婆娘是姐妹啊,还叫我老板?出了门掌管一方了,你也是老板了啊!”
月笙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在了那里。
林桂生已经风风火火的拖着孟如君出来了:“哎呀,我的月生哥哎,你傻了么?我妹子可是已经改口了啊。”
“金荣哥!”杜月笙连忙对着黄金荣一个作揖,认真的叫道。
黄金荣哈哈大笑了起来,肥厚的手掌狠狠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好的,好的!月生,走,日头也不早了,陪你金荣哥喝点酒去。”
杜月笙心里暖洋洋的,点了点头。
在周围一群门人们的复杂眼神里,他和黄金荣并肩一起,说笑着走上了黄公馆家宴的饭桌上去了。
………………….
“开门喽!”
一声长长的吆喝,公生记的大门在正午时分打开了。
杜月笙斜斜的依靠在韩伟原来的房间窗台上,看着下面一轰而入的赌徒们,微微的一笑:“祥生,你去休息吧。晚上才是正堂子戏呢。现在只是些小鱼小虾而已。”
“好的,嫂子,我先走了啊。”
马祥生点了点头,对着旁边俏生生站着的孟如君客气了下。
孟如君结结巴巴的:“祥生哥,你,你………”

马祥生憨厚的一笑:“月生哥是我老板嘛,呵呵。”
“今儿个说话溜了?”李福全在一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损道。
马祥生额头的筋跳了跳:“上,上班去!”
屋子里四五个人全笑了起来。杜月笙无奈的看着两个活宝:“去吧,两个人一天不打一架不舒坦呢?今天可是第一天,别折腾啊!来,文彬。账面上如何?”
焦文彬笑眯眯的捧上了本账单。
杜月笙摇摇头:“文彬啊,你心中有数字,和我说道下就行。不看!”
“是。”
焦文彬大声的回答道。士为知己者死!月生哥这就是用人不疑的气度!
两个人相视一笑,主从之间那种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情分默默的流淌着。孟如君在一边温柔的给两个人递上了热茶。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扯了起来。
“月生,我下去看看?”
正说话的时候,孟如君忽然胆怯的插了个嘴。那眼睛里一股子期待,小脸上还带着点兴奋的样子。
杜月笙一洒:“你呀,老板娘要有个老板娘的样子嘛。去吧,去吧!就这一次啊。”
“恩。”
孟如君乐的一双峨眉弯了起来,小孩子似的跳了下,连忙转身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兄弟慌的跟了上去。开玩笑呢,现在赌场子里三教九流什么龌龊人没有?不是全知道老板娘的,万一又个闪失,怎么办?
房间里。
只有焦文彬和杜月笙两个人了。
杜月笙看了看在想着什么的焦文彬,问道:“文彬,你想什么?”
“老板,我在想这笔账面上拿回来的钱,怎么用呢。”
杜月笙拍了拍他的手:“送黄老板那里去。那是之前的账面。”
“哎!”
焦文彬失声笑了起来:“您看我这个脑袋,小账走的清楚,大帐拎不清的。”
“呵。你已经不容易了。赌场啊,赌场,见识见识去?”
看了杜月笙站了起来,焦文彬忙也站了起来:“行,我还真的没进过这些地方呢。”
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向下走去。
“我和你说,这个赌场,其实我也就是保些平安,收个成头而已。你账面上简单的很,那十八个赌台上走钱多少自然有人放来!你记得就是。”
杜月笙边走边介绍了起来:“恩,文彬,你要切忌一点。不可赌!”
“月生哥,我晓得了。”焦文彬在一边点了点头。
沉思了下。
杜月笙回了头来,关照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道:“马上就传话出去。凡是我杜月笙的人,一个钱也不许赌,一个大烟也碰不得!”
个汉子恭敬的点了点头。
“这……”
杜月笙看了看焦文彬:“难?不难,开赌场的赌钱,有话也说不清楚了。何况有来有去,情急之下动了公款,俱是我杜月笙的兄弟,出了事情你说我杀是不杀?烟土鸦片伤身害体,江湖上刀头下走的人,像个痨病鬼子似的,还叫汉子么?”
“月生哥说的是。”焦文彬和几个汉子一头道。
正是这个道理。
赌场的老板去赌钱?赌场的伙计去赌钱?胜了说不清,输了急了眼,这可是祸害之源啊,千万不能够的!至于那看场子的汉子整日丢了手枪拿烟枪?不出一年二年,还成个人么?
杜月笙心里清楚着,这个规矩嘛,未必人人同意,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的手下不能够有这种赌鬼烟鬼。不然,难成大事!
说话间,已经转了角。
一片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了。
孟如君正兴奋的拿着几个筹片,在那里跳着,小脸兴奋的通红的,她身边周围是几个兄弟一头大汗的保护着她。
杜月笙顿时脸色大变:“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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