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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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行字运笔圆润挺拔、流畅瘦洁,只是下笔的力道有些弱,那也让人很难相信是一个小姑娘能写出来的。
夏奕不禁问道:“这是你们姑娘亲笔所书?”
菱烟无比确定的点点头。
夏奕的字师从他的父亲,太常寺卿夏允可是罕见的少年英才,十三岁时就高中探花郎,他的字是连圣上都赞誉有加的,所以夏奕对这方面也是深得其父真传,因为儿时只要犯了错父亲就会把他关在小书房内让他誊写书册,写的多了也就悟出了其中的精髓。
夏奕拨开方子昱探过来的脑袋,缓缓的把那张方子折好收在袖中,对菱烟道:“告诉你们姑娘,她的歉意我收到了,不过要记得她还欠我一份恩情”。
菱烟躬身称是,然后小步的退了出去。
方子昱一直看着菱烟走没了踪迹,才挑眉看着夏奕,“表哥,她家姑娘是哪个?我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弄个小姑娘出来,这还了得,我要修书给祖父”。
夏奕斜睨了方子昱一眼,道:“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连我的事都敢打探”。
方子昱看着夏奕的眼神,马上收回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对于夏奕想做的事,他从来只是跟随,一是因为祖父的吩咐,二来他也知道夏奕远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只知道胡闹。
只是不知道这位送五色饮的姑娘究竟有何不同。
夏奕同样也不明白,他的事很多都是方子昱不知道的,但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也从来没瞒过。
想到刚才自己的猜测,心中暗道,也许就因为那人可能在凤阳,所以他对凤阳的人和事更为谨慎吧。
这一日傍晚,穆府中人声鼎沸,有不少凤阳当地官员不请自来的拜访穆老太爷,目的很简单,为了在三皇子面前求一个露脸的机会。
二太太陈氏忙的脚不沾地,三皇子的到来太突兀,府内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在府中仆人都训练有素,平日这种大场面见过不少,所以也不至于慌乱无章。
只是很多事得重新安排,很多东西得重新采买,一时间也是有些忙乱。
最后还是三太太容氏招了娘家在凤阳有名的酒楼帮着置办席面,陈氏这才有了一些喘息的时间,然后就听说了芳歇院发生的事情。
陈氏管家已经有几年了,这府中上下定是少不了她的人,所以府中有什么事她知道的也比别人更快一些。
陈氏思虑片刻,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和老夫人说一声。
夏奕对于穆府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毕竟他与穆知颜有过一段婚约,身份也是贵重一些,此事还得穆老夫人来斟酌该怎么做。
于是没有休息又马不停蹄的去了芳歇院,此时穆家的男人都在外边应付宾客和三皇子等人,内院就显得清净很多。
陈氏没有停留直奔穆老夫人所居的正房,却在门口的时候被守门的丫头告知老夫人午睡还没有起来。
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今日强打着精神招待三皇子,甚是疲累,这一觉已经睡了快两个时辰。
陈氏在外边踟躇了一会儿,想着这不是什么顶顶重要的事情,索性又回自己的院子里歇着了。
此刻的穆府外院,气氛却远没有内院清净,虽然很多人都是为了在三皇子面前图表现才来的,但是真的面对三皇子的时候不免显得有些拘谨。

夏奕觉得今日的晚膳吃的甚是乏味,所以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在那自斟自饮,陡然间想起白日所尝到的五色饮。
听名字比较诱人,尝起来却没有什么特点,相反味道有些苦参参的,只不过是每种颜色的味道都不同而已,真不知道就这样的几味饮子那小姑娘还要献宝一样的给穆知颜那个女人尝。
穆知颜,他曾经的未婚妻,两人的婚约说起来如同儿戏,两家大人醉酒的戏言竟把两人奇异的结合在一起。
不过幸好,穆知颜有自己的主意,不然这事还得劳烦他亲自动手,虽说也有自己推波助澜的功效,但是能够成事还是要感谢她的。
毕竟如若由他来退婚,对穆知颜的闺誉总是有些影响。
额,不过现在,穆知颜悍妇的名声对她的闺誉也是有影响的吧。
罢了,反正是将自己摘出来了,谁让穆知颜比自己冲动呢,早了自己一步动手,穆家人也不会任由她的名声和未来败坏下去。
夏奕这样想着心中就宽慰了许多,恍惚中端起酒杯放到嘴边才发现杯中已经空了。
轻叹一声放下酒杯,看着首席上坐着的三皇子和底下战战兢兢和三皇子说话的一个凤阳府的官员。
真的不知道这些官员是怎么想的,自己没有两把刷子还要硬往三皇子身边凑。
前院的酒席一直到银钩高悬才散去,三皇子今日是卯着劲的敬着穆老太爷,竟是比那日韩老太爷的寿宴滞留的还要长久。
众宾客也都留着心眼,想来穆家这事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说不准是在京中的两位爷又要高升了,闻弦音而知雅意的对穆家人态度更为谦卑。
待三皇子走后,穆家的晚宴也算结束,众人都一一告辞。
月色西斜,喧闹的夜晚终于归于安静。
芳歇院内,穆识月听了菱烟的回禀心中枉然,这个夏奕倒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她没有提人家却是不肯放过。
好在自己也不是那知恩不图报的人,今日没有让菱烟提感谢的话无非是怕夏奕以为自己道歉的心意不诚,如今这样,甚好。
所以也不予理会,安心的睡觉去了,因着兄长的事情,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一早请安的时候,穆家的众人明显没有往日的精神,昨日紧张了一天,经过一个晚上还都没缓过来。
但是小学堂的课程却是不能因此耽搁的,几个姐妹就兴致缺缺的去了学堂,好在今日的课程是习大字,这是几个小姑娘最喜欢的课程了。
因为教习的先生是个懒散性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布置好几篇文章指定了字体让她们临摹,然后自己就坐到帷幕后边昏昏欲睡去了。
这先生是个年长的男子,据说是在京城师从过当朝有名的书法大师闫澜庆的,只是因为后来家中子弟在京中得罪了某位贵人,所以才举家迁到凤阳来的。
穆识月却知道,这位先生说是闫澜庆的弟子,但是想必也是众弟子中的最末等,她在京中见过闫澜庆的书稿,字体俊秀飘逸,远非这位先生可以比拟的。
而且自己在京中的六年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只有写字一种能打发时间的方法,她的字体也远非穆府这些小姑娘们可以相比了,只不过因为现下年纪小臂力不够,写出的字有些绵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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