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且休恩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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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祝贺航天英雄们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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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太冷了!”徐起凤抡起了大锤“当”地一声,匀净平稳地砸在通红的铁条上,一边没好气地喃喃道:“你这‘冷笑话’真的冷到了极点,一点儿都不好笑!”
久我山淡淡莞尔,应道:“没人要你笑,安心打铁吧。铸剑、打铁是需要用心的,铸造的过程中越是专心致志、倾注心力,才越能赋予这柄剑以灵性、给这柄剑心、给这柄剑灵魂。没有灵魂、没有心的刀剑,只是死物钒铁,拥有了灵魂、拥有了心的刀剑,才是真正的好刀、好剑、真正的天下利器。”
徐起凤在久我山的示意下一锤一锤不紧不慢地捶打着那根来回折叠锻打了好几遭的铁条,嘴上却也不闲着:“得了吧!说得跟真的似的。玄玄乎乎的,你当是编修真故事呢?一把刀剑而已,归根结蒂不就是一块金属片儿么?还‘灵魂’、还‘心’?漫不说一块实心儿的铁块儿铁片儿,就算是电脑,就算是所谓的‘人工智能’又能有‘心’有‘灵魂’吗?再说了,什么又是‘心’?什么又是‘灵魂’呢?久我山,你这观念也太不现代、太不科学了吧?这可不是一个接受了系统的现代科学教育的人该有的思想,太唯心了,你这是迷信。”
“迷信?”久我山在徐起凤的大锤间隙挪动铁条的位置、挥动小锤儿调整,淡然道:“什么是‘迷信’?什么又是‘科学’?所谓‘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就是‘迷信’么?所谓‘现代科学’……现在几乎每个人解读世界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所谓的‘现代科学’和‘科学常识’,解释不了的,就是神秘现象、就是‘迷信’,百慕大三角、龙三角不正是这样?可是,一时解释不了它们就不存在了么?哼,这些‘现代科学’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对‘现代科学’的盲目崇拜、盲目崇信?这难道不也正是一种更加广泛、更加深入的‘迷信’么?”再次把已然冷却了的铁条**炉火,久我山肃然道:“先不说迷信不迷信,作为一个刀匠,一定要对炉火、对钢铁投入足够的虔诚,抱有真正的信仰。哪怕你或者觉得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精神更集中、更投入的心理暗示。无论干什么,专心、投入、虔诚总是不错的,无论是打铁铸剑,还是打熬身体、锻炼体术。”久我山的目光有意无意瞥了水潭边钓鱼的格拉纳一眼,“其实……唉,其实那些‘科学家’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的事业极度的投入和虔诚呢?”
徐起凤喘息着,顺着久我山的目光也看着水潭边正将一条肥硕的白鱼摘下鱼钩、丢进身旁一个竹篓格拉纳。无声一叹,问道:“怎么,想通了?”久我山也是一叹:“没什么想通想不通的。就像他说的,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早已跟那个世界完全切断了关系,至少暂时是这样。而且,他毕竟也确实是在实验开始之前就已然离开到了这里。我们把仇恨转移到他身上又能如何?哼,而且他又怎么能有资格承担得起这么沉重的仇恨?唉……倒是他在这个世界二十多年的经验,是我们现在亟需的……”

水潭边,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格拉纳居然又钓起了一条白鱼,随手扔到了那紫黑色的竹编鱼篓里,然后开始收线、拆解鱼竿、收拾东西,看来是已然收获不少。那手编鱼篓的纤细枝条确实是竹枝,据格拉纳说,那树屋巨树下那一大片丑陋粗糙东扭西歪的紫黑色“草树”,其实就是竹子在这个世界的一种变种或者进化品种,这个世界上的生物林林总总、千奇百怪,但经由格拉纳粗略地提到的击中物种,徐起凤却发现,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原来那个世界本来也都存在的,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由于两个世界进化环境陆地性和海洋性的区别,分别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归结起来,其实也正是最自然、最正常的自然选择环境适应的不同而已。
徐起凤目光越过了格拉纳忙碌的身影,投向幽远的丛林,叹道:“唉,是啊。这鬼地方,什么东西都不一样,稀奇古怪、光怪陆离。鱼儿上树、鸟儿钻泥,简直就是水、陆颠倒,我常常都会觉得,这好像根本就是一个只存在于最离奇的童话中的世界。嘿,连鱿鱼都能像长臂猿那样在树林枝叶间荡来荡去,还那么快……”说到这里,忽然间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背心一阵阴寒唰地自尾闾沿着脊柱一直袭上脑瓜顶,徐起凤喃喃自语的牢骚忽地戛然而止!恍惚之间只觉得眼角一道黑影急闪而过,一阵狂风般自距离地面五六米高出的树木枝桠间荡出了密林!
是那凶险难缠而又奸猾敏捷的“猴子鱿鱼”!
徐胖子这话痨的超级能力“乌鸦嘴”又一次一语成谶!一团足有煤气罐大小的黑影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四长四短八条“鞭子”如一道狂风疾电般冲出了密林、荡过了那片广阔的草树丛,直扑水潭边的格拉纳!
这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很安静,那鬼东西一直没有再出现,徐起凤和久我山的戒备早已不自觉地悄然放松。而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疯狂打熬体力、体术的徐起凤又每天被久我山蹂躏得筋疲力竭、精神难继,再加上刚才又一直专注于打铁铸剑,“逆虚迴无幛”的触感感知早已有意无意地放松了去,大意之下竟然失去了对这危险丛林的戒备,失去了对这危险生物出现的预判。
眼看着那凶猛危险的怪物暴然发难扑向了格拉纳,虽然错过了先知先觉的预判提防,徐起凤仍旧在第一时间一声暴喝,抄起长柄的打铁锤,双腿大力爆发,一个不怎么标准、但绝对既高且飘的跨栏动作,弹身越过了那火焰熊熊的火炉,居然也是一阵风般直扑过去,试图救援。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还是不够敏捷、不够精致利索,但是举手投足、跨步纵身之间极富节奏感,身形虽不够灵动,却自然和谐,动作看起来极其流畅舒适。无论是第一时间的及时反应、还是双腿的爆发力、跨步弹越的高度还是合身急扑的速度,在在都显示着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地狱魔鬼般的疯狂训练绝对不是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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